孟虹的美篇《千里投军之旅》

孟虹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写在八一建军节这天,给当过兵的自己一个纪念;给曾经与自己有关的这个节日一个纪念。</b></p><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2014年8月1日</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滇越铁路蒙自段 摄于2023年9月</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七岁上,已经有三年“演艺龄”的我,腻了那个在云南的民族歌舞团,想去当兵。一贯不看好文艺界,更不希望我继续混迹文艺界的军人父亲听说,立马联系了个部队让我去,我却嗤之以鼻:“不去!当兵不进保皇军!”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关于“保皇军”一说的历史背景,曾有过一段交待,但被认为不宜发表,被官方删除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心属另一支部队——隶属总参二炮的一个高炮师。高炮师曾在中国-越南两国关系“友谊加兄弟”的时期出兵“援越抗美”。多数援越班师回国的部队都是我们歌舞团载歌载舞迎回国门的。这个高炮师回国后驻滇两年间,铁杆儿支持我们的"派",于是,彼此建立了亲密的派关系派感情;于是,如一首歌所唱:“见了他们总觉得格外亲”。</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歌舞团在河口县中越边界欢迎班师回国的部队</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们常为这支部队演出,有时也和他们的宣传队共同演出,我们团还有两位导演被他们请去做辅导老师。</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后排左2,舞蹈队朱导演和高炮师宣传队队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左边是话剧队李导演</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因为在某些节目里演了拳打脚踢拍胸叉腰的糙辣角色而让几乎全体官兵都记住了我,不少人还满喜欢我——不把我当女孩儿的那种喜欢。师长一时兴起,拍案许诺:"我们师只要有女兵名额,第一个招的就是小孟虹″。我虔诚地信以为真,如同相信共产主义一定实现。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年后,这支部队调防河北石家庄,全歌舞团的男男女女挥泪送别,悲壮出“十送红军”之行色。怆然握别中,我对每一位能当面辞行的军官士兵叮嘱:“招女兵时千万通知我啊!”士兵军官无不承诺,承诺得郑重其事。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高炮师机关官兵调防前与歌舞团的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  半年后,高炮师有人向我报信,说部队要征女兵了!” 大喜过望,过望的大喜!我全身鸡皮疙瘩乱窜地读完了传递这个好消息的那封信,几近疯颠地呼喊着 “终于!终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在一天内打点好行装,准备北上。但,没钱——那时的我,早已经是“月光族”的做派了。只好向乐队的好友翔子去借,他不敢。我发火:“你个小气鬼! 我父母会来还你钱的!”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父母要呢?” “废话!他们知道了能让我去吗!” 翔子还是借了我70块钱——那年月的一笔大款哦!我把用不着的乱七八糟东西委托他交给我父母,还有一封给父母的信。我交待翔子:“我出发三天后再寄走。” 然后坐上清朝末年法国人修建的滇越铁路小火车,咣当当,咣当当,晃荡着去了北上的第一站一一昆明。</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滇越铁路碧色寨站 2023年9月摄</span></p> <p class="ql-block">  翔子还是胆小怕出事,我前脚走他后脚就电报通知了我父母。父亲立即派出吉普、摩托,分道布网围追堵截,我却吉人天相,阴错阳差地突了围漏了网,顺利到达昆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得团里好友琵琶演奏员丽华相托,昆明军区国防文工团的首席小提琴雷到车站接应了我,并安排我当晚住在报幕员黄姑娘的宿舍。