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志同道合辰安衙署论兵法

无边风月椰

待曹操走到夏侯辰安寝室的珠帘前，顿足，想着前几日他也是这般鲁莽闯入了他的卧房，惹得他十分不悦，自己没有赔不是不说，今夜还又来一遭·····

想到这里，曹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麻纸，给自己找补道：我是有事而来，对，我是有事而来····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轻佻珠帘，而后小声地叫唤着：

“辰安兄！辰安兄？”

“嗯～是谁？”夏侯辰安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唤她，却听得不真实，只当是在梦中罢了。

曹操没听到夏侯辰安说什么，直到离得近了，方听到几声隐忍的喘息。曹操疑惑，却也没细想，只当他是在梦呓。

这杜康酒有几分后劲，曹操有些晕乎乎的，穿过珠帘后，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看到夏侯辰安整个人蜷缩在衾被里，面部朝向他。室内烛光绥绥，曹操不太能看清夏侯辰安的模样，他再上前几步，轻轻地坐在床边，才看夏侯辰安紧蹙一双秀眉，双手也紧紧地攥着被子的一角，似是在忍受着天大的痛苦一般。

曹操当她做噩梦了，伸手上前，指骨勾起夏侯辰安散落在额间的乱发，顿时，一张楚楚动人的绝色容颜在微弱的烛光下若隐若现。夏侯辰安秀发散落时，便暴露了女子的形象，饶是曹操醉得一塌糊涂，却也没往这处想。

奈何醉酒朦胧，美人当前，曹操确有些云里雾里，似不知身在何方。一时间，他还以为自己仍在蔡府，同蔡文姬饮酒作赋呢。不过，这‘文姬’醉酒之后，倒是美色大增，他有些魂不守舍····

“谁！？”

夏侯辰安的一声质问将曹操的思绪拉回，哪有什么蔡文姬，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夏侯辰安。文姬虽才华横溢，但论容貌却不及辰安。

夏侯辰安似觉室内有人，因她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莫不是穿越回二十一世纪被人调戏了不成？她猛地起身，瞪大了一双瑞凤眼。哪有什么穿回去这一说，玉质金相的曹操正好端端地坐在她的面前，一双向来凌厉的眸子里此刻竟浸满了深情，眼瞅着就是孟夏之季了，夏侯辰安莫名地打了个寒战，

“辰安兄是我。”曹操见她如此惊吓，做噩梦的想法更是深信不疑，当即扶住他双臂，轻声解释道。

夏侯辰安见是曹操，当即放下心来，她半倚在榻上，露出了一副疲惫之态。这几日，她来了月信，肚子疼得厉害，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不想动弹，更不知白天黑夜。她隐瞒了自己的女子身份，这种事便少不了要自己来。

她望了眼窗外，只见漆黑一片。

曹操看夏侯辰安满脸疲惫，却不知所为何事。

“可是有事？”

“可是不适？”

二人异口同声，听曹操这样问，夏侯辰安先沉声道：

“无事，不过是有些腹痛，不碍事，孟德为何事而来？”夏侯辰安早已看到他手中的麻纸，此刻更是刻意朝着曹操手中看了一眼。

曹操听他唤自己的名字，心生几分窃喜，却没回他的话，只是蹙着眉头疑道：

“腹痛？”他转头朝向珠帘处大喝一声：“福儿可在？”

福儿早就在门口处候着了，听到曹操这一嗓门，心中当即咯噔一下，赶紧应了一声，匆匆进了门儿，因夏侯辰安吩咐过，无她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他不敢违背，只得乖乖地跪在了珠帘外。

曹操见他都不曾近前，只当下人伺候不得力，顿时火冒三丈，怒骂道：

“你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还不给我滚进来！”

不等福儿说话，夏侯辰安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是我不让人近身的，也是我吃坏了肚子，你骂他作甚？”

她半睁着眼睛，双眉也皱得更深了，对面的男人固然好看，却是一身的酒味，还夹杂着半丝半缕的花香和书房的沉香，她早已被痛经折磨得心力交瘁，当下更是心烦不已。

“怎得就吃坏了肚子？可看过大夫了？”

“如此正常之事，何至于麻烦大夫，明日一早也便好了。福儿，你退下吧。”

跪在外面的福儿将夏侯辰安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夏侯辰安并不是吃坏了肚子，因为她这几天并没吃多少东西，这样说，想必也是不想他受牵连罢了。当下心中便更加自责了起来，他埋怨自己为什么不一早去叫了大夫来瞧。如今夏侯辰安叫他离开，他却犹豫了起来。

