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微笑——写在壬寅年“父亲节”

雪狼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文字撰稿:李高鸿</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图片提供:子鸿飞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身着一件快要洗白的“劳动尼”工装,慈眉善目,面带微笑的照片,总是挥之不去,闪现萦绕在我的脑际,他老人家,为了我们这个家庭,一生都在勤劳朴实的工作着,直到生命离去的前两日。他爱我们这个家,爱他的每一个子女!我们更爱他老人家,爱自己的父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晃,父亲离开我们去到天堂的日子已是四十二载了,我们敬爱的父亲,您老人家在那里可还好吗?至此又一个“父亲节”到来之际,我代表大家——您的子女们,跟您说说话,抒发一下我们对您老人家的怀念之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是个非常朴实的“勤劳人”,一生养育了我们兄妹五人,家庭的重担,微薄的薪资,让他老人家无力为自己置办几身好的“型头”,身上总是穿着那件单位福利发放的“劳动尼”工装。父亲穿着虽然朴素,但也很讲究,那件工装看上去总是一尘不染,干净整洁,那是父亲每日完成一天工作后又辛苦付出的结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睡得很晚,但起来的确实很早。在我们的印象中,父亲那个“起早贪黑”的身影是那么的伟大,并影响和照亮了我们前行的路。至今,已是将要迈入老年的我们兄妹还保持着父亲昔日那“起早贪黑”的品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是当时燃料公司“煤厂”里的一个“看场员”。那个时代,人们的生活全都离不开“烧煤”,家家户户都要去“煤厂”买煤,殷实的家庭能够买上些“煤炭”。整日的工作,无论春夏秋冬,严寒酷暑,父亲的身影总是伴着“买煤人”活跃在露天下,收拾整理着“买煤人”走后的“残缺”,这里“补齐”,那里“填实”,保持着“煤堆”的齐整,方便着次日“买煤人”的需求。一天工作下来,总是很累又很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下班回到家里的父亲,看见我们这些成长中的“孩子”,似乎又忘记了一天的劳累,投入到了紧张的“做饭”、“洗涮”的工作,当我们全部都安然入睡了,他老人家还在忙着,我们脱下来的脏衣服,包括他身上穿着的那件“劳动尼”工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那个年代,没有洗衣机,只有“肥皂”和“搓衣板”,完全靠手工作业,而且用水也不方便,是从集体公用的一个水龙头下取水,再倒入自家储水用的水缸,使用时再取水出来。用过的水再集中起来倒入公用的下水道。我们住的是平房,没有自己的下水道,一切很不方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就这样忙碌着,有时就会到了很晚才去睡下。但睡不了多久,就又起床了,一大家子的“早饭”还等着他的作业。“捅火”烧水,“淘米”下锅,简单的“稠饭”,或是“煮疙瘩”、“蒸烽糕”,待我们被喊叫起来时,所有的食物都已经完成了,我们吃完饭走了,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父亲他再收拾完碗筷后,又骑着他那辆“白山”牌的自行车,托着入托的“人儿”去到“托儿所”,然后再向单位赶去,开始新一天的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吃苦耐劳,为了我们这个家庭,他老人家可谓是操碎了心,付出了艰辛和努力!他即使再忙再苦再累,也从没有忘记对孩子们的学习和教育,也时刻惦记着我们的学习成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是父亲送我入的学,他那期盼的眼神和对我的鼓励至今难以忘怀!那时的我好像也读懂得了父亲的眼神,在入学后很快就成为了“红小兵”(第一批),鲜艳的红领巾系在了脖颈上的时候,父亲笑了,笑得那么开心,笑得又是那么自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想他人所想,急他人所急。”,学习完焦裕禄带领兰考人民治理盐碱地的课文后,我在家中显摆着给父亲朗诵课文,父亲深邃的眼神勉励我就要像焦裕禄那样,做一个公而忘私,胸怀入谷的人,做一个品德高尚,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钟爱喜欢学习的孩子,但从不溺爱,父亲也是读过“四书五经”的人,而且写的蝇头小楷字特别的漂亮,水笔硬字也让人们百看不厌。只可惜在那个年代,父亲因为家庭的历史成分问题,还有“文革”的“站队”问题,不仅受到“关注”,而且成为了“特别关注”,被排挤,甚至有时还得站到单位组织的“斗私批修”或“批判台上”接受“批评再教育”,即使是这样,父亲都没有“倒下”,而是坚强地站立着,忙碌着,为了家庭,为了对子女们的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还是个孝子,每周工作的“空档时间”还要抽机会赶去市里的“老宅”探望他的“母亲”和他的“长子”,那身换来换去、逐渐显白的“劳动尼”工装,还有那辆骑了多少年的“白山”牌自行车,也一直伴随着父亲的身影在奔跑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依稀记得,那个冬天的夜晚,父亲骑着“白山”牌自行车,载着我由市里向“红星厂”的家里赶去,路过一个路口,灯光下一个不停地双手“互搓取暖”的人吸引了我们。