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窑街第一座清真寺的印象

烟雨

<p class="ql-block">  对窑街第一座清真寺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我一九五七年出生在窑街葛家庄,父亲是窑街矿务局汽车运输队的工人。在我四五岁的时候,我们家在火车站分到了一间八平米的窑洞房。也就是那种用砖砌成的拱型房子,前面有个门,门上有个小风窗,屋内后面墙高处有个小窗户,可以看见外面铁轨上拉煤的火车来来往往。</p><p class="ql-block"> 在我五六岁时,有一次母亲领我到下街的外奶奶家去玩。我跟着几个小伙伴懵懵懂憧的走进了街对面的清真寺,寺的门槛很高,我勉强能迈过去。现在才知道,那时正赶上斋月。寺里有人在散用水煮过的红枣,那人给我也散了两颗。我又惊讶又高兴,拿着红枣连𨂃带跳地跑回奶奶家。逢人便说寺里的人给我也散了枣,奶奶见我高兴的样子,笑着对我说;“寺里的人散枣大人娃娃都给。”我心想清真寺里还有这样的好事情。那是我第一次去清真寺,在我幼小的心里边感觉到那是个好地方。</p><p class="ql-block"> 斋月里,大人们都封着斋。我们家离窑街清真寺约有一里路。每到黄昏快开斋的时候,父亲领着我到西边砖瓦窑顶上站着,聆听清真寺开斋的喧礼声。当听到遥远的喧礼声传来时,我飞快的跑回家告诉母亲可以开斋吃饭了。那是我对清真寺的又一印象,在我幼小的心里边知道了清真寺对我们很重要。</p><p class="ql-block"> 在我十岁时,外奶奶无常了。在外爷和舅舅的强烈要求下,我父亲舍弃了火车站的公房,我们全家搬进了外奶奶生前住的大院里。从此我经常有机会和小伙伴们到清真寺去玩,捉谜藏,打陀螺,玩游戏。</p><p class="ql-block"> 记得,窑街清真寺位居下街,座西朝东,寺门临街,两扇木质大门内有门廊。门廊上面二层是八掛木楼,木楼就是喧礼塔。进寺门下几阶台阶就是寺院,寺院分南北两院。两院中间有隔墙,墙中间有圆型拱门,墙头有流水瓦片。北院正西是大殿,高于寺院一米多,中间是上殿台阶。左右两边栽有两颗翠绿的松柏树,长的很茂盛。大殿建的很精致,门面都是木质门窗,殿内是木质地板。院子北边是一排出椽房,是开学阿訇和满拉居住的。</p><p class="ql-block"> 南面的院子也很大。西边是一排浅橡水净房,供人们洗大小净用的。水净房内外的地上零散的放有黑色的陶瓷唐瓶,是窑街的窑炉烧制的,也是窑街的特产之一。水净房门外左侧有一个水井,上面有辘辘和吊水桶的绳子,井水很清,是一口甜水井,供人们饮用和洗大小净用的。</p><p class="ql-block"> 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侯经历了“文化大革命”。有一次中午放学路过清真寺时,亲眼看到下街“敢死队”队长带领队员上到大殿屋顶,在掀揭上面的瓦片,开始拆寺。我站在寺门口看了很长时间,心中萌生出对清真寺的爱怜之情,和对这帮人行为举动的恐慌和憎恨之情。毕竞清真寺对我留有美好的印象,也常听老人们教诲,已经知道那是个神圣的地方,对我们穆斯林很重要。</p><p class="ql-block"> 大殿拆了后,北院就空了。我和小伙伴们进去玩时,看到南院已经成了公社医疗门诊的中药材凉晒场。到处摆放着蒲篮,簸箕,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药材片。有两个汉民老汉来回走动翻来翻去的摆弄着。</p><p class="ql-block"> 又过了几年,窑街清真寺被彻底拆除后盖成了红古区法院的分院。</p><p class="ql-block"> 窑街第一座清真寺虽然被拆了,但她留给我的印象很深。直到如今 我花甲之年,每当想起还是那么温謦美好。</p><p class="ql-block"> 马全林2022.7.2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