早晨醒来,我偷偷看着女军人报幕员,那军帽、那军衣、那英姿、那飒爽……我想我以后会是她。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当年昆明军区国防文工团的报幕员“黄姑娘” (已移民澳洲)。2024年我们相遇于墨尔本。</span></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首席小提琴雷给了我一张去石家庄的火车票——哈呀!半票! 哈呀!还有一张“军人通行证” ! 凭此证,走遍全国买半票;凭此证,优先买票不排队!我接过车票和证件,欣喜之余却又忐忑起来:“我,不是军人啊!” “你,马上就要是了啊!” 首席小提琴和我一样坚信此行必定不虚,提前享受军人待遇未尝不可。</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我在歌舞团的好友丽华(后来到了国防文工团)和她的丈夫小雷——国防文工团的首席小提琴</span></p> <p class="ql-block">  火车上,恰好与两位军人对面而坐。好高兴!安全感多多!因为那时的解放军“叔叔”都是些真正可爱可信赖的人。一会儿,检票的来了,依次检了所有人的票,包括两位军人和我的,然后就毫无疑虑地走开了。其实那时,我的心已经跳到了喉咙口快要蹦出来了。我猜,检票员的“毫无疑虑”是看我和俩军人坐在一起,以为我是同行中的“便衣军人”。心有余悸我收起了票和证,两位真军人却惊喜起来:“哈!你也是军人?”我含糊其辞:“嗯啊,啊啊……” “怎么不穿军装?”他们问。“……嗯……不方便……”我支吾着。“倒也是。”两位真军人当了真地信了我,信得我脸红心跳。要命的是,他们聊起了自己部队的事;更要命的是,他们问起了“我的部队”的事!幸好,我不时在父亲的部队出入,听过些这样那样的军营故事,于是就把那些不是我的故事的故事拿来当了我的故事,二位又当了真地信了我,又信得我脸红心跳。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两天后到达郑州站,两位真军人到达目的地下车了,几分钟后他们又返回,从车窗递给我一包水果和点心,还说了句:“一路顺风,小战友!” “小战友!” 我的心又猛地跳了起来,脸越发红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多少年来,我遇人无数,也忘人多多,却牢牢记住了这次火车上的萍水相逢,记住了连何方人士姓甚名谁都没问过的两位解放军“叔叔”;多少年来,得已不得已的谎也撒了不少,最最最让我脸红心跳的是这一次,只因为他们非常当真地相信了我。奇怪!在那个谣言谎话肆虐,人心扭曲病态的年代,还有人本能地信任着人,还有人撒谎时会脸红心跳!</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滇越铁路碧色寨站2023年9月摄</span></p> <p class="ql-block">  到达石家庄是第三天后。下了火车一路打探,我找到了高炮师驻地。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而这个师的营盘虽已迁徙重铸,兵们却还未及流动,连站岗的哨兵都是老的。哨兵一眼就认出了我:“哟!是你?怎么来了?” “是!来了!来做你的战友了!” 哨兵愣了愣,拨了个电话给政治部,政治部的干事叶木申、电影队的队长李河就出来了——老熟人啊!当年我们那儿的军代表。</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几天里,我被高炮师的兵哥、兵叔、兵大爷们先后接见,都说热烈欢迎;都说好好耍几天;都以为我是到北京或什么地方路过顺访……当得知我是来投军的,哥们、叔们、大爷们面面相觑,继而哈哈大笑:“参军?! 我们是没有女兵的部队啊!” 我急了:“谁谁谁、谁谁谁写信说你们就要招女兵了!师长说过,我是你们部队女兵的第一人!” 人人都笑,都大笑。师长、政委笑完后说:“那帮家伙胡扯的小道消息,你也信?好吧,既然来了,就在部队好好玩几天,也去北京看看。” 然后让当过军代表的叶干事、李队长好好安排,好好照顾,毕竟是热爱我们部队远道而来的小朋友!</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后排左1是叶干事;左3是李队长</span></p> <p class="ql-block">  我被款待在师部招待所白吃白住了一个月,中间有叶干事陪着去了北京。