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驾“丙察察”～走最烂最险的路，看最美最原生态的景(上)

秋风

熟悉藏区的朋友对“丙察察”线一定不陌生，它是滇藏219线最核心、最艰险的一段极简易险路，属等外公路。它南起云南省贡山县丙中洛镇，途经西藏自治区察隅县察瓦龙乡抵达察隅县城，俗称“丙察察”。 “丙察察”线分为两段，上段为丙中洛至察瓦龙乡，约80多公里，下段为察瓦龙乡至察隅县城，约186公里，全长270公里。其中大部分路段穿插于高黎贡山和碧落雪山的怒江峡谷间，大都是临崖且狭窄的砂石路。由于地理偏僻、地势险峻，风景及人文都保持着原始古朴的韵味，也是国内公认的“最艰难的进藏路”。 沿路有人神共居的世外桃源丙中洛、雾里村，有神秘的独龙族纹面人，有宁静的田野和远去的茶马古道；可欣赏到石门关、怒江第一湾、哈达瀑布、通天瀑布、大流沙等著名景点的神奇景观。走进这里，可以领略到多民族的风土人情，让人感觉真正走进了大自然。 这里的路况复杂而艰险，沙砾、坑洼、滚石、塌方路段散落全程，感觉随时都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险情出现，还有每到下午就飞沙走石的“大流沙”，有常年积雪不化、海拨近5000米的三座大雪山横亘眼前……。 　　这里有极致的风景，是未经雕琢的藏东南，是越野爱好者和旅行发烧友梦寐以求的极品挑战线路，又被称为“滇藏新通道”。 　　219国道沿着怒江峡谷一路向北，沿途串联着极具民族特色的村落和小镇。 　　怒江沿岸的村落房屋造型整齐统一，外墙的颜色也相同，看起来挺有特色的，这应该是政府统一为怒江沿岸少数民族建造的新居吧。 　　怒江，一条神秘、野性的江，中国西南地区的大河流之一。发源于青藏高原的唐古拉山南麓，上游藏语叫那曲河，入云南后折向南流，奔流在碧罗雪山与高黎贡山的深谷中，流入缅甸后改称萨尔温江，最后注入印度洋的安达曼海。流域全长3240公里，其中中国境内2013公里。 怒江是中国目前唯一一条没有建造水电站的河流。它时而平静，时而呼啸，时而轻悄，被誉为中国最后一条自由的大河。 怒江两岸有巍峨的雪山，有秀丽的田园风光，有简朴的教堂，有虔诚的目光；这里的每座奇峰怪石，每棵大树，每个菁沟都有着自己的神灵…… 　　怒江最壮观的就是怒江大峡谷。 怒江大峡谷位于滇西横断山区三江并流地带，平均深度为2000米，最深处在丙中洛一带，达3500米。山高、谷深、水急、林木郁郁葱葱，与雅鲁藏布大峡谷和美国的科罗拉多大峡谷并称世界三大峡谷，也被称为“东方大峡谷”。 丙中洛 丙中洛，藏语意为“藏族居住的地方”，傈僳语意为“世外桃源的地方”，位于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县北部。怒江由北向南贯穿全境，江两岸是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两山夹一江，形成了典型的峡谷地貌。 丙中洛居住有藏、怒、傈僳、独龙等少数民族，自然风光秀丽，人文景观奇特，民风淳朴。 丙中洛境内有国家级4A景点三个，即：怒江第一湾、石门关和丙中洛田园风光。 　　在这个观景台上能看到整个丙中洛小镇。 　　一进入丙中洛镇就看到怒江第一湾。 怒江第一湾位于丙中洛乡南部，日丹村附近，由于悬崖峭壁的阻隔，江水的流向从由北向南改为由东向西，流出300余米后，又被丹拉大山挡住去路，只好再次调头由西向东急转，从而形成一个半圆形大湾，为怒江第一湾。 湾中心有个村子叫“扎那桶”，是一个平坦开阔，三面环水的半岛状小平原。因岛上遍植桃树，每年春季桃花盛开之时，岛上一片粉红，惊艳怒江大峡谷。