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天堂的父亲

华中

<p class="ql-block">文字:华中</p> <p class="ql-block">  今天是父亲节,一个没有父亲的父亲节,父亲离开我们整整30年了!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我无时不想念亲爱的父亲!</p><p class="ql-block"> 父亲江西鄱阳人,大学教授。父亲早年毕业于国立北京大学,解放后一直从事教育工作,分别担任过江西农学院园艺系和江西农业大学园艺系主任。我的父亲气度不凡,文雅洒脱,学识渊博。数十年来对待教育工作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严传身教,把自己的科研成果充实教学内容。</p><p class="ql-block"> 父爱是博大且深沉的,像一盏灯,为我们指引人生的方向。父亲对我们要求非常严格,教育我们要有礼貌,尊敬师长,珍惜时间,刻苦学习,做一个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人。我们有时做错了事,他总是摆事实讲道理,说服教育我们,使我们心服口服,从心里面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父亲的威严令人敬畏,在我心中树立了高大的形象。</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父亲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父亲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  父亲非常仁慈,一贯尊老爱幼。五十年代中期至60年代初,祖母和外祖母和我们一起生活。祖母于1960年初去世,当时母亲正在外地参加社教,父亲料理后事将她安葬。</p><p class="ql-block"> 1961年是国家最困难的一年。那年外祖母患乳腺癌已经确诊晚期,失去了手术机会,整天在家疼痛呻吟不已。才引起母亲注意,母亲前去检查被确诊乳腺癌前期,并未转移,医生要她立即手术治疗,母亲就这样住进医院。我和双胞胎妹妹及弟弟全托在农学院幼儿园。当年大哥读中学住在学校,家中只有父亲、三哥和姐姐。二哥到医院护理母亲。三哥当时只有八岁,就学会了升炉子,煮饭炒菜。姐姐十岁学会了给哥哥弟弟洗衣服。父亲除了上班,还要照顾生病的外祖母,专门买了长手套,给外祖母洗衣服,送菜送饭给她老人家吃。有时还要抽空到医院去看望住院的母亲及全面检查结果,父亲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心力交瘁。</p><p class="ql-block"> 外祖母疼痛难受,生不如死,彻夜呻吟不已。她觉得自己不能做事,看见父亲每天忙的可怜,于1961年6月29日外祖母趁父亲午饭后休息时,偷偷跑到房前的澄碧湖跳水淹死。她为自己的痛苦得到解脱,为解除父亲精神的压力和劳累,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父亲已经尽到了仁爱之心,把外祖母衣服穿上安葬。</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父母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  文革初期父亲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母亲被定为走白专道路。我记得小时候父亲总是带我们去看电影,农学院礼堂每周放映一次,文革期间礼堂成为红卫兵文艺宣传队的舞台。有一天下午,我和妹妹去礼堂的路上,远远看到很多人围在大礼堂门前,我们加快脚步想看个究竟,等我们走到那里,原来是“牛鬼蛇神”正排着队伍准备游街。我们看见父亲走在队伍的后面,他熟练地将叠好的高帽子迅速从口袋里拿出来,往头上一戴。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那一瞬间,一种难以掩饰无名状的伤痛,开始随着血液升腾进入心房,迅速地深入骨髓蔓延我全身。父亲的遭遇在我们幼小的心灵上深深留下烙印。</p><p class="ql-block">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年,那是1970年父亲“解放”后,被安排在江西靖安县仁首公社某农场劳动,同农工一起开荒植树。那时我和弟弟妹妹都在仁首公社中学读初中,我们三人同在一个班,三哥是父亲“解放”后才得有机会读高中。父亲“解放”不久,非常低调,规规矩矩做人,踏踏实实劳动。我们有时也会去农场看望父亲,父亲在一望无际的丘陵地带开荒植树。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照射在荒地上,望着远处的父亲,显得那么苍老,他那张日晒雨淋的脸没有一丝光泽与生机,父亲消瘦的脸庞和那双布有老茧的双手,瞬间在我眼前掠过,心情非常难受,仿佛一场唯美的冬雪,世界一片洁白,银装素裹,谁能懂得雪花飘零背后的凄凉与苦楚。</p><p class="ql-block"> 父亲为了我们双胞胎姐妹读书操了不少心。