夏侯辰安没有听到脚步声，知福儿还在珠帘外，只当下人畏惧曹操威严，才不肯离去。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只问了一句：

“福儿，几时了？”

“回公子的话，已是亥时末了。”

方才望了眼窗外，才知天色早已黑暗，猜测曹操应该是与人一同吃酒了，却不知已经这么晚了，当下心有不悦，便再次问曹操：

“你这么晚来寻我，可是有要事？”她故意咬重了后面几个字的音，其言外之意早已溢于言表。

“没事，没事了···”曹操这才想起自己手中的麻纸，便随手往袖口中一塞。

夏侯辰安见他如此，这才少了一丝的不耐烦，她微叹一口气，抬手从曹操的袖口中掏出刚才的纸张，展开来略看了一番，幽幽道：

“你在研习兵法？”

此话一出，曹操回神，双眸如星辰一般闪闪发光，但他却迅速地将夏侯辰安手中的麻纸夺回，噌地站起了身，磕磕绊绊道：

“你···今日····不舒服，早些歇息，我···我明日再来！”说完，便匆匆离去。

夏侯辰安瞧着曹操离去的背影，只当是曹操为她的身子考虑，看到二十岁的曹操如此努力，更是欣慰无比，且他如此为别人考虑，便更加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子时的夜风微凉，曹操被这寒风吹得清醒了大半，想到方才，夏侯辰安手执麻纸蹙眉翻阅的模样，看她半倚在榻上的躯体如女子一般娇柔旖旎，若明若暗的烛光下，他看到夏侯辰安裸露的肌肤细腻如白蜡一般，越瞧越觉得口干舌燥，某些欲望似乎要蓬勃一般，这让他大为震惊，酒也醒了大半。

他一路心神不宁地回到自己的寝院。下人早已备好热水等候他多时，他匆匆洗了个澡，躺在榻上。方才夏侯辰安白璧无瑕，人淡如菊的模样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明知道明日一早便要去衙署，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倒不是把情色看得极重的人，却也不曾在这件事上委屈自己，女子生的美，他便想一亲芳泽，可这夏侯辰安也不是女儿身，自己怎么会生了非分之想呢？他冥思苦想，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许久，窗外闪过一道黑影，只见一缕迷烟破窗而入，曹操心下一惊，倒不是害怕，他屏住呼吸故作假寐。暗箭破窗而入，在寂静的黑夜中发出一道阴寒的声音，曹操打小便喜欢舞刀弄棒，区区小贼，自然不在话下。可他却没有打草惊蛇，而是翻了个身，继续假寐。

暗箭穿透在床榻上，窗外贼人见曹操身躯翻动，以为他有所察觉，当下大惊，速速隐蔽于墙边。少顷，又贴窗视之，发现曹操一动不动，只当自己射中了。他是个杀手，却也是个新手，第一次接到这样的活，行刺的还是个做官的，自然十分紧张，为确保刺杀效果，他又在窗口补了一箭，方匆匆离去。

那贼人逃得太快了，并没有看到自己的第二箭已经被曹操握在了手中。待到贼人翻墙遁走，曹操迅速起身，大开房门，驱散迷烟。他端坐于床边，凝视着自己手中的短箭，这箭短小精悍，不足以致命，可若刺入体内，必定也要吃一番苦头。他刚上任不久，还没来得及结下仇家，又是谁如此看不惯他呢？

一夜未眠，天还未亮曹操便早早去了正堂的书房，晨间去了丁夫人房里用餐，对于昨夜发生之事一字未提，只道让她看好曹昂。用餐期间，曹操命丁夫人身边的丫头去柳苑一趟，嘱咐了两件事：一件是探望夏侯公子身子安康否，若安康，便可说第二件，今日需要劳烦夏侯公子一同去趟衙门。

待下人走后，丁夫人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置于曹操面前，轻声道：

“夏侯公子身子有恙？”

“我昨夜回来后过去一趟，说是腹痛。”

“可请大夫瞧过了？”

“提起来我便生气，也不知这帮下人是如何伺候的，父亲如今算是半隐的状态，府里上上下下都需要你来料理，这段日子，也是让你费心了。”

丁夫人一听，知道曹操这是埋怨她呢，只是没把话说得太难听罢了，心中不快，倒也不想忍着，直言道：

“眼瞅着就到长夏了，妾身一颗心都在脩儿身上，怕也顾不上府里旁的事，莫不如夫君再纳一房妾室？依我看，蔡家女儿就极好，不知夫君可中意？”

