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尘自传之喂不饱的白眼狼(文/孙宇尘 图片来自于美篇)

孙立珍

我的老妈是一个朴实忠厚的老实人，她宽容善良，再加上信佛，简直有点傻。事事忍让付出不求回报，命如黄连，从小都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长的什么样。是外婆东讨西借把他们姐弟几人养大的，吃尽了苦头，遭尽了罪。

嫁给我爸爸后，不仅受公婆的气，还受大伯和大娘的挤兑，一天好日子没过，爸爸又撒手人寰，留下了可怜的妈妈带着我们姐弟四人相依为命。

那时候穷的外债累累，家徒四壁。我们活过了今天，都不知道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可能也是因为我们娘几个命不该绝，一点点活了下来。妈妈不仅把我们养大，还儿娶女嫁。虽然日子都不好，终究算是有了归处。

但妈妈也因积劳成疾生了重病，为了让弟弟两口子正常上班，我只能接来。公公不乐意，婆婆不乐意，小姑子都在背后挤兑。

不管别人怎么说，妈妈养我小，我就养她老。

我老家是农村的，那里男孩女孩的分级非常明显。姑娘嫁出去了，就是外姓人，父母就不管了。我妈妈没有那个能力，她自然就是那么做的。而公公把她女儿看的比儿子重，她女儿家有事忙的比儿子家的事都欢。所以他自然不赞成我妈妈一心一意都是为了儿子。

我妈妈生病了，他认为一辈子为儿子付出，就应该儿子负担，不关我们的事，他儿子也没必要为丈母娘出钱。

因为我嫁给他后，没享过福，他妈还处处挤兑我，婆媳关系十分不睦。虽然他妈妈年轻时没为我付出一分一毫，也说到老了不用我管。但是他心里明白，他少管一天，少拿一分钱都不行。

所以，他没听别人的，照样管我妈。

后来，他妈生病了，都是我妈在照顾。每天炒菜做饭，端茶倒水每样都做的细致到位。

开始，他也很感激我妈，但是时间一长，都变成理所应该的了。

在我家，老婆婆饭来张口，倒个油瓶都不扶一下。在他大儿子家天天中午自己热剩饭，吃咸菜。在她闺女家，天天收拾一百多平的卫生，做饭，给她女儿女婿送饭。

妈妈干净立整，炒的菜非常好吃。偶尔做少了，都是可她吃。小妹买来的咸鸭蛋，妈妈自己舍不得吃，都给了她。她说吃面条，妈妈不给做米饭，她说吃饺子，妈妈不烙饼。

妈妈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带她锻炼、跳舞、扭秧歌。我看了都心疼，毕竟妈妈身体不好，天天都是靠药物维持。婆婆一天吃的满面红光，后来一片药都不吃了。

有了精力后，就犯老毛病，又摆起了年轻时的譜，趁她儿子不在家就找茬跟我吵架。

别看她岁数大，那个心眼可不是一般的歹毒。她知道，我和我妈俩人在家，如果吵架了，即使把她伺候的再好，也是我们不对。不论是他儿子还是别人，肯定认为我们娘俩挤兑她。她儿子回来时，可能装了，儿子一走就不是她。

一次，晚饭少了，做吧又怕剩，我说将就一顿吧，反正菜多。妈妈知道她事多，说先让她吃。她做在那里吃个没玩，妈妈吃了大半碗饭，我女儿吃了少半碗。我看饭锅里还有一碗饭，说让她吃。婆婆生气了，看我没做新饭，平时吃两碗，这次把锅里的一碗都吃了。我吃了几口菜，一个饭粒都没动。