父亲停下了车子,看向地上的柿子,再看看冻的瑟瑟发抖“卖柿人”,还没张嘴说话,“卖柿人”就恳求说到:“同志您买了回去吃吧!我还要赶着回微子镇,还得好几个小时赶路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买了下来,一小堆的柿子,软的,硬的,甚至有些很软的,全部都买了下来,付清了欠款还安慰“卖柿人”:“那么远的路,回去一定要当心安全!”望着“卖柿人”远去的背影,父亲“呵”了口气对我说到:“回去给你们蒸柿子疙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至今不能忘怀那“柿子疙瘩”的甜味和清香,比我们经常“啃吃”的“玉茭面疙瘩”好吃了许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们都是吃“供应粮”长大的,人口多又是成长的年龄,“供应粮”上的“细粮”本就不多,可为了生计,父亲将从粮店买回来的“细粮”的很大一部分,要重新用那辆“白山”牌自行车托着再来到市里的西街“粮贸点”,用“细粮”兑换成“玉茭面”,解决我们的粮食不够吃问题。几次我都是坐在“白山”牌自行车的前梁上,后架上托着兑换好的“玉茭面”或是“高粱面”,父亲骑着,一路上有说有笑,还顺口念着路边一节又一节墙上写着的“红色标语”,不时地还背诵起了“毛主席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从小学到高中毕业,直到考上学校离开长治,我一直就是父亲呵护的对象,兄弟姐妹们相互生气吵嘴斗架,我经常得到“偏护”,有时连母亲也说父亲的“偏护”。乘坐“白山”牌自行车最多的孩子们就是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记得最后一次乘坐应该就是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父亲载着我到了火车站,询问了“随车托运”后又开始给我置办外面学校生活需要的物品,一件件想到的是那么仔细,只恐我在外面有什么闪失和不会,脸盆,牙膏牙刷,毛巾,一应俱全,回来后又召集已是木工工人的兄长为我改装出门使用的木箱子,提前为我办好了一切,想的和做的是那么周到细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外面学校生活的日子里,父亲总是不间断的用书信鼓励着我努力学习,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吃好!也就在这期间,父亲两次突发脑溢血,第一次抢救了过来没有告诉我,只为让我安心读书!第二次发生病情是我离学校毕业只差半年时间了,突然接到了接到了家中发来的“加急电报”:父病危速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乘火车回来的路上,我懵懵懂懂,想着可敬的父亲,含辛茹苦,忍辱负重,为了我们的家,为了我们的成长,起早贪黑,无私奉献,燃烧自己,那么好的父亲怎么会一下子就“病危”呢?火车的“铿锵声”和“鸣笛声”冲击着我的思维,一路伤悲,一缕期盼,希望父亲安然度过危险,转危为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回到家后是第二天晌午才见到父亲的,病房里只有父亲一个病人,身边的亲人们呼唤着父亲,但父亲双目紧闭,没有言语,惟有“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氧气瓶高立着,挂满了输液管,“爸爸,我回来了!”我抑制不住脱口向父亲喊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或许是我的声音,或许是心灵的感应,病床上的父亲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朝着我声音的方向,什么话也没说,随机又很快的闭合上了双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爸爸,我是你的乖儿子,我是高鸿啊!”任凭我喊破嗓子,父亲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来!那天的时间定格在了1981年的元月一日未时,我们敬爱的父亲永远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享年54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后面知道父亲病发前的那天中午,是为了弄些烧土回家和煤,在烧土现场还丢着他使用过的锄头和铁锹,直到有人紧急发现送到医院抢救,还一直在等待着我的回来,那身洗白的工装依旧穿在身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那么爱我们的家庭,没有看见我们一个个新家庭的组建。父亲是那么爱我,可他更没有看见我的真正的成长!一晃42年,弹指一挥间,敬爱的父亲,愿您老人家在那边一切安好!您的后人子女会为您争气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壬寅年五月二十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