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端午节前后,我所在的几个微信群,都在转发一篇名为《南疆老山防御作战轶事》的美篇。作者是我的同学同乡战友,早两年我已看了这篇文章,这次看到战友们对那次长达两年的对越防御作战议论纷纷,勾起我这个亲历者,最不愿意触及的一段回忆。</p> <p class="ql-block"> 我1987年7月从南京陆指毕业回渝,回到13军报到,等待分配,我又不求升职,想回原来工作过的军务处应该没问题。结果得到的答复是,因两军合并,原13军机关出去的,一概不进军机关,我还找了当时军长陈世俊,他也无能为力,干部问题政委肖怀枢说了算。当年我们一起毕业虞波,冯云艾,都被安排到了111团,毕竟没离开重庆,我当兵在111团,而我又是师机关调军机关,要么留重庆,要么回师机关。怎么也没想到让我到师地炮团报到。我找到师干部科,他们给我看了军干部处的电话通知和当时师政委段树春在电话通知上的批示,一种被遗弃的感觉涌上心头,欲哭无泪…</p> <p class="ql-block"> 毕竟在师机关呆了那么多年,炮团的领导基本都熟悉。付团长兼参谋长颜贵波是河北老乡,政治部主任梁冬春是从师政治部下来的,付主任任泽武我们是一个连队的,干部股长组织股长都是我们一起当兵的湖北老乡,軍务股长胡泽生是刚沈阳军区调回重庆,跟我还是一见如故。他们对我都挺照顾。因为小孩小,常回重庆,也时不时把家属小孩带到壁山来凤住几天。但我心里觉得十分委屈和尴尬,感觉一片迷茫,刚军校毕业,不可能安排转业,从军机关下到团机关,不给安排职务,分明是领导们对我不满意。后来证实,确实因为我的个人问题得罪了直接领导,在部队也没什么前途了,极力想创造条件转业。命运就是这些多舛,1978年面临退伍决策时,开始了对越自卫反击作战,这次面临转业决策时,我师又接受了老山防御作战,并且是两年时间。</p> <p class="ql-block"> 1987年底,部队轮战前,我被调回师军务科,还没到江津报到,我就直接去昆明,参与老山防御作战的转运工作。各部门都派的有人,我代表军务科负责转运期间的秩序和安全,独当一面。期间,集团军肖怀枢政委来看望我们,带着满身酒气,看不一到点军首长的气质(后成了军中将军腐败第一人,沦为阶下囚〉。他带先遣组来战区接防,我们一个师(配属112团,军侦查营电抗营等)接47军的防区,前面分别有沈阳军区,南京军区,兰州军区的部队轮战,当地流传东北虎,西北狼,华北来了个小锦阳,体现了各个部队的不同作风。我们师以前长期驻训云南,对越作战就像老师教训学生。这次接防,算是故地重游,搞好关系成了主要任务,五粮液等四川持产开道,为争取到更多的作战经费和物资,各级各业务口各显神通,充斥着一股腐败味道。</p><p class="ql-block"> 老山地处云南文山自治州麻栗坡,这是个多民族地区,回族住路边,苗族住山腰,彝族住山顶。这里回族很霸道,一次扣下部队十多台拉油车,通过省里的阿訇协调才解决。他们集居地叫平远街,旁边还有一个华侨农场,东南亚一带华侨不少,这一带治安非常不好,黄赌毒,藏污纳垢,还有武器贩卖,我们的管理规定特别要求部队的人和车不要在平远街逗留,我们撤回后,平远街这个毒瘤被武警端掉。</p> <p class="ql-block"> 我师进入老山防区,前沿主要防御方向为地势较低的那那口子,由红军团109团,110团轮流担任,111团位于老山主峰,112团驻守八里河东山。师基本指挥所在落水洞,后勤指挥所在牛滚塘。在位于我师的主要防御方向那那口子后面曼棍洞设立师前指,付师长邹云华带着我,还有通信科的陈波参谋,红军团的吴孟佳付团长等,负责一线阵地的管理,通信保障等。曼棍洞是一个天然大溶洞,里面驻着我师一个炮团,通信枢纽,还绰绰有余,现在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的旅游景点。</p><p class="ql-block"> 我的职责就是做好一线阵地的管理检查调研,及时处理发生的意外情况。两年间走遍了各团阵地,见到老乡战友们感慨万分。</p><p class="ql-block"> 上老山主峰,见到当时主峰营营长曾祥友,是我一起入伍的老乡战友,非常高兴,拿出他刚出生不久女儿的照片,与我分享幸福,在坑道里我们彻谈了一夜,第二天陪我转转主峰阵地合影留念。没想到这一别成了永别。没几天,他从主峰下山途中车祸牺牲。战后评为烈士。