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溪谷菜地之一瞥（作者 冬如）

一笑

诗文诵读 月牙

我是谁？
我貌似一颗小小的石子，
假如遗漏在某一片墙角，
毫不起眼，终为清洁工帚下的尘埃。
但我在这个叫“龙船溪谷”的地方，
却有一双穿透土壤的双眼。

我看见晚霞，
在天边飞翔最后一抹金色。
刚刚将我播撒于大地的——
我的主人们肩扛锄头，
走在那弯弯曲曲的碎石子路上。

相伴着我难舍的眼光，
送走他们背影的景物还有——
菜地周围青山巍巍，
湖泊、柳树、木栅栏，
潺潺溪流依傍水稻田，
碧绿苞谷叶在风中摇曳，
成排李子树上果子青涩，
农舍旁边群鸭在拍打着翅膀。 我是谁？
我大如珍珠，小似针眼儿，
让你猜猜，我到底是谁？
是谁把我带到——
这一片“开心菜地”的土地上？
看看这一批又一批，
从未种过菜的准菜农们，
他们站立在新翻的土壤边，
有点儿茫然无措。
但是他们请教、探讨、摸索，
或挥锄、或播种、或栽种。
于是我与我的主人们有了，
初次接触、沟通、交流与爱抚。 我是谁？
我是亿万颗精子围绕卵子，
展开猛烈追求攻势的结果。
我是一尾小小的蝌蚪，
在生命瞬间幻变中，
一颗优秀的受精卵蓄势畅游。
于是我的主人帮助我
让我躺进“开心菜地”的怀抱。
几日夜露，几场雨水，
就像胚胎在羊水的保护中，
温暖而又湿润。
人类即将迎接又一个婴儿的诞生。
我与人类繁殖别无二样，
因为我同样是鲜活的生命。 我是谁？
假如我是一株西红柿，
主人将我栽种然后离开我
的那一时刻开始，
他就怀惴不安与牵挂，
而又迫切地希望和梦想。
浇水、松土、施肥、除草、抹芽……
伺候我，起早贪黑！
漫长的付出与等待中，
我喃喃地对主人说：
日日夜夜，
我吞吐着甘溪山间的云与雾：
时时刻刻，
我畅饮着硒含量丰富的山泉水。
我不会辜负大自然给予我
特别的恩赐！ 主人啊！每天凌晨，
踩着夜露，向我走来，
走在那曲曲弯弯的碎石小路上，
走到我的身边，蹲下他(她)的双腿，
十分亲昵地瞅着我，
喃喃地对我说，
无数次倾心的交谈与互动。

夏阳普照的某一个正午，
主人瞅我的眼睛突然发亮，
我在主人眼里魔幻般地变化，
枝叶间挂满一颗颗圆润的翡翠。
于是每天的清晨和傍晚，
主人都会来到田头地边，
点数着一颗颗圆润的翡翠。
我在主人的手指间快乐地成长，
一点点地由青变红，由小变大。
云雾山中，主人已经品尝，
鲜红的汁液和甜蜜。
我十分欣慰自己，
在主人心中撑起 一把，
食欲与精神同时分享的生态之伞！ 我是谁？
没有假如，
我是一棵小小的种子，
我就是一株硕果累累的西红柿。
我不仅仅是西红柿，
我还是辣椒，黄瓜，茄子，丝瓜；
和绿意盎然的一片片，
小白菜，空心菜，油麦菜……
我会以丰收的果实，
回报给我取名“开心菜地“的人们，
和初次踏入菜地，却以辛勤劳动，
换回丰收成果的菜农们！

　　
2022年6月2日
于种菜第二天匆匆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