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那年，那月，那些事》</p><p class="ql-block">－知青岁月</p><p class="ql-block">2022年6月14日（续）</p><p class="ql-block"> 时常在梦中还会回到那个遥远的地方。插秧、割稻、除草、挖泥……当辛劳与无奈袭来时，潜意识不停地唤醒自己：我不是考上大学了吗？我不是有了工作离开这里了吗？迷糊中睁开双眼看看四周，哦，原来是梦！一阵欣慰……</p><p class="ql-block"> 许多年，都对口哨声过敏。＂嘘⋯嘘⋯＂的声音一响，便神经紧张！耳边似乎传来＂出工了！”＂抢瀑啦！”……我从酣甜的睡梦中唤醒，非常的不情愿，却又十分无奈地拖起疲惫的身躯，开始一天又一天无望的劳作……</p><p class="ql-block"> 随着太阳起，伴着月亮回。农忙季节，太阳还在睡，我们己是两脚泥……月亮挂夜空，我们还在躬着腰！风中＂叮当⋯＂的钟声，是我们一日三餐稍事休息的希望。每当太阳高照，或是日落天边，辛劳的我们，便渴望着、仔细的聆听着那生怕错过、令人欣喜、呼唤的钟声。</p><p class="ql-block"> 我们50多个15至16岁的青年，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来到广阔天地，接受再教育。东田堰（澧东知青农场），由一所旧学校改造而成。操场北侧，是男生宿舍，南侧是女生宿舍。那土坯夯成的平房， 一间最少三人，大的十几人，上下铺。操场的东边，便是公用茅坑。西边一条十几米远的小径，通往饭堂和供我们全体知青吃喝洗用的小池塘。</p><p class="ql-block"> 自己种的蔬菜，满足不了几十号人的需求。有时几个月都是一锅水，几片海带，或是几块土豆， 一把盐，我们每人一勺⋯</p><p class="ql-block"> 农闲的夜晚，少男少女们聚集在中间操坪（也是晒场）唱歌，说笑，玩耍。知青中不乏人才，小提琴，二胡、笛子、三弦⋯有能歌善舞的，有吹拉弹唱的，有模仿电影里各种人物，歪嘴斜眼，拐腿跛脚的丑角表演⋯嘻嘻哈哈，苦中作乐。这就是青春岁月，豆蔻年华的我们，快乐的休闲时光。</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些早我们十年左右到来的老知青，他们已经沧桑了年华。偶尔深夜月光下那忧伤婉转的《送君》传来，扣动我的心弦，让我感受他们的悲伤。我疲惫的双眼，时常听着窗外的虫鸣，望着清冷的月光，辗转反侧⋯</p><p class="ql-block"> 稻田里又肥又粗的蚂蟥，还有比蚂蟥更粗大恐怖的东西（不知名）⋯黎明、黄昏和夜间的蚊虫、牛虻，叮咬出累累伤痕⋯</p> <p class="ql-block"> 今天，曾经的我们又结伴来到这个曾经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 这条小道我们走过了无数次。记得附近还有一条近道，但要穿过一片墓地。平时我们不走。那年高考征用了父亲的公车（自行车），每天在完成一天的劳动任务后往返于母校听课，晚间听完课己10:00多，唯恐父母担心，谎称有伴同行，实则一人踩着单车，独行在回农场的乡间小道。为赶时间走捷径穿过那片坟地，半夜惊起的乌鸦几声惨叫，吓得我全身汗毛直竖，还得麻着胆儿东张西望，唯恐有人跟踪，亦或有鬼魅出入⋯连夜赶回，只为第二天清晨的出工，生怕因学习误工，表现不好，而失去被推荐上学或招工的机会……</p> <p class="ql-block"> 食堂里的故事很多：</p><p class="ql-block"> 冬天晚上使用的热水，是食堂做完晚饭后，一口大铁锅灶内余火温热的水，供几十名知青使用。一天因争水，一知青怒而将一把煤炭撒入锅中，结果⋯</p> <p class="ql-block"> 知青军吧不知从哪捡来了一只奶狗，取名“蔡小姐”，白色的卷毛很漂亮，另外还有不知谁养的2只。