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第十章 月夜斗贼</p><p class="ql-block"> 周兴不但从杆子上摔下来，还被福山忽悠进了龙水河。</p><p class="ql-block"> “救命啊——”这是小李落水前的最后一句没人腔的呼喊，随即两人就淹没在龙水河里，唐老鸭摇晃着也缓缓沉入水底。水面上打起旋涡，冒着气泡，泛着水花，飘着一些五颜六色的打着转悠的纸片、瓶子和塑料袋子等。福山玉娇及周围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一对对情侣都缩着脑袋不知所措！</p><p class="ql-block"> “福山！快去救他们啊！”玉娇哭喊着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她知道福山是游泳健将，而此时，只有他能救他俩。</p><p class="ql-block"> 福山又是气又是急，脸色霎时由红变白，慌乱中突然听到玉娇的哭喊方才回过神来，他激灵灵迅速凝聚力量一下子脱掉衣服，一个猛子扎入已带凉意的秋水中。</p><p class="ql-block"> 忽然，水面上冒出一个湿漉漉的惊恐万状的人头，正是小周。只见他四个爪在水里胡乱扑腾，一沉一浮，嘴里吹着泡泡，脸色干黄，白衬衣紧贴在身上，看去活像北冰洋中一头打着领带的觅食的北极熊，显得格外别致。</p><p class="ql-block"> 这时周围有人在高喊：“不要慌！不要急！站起来呀！站起来呀！”</p><p class="ql-block"> 六神无主的小周听到呼喊连忙站起来。天呀！原来水才刚刚没过他的前胸。他定住神，卜楞着圆脑袋，连忙用手擦去脸上的水，在众人的嘘笑声中，苍白的脸上又画上了许多羞愧的圆圈圈。而此时，福山已经来到他面前。</p><p class="ql-block"> “小李呢？快找小李啊！”福山推了他一把，急促地说道，“找不到小李，你吃不了兜着！你认为你是谁呀！”</p><p class="ql-block"> “我……我……的天呀！阿嚏——”周兴自顾尚且不暇，几口龙河水早把他的傲气打到水底下下去了，哪里还想着小李！</p><p class="ql-block"> 福山憋着气沉到水底四处摸小李。他的一举一动，人们透过清凌凌的河水看的一清二楚。他的四肢在水里游动，活像一只大青蛙。不一会儿，福山托着小李露出水面，小李被捞上来了，大家七手八脚把他们拖上游船。小李淹得只剩一口气，合着双眼“哇哇”地吐个不停，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她软绵绵的身上，青春的柔美线条也扭曲得像麻花一样。小周一边吐水，一边冻得直打阿嚏，福山也冻得打哆嗦。</p><p class="ql-block"> 玉娇连忙脱下上衣给小李穿上，福山也把运动衣给小周穿上，四人叫上一辆出租车直奔工厂而去。</p><p class="ql-block"> 一路上，福山内疚得不得了，不停地自责：</p><p class="ql-block"> “都怨我，都怨我，如果不赛船还能有这档子事？赛船，赛船，差点赛出人命案！这龙水河和我犯尅，不如我们家乡的仙潭水有人情味。唉——好歹大家都平安，我请大家吃西餐，弥补过错吧。”</p><p class="ql-block"> “这也不能全怪你，要是周科长认输请客，不中途变卦，也不会有事的，我还得感谢你呢。”小李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地说道。她是今天最吃亏的人，受了小周的猥亵不说，还差点搭上一条美人命，心里懊悔地要死要死的。</p><p class="ql-block"> “你老老实实坐着就是，干嘛站起来呢？鬼使神差装什么能呢？趴在果子皮里充什么大仁？你从来没出那么大的力，‘头重脚轻根底浅’就是说你这样的人呢！”玉娇也没好气地数落小周。</p><p class="ql-block">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奇怪啊，得罪了龙王爷，这龙水河也和我犯别！多亏了神仙保佑啊！今天我请客，福山就不要走了，随便在我们男宿舍住一宿吧。唉——这是什么事呀！”周兴满身委屈地摇头叹息，心想：他娘的，这风流也是需要代价的，要不是我福大命大造化大，今天就做了屈死的风流鬼了。这还不是因为我爱你们吗？有能耐你们也爱我呀？可见天下没有免费的风流餐。</p><p class="ql-block"> “神仙，神仙，我看你是发神经啊！”