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上世纪八十年代,是我们国家文学事业十分繁荣的一个时期。我们这代青年或多或少都有过自己的文学梦,即梦想着自己哪一天也去写小说,写诗歌或者写散文。叶圣陶说,爱好文艺是个好方向。叶圣陶是老前辈,是文艺大家,他的话坚定了我们的信念。当时各类文学书籍文学期刊遍布大小书店和报刊亭,我们只要感觉有用的都买回家。除了不定期的购买书刊外,还自己定了不少文学期刊。我记得第一次定杂志就花了半个月工资,《人民文学》《当代》《十月》《北京文学》《萌芽》《收获》,还有《文学报》《延河》等等。工作之余,基本上就是看这些杂志。也熟悉了当时非常有名的一大批作家,王蒙、张洁、张贤亮、铁凝、蒋子龙,还有本省的贾平凹、路遥、陈忠实等等名作家,对他们的很多作品都是读了又读,看了又看,那真的叫爱不释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爱好文学的人很多,渐渐地这些人往一块聚拢。曹兄、清玉便是我接触最早的文艺战士。几十年过去了,世事发生了多大变化啊,但他们年轻时候的文学激情丝毫没有改变,而且更加激进。尤其曹兄,不但对自己的每一篇文章反复修改,而且要求大伙儿都这样做。他说,我们现在写作不仅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下一代负责,同时也要对社会负责。如今,曹兄已出版三本书了,清玉出版了一部长篇小说,还有三部正在写作中,真是愈战愈勇。事实证明,他们才是真正没有辜负当年“文艺青年”这个特殊称号的人。当然,也有不少就像当年参加自学考试的人一样,早早就知难而退了。他们爱好文学可能出于好奇,更多的可能是追赶时髦。试想,在那个火红的年代,是的,八十年代社会还延续着六七十年代的火热激情,一个青年没点理想没点爱好,是会被人看不起的。或许,现在看来,他们的及时转向可能是对的。毕竟,文学这个东西太难了。就像体育,音乐,政治,科学一样,是需要天分的。中国14亿人口,作协会员才几千人,比例太小了。可见要想成为一个像样的作家实在太难了,比自学考试难几十倍,甚或比攀登喜马拉雅山还要难。高晓声说,文艺这个东西很难,因为人人都懂,都能对你的作品品头论足。科学就不一样,他有个侄子搞激光的,就没人能说出好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尽管当时也知道难,但是难有什么可怕的?青年人是无所畏惧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一直走下去。我们当时举办了多次像模像样的作品讨论会,大伙儿集中在一起,纷纷拿出自己写的东西,互相传阅,互相提意见。对提高各自的写作水平,起到了很大作用。当然,喝酒是少不了的,往往是通宵达旦,不醉不归。喝酒时的话题也离不开写作,甚至为了一篇文章争得面红耳赤。每个人都是那么自信,那么充满激情,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真是我们文学梦的黄金时代,至今令人难以忘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书越买越多,渐渐有了自己的书桌,有了自己的书架。还买了一盏台灯,给自己营造了一个良好的写作环境。开始写短篇小说,一写就是几千字。周围人提过意见,修改后整整齐齐誊到稿纸上。然后糊个大信封,小心翼翼把稿子装进去,右上角写上“稿件”两个字,投进邮箱发往杂志社,耐心等待消息。而等到的无一例外都是退稿,不灰心,接着写。好在那时信封有“稿件”两个字贴三分的邮票就行,所以不在乎邮票。写了一篇又一篇,寄了一回又一回,一律还都是退稿。这个对我并没有多大影响,周围的同志们不是也一样都是退稿吗?有什么可怕的?看过一些作家的故事,他们在成功之前收到的退稿能装一麻袋。我们才写了多少东西?也就是一摞子吧。如果说文学是一座大山,我们到山脚底下不知还有多远的路?也许,就是奋斗一辈子,连文学这座大山的边也挨不着,更遑论去攀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就是我们那一代青年的特点,或者说是性格更准确一点。我们虽然一直在失败中,但对写作依旧乐此不疲,对文学依旧一往情深。