那个月里,总觉得自己千里投军的诚意会感天动地,会触动某个首长突发悲悯,会在某个早晨有突然的惊喜:一道敕令特许这个部队征召女兵,我是女兵第一人…… </p><p class="ql-block"> 天地终究未被感动, “敕令”终究没来,成为这个部队第一女兵的梦想终究是梦,终究是想。</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叶干事和我在北京</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正气馁着千里投军的无果而终,正沮丧着打道回乡的无可奈何,正酝酿着如何面对歌舞团大人们的取笑,正……却!猝不及防,一个大大的“意外”突如其来—— 一个小兵哥儿从上帝为我打开的另一扇门外兀自闯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小兵哥儿是政治部的放映员,原来在部队演出队当报幕员,也算是“老相识”了。小兵哥儿刚满二十,有张银幕上的“雷锋脸”,倒也好看。人称“彪子”。彪子“执行着领导们“好好安排,好好照顾”的任务。理由很简单一一我小,他不大,都是来自云南的人——同类相搭,顺理成章。</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在我就要启程返回云南的头一天晚饭时,和我一块儿都在师机关食堂吃着二米饭(大米掺小米)的彪子轻声说有东西要托我带回他在昆明的家,问我饭后能否去广播室一趟。“捎点儿东西,小事一桩。” 我应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如约而至,接过他委托捎带的小包裹后,我们开始了跟平时一样的胡乱瞎聊:一会儿天,一会儿地,一会儿你我他她它……没主题,没边际,凌乱散漫。坐在桌子那头的他总在搓揉一条抹布,不时用笔在上面涂写着什么。“什么不好玩,玩抹布?” 我正这么奇怪着,他的话语开始困顿起来:“有些家伙……在……说我们呢……” “什么?说我们?” “说……咱俩……好……” “好?!” 十七岁的我,没吃过猪肉,但还是见过猪跑的,懂得这个“好“字在此时此刻此语境中的特别含义。我第一反应就是爆出被冤的义愤:“放……” 还算有所斯文顾忌,没让第二个字爆出来。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话题这么一转,画风立刻改变,我们都突然不说笑了,突然不自然了,突然静默无语了……在我拼命想该找什么话来说的突然之间,一样东西从他那头飞到了我这头——抹布!那块他一直搓揉着,涂写着的抹布!上面有字!字说: “收下一颗赤诚的心…… ” 脑子“轰”地懵了,却也没耽误我明白无误地明白:传说中那种男女之“好”发生了!破天荒在我这儿发生了!在从不被歌舞团的大人们当姑娘看的我身上发生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好静好静,只听着窗外密集的雪粒子敲打着窗户玻璃的噼啪声和闹钟秒针走动的滴哒声……这下是我搓揉抹布了……“可能吗?”——发现抹布上还有这么几个字。乱了方寸的我既没回应“可“,也没回应“否”,其实是根本不知道该“可”还是“否”。这种不知可否而不置可否的无言结局,竟成了默认的结局:“私定终身后花园”——哦!不!是"私定终身后军营”的,结局 !</p> <p class="ql-block">  不记得这种尬坐又尬了多久;不记得是谁先站起来说:“不早了我们走吧”;不记得我是怎样走出广播室的那道门,只记得当我走到礼堂大厅门前时,一只胳膊从身后用力卷来,我被转身180度,接着又被另一只胳膊很霸道地拽进了一个胸怀中;一股异样粗重而哄热的气息喷在了耳边和脖子上。<span style="font-size:18px;">一个激凌,我觉得我想叫,却居然没叫,嘴</span>被堵住了,还有毛绒绒的什么东西在嘴边、两颊和耳鬓之间刷蹭厮磨……是电影上的“那种画面”!所不同的是,电影上的男女都是闭着眼,而我是瞪大了一双瞇缝小眼……十七年蜇伏的童蒙爆烈乍醒,我被彻底吓到,浑身不由自主筛糠似颤栗。“你冷吗?” 堵着我的嘴的嘴问。“嗯嗯嗯……” 我使劲儿却无法使劲儿地摇头,难以明确“冷”还是“不冷”?怎么可能是冷,我棉袄外还穿着部队借给我的军大衣呢。那双胳膊真以为我冷而把我拥得更紧了,以至于在层层叠叠冬衣的隔离和两件军大衣的包裹下都能听到节律虽然前后参差,也一样强烈而急速的“嘭嘭!嘭嘭!嘭嘭!”声——张惶的心们在张惶下胡乱扑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手臂终于松开了,耳边的声音说:“送你回招待所吧。” “不要不要不要!” 我急促地摇头并小声喊。“明天他们送你去车站,我,就不去了。” “不要不要不要!” 我急促地摇头并小声喊。