玉娇没好气地说道。</p><p class="ql-block"> 福山看到玉娇也因此受到了惊吓，一半是疼爱，一半是嗔怪，不停地说自己是惹事精、莽撞鬼。回到工厂，大家换好衣服惊魂暂定，早有工友们前来问安，大家误认为福山是玉娇的男朋友，这让周兴心里极度不快，玉娇跟大家作了解释，才让周兴和众工友释怀。但从此福山总是周兴心里的一个刺猬，时常扎得他心疼。有几个巴结周兴想好事的，哪能放过这绝好的谄媚机会呢？早在醉仙楼摆好了宴席说是给周科长洗尘压惊。玉娇、福山和小李也跟着沾光，黄昏时分大家一同进了醉仙楼。</p><p class="ql-block"> 席间除了问安压惊之外，献媚、讨好、赞誉、划拳之声不绝于耳。那些家伙见到周兴就像狗儿见到了久违的主人。福山被他们的丑恶嘴脸恶心地想呕，头脑子被聒噪地一裂一裂的，真想上前掌掴那几个人一个响亮的耳呱子。他心想：酒场上一个个都是英雄，龙水河里怎么就是狗熊了？有本事别掉进龙水河呀？如果不是老子卖命，你们今天都进了龙王的嘴！还在这里胡吹海捧？我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天下这么不要脸的！玉娇不住的递眼色镇压他，才让他坚持下来，直到那些人把摇尾乞怜之能事用到极致。酒场上，周兴哪里还有一点落水的狼狈，简直就是一个山寨大王自居，而福山也没有一点英雄救美的自豪，情绪反倒极其低落，就像患上了抑郁症。你们都有身份了，而我只有身份证。这就是官场，这就是现实人生。周兴的得意骄横傲慢自负，玉娇的谨小慎微巧妙周旋，小李的羞赧自卑察言观色，更让福山觉得是鸿门宴。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是身体的灯，你看周兴那对小老鼠眼目光里全是邪恶，哪里有一点善良单纯。黑夜给了他黑色的眼睛，他却用来暗算光明。福山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来这鬼地方，再也不见周兴。</p><p class="ql-block"> 回到宿舍，福山觉得今天中了周兴的计不应该留下来，更不应该参加这个宴会，本来的好心情都被周兴的别有用心给搅黄了。</p><p class="ql-block"> “不打不相识”经过这一遭，他们几个人彼此加深了印象，但愿他们从今以后能成为好朋友。福山尽往好处想，眼里向来都是好人，但酒桌上玉娇的表现让他不满意，简直是很生气。他搞不懂小周到底有多么大的魔力，竟然连玉娇这样的千金小姐在他面前也畏首畏尾服服帖帖。对此，他找机会一定让玉娇解开这个疑团。而周兴的一双色迷迷的小眼睛就像长在玉娇身上，这又让他不免多了几分担忧。他现在倒想小周今天是活该，根本不值得同情，是他的自私、狭隘、别有用心、目中无人惩罚了他。小李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并且还忍气吞声，这能怨谁呢？这时他想起了李白《蜀道难》里说的“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的诗句，玉娇妹妹还不如跟我回家呢。这无形之中给自己增加了压力，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更应该在家好好创业，无论如何不能让小周这等人瞧不起！玉娇，我要为你生出一对翅膀，我一定飞起来，为爱而飞，为事业而飞。人生之路崎岖漫长，还指不定谁辉煌呢，早晚有一天我会证明我的身份。福山想着想着，在男职工宿舍里，在秋天的漫天月色中睡安稳了。</p><p class="ql-block"> 月夜泛着灰蒙蒙的光，一切仿佛镶在玉石里。茫茫银河斜躺在天幕上，那里曾汇聚了多少传说和故事。每当我们仰望星空，心中就生出无限情感，有激动，有喜悦，更有伤感。夜的故事瞒不了星星的眼睛，一颗星星就是一颗眼睛，那清俊的灵光里蕴藏着世态炎凉人情冷暖。</p><p class="ql-block"> 周兴今天也是倒霉透顶，跟小李的鸳鸯梦刚做了一半，偏偏遇到了割舍不下的老情人。他被那一群狐朋狗友簇拥着回到宿舍后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是玉娇美丽动听的话语，眼前总是晃动着玉娇的身影，更是挑逗加剧着他似醉非醉的欲火。被他玩弄的姑娘已无数，但惟独玉娇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彩虹。他越是得不到，越觉得神秘。这种神秘久而久之在他这种人的心里就郁结为一种病，无药可救，最后发酵为近似疯狂和不计后果！