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讨论·走进宋词】“纤云弄巧”秦少游

鹿鸣(谢绝送花，拒聊）

　　年轻的时候，“闲”书少的可怜，经济上又拮据，因而了解中国传统文化的途径就很单一。最早的时候是老人讲故事，后来是听广播，再后来是看电视。知道秦少游，是从《苏小妹》（名字记忆已模糊）那部电视剧开始的，那时的电视连续剧很吸引人，往往都能达到万人空巷的效果。

记得那部电视剧，最美的地方就是苏小妹与秦少游咏诗作对写词了。特别是那些词，清丽优美，浪漫朦胧，文丽思深，高古沉重，感人至深。后来接触到中国文学史，才对秦少游有了比较系统的了解，总觉得秦少游是两宋词坛上独出机杼的那一位。

　　秦少游，就是秦观。秦观（1049年—1100年9月17日），字少游，一字太虚，号淮海居士，别号邗沟居士，高邮军武宁乡左厢里（今江苏省高邮市三垛镇少游村）人。秦观善诗赋策论，与黄庭坚、晁补之、张耒合称“苏门四学士”。尤工词，为北宋婉约派重要作家。所写诗词高古沉重，寄托身世，感人至深。长于议论，文丽思深，兼有诗、词、文赋和书法多方面的艺术才能，尤以婉约之词驰名于世。著作有《淮海词》三卷100多首，宋诗十四卷430多首，散文三十卷共250多篇。著有《淮海集》40卷、《劝善录》、《逆旅集》等。

今天，我们走进宋词，走近秦少游，就从他的一首感人至深的词开始。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是我非常喜欢的秦少游的一首词，上学的时候能倒背如流。虽然如此，也只是理解词的一些皮毛，现在我才明白“浅尝辄止”的含义。随着岁月的蹉跎，今天读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是一首咏七夕的节序词，借牛郎织女悲欢离合的神话故事，讴歌了真挚、细腻、纯洁、坚贞的爱情。在这里，在七夕节到来之际，愿普天下的情侣“佳期如梦，柔情似水”。

　　关于这首词，大约是写于湘南郴州，时间是宋哲宗绍圣四年（1097）的七夕。绍圣三年（1096）春，秦观从监处州酒税削秩编管郴州。七夕佳节，本是夫妻团聚之日，无奈词人被贬郴州。戴罪之身，人命危浅，相聚又谈何容易。别愁离恨，涌上心头，词人填成了这首流传千古的词篇。

词一开始就写“纤云弄巧”，轻柔多姿的云彩，变化出许多优美巧妙的图案，显示出织女的手艺何其精巧绝伦。可是，这样美好的人儿，却不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共同过美好的生活。“飞星传恨”，那些闪亮的星星仿佛都传递着他们的离愁别恨，正飞驰长空。

　　盈盈的星河，本来连对方的神情语态都宛然在目。可是银河迢迢，辽阔无边，牛郎织女相去甚远，相见是多么的不容易。感情深沉，相思之苦，即使迢迢千里，也踽踽宵行。一对久别的情侣金风玉露之夜，碧落银河之畔相会了，这美好的一刻，就抵得上人间千遍万遍的相会。在这里，词人热情歌颂了一种理想的圣洁而永恒的爱情。

两情相会的情意啊，就像悠悠无声的银河流水，是那样的温柔缠绵。可是一夕佳期竟然像梦幻一般倏然而逝，才相见又分离，怎不令人心碎呢！刚刚借以相会的鹊桥，转瞬间又成了和爱人分别的归路。不说不忍离去，却说怎忍看鹊桥归路，婉转语意中，含有无限的惜别之情，含有无限的辛酸眼泪。

　　回顾佳期幽会，疑真疑假，似梦似幻，及至鹊桥言别，恋恋之情，已至于极。词笔至此忽又空际转身，意高深远：“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总观全词，每片前三句皆为写景抒情，后两句均作议论。这些议论，自由流畅，通俗易懂，却又显得婉约蕴藉，余味无穷。

借牛郎织女的故事，以超人间的方式表现人间的悲欢离合，古已有之，如《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曹丕的《燕歌行》，李商隐的《辛未七夕》等等。宋代的欧阳修、张先、柳永、苏轼等人也曾吟咏这一题材，虽然遣辞造句各异，却都因袭了“欢娱苦短”的传统主题，格调哀婉、凄楚。相形之下，秦观此词堪称独出机杼，立意高远。问题来了，这首词的词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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