丁夫人本是说的气话，她早就听说自家丈夫最近到蔡府极勤，蔡文姬又颇有才华，这点自己是比不了的，虽曹操不言，她却明白。

闻此言，曹操猛的抬头，忽然间，他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丁夫人了，眯了眯眼，冷笑道：

“夫人这般大度，既如此，你便看着办吧！”

“好，改天我便挑个好日子，置办些礼品，替你去蔡府走一趟。”

正说着，前去柳苑的那丫头便回来了，曹操赶忙问道：

“可好了？”

“夏侯公子说是大好了，当下正在更衣，一会儿便到夫人这儿来找您。”

“到这边来做什么，我找他去。”

说完，曹操迅速吃净了碗里了饭，抬头跟丁夫人告别，匆匆离去。丁夫人刚想说什么，待回过神来早已不见曹操的人影了。

话说曹操从丁夫人房里离开后，便沿着小道往柳苑去了，没过多久，便看到了远处一袭随风飘散的白衣，衬得夏侯辰安如仙人儿一般，福儿在他面前为其引路，曹操一时看痴了。

只一瞬，这仙人儿便到了眼前，原来，男子也可以用生得美来形容。夏侯辰安便是生的极美的男子。

“辰安，可好了？”曹操都没意识到，他是何时将那个‘兄’字给去掉了。

夏侯辰安点点头，她这也算是远在他国的游子，能被一个人如此惦念，自然是十分感激的，便微微一笑道：

“已无大碍，感谢挂怀。”

这一笑，曹操心中更是小鹿乱撞，心中竟生了一丝将人带回去，藏起来的感觉。

“走吧，不是要去衙门吗？”

曹操忙应声点头，往府门口走去。

轿子早已在门口候着了，轿夫撩开轿帘，曹操请夏侯辰安先上，夏侯辰安没有客套，将长衫一拂，抬脚便登上了马车。曹操见此，只道好一身材矫健之翩翩公子，不知哪家女子有福气嫁于这样一个仙人儿，遂登上马车，两人面对面坐着。

夏侯辰安想起曹操昨夜拿着兵法来找她，她抬眼看了看面前正在闭目养神的俊美男人，好奇这人怎么总爱穿一袭玄衣。她的眼波不停地在男人身上流转，蓦然，她瞧到了曹操手心里有一道伤口，定神细看了一下，伤口不深，若不是她坐着无聊，想必也不会瞧到这点伤口。

夏侯辰安一直在等他先开口，但对面的男人却一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终是她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你昨晚是要同我商讨兵法？”

“确有一事颇为纠结，想与辰安探讨一二。”听她这样问，曹操缓缓睁开眼睛，眼皮因疲惫而被褶出好多层。

夏侯辰安盯着曹操，猜他昨晚定是没休息好。

“何事？”

“商周时期，战争讲究仁义道德，然孙子云：‘兵者，诡道也，兵以诈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不知辰安怎么看？”谈起兵法，曹操却是清醒了大半。

“孙子亦云：‘将者，智、信、仁、勇、言也’，你所言二者是要分类讨论的，仁义道德固然感人，却也要讲究时势，若天下大乱，百姓遭难，理应速战速决，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不然，只会有更多人死于不义。”

“我亦如辰安所想。”

“《孙子兵法》乃春秋孙武所著，春秋战国时期的战争，多为不义之战，出师无名，为的不过是争夺地盘，增强各自的势力罢了，孟德日后切不可如此。”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孟德今日受教了。”

等到了衙署，曹操刚下软轿，便有手下将士来报：

“大人，袁家大公子已在前厅等候多时。”

“袁绍？可说是何事？”

“小人不知。”

想着多日不曾见袁绍，他还有点儿想他了。按说二人作为好朋友，他确实该找袁绍好好喝一顿才是，他一边疾行一边问夏侯辰安：

“辰安可识袁绍？”

“只是知道，并不相识。”

“走，带你去见见。”

说完，一把拉起夏侯辰安的手腕，便往正厅跑去。夏侯辰安顿时又气又好笑，想这曹操还真是落拓不羁，府衙重地，亦不懂得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

“本初兄，好久不见啊，还以为上次事件之后，你当真记恨了，不同我玩了。”

正在大厅里喝茶的袁绍听到曹操的大嗓门，起身行了个见面礼，客套道：

“哪里是我不同你玩了，明明是你曹孟德做了大官，不愿与我这无名之辈往来了才是。”

“随你怎么说，我不生你的气，上次是我不好，再次跟你道歉，只盼你别记恨我。”曹操一边说，一边落座于主位上，又给夏侯辰安介绍道：

“辰安，这便是袁本初，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说完又给袁绍介绍道：“这位是夏侯辰安，是我前几日刚结识的好友。”

