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芳草地，风过留馨

凌栎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邻家小孙女稚嫩的声音在咏诵古诗。

望着苍绿的凤凰岭山脉，旷野中最多的还是野草，它们无忧无虑肆意地疯长，追逐季节重生，又追着季节干枯。一季跟着一季，一年又一年，茂密也无声无息，干枯也坦坦荡荡。

听着白居易的“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想象着它们如何度过了萧瑟沉寂的冬季，又如何悄无声息为旷野披上葳蕤的绿装。我想起了遥远的家乡。

其实，海南芳草地，一年四季都是郁郁葱葱的，没有季节的“枯”，只有永远的“荣”。野草用最小的拥抱，抱住最辽阔的苍茫。

想那“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惬意，忽然领略到如果没有旷野那些野草的陪衬，还会有这诗和远方吗？

无论花开花落，都不要忽略青草的存在，绿的装饰是不可或缺的。大地含情，青草是一首希望的诗。





傍晚散步，湿地深处一股浓烈的气味吸引了我。踏上漫坡，再往前，就被一种旷野中特有的香气笼罩了。

这种诱人的气息难以形容，它在深深的记忆中，以至于一阵微风吹来，我就不由自主地迎着它走去了。

我发现了一堆修草机剪下来的干草。我从来没有想过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干草的颜色让人亲近，它现在已从翠绿变成浅绿或淡灰。

这里好像堆积了整个夏天，我挨近它，捻起一撮长时间地抚摸着，鼻子用力吸吮，陶醉着草的馨香。

这是晚霞铺展的时刻，干草沐浴在霞光里，让人有些莫名的欣悦。我倚着它坐下。有些想家了。

其实我的家乡就在“一岁一枯荣”季节最显著的北方，只是想着很早以前的一些场景，还有我的祖先策马驰骋在大草原之上。

我冥想着，发明一个储味器，把这令我着迷的气味储藏一些，然后带回北方，在干枯的季节一点点释放绿意的芬芳。

曾几何时，感觉失意的时候，常常自怨自艾比作小草般怜悯，任风吹雨打，任寒来暑往，任行人无意的践踏，任飞禽走兽冒犯……

我还是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为了草尖上那颗露珠，再一不小心就会消失得不留一点痕迹。

这里的每一棵小草都能让我泪流满面，心怀感激地想起自己的根基，馥郁的绿叶留下芬芳而凉爽的气息。





人生因心胸而明媚，岁月因开阔而静美。

一个心胸开阔的人，即使在荒野上，也能看到野花盛开的绚烂与精美；

即使在严寒中，也能感到一束阳光带来的温暖与热烈；

即使在困苦里，也能让心灵滋长幸福的快意与安适；

即使在繁忙时，也能让生命颐养诗意的舒缓与从容。

生命长短，岁月沧桑。积淀厚重，感叹思想。我们各自都是拓荒者，在属于自己的春夏秋冬里奔忙。

漫漫人生，途经岁月，拥入怀中的，总是最美的时光，还有难忘的心情。

故事，在流水中飘远，每一个细节都是真实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