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义举（十九）

粟孟德原创

学生爱戴丶和气友善的姚家齐老师遗照 平民义举(十九)平民义举，敢赴汤火(第一人称，小说连载，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明者自明！)文/粟孟德写在篇前的话:鲁迅先生说:"悲剧就是把人生最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就把人生最丑恶的东西撕破给人看！"请看粟孟德第一人称小说连载《平民义举》(十九)1968年7 、8月份，借湖南省委所谓阶级斗争"刮台风"口号，黄明轩一伙兴风作浪，得到柴德林、汪忠"支左办"坚决支持。黄明轩打着"无联团"革命造反旗号，任意肆疟，在邵阳县制造白色恐怖，邵阳县阶级斗争“刮台风”通缉的“要犯”名单中，原造反大楼三结合领导班子成员，无论工人、教师丶机关工作人员，或者党政领导干部，都是"刮台风"的"专政对象"。黄明轩之流转而成为柴德林、汪忠支持爱护的响当当的革命左派！一场狂魔乱舞、血雨腥风、打杀随意丶草菅人命合法化的屠戳闹剧，就在黄明轩的指挥棒下，登场上演了！点名抓捕邵阳县二中老师姚家齐老师。说姚老师家庭出身大地主，解放初期家庭被无产阶级专政，没收了所有财产，其父被就地处决，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在所谓的“无产阶级革命派”“教工联”从邵阳县二中陈很河校长手中“勇夺”革命大权的时侯，姚家齐竟然拒不参加、更不支持夺权的“教工联”，反而为反对夺权的“红教联”刻印传单，配合制造“炮打三红”的反革命舆论。还说像姚老师这样的人一旦被抓，必死无疑。好在姚老师自从暑假开始便离开邵阳县二中，回了邵东县老家，之后一直隐居在邵阳市肉食品公司工作的其妹家中，没敢露面。 1968年10月15日，教师逾期不归除名限期之日的当天下午三点钟左右，姚家齐老师中饭后到校，弓背哈腰，瘦弱无力，面色黑黄，疲惫不堪，独自惶惑不安地出现在校园大道上……二中原教导处主任郑平阶老师，早已沦为“教工联”的“专政对象”，被“教工联”头目王玉棠、李本运、黎洪军丶周洪波等人指使的一帮歹徒，毒打、折磨得九死一生，关押在二中进门后路边的一间黑屋里。隔着窗户，他看见了姚老师的身影，担心体弱多病的姚老师难耐自己已经遭遇过的酷刑，郑平阶教导主任，冒着生死，压低嗓音，又使劲对马路上匆匆赶路的姚家齐老师叫喊:“姚老师，姚老师!快朝上边'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走，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在顶上边那座房子里--快些、快些、快些走哇!”郑平阶老师凭自己回校时惨遭毒打的经历，认为姚老师只有到“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身边，才有可能保得住性命。早已守候多时的“教工联”头头李本运，见了出现在校园里的姚家齐老师，立即调遣事先安排好的歹徒，“咚、咚、咚、咚”“砰、砰、砰、砰”，从四合院楼层男生宿舍里奔下楼梯，尾随而上冲向“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办公室。手提箩索的歹徒，首先对姚家齐老师搜身，姚老师所带的钱粮被缴获一空，预备着用来治伤保命的云南白药当即被搜抢。“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未对赶回学校“复课闹革命”、而此时孤立无助、又无法自保的姚家齐老师，采取任何保护措施，反而当众宣布:“将'炮打三红的急先锋姚家齐’交革命群众'略施惩罚'!”“教工联”歹徒对“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领导同志的“指示”心领神会。他们将箩索，打成一个活套置于姚老师脖跟后边一横，架在肩膀上，姚家齐老师两个手臂，分别像沙发弹簧一样，用绳索绕圈着死死绑紧，崴着放到背上，交叉叠在一起，再将缠了又缠的箩索，合成一股穿进放在脖跟后面的那个活套里。凶手歹徒，从立在哪里动弹不得的姚老师后腿膝弯处，一脚猛踢，又瘦又高的姚老师顷刻倒跪在地。歹徒又用另一条弯着的膝盖骨顶住姚老师的背脊，用尽全力，将穿入活套的箩索，猛地向上一抽:“哎哟--”只听得姚老师惨叫一声，撕心裂肺，就没了动静。“炮打'三红’的反革命分子老实一点，啊!”“不老实，那就别怪革命群众不客气呢!”