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旧事》第二部《改制风波》再版（五十四）

周俊春

五十四，会后添趣

来到沙湖镇机关，一行人在休息室里坐下来，肖镇长把钟县长的茶杯里加上了水，也给秦明阳和祁师傅各倒了一杯水。李书记说：“钟县长，马上吃饭，中午喝点酒吧？”

钟县长说：“中午就不要喝酒了，下午还要开会。中午简单吃点工作餐，你们把参加会议的人都通知下去，两点半钟准时开会。”

秦明阳把李书记拉到外面，对他说：“钟县长最近老休息不好，午饭后你找个地方让他稍微休息一下。”

李书记说：“好的，镇机关后面有两间客房我叫人收拾一下。”

秦明阳说：“午餐可以简单点，让他早点吃了好多休息一会。”

中午在镇政府机关食堂四菜一汤，饭后李书记说：“钟县长，机关后面有两间客房，您去休息一下吧，开会的人来齐后，我来喊您。”

钟县长说：“好的好的，那就麻烦你们了。”

李书记、肖镇长陪着钟县长来到后面客房，里面收拾的到很干净，都是刚才换的清洗后的干净被褥，有股清香的洗涤剂气味。环境也很幽静，绿树掩隐，翠竹摇曳。钟县长连声道谢。

肖镇长说：“秦秘书你也休息一下吧？还有一个房。”

秦明阳说：“我就不休息了，祁师傅开车辛苦，让他在隔壁房里休息一下。”

李书记说：“秦秘书你怎么办？要不我们找两个人到前面打下升级去吧。”

秦明阳说：“好啊！输了晚上罚酒三杯。”

几个人到前头会议室里找了副扑克，加上镇政府办公室的邱主任，大家四个人玩起了扑克。秦明阳问道：“晚上你们这里有没有环境安静一点的招待所？”

李书记说：“晚上我来安排，就到沙湖泵站招待所里去休息，包险安静得很。”

肖镇长和邱主任一对，秦明阳和李书记一对，四人在会议室里鏖战正酣，秦明阳和李书记不断取胜。这肖镇长经常出臭牌，邱主任气得眼睛鼓鼓神，也不好冲领导发脾气。不到两点钟，来参加会的人陆续开始来了，来的人就围在旁边看他们打扑克。

肖镇长把手里的牌给的身旁的陈副镇长，说：“你来帮我打。邱主任你也不打了，叫蔡主任接你的手，你去催一下开会还没来的人，叫他们两点半钟准时到场，不准迟到。”

秦明阳说：“肖镇长这就败下阵去了，下午了自罚三杯啊！"

肖镇长说：“战斗没有结束，不能表示我输了！"

李书记说：“打牌不行，玩痞还行！"

邱主任到办公室打电话催去了。又打了两圈，看时间不早了，秦明阳放下牌说：“李书记，不打了吧？”

李书记说：“好好，有机会了再和你合作，我们俩配合的很默契，肖镇长一水货，牌技太滥，好牌都被打的稀巴烂。”

快到两点半了，人也到齐了，秦明阳下后去喊钟县长，李书记、肖镇长也陪着一起去。刚走到门口，忽然门从里面打开，钟县长已经起来了，笑道：“你们来了。哎，今天这个午觉睡的很好，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肖镇长打开开水瓶，在洗脸盆里倒了一些开水，打开自来水兑好后让钟县长洗了把脸，一起上前到会议室里开会。

今天的会议开得很成功，参加会的有镇机关各办的负责人，附近几个村里的村支书，中帮办事处的书记冯志杰，以及后来从仙桃赶回来的麻纺厂的张厂长、何厂长等十多人。肖镇长介绍了全镇苎麻种植情况及当前供销社收购苎麻，价格低迷的不利形势。张厂长在会上作了情况介绍，冯书记也讲了建厂的有关问题。讨论筹划兴建连锁厂的许多具体细节。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很有必要再建一家麻纺厂，议定在沙湖镇的东郊，征地二十亩，资金问题和征地手续由沙湖镇政府向县政府写报告，由县政府协调解决。

