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热爱生命吗？

张清

你热爱生命吗？张清 2022年7月3日于弗吉尼亚你热爱生命吗？有一七十多岁的意大利老头，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宁愿明天死掉，也不能失去出门喝啤酒的自由。于他，自由高于生命，如果连喝啤酒的自由都没有，生命又有何意义？有一七十多岁的中国老头，为了明天还能活命，可以牺牲今天的自由，甚至牺牲很大的自由。于他，活着大于自由，如果生命都没有了，自由还有什么价值？侈谈自由，什么脑子？切！他们错了吗？他们都没错，站在各自的角度，他们的选择都合情合理。在有些地方，政府防疫不力甚至无能没人去计较，但要以防疫为名，限制个人自由，哪怕是一丁点的个人自由，都行不通。可以动员注射疫苗，但无法强制。我有很多同事就坚决不打，“谁知道你那疫苗里是什么东西？”新总统刚上台，雄心勃勃，想推行强制带口罩，在我供职的公司也造成一波三折。公司董事长给大家发了个邮件，“非常遗憾地通知大家，因为总统签发了个行政令，要求没有注射疫苗的人在公共场所必须带口罩，而且法院也很有可能通过，请大家从现在起就开始执行。”于是这些坚决不打疫苗的同事纷纷戴上了口罩，无一例外，有些口罩很酷，有些很漂亮，有些很可爱，但戴口罩的人满眼都是不愉快，无一例外。他们说，规则就是规则，我不喜欢，但我遵守。不像有些地方，大家都说规则好，规则很英明，但很少有人当一回事儿。第二天，董事长“非常欣喜地告诉大家，总统的行政令被法院驳回，违宪了，无效。从现在开始，戴不戴口罩是个人选择，不强制。”于是，所有的口罩立即消失，包括那些很酷的、很漂亮的、很可爱的。受文化和我父母月月讲、天天讲的影响（他们总觉得我身处毒窝，美国疫情那么严重，担心得不得了），很长时间，我是公司仅有的两个戴口罩的其中一个。不久，原质量经理离开，就我一个人戴口罩，又是唯一的亚裔，相当扎眼，于是我也不戴了。入乡随俗，低调做人，绝不标新立异，另搞一套。人家当地人都不怕死，咱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更不怕，咱中国人不怕死！你甭说，摘下口罩真舒服，自由地呼吸，爽！满口都是自由的空气，真爽！我无意和任何人辩论，只是谈谈我个人的感受。对自由的不同理解和其在你生命中排序的不同，可能导致截然相反的人生态度，都没错，而且都认为自由是好东西，这才正常。回到前面所说的例子，意大利人觉得我活着就应该享受自由，“不自由，毋宁死”；正常的中国人也觉得自由可贵，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先烈抛头颅洒热血，争取自由解放。但同时，中国人也非常智慧：我可以牺牲今天的部分自由，换取明天更大的自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病毒一过，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争一时一地的得失，咱不和病毒治气，先躲躲！荒唐的是，有些人偏要说自由不好。一个师弟在读了一篇雄文后，得出结论，那作者是要告诉大家“自由有毒，民主有害！”这就有些过了。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笑话，幼儿园老师夸一个小男孩打针很勇敢，没哭，小男孩激动地说：“我还喜欢打针呢！”这小孩表态表得有些过了，绝对过了。我都过了知天命之年，还觉得打针很痛，还呲牙咧嘴，他怎么能“喜欢”打针呢？没知觉吗？只能是幼稚，非常幼稚！遗憾的是，这种幼稚行为在成人中也屡见不鲜。前几日读了一首诗，是用郭先生一样的激情来赞美核酸检测的，其中用了“酸爽”等词汇，意思是做核酸很爽，大概享受了当年喝“哇哈哈”的感觉：“酸酸的，甜甜的！”两个字：真爽！真的是让我的境界提高了：你做核酸，拿个小棍捅喉咙还有了酸爽的感觉！很有意思的是，那些说明自由有害的大师，做梦也想“财务自由”，终于也有正常的一面。正常一些，自由不是坏事，因为人只有在自由状态下，才能放松，才能愉悦，哲学上说的从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才是社会到了高级阶段。好多年前，儒平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他们家抓到了一只野鸡，喂它吃喝，没想到野鸡看都不看一眼，最后饥渴而死。他父亲教育全家人：做人要有骨气，要有气节，要像野鸡一样。野鸡肯定没读过裴多菲的诗，尚且稀罕自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