说“不要”时的语速急促成了连发子弹,以至于组成这个双音节词的两个字都没有被拼读完整,“bu yao”被连读成了“biao”……</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踉跄着走下礼堂台阶时,才发现手里一直拎着个小包裹——今晚故事的原本主题——受托捎带小包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深一脚浅一脚,我走在礼堂到招待所的那条被厚雪覆盖了的,春夏里应该满是林荫而现在只见光杆树枝擎着积雪挂着冰棱已无林荫的小道上。平日里仅三五分钟的这条路,今晚很跋涉。</p> <p class="ql-block">  那一晚,必须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失眠。躺在床上,我凌乱无序地回想着那迅雷不及掩耳的发生,每个细节都让我怦然悸动:怎么会?怎么可能?我被人爱上了?我这么不好看,这么不像女孩儿,这么又疯又傻又不温柔又不学无术……他,什么时候对我存的心思?平日里没有任何迹象啊!我搜肠刮肚,想为这突发事件寻找出些迹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云南的开远县,我们去帮他们宣传队化妆。之后,我坐在侧幕条看演出。报完幕的他进来后冷不防在我背上打了一拳……这?算是迹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他们调防石家庄前,他和其他兵都向我们要照片。我说没了,他说给张底片,然后把底片蒙在未感光过的相纸上,用阳光晒了一张我的照片……这?算是迹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些天,他常对我讲他父母、他弟妹,他小时候的糗事。某天我没吃午饭,他径直跑到军营外,给我揣回来一包好吃的小蛋糕,说悄悄吃……这?算是迹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他把军委总政刚下发的,只是军中将士专佩的毛主席像章和“为人民服务”胸徵给了我,叮嘱:“不许告诉别人。” ……这?也算是迹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精明的叶干事竟发现我有这套像章,问:“你怎么会有?” 我不说,他诡谲地笑了: “不告诉我!瞒得过我?……哼哼!好他个彪子!” 原来,早有人洞若观火,明查秋毫,迹象,早已昭然毕现!</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彪子与叶干事</span></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还有出发前的最后一顿饭要去师部机关食堂解决。去食堂的路上,两种愿望在纠结:“见到他!不见他!见到他!不见他!”……一进门,一片高高低低的军帽攒动之下,我看到了那张脸!怎么觉得:这人不是那人!哪儿哪儿的都不该是!从未留心过的舖在鼻唇之间的绒毛毛,却在这时的一瞥之下清晰而扎眼——这人真是那人?<span style="font-size:18px;">慌乱的我用眼的余光看到了慌乱的他;他似乎也只用余光飞快地扫视我。我</span>们互不理睬,一反平日见面就笑的常态——此地,无银,三百两!</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高炮师政治部文化科一众官兵</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真是的!有心那样没那样,无心这样却这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样一来,一个野丫头心血来潮北上投军的纯粹之旅,被众口铄金地翻版成了“孟姜女千里寻夫”的蓄谋之行。连有着鹰隼般锐眼的师政委铁峥老头儿也附合众议:“这个黄毛丫头!” 还好叶干事明鉴;“那个青瓜蛋子!也不省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样一来,黄毛丫头和青瓜蛋子还必须将“爱情”进行到底了!于是,开始了一场耗时稍逊“八年抗战”的南北雀桥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样一来,多年后,青瓜蛋子和黄毛丫头成了两个小黄毛丫头的爹和娘。</p> <p class="ql-block">  结局:千里投军图谋未遂,乖乖听从老爹安排。管他什么军的,都去了。于是不久,驻扎在四川省广汉县的成都军区测绘大队里,多了一个不合拍不随流不听话不省心的,女家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