村里至今仍保留着古老的一年一度的“桃花节”，故又称为“桃花岛”。 因正值雨季，怒江水看着很浑浊，据说，水清时节，怒江会像一条蓝色的彩带穿梭于山川峡谷之间。 　　跨过这座吊桥，就跟桃花结缘了 　　桃花已随春风远，唯有桃子挂树梢。 　　在丙中洛周围的群山中有十座有名有姓的神山，其中贡当神山是丙中洛十大神山之一，意为“白色的狮子”，因山形酷似狮子，岩石全是乳白色的羊脂玉大理石而得名。 　　贡当神山上有怒江第一湾观景台，登高远望，丙中洛坝子和气势磅礴的怒江第一湾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贡当神山上植被繁茂，山花烂漫，令人心旷神怡。山上有个养鸡场，老板说，我们有口福，恰好收购有新鲜的野生羊肚菌，并教我们如何在山上找到羊肚菌。 　　哈哈，还真是有口福，一大石锅热腾腾、香喷喷的走地鸡煲羊肚菌(350元)，吃得唇齿留香，回味无穷，绝配了。 　　丙中洛，它是一个象征，更是一个符号，它是“丙察察”的起点，是藏地、横断山脉交接之地，也是无数小众旅行者的精神家园。 我们在丙中洛住了二天，雾里村、茶马古道，秋那桶，桃花岛，普化寺、怒江大峡谷、古老的吊桥等等，这些心心念念、如诗如画的远方美景朴素、神秘、鲜有人去，却蕴藏着一次旅行所要拥有的一切元素：山、川、江、湖、峡谷、村落与人、寺庙与鹰……。我们晃晃悠悠一整天，这儿走走，那儿停停，走进傈僳族、怒族、独龙族、藏族的日常里，听他们的故事、品他们的美食，感受他们的生活。 　　在秋那桶村的半山腰上，有一个看得见风景的书屋～半山花语。 这是一个因为家庭贫困，直到14岁才有机会踏进学堂，在爱心人士的资助和自己的勤奋苦读下，22岁时终于考入云南师范大学商学院，从此开启崭新人生的山里娃娃，大学毕业后费心费力为家乡创办的爱心书屋。 他叫甘文勇，他说，以我目前的能力，这是能为家乡做的最大贡献，希望能帮助更多孩子走出大山……。 如今，拥有4万册图书的“半山花语”不分昼夜免费敞开，从童话绘本到文学典籍，从种田养殖到科技创新，这座逐渐完善的知识宝库，不仅是村里人学习知识的“充电桩”，也是憧憬未来的温柔乡。 　　在村外的山林里，有一座毫不起眼的小木屋，建在汨汩流躺的小河上，不知道派什么用场呢。怀着好奇心打开并未上锁的小木门，原来是个磨坊，当时正碾着不知是什么豆子或谷物。 　　雾里村茶马古道，唯一“活着的”茶马古道。 这条茶马古道，开凿在地势险要的悬崖峭壁上，蜿蜒盘旋在怒江边，远远望去，如同大山间一条裂缝横在山腰。走在古道上，耳旁仿佛听闻马帮的蹄声，如歌如泣，回荡在山谷、江岸。 　　古道崎岖狭窄，基本上只够一人通行，贴着山体一侧行走。另一侧原本没任何遮挡，我们到时，正在修砌简易护栏。脚下悬崖陡峭，江水翻滚，没有护栏，走着确实让人惊心。 　　由于雾里村独特的地理环境，这条当年马帮由滇入藏的必经古道，仍然是村民进出的通道之一，因而得以完整保留下来。 　　位于丙中洛镇的石门关，是怒江北与西藏茶马古道上的必经之地。左侧为碧罗雪山，右侧为高黎贡山，怒江从石门关中喷涌而出，奔泻而下，气势磅礴，雄奇壮观。 据说，每年端午节前后，时常会有数条颜色各异的大蟒蛇爬出洞口晒太阳，最长的约有10米左右，这一传说使石门关变得更加神秘。 　　在高黎贡山山脉中段3300米的峰巅，有一个巨大的大理岩溶蚀而成的穿洞，沿着怒江北上，百里之外，就可看到这个或透着白云蓝天，或随着云雾升腾而忽圆或缺的石洞，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石月亮”。它是傈僳族的神秘图腾，也像是进入天上宫阙的神秘地标。 高黎贡山是我国和缅甸的国界。 　　