这时，会议室外面有人高声大噪的说道：“钟县长是不是在这里开会呀？”

随着话声，敦实矮胖的农业银行行长章新成带着两个人推门走了进来。李书记、肖镇长等急忙站起来说道：“欢迎章行长驾到。”

钟县长也站了起来，笑容满面的说道：“你还真的把自己派来了。”

章行长走到钟县长身边和钟县长握手，肖镇长急忙让座请章行长坐。

章行长说：“您县长下了帖子我怎敢不来！我把考察的情况向您汇报一下吧。随我来的是我们行信贷科的郭科长，我们仔细核查了一下厂里的经营情况，目前资金运转十分正常，基本上符合贷款条件，但我们需得要厂里有个还款计划，主要是他们还欠建行二百多万，还贷必须有个安排。”

张厂长立即表态：“章行长您请放心，我们一定统筹安排，保证按期还贷。”

章行长说：“我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县化肥厂前两年购置了一套废水净化设备，因现在生产规模扩大，那套净化设备不够用换下来待处理。你们可以把它买回来一样可用，我想三四十万应该可以成交。免得你们买新的背贷大了有压力。”

张厂长激动的说：“太感谢章行长了！”

农行郭科长说：“你们和化肥厂谈妥以后，需要多少钱就直接到我手里办贷款，不必再找章行长了。”

钟县长说：“章行长你们农行真是我们乡镇企业的贴心人，等下在这里吃饭，我来给你敬酒。另外还有个事与你商量一下，沙湖镇准备再建一个麻纺连锁厂，规模比中帮麻纺厂要大，大概得五百万资金，我也不全找你，你负担一半行不行？”

章行长说：“这个恐怕不行！”

众人惊愕。章行长说：“五百万的一半就是二百五，您这一半，就是两个二百五。我不就成了其中一个呀？”

说的大家哈哈大笑，钟县长也笑起来了，说：“那你就三百万吧！”

章行长说：“您总是还要找家银行的，干脆我二百六，另家二百四，怎么样呢？不过这笔钱得镇政府担保。”

钟县长说：“政府一个行政机关用什么跟你担保，我说假如的话，沙湖麻纺厂无力偿还货款，你去拆镇政府的房子呀？”

章行长说：“我哪有这个狗胆，但贷款得有条件，不担保就得有抵押的，这是手续规定的。”

钟县长说：“这个事交肖镇长负责解决，肖镇长想办法找资金雄厚的单位担保也好，或是其他形式抵押也好，总之你不把镇政府抵押进去就行了。”

肖镇长说：“钟县长您放心，我负责想办法办妥。”

李书记说：“抵押贷款不是好玩的事，无论如何你都要想办法搞稳妥。”

肖镇长说：“李书记你放心，我哪怕是把老婆抵押出去，我也坚决把这事搞成。”

秦明阳笑着说：“肖镇长这事搞不得的呀，你这不是要章行长犯作风错误啊。”

章行长双手合十严肃的说道：“阿弥陀佛，思淫邪，持戒哉？”

章行长长的像罗汉菩萨，合手念佛倒很像庙里和尚，引起大家哄堂大笑。

李书记说：“钟县长，章行长，到了吃饭的时间了，我们吃饭去吧。”转身对大家说，“其他人都在机关食堂里进餐，邱主任已经安排了的。”

饭厅里面也有一个雅室，其实也没有什么雅可言，只不过单独一个房间而己。按秩序坐下来，李书记、章行长分两边陪钟县长，肖镇长和尹副书记，陈副镇长作陪，郭科长，邱主任和荣师傅、农行司机、秦明阳也就忝列末席了。

钟县长说：“今天难得请来了章行长，这是我们的财神爷，你们几个好好的陪章行长喝几杯。有了财神护驾，万事亨通！”

