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天读（073）：读孝义才女李怡萍著作《白天不懂夜的黑》。

老朋友

　　按： 汉代文学家刘向说：“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

　　毛主席活到老、学到老，堪称中华读书典范。习总书记说：“读书已成为我的一种生活方式。” “读书可以让人保持思想活力，让人得到智慧启发，让人滋养浩然之气。”我们要学习毛主席和习总书记，坚持读书，使读书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序

梁镇川

怡萍女士把她将要付梓出版的短篇小说集《白天不懂夜的黑》送

来，邀我写个序言。我对小说创作、赏析并不十分清场，怎奈盛情难却，只能从文字创作的一般原理,谈一些读后的粗浅感受。

我是怀着不忍释卷的心情，一篇一篇读完这十三篇小说的。读完

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不能不对怡萍女士刮目相看。我和怡萍相

识、交往，是在退休之后回到孝义,通过《孝义文艺》中介而开始的，

至今虽然已有六、七年时日,但只是些取取稿件、送送稿费之类的一

般往来,鲜少坐下来深谈。以前，只知道怡萍是写诗歌、散文的，不

时可以看到她散见于《吕梁日报》、《吕梁文学》、《孝义文艺》的诗歌、散文作品。看后觉得此女子不同寻常。她的诗歌辞约意丰，文词秀美,像乡村沃土里长出的思想和情感的花朵，颇有些韵味。她的散文清新雅致，感情真挚,富有山村古朴悠远的情调。从中足以看出她文学创作的灵气、悟性。而这种灵气、悟性，在她的小说创作中得到了尽情的发挥和宣泄。怡萍从2005年开始尝试小说创作，至今虽然只有五、六年时间，但从她发表于《黄河》、《草原》、《火花》、《鹿鸣》、《吕梁文学》的作品看，起手确实不低，令人叹为观止。

怡萍深得小说创作的诀窍写人性。 人性发掘得深浅是小说深度

的标尺。人的本性、人的内心世界、人的情感情绪、人的欲望追康等等，犹如浩森神秘的海底世界，亦如变幻莫测的“万花简”，丰富多

彩，难尽其妙。因而也就为小说家提供了施展才华的广阔天地。只有

深请小说奥妙的作家，才能深知探索人性、表现人性的诀窍。曲折的

故事情节、激烈的矛盾冲突、塑造典型人物以及鲜活的人物性格，对

于小说创作来说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向人物情感世界和精神深层

递行开拓，力求通过普通的日常琐事演绎人的命运，并通过人的命运

展集开人的灵魂深处的挖掘。怡萍的小说正是这样。她没有着力于戏

剧性的矛盾冲突和情节结构，而是着力于写人物内在的、最本质的心

理、精神，写一种感受、一种心情、一种情绪，写心灵旋律的变奏，灵魂深处的震撼。]

一般情况下，人性的善恶是潜藏不现的，只有到了特定的时空、

特殊的事件中，才会偶露峥嵘。有作为的小说家、戏剧家，总是要在自己的作品中，首先营造一种特殊的氛围，然后尽情地、不厌其烦地一步一步挖掘，一层一层剥落，甚而不惜揉搓挤拧带血的心灵，拧出最后一滴血来。卷首小说《白天不懂夜的黑》，作者首先描述了一个特殊事件。在茫茫飞雪的傍晚，开着农用车拉运煤炭、建材的锁孩，正在凝神想着昨晚与歌厅女秀秀惬意的感觉时，不慎压着一个黑乎乎的男人。面对横在车轮下、家里有三个孩子上学、还有七十岁老母的采谋工，锁孩“一念之差”，狠狠地后退、前进，如此反复了四次，直到他车身下的人奄奄一息，或者已经没有一息了，才加大油门，飞驰而去。接下来，作者用了七、八个章节、大约十分之八、九的篇幅，集中抒写以镇孩为主的一家四口人，对“肇事逃逸”这一打破他们宁静生活的损事而常来的心灵的不安、焦灼、悔愧、痛苦，直到“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锁孩良心发现，投案自首，坐在公安局椅子上，終于清晰地感受到心里的平静和安宁。压轴小说《叶落归根》，则是叙写了定居大陆的台胞老人在除乡之夜，在无人照顾、无家可归的悲惨境况下，病痛圆执地扎根在他的体内，在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下，缓缓地躺在父母坟墓旁，默默辞世，作者在开篇就将孤苦伶仃的台胞老人，置于除夕之夜这一特殊的环境中，那黑暗从四面包圈过来的凄凄旷野与惨惨坟莹，与鞭地声不绝的浓浓年味，形成了强烈反差。而将台胞老人的身世、遭遇，刚回大陆的民光以及超乎常规的礼遇，侄儿便女们拿到“紅包”前后的判若两人，人物么的定明宣下的所见所间，与心灵的所场所感。所临所通为体海易证则精步之处，不由得

