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俄插图本专藏--《哥萨克》托翁

久石谦

<b>中篇小说:《哥萨克》</b>(一八五二年高加索的一个故事)<div><b> ——列夫.托尔斯泰 著</b></div><div><br></div><div> 1949年俄文版 12开本平装插图本</div><div><b> ——R.E. 兰谢列 插图</b></div> 就像现在的中国艺术家喜欢西藏新疆一样,那时候的俄罗斯大咖都偏爱“哥萨克”。果戈理的《塔拉斯·布尔巴》、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绥拉莫维奇的《铁流》、巴别尔的《骑兵军》、富尔曼诺夫的《夏伯阳》、阿·托尔斯泰的《苦难的历程》,还有波兰作家显克维奇的《火与剑》,以及列宾的名画《查波罗什哥萨克给土耳其苏丹的回信》等等。青年时代的“托翁”也难免此“俗”——花费十年写就的《哥萨克》(也译《哥萨克人》),以抒情诗般的语言描述高加索的自然壮景和在那壮景中自由朴素豪放生活的哥萨克——可谓其中翘楚。 <h1><b><font color="#ed2308">主要人物:</font></b></h1><b>奥列宁:</b>厌倦了虚伪的上流社会生活而自我流放的贵族青年。<div><b>鲁卡沙:</b>年轻的哥萨克,玛丽雅娜的未婚夫。<br></div><div><b>玛丽雅娜:</b>美丽的哥萨克姑娘,鲁卡沙的未婚妻。奥列宁深爱的女神。<br></div><div><b>耶罗施卡大叔:</b>一个传奇式的哥萨克老猎人。<br></div><div><b>..........</b></div><div><b><br></b></div><div><b><font color="#ed2308">*以下文字摘自草婴译本</font></b></div> <b>1、奥列宁启程</b><br>莫斯科万籁俱寂。冬天的街上难得听到辘辘的车声。窗子里已没有灯光,街灯也熄灭了。但教堂里却传出当当的钟声,钟声荡漾在沉睡的城市上空,报道着黎明的降临。<br>法定的营业时间已过,但骑士酒店的一个 窗子里有灯光从紧闭的百叶窗缝里漏出来。酒店门口停着一一辆轿车、一辆雪橇和一辆出租马车,马车和雪橇的后座紧靠在一起。一辆三驾驿站雪橇也停在这里。 2、三驾马车在平坦的山路上飞驰,从车上望出去,群山仿佛在地平线上奔跑,玫瑰红的峰峦在初升的太阳照耀下熠熠发亮。奥列宁看到山,起初只感到惊奇,接着又觉得高兴,但后来越是全神贯注地凝视这白雪皑皑的山。“这下子可开始了。”仿佛有个郑重的声音对他这样说。道路也罢,出现在远处的捷列克河也罢,哥萨克村庄也罢,当地的居民也罢一——这一切如今他觉得都不能等闲视之了。 3、 哥萨克家家都酿酒,开怀畅饮 与其说是普遍嗜好,不如说是一种仪式,而不遵奉这种仪式就会被看成是叛教行为。 哥萨克把女人看作享乐的工具,他们只容许姑娘们自由玩乐而迫使老婆从青春时期到老年一直为自己干活,并且要她像东方女人那样听话和操劳。由于这种观点的影响,女人在体格上和心理上都特别发达,而经常性的男性繁重劳动和种种操劳使山地女人形成了一种独立不羁的男性化性格,并且大大发展了她们的体力、智力、意志和毅力。哥萨克女人多半比男人强壮而聪明,干练而漂亮。高地哥萨克女人的美,特别表现在既有契尔克斯人的清秀脸形,又有北方女人的高大体格。这儿的女人都是一副契尔克斯打扮:穿鞑靼式布衫、短棉袄和平底软鞋,但头上却像俄罗斯女人那样包一块头巾。讲究服装的整齐美观,注意室内布置的清洁雅致是她们的风气。在跟男人的关系上,妇女们,特别是姑娘们,享有完全的自由。 4、诺伏姆林村离捷列克河有三里路 中间隔着稠密的树林。 一条大路贯穿村庄,路的一边是河, 另一边是苍翠的葡萄园和 果园,还望得见诺盖草原的流沙。哥萨克的房子都是架空建筑在离地一米高的柱子上,顶上整齐地盖着芦苇,还有高高的山墙。房子即使不是新盖的,也都很整洁,附有各式各样的高大门廊,并且都不是紧挨在一起,而是散布在大街小巷之间,又宽敞,又好看。在许多房子的又亮又大的窗子前面,在菜园后边,耸立着苍绿的白杨和开着芬芳白花的洋槐,树梢高过屋顶,旁边还长着黄澄澄的向日葵,藤蔓卷曲的石竹和葡萄。 