我们每周从学校回来,父亲都要骑自行车到五、六公里的香田公社买肉买菜回来,亲自煮给我们吃。那年头布票是按人头计划,非常紧张,父亲夏天总是穿着自己用蚊帐布做的汗衫,既吸汗,穿起来也舒服,更省布票。父亲的一生,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给我们树立了光辉的形象,影响了我们的一生,父亲的言行,对我们的思想与学习有很大的促进动力。</p><p class="ql-block"> 父亲除了在生活上对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同时在政治上对于我们也严格要求。三个哥哥在父亲的影响下都光荣地加入了共产中国共产。那时候我上山下乡时,每次从农村回去探家,父亲都要对我进行政治思想教育,要求我提交入党申请书,向党组织靠拢。写了申请书,说明你已经向党迈进了第一步。高中毕业后,我和妹妹各奔东西,以前总是依赖她,现在要完全独立自主,可是我性格内向,平时沉默寡言。尽管我在农村吃苦耐劳,虚心向贫下中农学习,可我离共产党员的高标准相差很远,还待于今后努力。虽然我不是党员,但我仍然牢记父亲的教导,用一个共产党员的高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p><p class="ql-block"> 父亲于85年9月突发心脏病,后伴随着糖尿病,心肌梗、冠心病缠身。88年至92年多次住进医院,其间在体内安装心脏起搏器。1992年4月16号父亲病情加重,曾多次下达病危通知书,我和爱人从厦门赶回南昌,父亲已处于昏迷状态,不省人事。父亲曾几次拔掉插管,说不要再浪费国家的钱。父亲第一次更换的心脏起搏器使用寿命是八年,在即将达到使用期限时,学校已为他买好了第二个心脏起搏器,准备下一次更换。父亲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曾对母亲说,把这个新的心脏起搏器还给学校,让其他心脏病患者使用。父亲在自己病情危急的时刻,他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想到其他心脏病的患者,思想境界确实很高,父亲的形象在我心中如此高大,令人肃然起敬! </p><p class="ql-block"> 父亲于1992年4月20日病逝,享年84岁。遗体告别仪式于1992年4月24日在南昌殡仪馆举行。江西省原副省长舒惠国是我父亲的学生,他也参加了遗体告别。江西省农业大学给予父亲的生平介绍中有这样几段话:曹竞渊同志,大学毕业后从事教学科研推广工作,50多个春秋,50余年来,他服从祖国需要辛勤耕耘,桃李满天下,为发展祖国的园艺和教育事业贡献了自己的毕生精力。 </p><p class="ql-block"> 曹竞渊同志热爱社会主义,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对人民教育事业忠心耿耿。忘我工作 ,在长期的教学实践中不断地提高自己的思想觉悟和业务水平,坚定共产主义的信念,时刻以共产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父亲195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曹竞渊同志执教50余年来(父亲80岁退休),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孜孜不倦,言传身教,注意理论联系实际,不断地用新的科研成果充实教学内容,把自己的知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学生。就是在他古稀之年,仍然坚持在教学第一线,新开了果树现代育种学,为教育事业做出贡献。多次被评为校先进工作者,1986年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 </p><p class="ql-block"> 曹竞渊同志治学严谨,刻苦钻研业务,积极开展科学科研,精通英语、法语。主持过“桃树新品种选育”和“板栗新品种选育等研究课题”,亲手建立了园艺系的桃园和板栗园,发表了《江西靖安朱砂李》、《柑桔砧木有菌根和无菌根碳水化合物状况》、《果树栽培技术》等许多论文、译文和著作,在园艺界享有很高的声望。任江西省一至五届政协委员,1980年省园艺学会恢复后年连任两届园艺学会理事长、名誉理事长。省农学会常务理事,省科协“二大”委员,省农业垦殖厅江西林业技术委员会委员,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江西大岗山实验局学术委员会委员。</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父亲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  父爱是无声的溪流,永远那么含蓄;父爱是巍峨的大山,永远那么崇高。</p><p class="ql-block"> 最深沉的爱总是无声,最长久的情总是平淡。真挚的爱如山间溪流,顺势而下、潺潺淙淙,如陈酒历久弥香。</p><p class="ql-block"> 亲爱的父亲,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