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凤鸣故事（节选）</p><p class="ql-block"> 五里亭水库惊魂一刻 </p><p class="ql-block"> 2005年5月1日，国际劳动节，是我和长华结婚27周年纪念日。天气很好,兴致不错。八点，两人驾摩托车取道花街前往凤鸣郊游，以此庆贺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p><p class="ql-block"> 一路开开停停，不断拍下当年插队时往返城乡的那山、那路、那坡、那树、那河、那屋。记忆的闸门一经打开，往事便历历在目。 </p><p class="ql-block"> 出了城，经五宅底村，来到塘山脚下，一条高坡呈现眼前。这条路坡陡弯多，很是惊险，当年我就是在这里搭坐车技尚不娴熟杨丹妮的自行车，被她摔了个大马趴，至今膝盖上伤痕清晰可见，当年那血肉模糊惊心惨痛的记忆也就永远刻在伤疤上。 </p><p class="ql-block"> 下坡、急转弯、接着又是一个上坡，摩托车加大油门奋力冲上高坡。 </p><p class="ql-block"> 五里亭水库就在眼前。</p><p class="ql-block"> 站在五里亭水库边，我要去找那棵救命的树，当年是它那并不粗壮的树干死死档住，挽救了我的小命。可是，放眼望去却不见那棵救命的树，心中不免惆怅、失落。小树啊，你在哪里……</p><p class="ql-block"> 站在偌大的五里亭水库边，思绪飘散开来。想起那件至今都让我心有余悸的事。 </p><p class="ql-block"> 那是下放的第二年。一天，回家里拿菜独自返回凤鸣。骑自行车经过这里时，因为这是一条长长的陡坡，我奋力蹬踏，还差两脚眼看就到顶了。可这时我已经用尽了力气，蹬着蹬着，左脚从踏板上一滑，踩空了，随之车龙头马上就往水库边倒去。我惊得大叫一声：哎呀。马上用尽力气，左脚拼命踮着地上，试图支撑身体的平衡。可是，由于惯性，整个人继续往水库边倒去，眼看就要掉到水库里了。危急之中，我本能的用左手一把抱住了路边的一棵树，心里吓得别别直跳。扭头看看陡峭的路基和深不可测的库水，巨大的恐惧顿时袭来：掉下去肯定没命！</p><p class="ql-block"> 待稍稍定下心来，发现总算没掉下去。可是我上不来了。此时，我的左脚踩到了路基下，右脚却挂在自行车的横杠上，自行车的前轮已经掉下路基，后轮却重重压在我身上。我右手本能地紧紧地握住车龙头，整个人就靠在这棵救命的树上。 树干被我压弯了腰，树根的泥土开裂，树根探出头。 情况危急，不知道小树能挺多久。如不赶紧逃离，或许连人带车就会滚下水库。 </p><p class="ql-block"> 那可是丽水最大的水库，库高百米。 </p><p class="ql-block"> 这是丽水通往雅溪的公路，虽说不是很偏僻，但是那个年代，很少有车辆来往，更鲜有行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顿时乱了方寸。</p><p class="ql-block"> 高高的山路上，茫茫水库边，渺小的我该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挂在这里等死吧？只能依靠自己。好在经过一年的下放锻炼，心理素质变得坚强了，也有了点力气，不是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 </p><p class="ql-block"> 开始自救吧。 </p><p class="ql-block"> 稳定一下情绪，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先得慢慢让左脚站稳，然后从自行车横杠上抽出右脚。紧紧抱住小树和死死拉住车把的手是使不上劲，只有靠脚来解决。说说是很轻巧的，可就这个动作花了大约十五分钟，每一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连人带车就掉下去。 </p><p class="ql-block"> 待脚踏实地，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走到公路上去，这也不容易，因为整辆自行车还压在我身上，我的右手还要死死抓住车把，不让自行车掉下去。深深吸口气，卯足劲，一挺腰杆，用腰的力气推开自行车的后轮，再用左手撑着树，将身子的重心慢慢移开，待两脚挪上了公路，就势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行车顺势翻到。大口喘着粗气，歇了一会。接着用脚蹬着树干，双手拼命拉着自行车，屁股一寸一寸往后挪。就这么慢慢地把自行车拉到公路上。 </p><p class="ql-block"> 等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后，推开自行车，整个人就瘫坐在地上。 </p><p class="ql-block"> 仰天趴叉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p><p class="ql-block"> 慢慢坐起来，摸摸着酸痛的手臂，看看陡峭的路基，望望深不可测的库水，长长松了一口气：呜呼！命大！命大！还好没有掉下去！</p><p class="ql-block"> 没有过路的汽车可以搭乘，也不可能得到行人的帮助，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行人。倦鸟已归林，连个鸟叫声都听不见。周遭一片寂静，只听到自己粗粗的喘气声，扑扑的心跳声。</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说你也能猜到：赶紧赶路。</p><p class="ql-block"> 稍作休息，起身，拍拍身上尘土，扶起自行车。觉得 车子好像哪里有点不得劲，原来是龙头歪了，就用腿夹住前轮，使劲用手把车龙头正了正。踏脚板也有点卡住，用脚踹了两下，竟然飞快转起来了，不觉心中一喜：车能骑就不怕了。手脚也有点不舒服，用手揉一揉，感觉骨头没有散架。好，身板硬朗就行。喉咙干得没有一点吐沫星，这是无关紧要的…</p><p class="ql-block"> 此刻，九死一生的我，根本就没有把这些当一回事。这点小事怎么能阻碍我前进的步伐呢？</p><p class="ql-block"> 日近黄昏，山色朦胧。</p><p class="ql-block"> 开路。</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的路相对平坦，但是，途经花街那个开门岭陡坡和林宅口那条又陡又弯的下坡路我还是下车推着走的，心有余悸啊！</p><p class="ql-block"> 花街，周处，林宅口，田村。一个个村子飞快后退，凤鸣就在前方。</p><p class="ql-block"> 天将擦黑，终于到了凤鸣。</p><p class="ql-block"> 这下有了吹牛资本，我活灵活现的描述，把其他知青听得一愣一愣的，个个竖起大拇指：銮赢，銮赢，命大，命大。 </p><p class="ql-block"> 在以后的岁月里，如此这般骑车经历还有许多：</p><p class="ql-block"> 下放时，随凤鸣宣传队到界牌村演出结束后已是半夜时分，大家归心似箭，在公社干部姚国华的带领下，借着朦胧月光，骑着刹车不灵的自行车一路冲回城里。二十里山路，沙石路面，坡陡弯多，山高路远。九死一生，方得到家；</p><p class="ql-block"> 下放时，因为年纪轻，又是初次离开父母，不免归心似箭，一次，凑巧队里分点新鲜蔬菜瓜果，总想着送给父母尝尝鲜。所以，晚上收工后搭别人的自行车回家，黑灯瞎火，结果，双双头朝下栽入窨井里，幸免于难；（另篇细叙）</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次，骑着自行车行进在乡间小路上，前轮不小心卡到石板桥的缝隙里，车子顿时失去平衡，连人带车一头栽入田里。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我好半天都没有清醒过来：骑得好好的怎么就躺在田里了？ </p><p class="ql-block"> 目测田坎高度得有两米以上，怎么上去呢？后来发现旁边有几层梯田 ，就这么举着自行车一个田坎一个田坎地爬到小路上； </p><p class="ql-block"> 工作时，寒假结束，为了按时赶到双黄中学上课，在一尺深的雪地里骑车，车轱辘被冻住不能骑，只好拉着扛着在雪地里行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p><p class="ql-block"> 在田埂上骑过，在山路上骑过，水漫公路奋力冲过，大雨滂沱无所畏惧。在风雨岁月里，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只有平安归来的喜悦，只有不断成长的宽慰。</p><p class="ql-block">2005年初稿 2022年7月发于美篇</p> <p class="ql-block">图片箭头处就是当年那惊魂一刻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这里现在是一条宽敞平坦的绕城公路，车水马龙，热闹的很。</p> <p class="ql-block">当年就是骑着这辆28吋的自行车风里来雨里去，山高路远任我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公园里的自行车。</p><p class="ql-block">已经没有当年骑车的活力，手握车把摆摆样子罢了。</p> <p class="ql-block">我和闺蜜杨丹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