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玩过的游戏(夏季篇)

柔软的硬币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0px;">  儿少时读诗,什么“满架蔷薇一院香”,什么“麦花雪白菜花稀”,均不知何意。我眼中永远是无边的树木,果树也好,梨树也好,还有排排整齐的杨柳槐榆。夏天到来的时候,日子也好过了许多,至少可以吃到新鲜的蔬菜,黄瓜茄子西红柿代替了干白菜、腌白菜、冻白菜,可以品品生活的滋味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0px;"> 吃过了有滋味的饭菜,总是要玩儿点啥,那就弹杏核吧!城里的孩子弹的是玻璃球,可我们没有啊,别说没钱,即便是有几分零花钱,又去哪里买呢?知青下乡的地方,大多是偏远地区,十里八里的难得见个人烟,唯一的一个供销社还是在很远的公社(现在叫做镇)。可就算去了,又能有什么可买的东西呢?所以,孩子们会变通,玻璃球没有,杏核有的是。每年杏子黄时,便开始攒了。那不过光景的孩子,也会想办法,大队仓库里每年都会收杏核,说是交给上面的药材公司。既然仓库里有,何必要攒,杏核砸开了可以吃,有一种甜核杏,杏核好吃得不得了。弹杏核的时候,可以拆开仓库的门板,里面有的是啊!</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0px;"> 返城后,已经长大了,玻璃球随处可见,可是已经不是玩它的年龄了。不过关于它的故事还是有的。我有一个初中同学,外号叫“弹dan儿”,起初不知道这个绰号的含义。后来他童年的玩伴告诉我,他妈妈那时在陶瓷厂上班,有的是玻璃球,让他人很是眼红。每逢他想玩的时候,就会许诺别人,我可以借给你玩。若是别人输了,就算是欠了他的,他想起来便会催债。若是他输了,他便会说“我跟你假玩儿呢”耍赖。后来便有了这个雅称,直到现在,喝酒的时候还会被翻出来旧账,弄得面红耳赤。</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  大野地里,能玩的还有泥巴。金沙滩大多是黄土,沙砾多,但也有胶泥地。当地有句民谚:“怀仁有三宝,羊杂瓦盆糖干炉。”羊杂割好吃,糖干炉嘛,俗称“闪塌嘴”,是一种空心糖烧饼,也好吃。瓦盆就是瓷器的统称,既然有瓦盆,那自然就有大片的胶泥地。夏天雨水多,林场抗旱也总要浇地,于是孩子们便去寻着挖胶泥,和筋道了,中间掏空,使劲摔在地上,便听“嘭”的一声,那胶泥中间会炸出个窟窿来。大家一起摔,摔完之后就比谁的窟窿大,赢了的就会把这坨胶泥放在窗台上晒干做纪念。晒了几天便忘记了,胶泥堆在窗台上,如一坨晒干的老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 不玩泥巴的时候,就去抓石子。我们当地孩子不说“抓”,说“挖(读三声)”。我觉得这个读音更加形象一些,手指在硬地上是抓不住那么多石子的,反手挖一下才可以。大家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去盖房子的工地 上去捡石子,大小均匀,有棱有角,还不能太圆润了,圆润了容易从指缝间溜出去。夏天了,大地温暖,手指不会挨冻,况且弄脏了手,随便在路旁的水渠里洗洗就可以了,不耽误回学校翻书写作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 除了抓石子,口袋里的石子还有许多可玩的。比如,随手用偷来的粉笔画个歪歪扭扭的“棋盘”,复杂的有“狼吃羊”,简单的有“割韭菜”“跳茅坑”,若石子凑够五十个,可以玩“点羊窝”。总之,孩子们的智慧是无穷的,办法总会有的。</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看牛圈的老林头肯定不会让我们去骑牛。不过,也真有他疏忽的时候,大多数都是中午喝多了睡得死。有好多次,我们去牛圈牵了牛,轮流骑着去学校,快到的时候,把牛放开,戳戳牛屁股,它自然认得路会回去。