今夜特别之处是小周心里又多了福山的刺激，福山就像一根无影针刺痛了小周那颗扭曲的嫉妒之心。他弄不懂为什么玉娇在我这里就是一柄仙人掌，而到了福山那里就是一棵俏牡丹。玉娇是一朵鲜花，怎能插在乡巴佬福山的牛粪上呢？他断定玉娇求他的那件事肯定与这个小子有关，他对爱的变态理解，此时让玉娇的想法变成了空中楼阁肥皂泡泡。</p><p class="ql-block">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继续用这个诱饵，缠住玉娇，不愁她不上钩。他还要把玉娇跟福山的事告诉陆伯伯，借陆伯伯的手把福山打到在地。忽然，酒劲涌上来更加剧了他的攻心欲火，寂寞来敲门更让他辗转反侧。福山的刺激给他的欲火添了一把柴，玉娇的美丽动人给他加了一桶油。他虽然暂时逮不住玉娇这只小白兔，小李可是嘴边的肥肉呀？今天怎么能善罢甘休放过她呢？怎么着也得释放这憋在胸中的攻心欲火！</p><p class="ql-block"> 玉娇把隔壁的小李安慰一番，回到宿舍也难以入睡。今天的遭遇是坏事也是好事，让她更清楚地认识了福山和周兴。福山虽然贫穷，但他有抱负，有理想，有志气。他热爱家乡、正直、疾恶如仇，是自己真正能托付的人，好人怎么能贫穷呢？菩萨、老天都不答应啊！常言说得好，患难见真情，虽然我们相恋多年，但今天的福山更让自己坚定了他就是自己梦中的情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无悔的。而相比之下，小周算是什么东西？他虽然现在地位、金钱、房子什么都有，但将来未必富有，心怀不轨作恶多端的人怎么能富有呢？菩萨老天都不答应啊！她每次看到那双令人生厌的色迷迷的小眼，心里就发憷，如果不是有求于他，她早就远离他了。今天，自己和福山算是帮了他的大忙，小周应该心怀感激才是，也许对福山的事有意外惊喜也未可知。对此，玉娇非但没有放弃福山来城里的计划，并对周兴更充满了希望和期待。</p><p class="ql-block"> 她是多么想念福山啊，他现在就在她前面的宿舍里，他睡着了吗？他梦见自己了吗？不知不觉玉娇也进入了梦乡。</p><p class="ql-block"> “咚咚！咚咚！”</p><p class="ql-block"> 敲门声把玉娇从梦中惊醒，莫非冯兰来了？不可能，他和杨同早去旅游结婚度蜜月去了；是福山？他们早就约定结婚之前是不会同居的。正当玉娇疑惑不解的时候，又传来了“咚咚，咚咚”的轻轻敲门声。她心想也许是福山还能有谁呢？明天他就要走了，莫非来说说知心话？是啊，假若没有小周的胡闹，我们今天该是多么幸福啊！我和你虽是一步之遥，但却是甜蜜幸福和相思之苦不可逾越的迢迢银河！玉娇的渴望忽然袭上心头，脸上顿时滚过一阵热浪，心跳一阵加快。成熟的女性的无法抗拒的本能的冲动，驱使她顾不得多想一骨碌下床去开门。</p><p class="ql-block"> 其实，龙水食品总厂的管理严格是全县闻名的。因为一句不负责任的话，一次偶然失误，一次吵架等被开除的大有人在，很多人就是忍受不了苛刻的厂规厂纪，不顾优厚的待遇而选择了自动离开。福山所住的男职工宿舍就在女生宿舍的前面，按规定一般人是不能随便来往的，晚上更是绝对不允许，福山可不知道这些，所以玉娇断定敲门的必是福山无疑。</p><p class="ql-block"> 玉娇怀着羞涩和忐忑的心情把门打开，进来的人一下子把她拉过来紧紧抱在怀中，急促又颤颤地低声说道：</p><p class="ql-block"> “好妹妹，想死我了，想死我了！”嘴巴像小野猪一样，绕着玉娇的粉颈、脸颊、眼睛，乱拱一番，喷出的热气夹带着烟气酒气把玉娇熏得脑袋哄哄的，胃里一阵翻腾，加上周兴窒息般的拥抱，把玉娇的渴望折腾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如同一朵鲜花不幸偶遇了一场狂风暴雨，哪里还有玉娇判断的机会！</p><p class="ql-block"> 玉娇心想：刚分开一会儿福山就挺不住了？什么时候也学会抽烟了？难道把我们的约定忘却了？她觉得福山的来头有些特别，与往日相爱的程序有些不同。以前都是温存好久才切入正题，而现在却急不可耐！今天来人的力量也大得出奇，把她整个人都挤压的变了形！玉娇几次想阻止，而来人却不给他任何机会，不一会儿，她就热血沸腾，摇摇欲坠了。（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图/百度 音乐/美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