使人心里“略嘴”一制，内心厦处地地重期。特是、作品的感染力也

便油然而生了。

也许是由于的作者本人的性情所数，怡萍的小说十分注重发掘人

性的善的怡生。大概地知道，人性的善的怡生带来的不一定是欢乐和

美温，很大程度上带来的是悔愧与内疚、焦灼与伤痛，特别是人性的

由恶转着，往往是一个痛苦的历程。“学事运选”的农用车司机锁孩，从自责、悔愧、不安到自首投案，最示的正是人性善的萌生后一段伤痛心迹。两《胎梦)展示的则是拣到邻居一校戒指的孕妇锦玉。如何经历了痛苦、焦虑的煎熬后，将成指归还邻居的心理历程。“日子过

得紧巴巴”的锦玉，一向对车进车出的房东郭小莉夫妇眼红、嫉妒。

当她听说郭小莉丢了一枚足有十几克重、上面雕刻杜丹的金戒指后，

幸灾乐祸。好不称心。当她不经意间捡到“狗日的戒指”时，是一阵

发自内心的窃喜。有好几次想归还，又想起他们出来进去的派头，

“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这是拣的，又不是偷的，怕什么怕?”可巧

锦玉临产时，文夫不在家，郭小莉、乔正海夫妇车拉锦玉到医院。锦玉产后大出血，血型相配的乔正海又为她输了血。这一来，锦玉的良心上过不去了。“一连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奶水也明显少了”，以

至“心跳得不能再快了”.“一想起那枚愁人的戒指，心里就惴惴。

但是，如何腆下脸面，把那枚价值不菲的烫手的戒指还给救命恩人呢?小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紧紧抓住这枚戒指，对锦玉“一念之差”所产生的矛盾。焦灼、忧虑、不安的心灵，进行一层有一蹭地剥落，一鞭又一鞭的考问，最后，“总算自己的道德底线没有被世俗的污气彻底击穿”。 作者正是在这特殊的氛围中，描述人类由恶到善，由丑变美的痛苦历程。并把自己的道德倾向、真诚感人知，用个性化的语言形象生动地表述出来。唯其实际特殊时空下的独特感知，也便真诚、感人，作品自然也就有了真正的艺术感染力。

怡萍写人性，似乎专意给自己出难题，故意在难以理智地用话语

表述自己心里话的“口齿不清”的“傻子”身上做人性的文章。可以称得上中篇小说的《丫丫》及其姊妹篇《失踪女人》，写的都是一对叫丫Y、 狗蛋的苦难夫妻之间的真挚情感。“狗蛋的婆娘丫丫是一个口步不清的傻子。狗蛋是在三十七岁本命年的时候和丫Y成家的。过去一直没有说上媳妇，是因为他的一只假眼和家境的贫寒。”故事就在这对普通而特殊的困难夫妻间展开了。《丫Y》侧重写口齿不清的傻子媳妇。由于人物设置特殊，演绎出的故事也便出奇。诸如丫丫蹲在茅坑生下女儿;而日夜梦想“带把儿”孙子接继香火的婆婆，不仅“气不打一处来”，而且生怕把孩子奶傻而不让丫丫奶自己的亲生女儿。狗蛋结扎后，丫丫又怀了孕。狗蛋、婆婆对丫丫不贞的鄙视、责罚，而丫丫所受的屈辱又因口齿不清而难以辩白。直到被“软禁”在家的丫丫又一次怀孕，才真相大白。还有傻丫丫舍身救老支书的孙子;丫丫为摘女儿毛毛爱吃的酸枣而被山洪冲走等情节，都在无声的行动中,难以言说的神情中,揭示出傻子丫丫善美的人性、可爱的心灵。《失踪女人》则是侧重写傻子媳妇Y丫失踪后，狗蛋寻找失踪媳妇的种种艰辛。狗蛋将因车祸丧生的丫丫从医院太平房中偷出，徒步背着丫丫的尸体，在“一步一步的丈量中数着时间和距离”，尽管路途遥远，“可他倒希望路途能一直延伸下去，他希望就这样背着他的丫Y，永远走下去，没有尽头”。小说的奇特之处在于，狗蛋安葬在坟茔的尸体并不是丫丫。当真正的丫丫又出现在狗蛋面前时，狗蛋一扫曾有的颓废、苦恼，漫长的孤单与寂寞，掀开了苦难夫妻新的生活。