那个年代,人也淳朴,牛也憨厚,没有发生过一起意外,反而多了好多乐趣。</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骑真牛的机会不多,只好去骑假牛,我们管这个游戏叫“跳黄牛”,有的地方叫“跳木马”。明明是人,干嘛叫木马,还不如“黄牛”来得真切。夏季到来了,衣衫轻盈,不像冬季那般笨若狗熊。况且下午上学要晚一些,大家也不着急,快到校门口了,便猜大小跳黄牛,跳着跳着就进了学校,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老师也懒得说。都是从孩子过来的,这种简朴的游戏,能出啥意外呢?我那时瘦弱如麻杆,自然身轻如燕,跳的时候任凭对方弯不弯腰都跳的过去。可是,我做“黄牛”的时候便惨了,经常被直接压到狗吃屎,沦为笑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下课了,必须要去“顶拐拐”,城里人叫“斗鸡”。后来看韩剧《大力女子都奉顺》,居然也有这个游戏情节,颇为惊讶,难道韩国人真的是我们中国人发明的,怎么把这个东西也传承了?我在这个游戏里,是永远的失败者,没办法,身体太单薄,人家一挑,我便飞了出去,即便是恼羞成怒,誓于对方一决死战,也还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只有“陪太子读书”的份儿。</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我最拿手的游戏,当属“跳房子”“解勾勾”。咱腿长,胳膊长,身轻如燕,跳房子必须是拿手好戏。解勾勾更不用说,智力游戏,不费力气,手到擒来。不过,这也不太光彩,因为这都是女孩子爱玩儿的游戏,男孩子大多数都是嗤之以鼻。所以,我往往不敢主动提出玩此类游戏,除非大家先玩起来了,我才加入。不过,女孩子们比较喜欢我,人不够的时候总会想起我来。长大后,看《机器猫》,才发现主人公野比康夫(也就是大雄)和我有同样的爱好和优势,丢人啊!</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暑假终于到来了,有月亮的晚上,没有电视的日子里,大家会约好了在月光下捉迷藏。大人们坐在街上,点着艾草熏蚊子,摇着蒲扇吹牛逼,孩子们便跑来跑去,大呼小叫地玩游戏。树后面,草堆旁,黑暗的角落里,都是藏身之处。胆子大的,会躲在某些破烂的房子里,但往往不会有人去找,毕竟怪吓人的。躲得时间长了,见没人去找,便会臊眉耷眼自己出来接着玩。如果不肯出来,寻的人也觉得没意思,便喊一声“再不出来回家呀”,游戏往往就散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 我其实不是很喜欢暑假。我们生产队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同龄孩子五六个。一到暑假,头几天还好,忙着写作业,大家还可以凑到一起玩。但随着作业写完了,便开始要走亲戚,回姥姥家的,去奶奶家的,还有七大姑八大姨家去走走,顺便把我们林场的苹果梨子拿一些给亲戚们尝尝鲜。我姥姥姥爷早亡,爷爷奶奶家又远在千里之外,林场里往往就剩下我一个孩子。从小我就知道“寂寞”“孤独”的含义,漫长而又燥热的白天,难捱得很。没有电视,没有闲书,偌大的树林里,寂静幽深,我像一匹孤单的狼崽子,漫无目的地流窜。</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没有游戏的童年,一定是不完整的。我很可怜现在的孩子们,他们多年后的童年记忆,可能就是补课培训做卷子了,好一点的也就是抱个手机玩玩手游,看看小视频。那些在“天为屋顶地为席”的环境中玩过的游戏,会让他们以为是一部传奇。空旷的野地里,有风吹过,有太阳走过,有虫鸣,有花香,还有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们跑过。如画如诗,如梦如幻,随便说起来,就是一篇锦绣文章!</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