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八一话军旅】时光抹不去对军营的记忆

宝盖木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曾经在部队工作生活过25年,长住的军营有三个,到过的军营有近百个。军营曾是我身体栖居和灵魂寄托之处,是我感到十分亲切的地方。25年的部队生活让我对军营有着深刻的记忆,如今虽然已经离开部队30多年了,但对军营的记忆依然非常清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于1968年参军,在广州军区汽车46团当兵。部队驻在广东省惠州市郊区一个叫“马过渡”的地方。这里有一条河,据当地人说,很早以前河上没有桥,河面上有一个木排,两岸各有一人牵着马,过河的人站在木排上,由马拖动木排,将人拖到对岸,所以人们就称这里为“马过渡”。我们的军营就在原来的渡口附近,部队驻在这里时,河上早已建起了一座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军营大门就在这座桥的桥头。营区内干净整洁,树木成行,里面全是平房。营房的墙面都刷成土黄色,与附近的民房有些近似,不同的是排列得十分整齐。每个连队有一个活动场地,场地中央是水泥铺成的篮球场,旁边有单杠、双杠、木马,还有水泥制作的乒乓球台。连队宿舍旁边有自来水池,干部战士洗东西都到水池那里舀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当战士时住在连队宿舍。宿舍内没有间隔,里面摆放着几十张上下双人床,一个排几十个人睡在同一个屋内。每张床上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全排的半自动步枪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枪架上,一切都显得既美观又有条理。每逢星期天,大家在水池旁一边洗衣服一边说笑,清一色的男兵在一起洗衣服,是一道颇有意思的景致。到了晚上,熄灯号一响,大家一齐躺进被窝,几分钟就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69年,我担任团政治处书记后,开始在团机关办公。机关办公室也是平房,按司、政、后的顺序“一”字排开。机关办公室不远处有一座简陋的礼堂,全团官兵开大会、观看文艺演出时,都集中在这里。机关干部宿舍在办公室后面,每人住一个单间,房间内配有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住单间,新鲜感特别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团部礼堂旁边有两个灯光篮球场,有篮球赛的时候热闹异常,没有看台的球场被观看球赛的官兵围得水泄不通。每周在灯光球场内都要放一场电影,看电影时,各连官兵拎着小板凳列队进场。那个年代,文化生活比较贫乏,每到放电影的时候,附近村上的年轻人会成群结队赶来。这个时候,我们这个满眼全是男人的军营里才能看到很多的姑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汽车46团工作期间,我还见识过野外军营。1970年,广州军区组织部队进行冬季野营训练。为使军区机关得到锻炼,军区从司、政、后机关抽出三分之一的干部组成前指,由前指在拉练中指挥全军区部队的冬季训练,我们团的一个运输连担负前指的运输保障任务。当时,我任政治处干事,团里指派刘启明副团长、陈松青参谋和我随该连拉练,协助该连完成运输保障任务。拉练历时一个月,先后到了龙川、新丰、翁源等地。拉练中,一切按实战要求,晚上在野外宿营。这是我第一次住进野外军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宿营地,带迷彩的帐篷沿沟而搭,一顶接一顶,车辆停放在临时挖的半掩体内,并罩上迷彩网,做饭的地方以及厕所都很隐蔽。站在高处乍一看我们的野外军营,不知内情的人会以为是一片荒地,谁也不会想到这里藏着千军万马。我曾在一个傍晚走到一处高地俯视我们的野外军营,那种神秘感令我十分惊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1年,我被调到广州军区后勤部直属供给部政治部,这是一个师级机关,机关驻在广州市东较场。过去,东较场曾经是一片荒凉的旷野,后来成了练兵习武之所,北伐军出征时的誓师大会就是在这里举行的。在一百多年的漫长岁月里,这块土地不断演变,见证了金戈铁马、旌旗鼓角的世纪风云。</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直供部机关驻在此地的时候,这里已经是广州的闹市区。营区内有楼房,也有平房,营房之间有水泥甬道相连,平房多掩映在树丛中。大院内有篮球场、露天电影场,有一棵百年树龄的大榕树,这棵榕树被广州市政府列为重点保护树木。虽然机关军人的主体是机关干部,且很多机关干部有眷属,但早晨起床铃一响,官兵们都迅速起床。周一、周四,各自按划分的区域打扫卫生,其余早晨出操。早操是沿着大院内的水泥马路跑步,跑步声能传出很远,常常引得一些市民在营门口驻足朝我们观看。机关干部战士大多为男性,但也有少数女干部,她们穿着高跟皮鞋在水泥路上行走,发的“嘚、嘚”声特别好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90年,我被调到广州军区政治部工作,进了军区机关,我才见识了大军营。军区机关大院宽敞无比,整齐排列着一排又一排楼房。一座军营差不多就是一个小城镇、小社会。这里,办公楼、会议室、大礼堂、运动场、俱乐部、理发店、服务社、歌舞团、门珍部、游泳场、学校、幼儿园等,应有尽有,军人的一般需要,在这里都能得到解决。这里环境美,军官多,眷属多,营区没有临时的野战痕迹,一切建筑都是永久性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到了军区机关以后,我的活动范围变大,中南五省内的军营大部分都到过。除了到过野战军机关、省军区机关、一些师团机关的军营,还到过偏远小岛上的军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小岛上的军营是三四排简单的平房,小小的军营内种满了小岛上能种的花,黑板报上写满了战士守岛的豪言壮语。营区虽小,但训练场的带障碍跑道、单双杠、木马等,应有尽有。因地势所限,篮球场只安一个篮球架,但战士们打篮球照样打得兴致勃勃。</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也多次到过大山深处的后方仓库的军营。仓库营区的四周全是高山,洞库内存放着大量的武器装备,在极有限的一块空地上建有几座营房,山就成了军营天然的院墙。官兵们长年生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与高山为伴,管理和守护着这些装备物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在部队工作生活期间看到,无论是哪个军营,干部战士常年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模爬滚打在训练场上。平时,队列一条线,内务一条线,停车一条线,打靶“三点成一线”,经受着苦燥、机械、单调生活的考验。严格的训练,铁一般的纪律,有规律的生活,对官兵心灵的洗礼、意志的磨炼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工作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会时时觉得有一种力量在支撑着自己,身上的痼癖和惰性逐渐逍遁,理想和追求不断生腾,志气和骨气也逐步生成。</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5年的军营生活让我对军营生出了太多的感情。每当回想起在部队度过的时光,总觉得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部队首长们的音容笑貌,战友们可爱的模样,工作生活中的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浮现。我虽然离部队已经30多年了,但一直未忘记自己曾经是一名穿绿军装的军人,未忘记部队首长的谆谆教诲。每当回首军营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就感到身上有一股力量在涌动;每当听到军人的歌曲,内心仿佛有一种激情在燃烧;每当看到军事题材的影视剧,常常看得连眼睛也顾不得眨一下;每当路过曾经工作过的部队门口,内心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激动。人到老年很少做梦,偶尔做一次梦,梦见的也是军营中的事。这种绿色情缘也许是军人特有的一种情结。</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022年7月18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