云南怒江州贡山县独龙江乡，是中国人口最少的少数民族之一～独龙族仅有的聚集地，是中国独龙族民族文化传承保护区，是高黎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三江并流”世界自然遗产的核心区之一。独龙江流域被誉为“野生植物天然博物馆”，是中国原生态保存最完整的区域之一。 　　一直关注着独龙江景区的开放情况，虽然打听到的消息令我们失望，但原生态的独龙江大峡谷，特有的独龙族美丽服饰、神秘信仰，尤其是存世不多的独龙族纹面女，无一不散发着其独特的魅力，深深的吸引着我们，仍然想去碰碰运气。 我们当时从贡山县城出发，沿贡独公路，弯弯绕绕，差不多一个小时，到了独龙江国家公园入口处。从入口处往里走约200米，有个检查站，工作人员的说法是，正常工作之外的车辆、行人都禁止入内。唉，只能在公园门口“到此一游”了，与独龙江流域擦肩而过…… 　　正值樱桃成熟季，在保护区路旁，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的樱桃挂满了树捎。 　　独龙江景区已失之交臂，但目前仅存世30多人的独龙族纹面女仍在心中挥之不去。 在贡当神山上吃饭闲聊时打听到，离神山不远处的小茶腊村就住有一位纹面女，于是，午饭后开车直奔小茶腊村而去。虽说距离不太远，但山路左弯右拐，且没有导航信号，经三番五次问路、掉头(并因此与同伴发生争执，起了嫌隙)，最后甚至拦下一辆慢驶的警车求助，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深藏于高山之上的小茶腊村。 　　村子散落分布在山坡上，村民的家和土地零星地分布着，从一些(个）家庭到另一些(个）家庭可能要沿着崎岖的小路走上半小时，甚至更远。 　　又经过几番打听，终于找到了纹面老奶奶的家。 　　这位纹面老人是独龙江流域之外唯一的一名独龙族“纹面女”，老人家不会讲普通话，只能与她的儿子进行简单的沟通。 　　独龙族妇女之所以会纹面，有各种不同的说法，最为可信的说法则是，两三百年前，藏族察瓦龙土司和傈僳族奴隶主的势力不断深入独龙族地区，对独龙族人民强收名目繁多的贡赋，进行残酷的剥削和压榨，并强掳妇女为奴，尤其是年轻、漂亮的独龙族妇女，常常面临着被掳走他乡的危险。为求自保，独龙族女子只好采取自残的办法，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纹面的习俗，并一直延续到解放初。 如今天下太平，女孩们再也不用遭受如此的苦难，而这些老人已然成为活着的历史！ 　　在丙中洛休整了两天，转回贡山县城做了核酸后(丙中洛镇每周只有两天能为游客检测核酸，其余时间需要做的话就必须前往贡山县人民医院，有点无奈），终于要穿越“丙察察”了。 　　2020年5月24日至28日，贡山县境内遭受有气象记录以来最大的持续暴雨到大暴雨天气，受持续强降雨影响，全县境内多处暴发严重自然灾害，公路多处中断……。 时隔两年，当时的地质灾害点已然完全修复，再无受灾痕迹。 　　正暗自庆幸，以为前路一片坦途时，一大段塌方泥石流兀现路边，给了个大大的下马威。 　　来到了滇藏交界处 察瓦龙 　　过了滇藏界之后，水泥路变成了沙石土路，路况更差了。 　　其实，丙察察线全路都是依山走势，路况很差，且大部分路段没有手机信号。其中从滇藏交界处至察瓦龙乡境内的52公里多数为沿江路段，几乎是整个丙察察线路中最烂的，有二个最危险的路段：漫长的、仿佛挂在石壁上的悬崖烂路(江岸的路不扎实)和滚石坡地段闻风而起的大流沙。 该路段的前身是一条茶马古道，大多修建在地质结构复杂的山体上，一边是极易风化坠落的悬崖峭壁，一边是奔腾咆哮的怒江，地势险要，抗灾能力十分脆弱，感觉随时都会发生塌方、落石的，行走期间真的容不得半点闪失。 　　进藏后遇到的第一个防疫检查站，查验核酸码、行程卡，详细登记后才可继续通行。 　　