5、站在嘹望台上的鲁卡沙是个漂亮的高个子青年,二十岁上下,长得很像他母亲。他的脸和身材虽然显出青春时期的瘦削,却洋溢着旺盛的体力和坚强的毅力。他的服装并不讲究,但穿在他身上,自有一种特别洒脱的哥萨克风度,那是向车臣骑士学来的。一个真正的骑士,身上的服装总是宽大而破旧,显得落拓不羁,只有他的武器是贵重的。但穿戴这样破旧的服装,佩带那样贵重的武器,都有一定的款式,不是人人都会的。这一层,不论哥萨克或者山里人,都是一目了然的。鲁卡沙就具有这种骑士的风度。他双手按住军刀,眯细眼睛,不断地瞧望着远处的鞑靼村落。 6、哥萨克们呆立在尸体周围,默默地瞧着他。褐色的尸体光穿着一条湿淋淋的蓝裤,凹陷的肚子上束着腰带,看上去体格生得匀称漂亮。两条肌肉发达的手臂直挺挺地摆在身旁。头发剃得发青的圆脑袋带着凝血的伤口歪在一边。晒得黑黝黝亮光光的脑门儿跟新剃过的头皮黑白分明。一双玻璃般的眼睛向上翻着,眼珠呆呆地下陷,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视而不见。红棕色的小胡子下露出两片展延到嘴角的薄唇,唇上仿佛还挂着一丝不怀恶意的嘲笑。两只小手上长满红棕色的汗毛,手指向里弯曲,指甲也染红了。鲁卡沙还没有穿上衣服。他浑身湿淋淋的,脖子发红,眼睛也比平时明亮;宽阔的颧骨不断颤动着。他那洁白强壮的身体上隐隐约约地冒着热气,散发在早晨的新鲜空气中。 7、就在那件事发生后的第三天,高加索步兵团的两个连进驻诺伏姆林村,奥列宁也在其中。 8、一会儿,耶罗施卡大叔便来到房子门口。奥列宁这才看清此人身材的魁伟和体格的强壮,虽然在他红棕色的脸上留着宽阔而浓密的全白大胡子,而且布满由年龄和辛劳刻下的粗大皱纹。他的腿上、臂上和肩上肌肉发达,像年轻人一样富有弹性。他的头上,在剪短的头发底下有几道很深的伤疤。筋脉毕露的粗脖子像牛脖子一样布满交叉的皱纹。 9、黄昏的村头,忙碌了一天的哥萨克女人们聚在一起磕葵花籽,玛丽雅娜的婚事自然是最好的话题。 10、玛丽雅娜没回过头来,仍旧匀调而有力地摆动双臂 ,以哥萨克女人特有的轻盈洒脱的步态走过去 ,只慢悠悠地把她那双 覆着长睫毛的乌溜溜眼睛转向他。。。 11、奥列宁跟耶罗施卡两人喝了五瓶契希尔。 耶罗施卡不停地把酒杯斟满,一杯递给奥列宁,跟他碰了杯,又滔滔不绝地讲下去。他讲到哥萨克过去的生活,讲到他父亲巨人一个人能背三百斤重的死野猪,一口气能喝两桶契希尔。 他讲到他的往事,在那瘟疫流行的年月 ,他怎样跟老朋友基尔奇克偷运斗篷过捷列克河。他讲到打猎 ,讲到他怎样一个早晨打死两只鹿。他讲到他的相好怎样常常夜里跑到哨兵线上去找他。他讲得有声有色,奥列宁听得人迷,连时间是怎么过去的都没有感觉到。 12、<b>山林狩猎</b> 13、奥列宁找到昨天那只鹿的踪迹,悄悄地钻到一棵灌木底下,就在那鹿躺过的地方歇下来。他望望周围暗绿的草叶,瞧瞧那遗有鹿粪的湿漉漉地面,瞧瞧鹿膝的印痕、一块被鹿踢起的黑土和他自己昨天留下的脚印。他觉得凉快、舒服,他没有什么思虑,也没有什么欲望。他心中突然充满了一种没来由的幸福和博爱的奇特感情。 14、几个敌对的车臣人带了一个探子从山上下来,想赎回被打死的亲人的尸体。大家都在等哥萨克头领从村里赶来。死者的兄弟,个儿很高,身材端正,留着一撮剪短染红的胡子,虽然身上的契尔克斯服和皮帽已经破旧,但神气却庄严得像个国王。他对谁也不瞧一眼,他的同伴在旁边恭恭敬敬地听着。显然.他是个骑士。 15、“车臣人来袭击了。”哥萨克们纷纷跳上马,向响起枪声的沙丘奔驰而去。(鲁卡沙被打中了) 16、“走开,你要干什么!”<br>“玛丽雅娜!”奥列宁一边说,一边走近她。<br>“你再也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了!”<br>“玛丽雅娜,别这样说!”奥列宁恳求道。<br>“走开,你这人真讨厌!”姑娘嚷道,跺跺脚,气势汹汹地向他逼近。她的神气那样充满嫌恶 轻蔑和愤恨,以致奥列宁立刻明白,他什么也不用指望了。 他过去认为这女人无法接近,这一层如今完全得到了证实。 17、<b>只有耶罗施卡大叔来与奥列宁道别。</b> <b> 1852——1862</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