一日农场放假回城看电影，我懒得往返，坐在煤油灯下看小说。忽听几声小狗惨叫，闻声寻往，见3只小狗在食堂里逃窜，几个蛮仔拿着砖头追赶⋯。一锅开水，烫掉狗毛，几刀剁碎，一锅红烧……我也分得一小钵。现在想来，真是罪过！可当年的知青，几个月的清水土豆，清水海带，无可奈何！</p> <p class="ql-block"> 有一次秋收之后，带队领导宰了一头猪犒劳我们。某知青扔了一块不爱吃的肥肉，被带队领导发现，立即现场开会，声泪俱下，忆苦思甜，还整了一顿忆苦餐，让我们感受吃糠咽菜的日子。</p> <p class="ql-block"> 蛙鸣蝉唱的季节，几个知青抓了一些青蛙，悄悄煮了一小锅，被某人发现，偷偷往里撒了一泡尿⋯某日夜晚，因偷煮鸭子起争执，一脚踹翻，然后还拉上尿，谁也别想吃！</p> <p class="ql-block"> 记得有个名修得的知青（己作古），能干又能吃。有次与人打赌赢饭票，1分钟吃完一盆饭。修得将食堂前池塘里的水泡入饭盆中，将饭打散，一口渴下，不到50秒！赢了！己吃完8两饭的知青平化找我赌，说再吃一斤饭，赌10斤饭票。我无论如何不相信（我的饭量3两）。结果输了！多年后解密，说是作弊，并未吃完，所以只要了3斤饭票。</p> <p class="ql-block"> 西瓜甘蔗成熟的季节，白天踩好点，晚上约上同宿舍的女知青，偷偷溜到西瓜地，摘下白天看上的西瓜，躲进甘蔗地里，几拳砸烂，一人几块三下五除二解决，然后再踩断几根甘蔗，踩去头尾，坐在地中央啃，吃饱喝足溜回宿舍睡大觉。</p> <p class="ql-block"> 知青点有一个小卖部，有些小零食和日常用品之类。知青进儿跟我说：想吃点小零食时就去找知青小平＂石头、剪刀、布＂，谁输谁出钱，他说基本是小平出钱，不信试试。叫来小平，进儿悄悄跟我说他肯定先出锤子。果然！我说小平太实在，你不能跟他耍小聪明。</p> <p class="ql-block"> 当时的我们都囊中羞涩。牙膏皮子什么的都能卖几分钱零花。有时去出工，健儿和几个捣蛋鬼偷偷溜回来，从窗户爬进女生宿舍，倒走煤油灯里的煤油。</p> <p class="ql-block"> 女生胆子小，男生经常戏弄女生，只为开心的哈哈大笑。他们把水蛇绑在秧苗里，女生散开秧把，看见水蛇，吓的在稻田里连蹦带跳加尖叫。有时把水盆放在门顶，进门的人不小心一推门，一盆脏水便从头淋下。</p> <p class="ql-block"> 下乡的第一年春节，我分红了二十多元钱，回家途中路过一个供销社，想用自己劳动一年挣来的钱给父母弟妹买些年货。当时只在柜台边站了一会儿，没挑上什么东西。回到家里兴高采烈地告诉父母，我挣了二十多元钱。结果一摸口袋空空如也。我丢下妈妈给我煮的吃了几口的鸡蛋，立即跑十几里地回到那个供销社寻找，结果是哭着回家。＂哎，辛苦了一年！算了，别伤心了。＂爸妈心疼的安慰我。</p> <p class="ql-block"> 知青点旁边的小池塘是我和金玉的记忆。有次涨水后池塘灌满，池水清澈，我们来到池边石阶，不知是谁一脚滑下来将金玉撞入塘中，我也被带入水里。金玉不会水，惊恐的她在深水中挣扎，转身将我紧紧抓住，我虽识点水性却被她拽着往下沉，岸上人见状慌忙将我们从水里捞出。呛了好几口水，衣服也被金玉撕破了一条大口子⋯</p> <p class="ql-block"> 那年高考前夕，迷茫的知青们都去问命。记得那天我和罗啦、金玉三人收工后，赤脚两腿泥，最后一批匆匆赶去几里路外、附近较有名气、80多岁的金瞎子那里算命。我最先，金玉最后。几十年过去，我们三个的人生轨迹，还真应了金老先生的预测。</p> <p class="ql-block"> 旧地重游，感慨万千！太多的经历，太多的故事。尽管找不到了过去的痕迹，但却留下了抹不去的记忆！</p><p class="ql-block">愿岁月静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