令人遗憾的是，小说至此本该大书特书失而复得丫丫后，狗蛋的狂喜与夫妻间的恩爱，小说却转而去叙写怎样处理埋在坟墓里的女尸，使人觉得有走题出戏之嫌。

怡萍的小说写人性，关注底层卑微人物的生活遭遇、情感纠葛以及复杂的内心世界，与她生长在农村，工作在县城，不无关系。她的自身经历与人生感悟，决定了她的构思与写作只能着眼于淳朴厚重的农村生活，着眼于精神与现实强烈冲突的“城乡结合带”。她以冷静的思考、姻熟的文字语言和诗化的激情，有时甚至是黑色的幽默、心

酸的椰榆、怜悯的嘲讽，叙述着生活在山庄窝铺、奔波在城乡的普通

凡人的故事，把他们生存的景况、尴尬的境遇及其疲惫而伤痛的心灵，描摹得活灵活现，铺陈得淋漓尽致。《检漏》写的是根生高考落榜后，在苦闷无奈下，跟随叔叔到晋陕边界山村收古董玩意儿所发生的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饥饿》揭示的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刘桂香一家六口为充饥裹腹而发生的一系列苦难故事。《桥下》写的是居住在新建的高速桥下的柱柱，在新婚之夜被"飞向桥下”的大货车冲进新房轧死新婚女人的悲惨遭遇。《吉祥如意》则是写下岗女工王小菊炒信息掏钱入股受骗上当的悲哀。尤为令人心酸的是《真相》的“我”一

所乡镇初中的“教书匠”，沾了妻子的光，顶替妻子名额到上海世博

会一游。在回程的火车站，无意间手里多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稍大一点

的黑色食品袋。于是，“我”一路上彻夜难眠，心里惴惴不安，直到

兴冲冲地回了家，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原来是“一股杂七杂八味道

扑鼻而来”的垃圾袋。在诸多作品中，作者把“社会问题”作为背景，

而将人物的命运与遭遇、生活的挣扎与艰辛、心灵上的沉重与疼痛、

灵魂的撞击与震颤，内心的矛盾与不安，巧妙地融入传奇而荒谬的故

事之中，读来使人欲罢不忍，忍俊不禁。

怡萍的作品，还有许多可圈可点、可感可叹之处。以上仅就“写

人性”谈一些感受，以兹介绍作者、推荐作品，难免挂一漏万，抛砖

引玉而己。2010年12月22日冬至于孝邑亦凡书斋

(作者为原吕梁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市文化局局长，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昌梁人民艺术家)

源自乡土的记忆(后记)