酒菜上齐，大家纷纷跟钟县长、章行长敬酒。肖镇长走到钟县长面前给钟县长敬酒，说道：“感谢钟县长下来调研，为我们解决了难题，我敬您一杯。”

钟县长说：“我不善饮酒，酒我就不喝了。”

肖镇长说：“我是诚心诚意的敬领导一杯酒，您无论如何都要赏脸喝一杯！”

秦明阳说：“肖镇长，我想你先不忙给领导敬酒，先把现兑了再说吧。”

肖镇长说：“我兑么现呀？”

秦明阳说：“你堂堂一镇之长，怎么这不守信用呢。你打牌输了罚酒三杯，我们是有条约的。李书记你说他该不该兑现呀？”

李书记说：“经魁呀，男子汉大丈夫红口白牙齿，说话算数，你和邱主任自罚三杯了再敬酒，行不行呀？”

李书记开口了，两个果真兑现喝了三杯酒。钟县长说：“你们今天的主要任务是让章行长喝好。如果章行长酒没喝好，你们的贷款也难得办好。”

章行长说：“钟县长您不要把火引到我身上来，我喝不得酒，这身上这里那里都有毛病。这样，我讲个笑话给大家助下酒兴怎么样？”

肖镇长说：“章行长这个建议好，但您要讲的大家都笑了才行。”

章行长说：“你们都喝杯酒了我就开讲。”

李书记说：“来，听从章行长的命令，我们把自己的酒都干了。”

除了钟县长以外，其他人都喝了自己杯里的酒。

章行长就讲：“说从前，有个举人进京赶考，临行前往岳父家里辞行，夜晚做了三个梦。一个是自己屋脊上面种的韭菜，第二个是盆子里盖着个脚鱼，把盆子撞的咚咚响，出不来，第三个是和自己的小姨妹没穿衣服背靠背的在床上睡觉。自己百思不解。第二天起来以后就说的舅母娘听。舅母娘听了就叹气，说妹夫呀，这个兆头很不好，你看屋脊上面种韭菜，不是祖上无园（缘）吗？这盆子里盖脚鱼，是连门都没得；这个你和小妹子背靠背，那还像哪进的去呢？这举人一想，舅母娘圆的有道理，看来今年高考无指望了。

正愁眉不展，岳母娘来了，看到女婿脸色不好，就问道，这一清早起来怎心里么样不快活呀？女婿就把做梦的事和嫂子圆梦的话说了。哪知岳母娘一听，高兴的拍手大笑，说好兆头好兆头，恭喜女婿，你今年一定高中。女婿不解，问怎讲呢？岳母娘说，你看屋脊上面种韭菜，那不是高种（中）吗？盆子里盖脚鱼那是撞圆（状元）唦；你和小姑娘背靠背睡觉，那不是侧身就进去了。”

章行长的笑话引起了大家的一阵哄笑。秦明阳说：“章行长的笑话固然好笑，但太传统老旧了，没得新意，这个不算，再来一个。”

章行长说：“秦秘书你刁难人，我们事先说的是好笑就行，没有说是新笑话还是老笑话。如这样那就你来给我们讲个新笑话啦。”

秦明阳说：“怎搞的我头上来了？”

钟县长说：“事情是你挑起来的，那你就讲个吧！”

秦明阳说：“首长下了指示，那我就讲个吧，我这个是绝对正宗自创的，享有独立版权的笑话。”

李书记说：“那你自创的，如果说的我们不笑的话，那还是要罚酒的啊！”

秦明阳说：“好说，好说，不好笑，罚三杯！”

章行长说：“你要讲就讲唦，磨磨叽叽的紧搞个么事？”

秦明阳说：“好戏不怕晚，我喝口茶了再说。”