有点闲功夫,我们就会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这个时候,我们又喜欢上了爬山活动。一到歇班,相约一起按计划爬上一座大山。天高地远,话题自然更加广泛,哲学,政治,历史,地理无所不谈。当然话题最终还是回到文学上,最近读了什么书?最近准备写什么?这些看似漫不经心的话题,对每个人都是一种促进。促使我们尽可能多读书,多写东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头脑渐渐清醒了过来。一直盯着那些大型报刊是不行的,动辄几千上万字的文章,我们既没有那个天分,也没有那个实力。我看过一个作家的讲话,他说一百个学习写作的人,若干年后能够达到发表水平的,也就三、四个人。而一百个达到发表水平的人,能够写得有特点,形成自己风格的人,恐怕连一个都没有了。这就是我们看到的作家很多,作品很多,但名作家不多,名著也不多的原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开始写比较短小的一些东西,眼光放到了地市级报刊。一些文章陆续见诸报端,我的一篇文章竟被《中国煤炭报》刊登出来,这对我们是个不小的鼓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时间进入到九十年代,社会发生巨大改变,很多人下海经商。清玉请长假到南方打工,曹兄也请了长假回到山西忻州老家。我则参加高教自考,其他人也都忙个人的事。一时间,文学事业一下回落低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99年建矿20周年,《铜川矿工报》和矿宣传部联合举办“建矿20周年征文活动”,我一连写出了《老人与山》《我的“小老树”》《母瘦雏渐壮》三篇文章。《老人与山》被宣传部评为一等奖,后被《中国煤炭报》刊登。《母瘦雏渐壮》则被《铜川矿工报》评为三等奖。三篇文章陆续被《铜川矿工报》全文发表。其他文友也都纷纷写了征文,也都获得了不同等级的奖励。我们的文学事业重获生机,似有蒸蒸日上之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000年的新春到了,大地一片生机。一天我听到一个文友在《陕西工人报》发表了一篇文章,我马上找来阅读,为文友的作品击节叫好。《陕西工人报》有个栏目叫“有话直说”,专门刊登抨击社会问题的一些文章。受此启发,我根据社会现状写了《拖欠工资的背后》一文发往《陕西工人报》,没想到一个星期就发表出来了。这使我大受鼓舞,一口气写了四篇,同时寄到《陕西工人报》,其中三篇先后被刊发。从此一发而不可收,四面出击。除了《陕西工人报》,我还向《西安晚报》《西部法制报》《中国煤炭报》《阳光》杂志等等投稿,我的文章不断被这些报刊发表出来,一年多时间有四十多篇文章见诸报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为了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我连续订阅了五年的《杂文报》。这虽是一家省级报纸,却云集了全国优秀杂文作家。里面的文章水平很高,对比自己的文章,真是无颜见人。也可能是眼高手低了,从那个时候再不向这些报刊投稿,必须静下心来学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美篇》开办以来,重新激发了我的写作激情。有一百多篇文章发表在美篇上,30多篇文章获得美篇“加精”,并先后出版了两本美篇书。我上四年级的小外孙女对我的书爱不释手,两个晚上就看完了。也学着写文章,现在已有五篇作文发表在美篇上,每篇阅读量都达到了一千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诚如曹兄所言,我们现在写作早已经抛弃了名利思想。只是写我们的所遇所思所感所想,给后代留点东西。是啊,到现在还不写点东西,人生该是多么寂寞啊!何新老人家说,新世纪我们迎来的并非是千年之嘻,而很可能是千年黑暗。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愿意用我们的纤柔之笔,去创造一个个小惊喜,去发现生活中的真善美。因为尽管生活是灰色的,但生命之树常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