有人说，少年时期生活在哪里,你的故乡就在哪里。掐指算来，

在我二十余年于外出，上学、工作的岁月里，我的心一直深深地留在

故乡，留在汾阳一个叫“仁岩”的村庄。我留恋我的故土，留恋我的

父老乡亲们。无论是故乡的老院，故乡的亲人，还是故乡的土地、街

道，以及生活在故乡旮旮旯旯里的每一个人,每每想起他们，我的心

里都倍感亲切、非常温馨。当然，最不能忘记的，还是他们的善良和

纯朴。于是，我写了多篇关于故乡的小说、诗歌和散文。

1995年，值得记忆，当我的第一、二篇文章变成铅字,先后发表

于《孝义文艺》和《吕梁报》时，家人和朋友们给了我许多鼓励;2005

年，吕梁市作家协会要挑选十余名重点作者，准备召开为期一周的改

稿会，我有幸位列期间。按照要求，参会作者要提前一周提供作品。

于是，我执笔写了一个关于爱情的小说。后来，那篇题为《梦了又梦》

的小说被《草原》刊发。从此，小说融入了我的笔墨里。2006年，

我成为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2007年，国家的职称体制把我的作家

身份确定下来。由此，我更得名正言顺地写下去。在2011年1月出

版的这本(白天不懂夜的黑》小说集，是对我这一段小说创作的一个

总结，我也把它作为新的起点，继续创作。

生活在当下这个充满生机，一日千里的社会环境，我很幸福，但

我经常会想起我童年时的那些伙伴们。他们很多人生活在农村，男的

为生活奔波，女的为家庭项事劳累。他们眼中的农村，肯定没有我记

忆中的农村更诗情画意。

一直喜欢关注和探究底层民众的生活，力求以我的眼光和感受，

去打量和观照那些普通的人，卑微的人。因而，我喜欢书写一些温软

而绵长的文字，试图用稚嫩的笔触，去温暖世道人心。生活中好多熟

稔的故事我信手拈来，我笔下的人物活了，我与他们对话，与他们一

起喜怒哀乐。写他们，我时常感到心疼。他们生活在生活深处，快乐

也好，痛苦也罢，他们只是一个个体，他们不能扭转什么，而生活，

还得继续。

这部小说集，乡村题材占了很大比例，或许以后，也只有乡村这块大地能给我种子，以虚构的热情让我的小说发芽、成长。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如果你看了我的小说后觉得与你身边的某个人的故事相似，你千万别以为我写的就是他。小说原本就是一门虚构的艺术形式。在此，我向我小说里的所有主人公深深地鞠躬。感谢他们让我萌生灵感，让我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借助笔墨书写他们，最主要的，我是想挖掘一些人心向善的东西。生活中不缺乏温暖和感动，同时又存在着许多苦难和疼痛。底层人物在生活中是小的，但在人性里却大得无边，我想用作品中的人性换取生活中人们的良知，用文字的美妙承载精神的重量，我想让这个世界充满真善美。

诚挚感谢民革吕梁市委主委刘继隆先生在此书的出版过程中给予的支持与鼓励。

诚挚感谢在百忙之中为我作序的“吕梁人民艺术家”梁镇川先生，在为我写序过程中，我们做过多次交流，从文字的落笔到标点的应用，他给我把错误之处一一指出;诚挚感谢给我写评论的知名作家、评论家马明高先生，他是我生命中的责人。多年来一直鼓励我走在创作的道路上:诚挚感谢我的好朋友梁静先生中肯到位的评论，同事七载，对我的人品、人性、工作、生活等情况点点滴滴的了解，她最有发言权了。诚挚感谢吕梁市作家协会韩思中先生、吕梁日报社李够梅先生和孝义市文联主席侯燕先生多年来对我的关注和支持。

深深地感谢我的父亲李锡玉和母亲张福梅，是他们在含辛茹苦中把我养育，并且培养我走上了文学的道路。

感谢我的先生蒋建林多年来对我的关爱和呵护。感谢所有关心我、爱护我的亲人、朋友和领导。

身在孝义这个新型城市，我很自豪。近年来，孝义市委、市政府每年拔出大量专项经费奖励在文化领域方面获得荣誉或发表作品的作者，这一举措让文学艺术家们有更大的热情去积极投身创作。我也不例外，我不能对不起市委、市政府对我的奖励，更不能对不起“作家”这个称号，所以，在这条创作的道路上，我将义无反顾。

小说的源泉是生活，生活有多精彩，故事就有多精彩。写作的快乐是我持久写作的动力，写作的过程是一种寄托，我希望更多的人能生活得阳光灿烂。

作者

2011年1月3日于孝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