喝了口茶，清了下噪子，讲道：“前几年我在通海口潘堤驻队，潘堤十队有个寡汉老头照守生产队里的菜园子，这天中午，湾子里有个婆婆摸到菜园子里想搞点瓜菜回去吃。就对老头说，老鬼呀，你把那香瓜还有么事把一点我回去吃哈。老头说，可得呀，那得用你的两个香瓜换。婆婆说，款你的鬼话，我那些来的香瓜呀？老头说你那胸前不是吊着有两个香瓜吗？婆婆一笑，说，还是么鬼香瓜，早就是两块锅块了。老头说：那锅块更好，吃的嘴里有嚼头还香呢，我就是喜欢吃你的锅块。婆婆说，你真的要吃呀，要吃我就绐你吃啦。那老头也不含糊，果真撩起婆婆的衣襟，扑上去啃了起来。

没想到老头鳏居多年，东西还很恶招，上面在啃，那下面竟然挺起来了。反正菜园子没得人，抱起婆婆往床上一丢，认认真真的干起活来，没想这菜棚子不大，床上一动，棚子上外面爬的丝瓜藤子吊的丝瓜也有节奏的跟着甩起来了。

这时候五六个七八岁的小儿子伢来菜园子里偷菜，看到棚子上的丝瓜在甩，感到很稀奇，这丝瓜怎么自己跳起舞来了呢？一个个就偷偷摸到棚子边下去看。发现老头骑在婆婆身上不住的上下运动。一个伢小声的问：他们在干么事？另一个说老头子在和婆婆打架，你看爹爹使劲地在婆婆身上压，压得婆婆直哼，老头子搞的气喘了。另一个伢看的过细些，说他们不是打架，是老头子跟婆婆在舂米，你看老头子的一个地嘴子好大呀。几个伢把草棚子扒开缝过细往里瞧，真的是老头一下一下的往婆婆肚子里一个劲的舂，还叭叽叭叽的直响。

老头在棚子里听到伢们说他在舂米，说道：没有看到你爷姆妈舂米呀，你狗日的们首都不是舂米舂出来的呀！还不快走，老子出去把你一个个的都捆起来！这伢儿们一听，吓得不得了，赶忙往外跑，一边跑一边齐声减：爹爹舂米，爹爹舂米！”

果然大家都笑个不停。章行长说：“怪不得人们说文人流氓的，秦秘书还真的有点流氓。”

秦明阳说：“这流氓是认人的，普通人做这种事是流氓，名人、大人物做这事就是风流，还是韵事。司马相如看上了卓文君的花容月貌，狂弹《凤求凰》的曲子勾引卓文君，最后勾引到手携美私奔，成了千古美谈。张君瑞看上了崔莺莺，千方百计的挑逗引诱，半夜里翻墙过去苟合成就好事，一对青年男女偷情的风流故事，王实甫编成了名剧《西厢记》，一直到现在长演不衰。那李隆基看上了儿媳妇杨贵妃，不顾伦理道德的约束，居然把儿媳妇霸占到手，从此每日里贪恋床第之欢，晨昏颠倒，连班都不上了，国家大事也不管，连安禄山在辽东造起反来了都不晓得。这白居易还为他们写下了千古名诗《长恨歌》。你说这是不是人比人气死人，同样都是做那件事，就有这大的区别。”

钟县长笑着说道：“秦明阳，没看出来呀，你还有蛮多歪理邪说。”

李书记说：“大家来，为我们秦秘书的风流论干一杯。”

其实秦明阳不知道，事过不久，风气大变。有饯有权的养情人，包二奶、N奶，什么事都没有。而普通人到沙廊里与小姐春风一度，就说成是嫖娼卖淫，罚款拘留，给以治安处罚，完全是没有可比性。秦明阳要是晓得还有这些事以后，会更加为自己的歪理邪说找到更多的论证。

周俊春 网名春和景明，号静父，自署秋霜斋、玉壶春书屋主人，人称半聪先生，跛足道人，佛门俗家弟子，民间无名文人。出版有《秋霜斋墨痕》书法作品集两册，《词颜令色》词作集一本，《闲情韵味》诗词曲赋联文集一本。近年来涉足小说创作，一百多万字的大型文学著作《机关旧事》（五卷本）正在积极创作中，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