她吃撑了，做在沙发上一顿打饱嗝。三碗饭加上满满的一盘菜，我一天都吃不了，人家一顿拿下。

毕竟她是岁数大了，吃太饱了消化不好，这屁放的都是一串一串的，整个屋子里都是臭味。

本来我都不愿意提这事，天天使劲吃，吃完了屁火连天，就跟放鞭似的。你说人没出息，也不能这样啊！

他儿子回来，就不这么吃，顶多两碗饭，一盘菜。我要说她能吃三碗，他儿子都不信。现在条件好了，大米白面随便吃，想吃啥有啥，这又何必呢？

那么大岁数的人了，没羞没丑，当当响的放屁也不是啥光彩的事，就坐在沙发上放呗。专门去我和我妈坐的地方放，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说:“天天弄的满屋臭味，放屁了还得炫耀一下吗？你就坐那呗，还非得来我这边，明天，我给你申请一个吉尼斯世界纪录啊！”

她说:“谁也不乐意天天放屁，有屁不放，憋坏心脏。古人说的好，宁在人前丢了丑，不让冷气入肚肠。……”

就这样一个滚刀肉，就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妈妈示意我不要说了，免得不愉快。我也不愿意在跟这种人说下去了，少吃一口都不行，非得吃到堵脖颈。

在她大儿子家，天天吃大米，一个屁不敢放；在闺女家天天吃不上饭也行，到我这，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还天天不满意。

吃两顿大米饭就调豪，打电话跟他儿子说天天吃大米。他儿子说，不是有小米和面吗？天天换着吃。

妈妈为了减轻儿子的负担，我接过来，没想到，让她受了很多的委屈。

去年的时候，婆婆想尽办法挤兑妈妈。妈妈不去卫生间，她也不去，妈妈刚进去，她就要去。我在边上看见了很多次都是这样，妈妈说她不是有意的，我却明白，她就是故意的。

居然有一次，她刚走出厕所，就往我家卧室里拉粑粑。厕所和卧室只有两三步，然后她告诉她儿子，说我妈在厕所耽误的。

后来，我妈呆不下去，就走了。今年，她来正好我妈又在这。她又动起来花花肠子，给他儿子扒瞎。对我妈说:“儿子到啥时候是儿子，你别以为我儿子对你好，终究是我生的。你看你天天照顾我，给我做好吃的，我儿子都不放心，回家就偷着问我，你对我怎么样？问他媳妇对我好不好，你们娘俩还是外人，他最后还是我儿子……”

妈妈为他妈付出的太多了，这话可太伤人了。自己舍不得吃给她吃，她想吃啥我妈做啥，饭菜少了，都是可她来，最后，不但不落好，还这样。妈妈偷偷哭了一天，我下班回到家，妈妈眼睛又红又肿，整个人都蔫了。

我问妈妈生病了？妈妈说药吃多了，浑身没劲还难受，我见情况不对，要带她去医院，妈妈怕花钱，还不肯去。

我问婆婆发生了什么？她不肯说。

我急的团团转，火🔥冒三丈。给她儿子打电话，知道和她有关，俩人都不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妈妈看躲不过去了，才和他说了实话。

他也只是安慰我妈一番，一句都没说她妈妈。我可不干了，就问他:“你妈在家都是祖宗了，如果你不放心，自己用车拉走，哪死了哪埋！干啥背后偷偷摸摸问她啊？你妈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说不是，从来没背后问过。他妈最后承认自己说了谎，说是为了挤兑我妈，从中挑拨，给他儿子扒瞎了。

换成一般的儿子，是不是得嘱咐他妈一下，以后可不能扒瞎了。人家可好，告诉我以后他妈说话不用信，也不用往心里去，一句都没舍得说他妈，说一句好像怕死了没妈似的。

这让我想起了前几个月，她一定是挤兑我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我妈半个多月睡不着觉。后来实在不行了，我带去医院做的检查。说她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一点都不为过。我妈那么伺候她，她一点都不领情。在她心里，伺候她是我应该的，我妈心疼我，伺候她也是应该的。

婆婆扒瞎被当众揭穿，她说不在我这了，要去她孙女家住两天，非让我送过去。我们两家离的不远，平时根本没来往。迫于无奈，我给她孙女打电话。

她孙女第一句话就说:“可别上我这来，来我这干啥啊？你好好听着，在那好好待着，家里有人伺候，有吃有喝的。你可别来我家，有事呢，挂了啊！”

