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奈特

<p class="ql-block">有一次参加夏伟老师举办的五子棋公开课,课上答题环节奖品是一套简笔手绘活龙井的明信片,得到这别致的有模有样的奖品真是令我喜欢。数了数一共八张,反复欣赏后,看着明信片后面几条横线上的空白,不觉拿起了笔。</p><p class="ql-block">写什么呢?写给谁呢?那个熟悉的区号有多久没填过了?寄一张明信片或寄一封信,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盼望一封来信或盼望一封去信那种心情,是多久以前有过的了啊!总觉得读信的感觉比读信息的感觉要亲切要真挚。以前,信是不会随便写给一个人的,能写信的,必是自己很认可的人,家信公务方面的信除外。</p><p class="ql-block">二十岁那年,我第一回收到一个男孩寄给我的信,那天我到办公室取到信时,一看上面陌生的地址也没有寄信人的名字,觉得一头雾水,拆还是不拆呢?反复斟酌后终究好奇心占了上风,拆开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和朋友外出参加活动时认识的男孩子,并不太熟悉,男孩的信写得委婉礼貌字也漂亮,是个颇有才华的人,因觉得自己还小不想涉足感情便也委婉的拒绝了。后来,隔了一段时间,他又寄来了一封信,一封空白的没有字的信,我无法揣度没有再回复。</p><p class="ql-block">受电视剧《外来妹》的影响,我曾停薪留职十个月南下广东打工,在一个电子厂里结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其中有一个是我们道县的老乡,名叫云,比我年长两岁,人长得黑黑瘦瘦个子小小的,一双不大的眼睛发着清亮的光。因了老乡的缘故,我们刚开始走得还比较近,随着接触得多了觉着趣味不甚相投,便渐渐疏远了。后来我回了永州,跟那些四川的江西的河南的贵州的同事除了临别时的一些合影和一些互赠的照片,再没其它什么存物。大概过了大半年的光景,云竟然给我来了一封信,随信还附了一张她在相馆里拍的全身照,身着枣红色衬衣黑长裤,扎着高马尾,笑意盈盈。她告诉我她已经回了道县,家里安排了婚事她回家结婚了,男方是离她们村不远的人,由于她父亲身体的原因她不会去外地了,她们夫妻俩打算在家乡发展欢迎我去她家玩等等。她写到:“很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你走后我在厂里很孤单,在外面那么多年只有你对我最好,希望我们多多联系。”收到信,我等了好些日子才给她回信。我回忆她在电子厂时的样子,她的动作,她的言语,回想在电子厂结识的那些人。曾经那么多热闹的场合里没有她,那么多浪漫夜色一同漫步时的身影里没有她。而当那段人生的筵席散却,笑语消逝,欢颜淡去后,这个不起眼的小人儿,却在信里诉说着她对我的思念之情,我没想到在她心里我会有如此的份量。捧着信,我一遍一遍逐字逐句的看,我想着应该怎样回复她的心,回复她的期盼!我甚至想是不是应该马上去一趟道县。我应该亲自去看望她,应该当面握着她的手祝福她。终究,我做了行动上的矮子,我只认真的回了信,一封很长的信。她收到信应该是开心的吧,因为她立马给我来了回信,我亦立马回复了她,邀请她来冷水滩玩,她说日常琐事多也抽不开身,就这样,纸信往来一阵后渐渐地陷入了沉寂,如果不能在一起走动,光靠信也是维持不了感情的长久的,我和云的交集在几封信后便也不了了之。</p><p class="ql-block">在书信外还有一种“信”是我奶奶那辈人经常使用的,就是口信——搭口信。那时谁家有什么事需要告诉别地的亲朋的,就会托人搭个口信去,找不到传口信的人就得亲身前往告知了,口信是很重要的通讯手段,且很可靠。那时在乡下人们宁愿走几十里路传达消息也不会写什么信的,因为信太慢取寄也不方便。小时候每到寒暑假收到奶奶搭来的要我们回乡下耍的口信,是我最开心的事情。脱离了哥哥的监督和母亲的管束,在乡下广阔的田地里,跟着堂哥堂弟们四野游荡,上山下河,在铺着厚厚稻草的床上睡去醒来,是多么欢快难忘的时光啊。</p><p class="ql-block">我反复摆弄着明信片,在心里把21世纪前和21世纪后认识的人全捋了一遍,实在想不出可以寄给谁。云中谁寄锦书来?真想铺开信纸,在洒满月光的夜里静静地写封信,只是少了一个收信人。</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