“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领导，明里轻描淡写、玩笑似地说了一两句不三不四的话，实为火上浇油，他们让歹徒把捆绑踢打得痛不欲生的姚家齐老师押到县二中四合院旁边的一间教室那么大的办公室，即原来全校师生的阅览室，对姚家齐老师继续正式进行毒打，并对身旁一名很有责任心且反击“炮打'三红’”态度十分坚决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队员努努嘴，说:“某某，派你前去督阵。”前去督阵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队员，看着歹徒们将捆绑着、如同鱼肉般的姚老师强压跪在一条高木短方板凳上。落入虎口的姚老师，觉察到自己性命难保，他想起了上个月，在邵阳市过了冬瓜桥，碰上粟孟德时，粟孟德苦口婆心劝他不要回到邵阳县二中来的那些话，开始后悔的过程还没来得及想完，就深知，后悔，的确为时已晚了！他不得不对他对面前曾是在校自己熟悉的学生苦苦求饶说:“同学们，你们不要这样打我啰，我经受不起呀，我是个病人，有重病在身哪……”学校很多人都知道姚老师是个肺结核患者，几个月前还在邵阳市立医院住院治疗过，是“红教联”几个头头把他从医院病房里动员出来。请姚家齐老师帮他们刻蜡纸、搞油印的。歹徒杨某不由分说，一声不响地就对姚家齐老师发起突然攻击:他从姚老师背后几米远的地方，小跑冲锋上去，对准姚老师后颈背猛砸一拳，毫无思想准备的姚老师，应声从高木短方凳子上“腾”地向前窜出去几米，额部应声点地，“砰”地从高往低撞在水泥地板上，前头骨粉碎性龟裂。“哎哟、哎哟、哎哟……”大办公室里的姚老师，惨叫声由重转轻，逐渐变成微弱呻吟。歹徒杨某这边罢手，歹徒李某又将姚老师从地上提起来，仍旧放回原来的高木短方凳上，此时的姚老师已经满脸鲜血淋漓，头完全抬不起来……受了重伤的姚老师，鲜血顺着眼睛、鼻子、面颊淌到前胸衣襟，他紧闭双眼……此时的歹徒李某认为“炮打'三红’”的急先锋姚家齐已经放松了警觉，他使劲出拳对准姚老师前脑门猛地一砸，姚老师全身失控，由前往后跌倒，可怜他像一张反向的弯弓，面朝天，背撑地，筋骨被反压得仄仄作响，重重地撞在后面水泥地板上的后脑部头骨粉碎性龟裂，脑浆和血水汩汩溢出，直淌到地板上……“哎哟、哎哟哎哟……”此时的姚老师,惨叫声已是十分微弱。到渐渐消失……反反复复，好几个歹徒轮番“享受”姚老师被他们活活毒打折磨的刺激，提起来放到凳子上，砸前面，阅览室里姚老师头部撞地;又提起来放到凳子上，砸后面，阅览室里姚老师头部又一次撞地……直到姚老师浑身是血，脑浆四溢，口吐的血沫拌着中午吃进的饭菜，看着姚老师在地上乱滚、哀号，歹徒们还是继续边打边骂:“炮打'三红’的地主崽子姚家齐还不老实啊，还不老实还要打!”前去督阵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队员已经不知了去向，等到歹徒们确信姚老师没有声息了，扔下他们认为已经打死了的姚老师，关上大门，便扬长而去。陈银河校长，此时又被邵阳县二中“教工联”头目宣布靠边站，当天下午三点多钟，被罚挑砖头“劳动改造”。他听到姚老师已经被打死的不幸消息，丢下担子，跑步来到姚老师受刑的窗台边，隔窗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姚老师还不时有些微弱的动弹，便急忙跑到“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办公室，苦苦哀求道:“同志们啊，你们怎么竟然还坐这里不动声色呀?出人命了，还坐视不理，人都被打成那个样子了，赶紧采取措施、想办法抢救吧……要不，怎么得了哇!”邵阳县二中“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和所谓革命群众组织“教工联”头头们，对陈银河校长的哀求不仅无动于衷，反而厉声斥责:“陈银河，你也要老实一点，关你什么事?你要不老实，哼，同样的下场!”陈银河校长万般无奈，叫天不应，抢地不灵……直到下午六点多钟，歹徒们去向“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和革命群众组织“教工联”头头”正式禀报说:“姚家齐死了。”“死了?那就埋掉嘛!”“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和革命群众组织“教工联”头头们用淡淡的语调，冷冷地口气，对其实尚存一息的姚家齐老师生前宣布最后的处理决定。“那哪个去埋?”“哪个去埋?炮打'三红’的地主崽子难道还要叫我们'好人’去埋么?”“叫那些正在劳动改造的'专政对象’、姚家齐同伙:'炮打三红急先锋’、'地富反坏右分子’、'黑帮分子’、'反革命分子’们，齐齐浩浩去埋炮打'三红’的地主崽子姚家齐嘛！ (注明：本书全部内容，准备时间长达七十年以上，2008年以前的五年时间起稿，耗时十多年，增删百十次。) 2008/10/05完稿2022、06、23宝庆陋室慕云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