二人行了个见面礼，袁绍讥诮道：

“原来是寻了其他的玩伴，这夏侯公子如此俊美无俦，想必孟德兄日后更是要与我割袍断义喽，见你如此康泰我便放心了，我这就走了！”说着，便转身欲离去。

“你别走啊本初兄，你这一大早就来衙门寻我，可不是要同我贺喜？你将礼物拿给我，午间我请你吃酒。”

听曹操这么说，袁绍似被猛击一记，是啊，作为好友，自是应该献以礼品相贺，但他并无准备，今日来此，也只是想确认一下曹操是否受伤。

刚到衙署时，不见曹操，他暗自庆幸，但在听到曹操声音的那一刻，他便愤懑不已，方才他仔细瞧了瞧，这人不仅没有受伤的迹象，多日不见，倒是显得更加逸兴遄飞了。思及此，脚步更似生风一般，疾步离去。

“他并无给你贺礼之意，你没听他说，他来此，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康泰”。”夏侯辰安一语道破，一点都没给曹操留面子，顺便拉起曹操受伤的手给他自己瞧了个清楚。

曹操却没懂夏侯辰安的一言一行，板着脸问：

“什么意思？”

夏侯辰安绕着曹操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

“你昨晚可是遇刺了？就只是伤了手？”

“你怎知道？”曹操暗自握紧了掌心，他这点伤，早上同丁夫人吃饭时都没被发现，夏侯辰安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后知后觉，自言自语道：“是他？！”

“他没想要你的命。”夏侯辰安不想他为这段友情而难过，岔开话题，将一摞麻纸递给曹操，沉声道：

“看你喜欢兵书，我便写了几条计策给你，你且先看看可喜欢？”

曹操眼中一亮，接过纸张，上面的字体却是一种他没见过的，有些像近期流行的楷书，却比正楷更加的圆润、娟秀、挺拔、整齐。内容还不曾读，便被满纸的字迹所吸引。

“辰安所用是何字体？”

“簪花小楷。”

“世上竟有如此质朴、自然平淡的文字，厚重而不轻佻，强烈而不腻滞，朴素而不浓艳，深沉而不恣狂，含蓄而不恢弘。”曹操抬头，盯着夏侯辰安清澈的眸子脱口而出：“就像辰安本人。”

这究竟是在说字还是在说人，这让在二十一世界时还是单身狗的夏侯辰安一时间红了脸。曹操错过了这一幕，因他正低头看着纸上的内容：

一、胜战计

瞒天过海：

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

围魏救赵：

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

借刀杀人：

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演。

以逸待劳：

困敌之势，不以战；损刚益柔。

趁火打劫：

敌之害大，就势取利，刚决柔也。

声东击西：

乱志乱萃，不虞，坤上兑下之象。利其不自主而取之。

曹操细细读完，只觉甚为有趣，忙问：

“妙哉！此乃何物？”

“此乃《三十六计》，含胜战计、敌战计、攻战计、混战计、并战计、败战计六大计，每一大计又含六小计，故而称为三十六计。”

“三十六计？闻所未闻，辰安莫不是读过三坟五典？”

夏侯辰安心道：三十六策起源于南北朝，成书于明清时期，现下是汉末，自然是没有听说过的。昨夜得知曹操在研读兵法，猛然想到此书，左右睡不着，便写下了前六计，拿与曹操作为兵法补充，倒让曹操误以为她读过三坟五典。

“那样的奇书早已失传，我也不曾读过，后面的三十计我之后写给你，你慢慢研习，学兵法莫不可同赵括那般，实践出真知，便是我写的，也只能做参考用。”

曹操一时间有些迷惑，这夏侯辰安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他想起那日在纯熙楼劫持许邵时，这人便告知许邵，她要等之人是自己，幸亏这个人选了自己，若这个人当时选择的不是自己而是旁人，那可就太恐怖了。

当时许邵问她，天下名士众多，为何独独选择了自己。夏侯辰安的一席话固然慷慨激昂，足以令他热血沸腾，可如今细细想来，当时父亲已经辞官，自己的身份与名声更是处在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为何夏侯辰安依然会义无反顾地追随自己？要不是这夏侯辰安是名男子，他该以为他是不是喜欢自己了。不过断袖之癖在汉朝并不稀奇，汉文帝与邓通，汉哀帝与董贤，均为世人所不齿，他亦不屑同男子产生情爱。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眼夏侯辰安，只觉若是同这么一位仙人儿谈情说爱，似乎也不乏为一件风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