没一句好听的，收拾好的东西又重新放了回去。她以为这还是小时候伺候人家的时候呢？自己在那嘟囔半天，说如何伺候她长大，如何早起做饭让她上学……

我不爱听，躲进卧室，我的孩子一天不带，身前身后围你转，伺候你。你天天带大的孩子又如何?真该，这都是报应。

去老大家，人家说她不爱吃肉，天天让吃素，吃咸菜，来我家，馋的不行，吃起肉都吓人，像几百年没吃过似的。

妈妈说她现在挺可怜的，大部分的肉都给她吃。肉吃多了，就开始坏肚子拉稀。弄的地下、马桶🚽里外都是，我女儿用水龙头🐲冲了一遍又一遍。

老公从外地回来，带来一箱杏。我洗上一盘，老妈胃不好，吃一个，我吃俩，女儿吃俩。剩下的她全包，一个不剩。

第二天，他儿子走了，我下班回来，满屋都是臭味。我妈说她又拉稀了，白天都帮她收拾好几次了，弄完了，自己还不整干净，说自己闻不着臭味，差点熏死我了。

打开空气净化器，足足净化了一个晚上，屋里才没味。

这一夜我都没怎么睡觉，第二天4点起来上班，头晕，差点没迷糊到班上，眼睛都肿了。

我说妈妈让她少吃俩杏，妈妈说没办法，到时候她自己去拿，我可不敢说，说完了她要是生气，打电话告诉她儿子说我不让吃杏，事就大了。

也是，这话妈妈还真不能说，这家人不知好歹。实在没办法，我把杏拿到卧室，告诉她等我回来再给她吃。妈妈一个，她三个，吃了好长时间，杏子才完事，我也总算熬过了这一关。

我都不知道他儿子咋想的，就怕他妈吃的少，就像今天不吃，明天死了就吃不着似的。他妈年轻时就争嘴尿炕，孩子吃一口东西她都要跟着吃，别看她不给买，吃点啥都落不下她，在我们那里是出了名的嘴馋话多的。但是，我家那位就是喜欢他妈，放个屁都是香的，这也是人家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妈每顿最少两碗饭，吃完了，他都得说吃饱了吗？饭还有，不够去盛饭啊！我妈每餐一碗稀粥，很少有两碗的时候，吃完了他一声不吭。

儿子和女婿终究是有区别的，以前我会非常生气，现在想开了，毕竟我妈除了生我以外，一辈子都在为儿子干活，没为人家做过贡献。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就这么过去了，过日子，总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吵架吧！

本来这两年我养俩老人，婆婆就找茬生气，家里也不消停。弄得俩孩子都不高兴，大女儿说，现在我们这个家争吵不断，我的耐心也被磨没了，和以前也不一样了。只是她怕影响了妹妹，孩子刚上初中，是成长的最重要时期。她发现妹妹躲在屋里偷偷哭、撕纸、踹垃圾桶。大女儿说，知道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了，是我身兼父职，才能让爸爸安心在外干活，赚钱养家。所以她努力做一个好孩子，因为妈妈高兴……

小女儿说，这两年频繁的争吵给她心里留下了阴影，她怕爸爸妈妈离婚了。自己该怎么办？女儿说，看别人写作文说爷爷奶奶如何如何的好，让她非常非常羡慕，自己从来没有享受过他们带来的亲情。爷爷比奶奶强一点，但是从来没有关心她的成长，一直都是在打击她，总是当着她的面夸别人家的孩子好，一点也看不到自己的努力和成绩。女儿说，别的孩子在学校都喊苦喊累喊作业多，她认为还可以吧，因为她就像拼命努力，取得好成绩，拿奖学金，妈妈高兴，爸爸高兴，以后就不因为别的事生气了！……

小女儿哭着说:“奶奶你这么大岁数了，我也不求你别的，好好待着，别再惹我妈妈生气了！”

我的心一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有这么优秀的孩子我骄傲，没能给她们一个和谐幸福的家庭，我惭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