依旧在深切峡谷中迂回穿梭，窄窄的、坑洼的路，飞扬的尘土，虐着车，也蹦紧了我们的神经。在这条路上行驶，考验的不仅仅是驾驶技术，还有胆量和勇气。 　　回看一下，还是触目惊心！ 　　再往前走，当看到一块硕大的岩石悬在道路上方，仿佛一只老虎张大了嘴压在头顶，这就是丙察察线上著名的“老虎嘴”路段，预示着前路更加凶险了。 “老虎嘴”前面是“鸡爪骨”隧道，隧道里面没有灯光，乌漆麻黑的，洞壁坑洼粗糙，真是见所没见。 　　来到了“∨”字形峡谷观景台 　　观景台的边上，有许多小小的玛尼堆，对着眼前的峡谷。 玛尼堆，藏语称“朵帮”，就是垒起来的石头之意。在藏传佛教地区的山间、路口、江边、湖畔，几乎都能看到一座座用石块垒成的或大或小的祭坛，每颗石子都凝结着信徒们发自内心的祈愿。 我们也各自堆了一个。 　　如此荒芜之地居然生长着许多漂亮的野花，真没想到哦。 　　往前走14 公里后，来到了传说中的人见人怕、闻风而起的“大流沙”路段。 大流沙高约3500米，宽约1000米，又称飞沙坡、滚石坡、石瀑。只见山体岩壁裸露，一堵巨大的滚石流，犹如瀑布一泻而下，直插江底。 其实最惊险路段不过200米长，但却是让所有路人谈之色变的200米，一旦有风，大小飞石从天而降，不断从70度斜坡滚入怒江，速度极快，躲避不及的话，少不了车毁人伤。 每天下午的5点至7点，是这里风沙最大的时候，夜间则禁止通行。 　　这个是检查站，但我们到时并没有设卡检查。 　　这里也有白塔、经幡，祈愿、护佑路人平安！ 　　山体如同被倾倒了水泥沙浆一般，尽是白花花的沙石。 　　时间已近下午5点，随时会有飞沙走石，本希望能快速通过这个危险路段，走近才看到前面的车子停止不前了，原来前路已被沙石掩埋，无法通行。 　　路边停着铲车，应该是时刻待命，准备清理流沙的，但车上没人。 　　急中生智，向察瓦龙边境派出所报警求助。 警方：你好，这里是察瓦龙边境派出所，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我：你好，我们现在在大流沙这里，前面路被埋了，过不去 警方：哦，你们人没事吧？ 我：人没事，谢谢！ 警方：你们的车有没有遭到损坏呢？ 我：我们的车子也没问题，看前面过不去就退回来了，现在在安全地方等着呢 警方：人和车没事就好，我这里马上联系人员过去救援，你们请稍等。 …… 好暖心的接警电话。真没想到，平生第一个报警电话是在“丙察察”旅途中打的，一种别样的体验。 　　就在我们等待救援的间隙，“大流沙”果然飞沙走石，奔泻而下。 　　在大流沙路段遇到这位驴友，广东佛山人，从云南大理开始骑行，走丙察察线，预备一直骑到拉萨，真佩服他的勇气和毅力。 　　穿越大流沙后，走在贫瘠的干热河谷地带，那里居然生长着成片的、壮观的仙人掌林，尽显荒凉美。更让人惊讶的是，在如此贫瘠荒芜之地，竟然零星散落着房屋、村舍，可见人类生命力是多么的顽强。 　　经过察瓦龙检查站例行、严格的检查后，终于抵达这条茶马古道的重镇～察瓦龙。 察瓦龙乡地处察隅县东南端的梅里雪山脚下，藏语意为“炎热的峡谷”。怒江由北向南纵贯整个察瓦龙乡，属典型的高山峡谷地貌。境内的梅里雪山最高海拔6740米，南部河谷地带海拔2200米左右。 察瓦龙乡户籍人口7000多人，居民主要有藏、汉、傈僳族、白、怒、独龙族等6个民族。 　　察瓦龙棉延不绝的高山峡谷 这个路牌看着好顺眼、好吉祥。 　　入住的老陈酒店，门口和大堂、楼梯间均打满了卡。 　　从丙中洛到察瓦龙，86公里的路程，用时6个小时，其艰难险阻可想而知。 这是一个需要穿越最艰险的道路才能到达的地方…… 谢谢关注、浏览！ 手机拍摄于2022年5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