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杂感

学者金先生

三星堆杂感

金奕

2022年6月18日

最近出土的三星堆的文物，着实令人惊叹，惊叹得说不出话来。似乎有点“开口不谈三星堆，文史哲学全无味”的感觉。不仅数量众多，关键是夸张的造型，难以想象的形状，几乎每一件都是国宝级文物。大英博物馆收集了成白上千件中国文物，但是似乎都没有三星堆出土的文物更加惊艳，更加有价值。以前往往一次出土几件文物已经很惊人了，而三星对几乎要拳打天下，上万件难以想象的文物出土，令人目瞪口呆。

尽管目前还没有发现文字，还没有明确地揭示出为什么众多文物残损地埋在地下？但是相信，古蜀文明的浩大，古蜀人生活水平之高，已经几乎是无可置疑了。从挖掘出土的文物看，造型极其夸张，具有想象力，没有约束，没有边界，很难理解古人的想象力，飞鸟、走兽、树木、花草、人物的姿态与表情，难以相信的夸张和真实，而且各种器物完全没有类似的感觉，有点天马行空，随心所欲的感觉，还有点“这个不服那个，那个不服这个”的感觉，也不知道古蜀人士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雕塑、制作这些器物，真是令人脑洞大开。尽管也看到过商代出土的青铜器，也为繁复的纹路儿惊讶，但感觉还是循规蹈矩，有点受到约束，展不开想象，而三星堆的青铜器更加夸张，更加放肆，更加肆无忌惮。仅仅是想象的程度，已经很令人吃惊了，古蜀人还用娴熟的技艺实现了自己的想象，纤细的造型，不知道是用什么工艺浇注的，甚至有点像雕琢出来的，要知道，浇注成型要远比雕刻成形复杂多少倍，或者说不是一个数量级，更加令人难以置信。

三星堆位于北纬30度，合适的温度也许是古人能够生存的基础，新石器晚期的河姆渡文化，已经部分超越了石器时代，在城郭与水利设施的建设上遥遥领先，只是没有使用青铜器，人们的生活已经很富足了，但是好像没有大规模的祭祀、艺术品展示。而同样位于北纬30度的苏美尔文明，达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巨大的城市，夸张的雕塑，甚至已经出现的基本的文字。两河流域的苏美尔文明很可能是由于干旱的影响，导致人们迁徙，或者放弃自己的城市，逐渐被沙尘掩埋。而尼罗河两岸的古埃及人，坚定地修建难以置信的大金字塔，保存法老的遗体，或者试图与苍天沟通，巨大体谅的金子塔，直到今天都难以建造。

与苏美尔文明、埃及文明的遗存相比，三星堆的成就毫不逊色，而且有点不经意之间，挥挥手，就轻而易举地完成了艺术品的制作，并没有费多少力量。这样众多而造型夸张的工艺品，很难想象是在高压之下，是在生死面临威胁的情况下完成的，更像是铸造者自我表现力的展示，像是参加比赛，或是竞赛作品，铸造者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全身心投入，积极而主动地完成了艺术作品，这实在是颠覆我们的认知。一般的讲人们很容易从殉葬坑，以及战争的残骸中认为古人生活在高压之下，生活在痛苦中，受到压迫，被动生活，甚至金字塔也有人认为是奴隶或者战俘建造的。而三星堆出土的艺术品蕴含的自信与展示，一定程度颠覆了对于古代社会的认知。

同样达到相当文明程度的玛雅文化，在亚马逊热带雨林中创造出令人难以置信的社会结构，但是在很少数量的西班牙人的入侵中，全盘崩溃，几乎消失殆尽。玛雅文化留下更多的祭祀用的金字塔，以及高山之上的马丘比丘，但是似乎没有留下更多的工艺品，尤其是没有青铜的艺术品，或许玛雅人还没有掌握到金属的制作，还停留在石块的使用之中，可能这也是很容易被西班牙人攻破的原因所在。

在三星堆出土文物中，难以置信的是没有生活用品，烹饪用品、洗漱用品等等，也没有出现武器，要知道古人的生存，首先是需要生活用品，满足基本生活需要，比如捕猎用品，耕种、采摘物品等等，然后需要武器，保护自己，或者与野兽做斗争，在这些用品满足之后才是艺术品，才有必要，有精力去追求艺术品。但是恰恰没有出土生活用品和武器，这就像没有出现文字难以理解一样，好像古蜀人故意和现代人捉迷藏，犹抱琵琶半遮面，给人扑朔迷离的感觉。

还有就是晦涩难懂的奇书《山海经》，以期并不怎么有人读，硬着头皮读，似乎也读不懂，其中很多描写让人难以置信，好像是幻想的神化。自从三星堆再次发掘之后，似乎《山海经》的情节得到了某种程度的体现，神鸟、发财树、太阳崇拜等等，似乎与《山海经》中的描述相吻合。而飘逸的《山海经》到底说的是中国大地，还是全世界的山川地理，直到今天也说不清，竟然意想不到与三星堆的文物相吻合，实在是难以置信。

据说已经挖掘的文物只是全部三星堆埋藏文物的百分之二，后续还有可能发现丝织品，甚至文字，真的难以想象全部三星堆文物挖掘之后，会给今天的人们带来怎样的信息。四川西部是高山大川，曾经生活的羌人、彝族人，至今保持着迥异的文化方式，是不是从高山上走到成都平原的人创造了古蜀人的文化？又返回到大山之中？今天的彝族人与古蜀人有什么关系？这些问题吸引人。

从现在挖掘的几个坑中堆积的文物看，并不是有序的埋藏，很多文物被打碎了，还有明显的过火的痕迹，应该说是有点毁灭，摧毁的痕迹，或者是面临战事的紧急处理，并不想尊崇、敬畏之后的处理，这与以前很多文物出土于墓葬完全不同。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古蜀人仓皇放弃自己的文明，古蜀人又是如何消失的，目前看还是个谜。

也许正是这样的难以理解，神秘而谜一样的存在，使得三星堆文化更具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