</p><p class="ql-block"> 在东山主峰,见到79年作战时战斗英雄南方虎,我在军机关就认识的老乡,是个二杆子,当年差点转业,现任112团军务参谋,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回到我的老连队111团2连,连长冼成昆是我带过的兵,见我去非常高兴,只见一广东兵,一手抓一只蛇,来到连长显摆,连长我刚在山沟里见到一群蛇,一摁下去抓到两只,晚上改善伙食。连长一见大怒,赶快扔回原地,抓这种蛇不吉利。果不其然,这名广东兵,在一次修整工事时被毒蛇咬伤。前线阵地经常有蛇出没,基指的领导经常让送蛇,我几次回基指,车上装着蛇,让人渗得慌。</p><p class="ql-block"> 在松毛岭662.6高地遭越军袭扰时,我立刻赶上去了解情况,据说就是几个越军爬到我们阵地找吃的被发现,胡乱放了几枪。当时2营教导员董建强,也是我在2连和营部带过的兵,见面后非常亲切,当年和我一起从南京回来的虞波,就在6连当连长,当时情况无法与他在阵地相见。</p><p class="ql-block"> 在交趾城军侦察营驻地,见到军机关的老朋友营长沈同,付营长王双泉,都是军机关的老相识,自然少不了举杯畅饮,感觉没喝几杯酒,就醉得不醒人事。</p><p class="ql-block"> 在炮兵阵地,见在师炮兵时认识的麻城小老乡关惜分,和战前我安排到他们连队的亲戚景倩,分外亲切。为感激他对我亲戚的关照。我极力推荐他到师军务科,后来他当了军务科长,分区司令。</p><p class="ql-block"> 经过到一线阵地检查调研,我以邹云华副师长的名义,完成了一篇《老山防卸作战阵地管理问题初探》的论文,被总参编辑入册,付师长所得稿费还请我们嗨了一顿。</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位于曼棍洞口的前指,几间木板房,小桥流水,真不敢相信这是与越军对峙的战场,在木板房子里,打打拱猪,时不时看点歪录像。</p><p class="ql-block"> 战事稳定后,前指撤回,我也回到落水洞。离开军务科五年,几乎换成了新面孔。科长周安祁,79年作战师炮团的连长,战后我在执笔作战总结时,把他们连队战场管理的经验写进了总结材料,也因此干上军务,从炮团军务股长干到了师军务科长。他对我还是很关照的,但我有时对他喜欢拉小圈子,看不惯,一次酒后跟他吵了一架,后悔莫及。</p><p class="ql-block"> 作战期间不能探家,还好家属能到前线探望。家属带着刚满两岁的儿子来到落水洞,我陪着他们逛了逛昆明,石林,老山主峰阵地,当时胆子真大,就在我带儿子走过小路,一名战士因滑倒被炸伤。家属来了也只能住木板房,吃的战地伙食,往返几十个小时的火车,也只能硬座。看着他们这样辛苦,我也暗自下决心早点结束野战生活,与家人团圆。我把想法告诉师参谋长夏国富(我们在军机关是邻居),他是个工作狂,对我有这种想自然不高兴,但他还顾及多年的情义,在即将完成作战任务前,为我争取到了交流到重庆警备区的名额,也让我喜出望外。</p> <p class="ql-block">昆明东站负责部队接防转运</p> <p class="ql-block">远眺那那口子</p> <p class="ql-block">曼棍洞口</p> <p class="ql-block">曼棍洞内</p> <p class="ql-block">军务科的老兵</p> <p class="ql-block">落水洞过年包饺子</p> <p class="ql-block">与老山主峰营营长曾祥友在一起</p> <p class="ql-block">视察老山防御阵地</p> <p class="ql-block">老山主峰留影</p> <p class="ql-block">当年几个宜昌战友上了省报</p> <p class="ql-block">几个宜昌战友上阵地前在平坝合影</p> <p class="ql-block">松毛岭二营指挥所与教导员董建强合影</p> <p class="ql-block">在东山与112团老乡战友合影</p> <p class="ql-block">在交趾城军侦查营营地与王双泉老乡战友合影</p> <p class="ql-block">在成都军区前指见到老战友唐亚山</p> <p class="ql-block">陪家人游云南昆明石林</p> <p class="ql-block">陈琳陈晨在落水洞</p> <p class="ql-block">与张西京两家人老山主峰合影</p> <p class="ql-block">陈晨,张非老山上最小的"战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