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是拯救我的天使

泠风思语

文图原创：高英 〔美篇号27824435〕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还身处青春期的我就向往在长大结婚后有一个女儿。

那时候还以为独生子女政策会一直贯彻下去，不然我会向往有一儿一女，毕竟养两个性别不同的孩子一定很有趣。

与我家先生谈恋爱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起这个心愿，结了婚也是一直这样想下去。

婚后我想要孩子的时候，我家先生不想要，年轻的他觉得有个孩子非常麻烦。

等我不想要孩子的时候，我家先生却着了慌，眼看着周围自己的同学和同事家的孩子一天天长大，过了而立之年的他再也沉不住气。

可过了“无知者无畏”阶段的我却开始有了顾虑，生怕一穷二白的我们俩不能养好一个孩子。

我家先生很乐观地劝我：“生了就能养。再说孩子和我们一起经历生活条件差的时光也是经历磨炼，咱不能什么都给孩子准备好，那会让孩子缺乏斗志。”

说得有道理。我们的父母那一代人都很穷，不也养大了不止一个孩子嘛。

于是，决心一下，在我读研二的那个寒假，放假时我还是个自由女性，开学前就成了准妈妈，然后在研三做毕业论文时生下了女儿。

除了在生孩子前个矮的我体重高达174斤、后期胎儿压迫肾脏导致提前半个月做了剖腹产手术以外，孕育女儿的过程相当顺利——不但想要就有了，而且怀孕期间我前所未有地心静如水，无喜亦无忧。

在怀孕期间，没有做过胎教，因为生活拮据，所以我家先生每周只分别买一次新鲜的肉和鱼给我吃，而他还舍不得吃，总是让我多吃点。

女儿出生后带给我们的是惊喜——她的身体比我们预料的健康，她的智力也没受孕期营养不够丰富的影响。

生了女儿后，我家先生曾经说：“都是你一直想要女孩，所以就真的有了个女孩。”

我理解一直在农村地区生活、工作的我家先生更想要一个儿子的心情，尽管他本人并不重男轻女。因为在当年思想观念相对落后的那个生活环境里，一家人没有儿子会被人看不起，而生了女儿的我会在当地缺乏尊贵的“社会地位”。于是也一度为我在要孩子方面的“心想事成”而觉得抱歉。

后来我的初中同桌梅（她有儿子）劝慰我说：“生儿子，名好；生女儿，命好。”

现在的我则想，本着平等的原则，其实生男生女都一样，关键是孩子身心健康、三观端正就行。

这些年我走在路上也听见过不少路人拥有关于生男生女的豁达观念：来什么养什么。也就是顺其自然、生男生女随缘的意思。

这样看待生男生女的事情最好。

除了对于安全要更多在意之外，家有女孩并不比家有男孩差什么东西。

我家女儿有个极其特殊的地方，在婴儿期只要和我分开过，再见我时就会显得百感交集，得伏在正抱着她的其他家人怀里缓一缓才恢复常态肯让我抱过来。

我们母女上辈子就认识？有过不同寻常的交集？要不婴儿怎么会百感交集？

每当回想起女儿年幼时的这种表现，我就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每当回想起女儿年幼时的这种表现，我就会原谅她惹我生气。

今年夏天女儿刚刚初中毕业。假如我听到老师同学跟我夸我的女儿，就会恍然觉得这是“别人家的孩子”，而非我的女儿。

尽管我们母女算得上相亲相爱，根本称不上“相爱相杀”，却也是一路在共同成长的十六年中磕磕绊绊，并不容易。

毕竟，我是今生第一次做妈妈，女儿是今生第一次做孩子，都没经验。

女儿从小就很粘我，用老家的话说就是“跟脚”。曾经我在到济南工作时把一岁多的她放在了姥姥家，然而女儿用经常生病、哭起来要命的方式把我唤醒，在女儿快满三周岁时我终于下决心把她带在了自己身边。

从此母女见面多了，结下了“母女相长”的成长之缘。

女儿和我性情大为不同，这既会时不时地带给我惊喜，又会时不时地惹我生气。

我尊重小孩的天性，鼓励女儿成为她自己。这样的教养观念听起来十分美好，做起来却是相当困难。

其中最难的一点就是，作为妈妈，当孩子与自己性情不同，你鼓励孩子做自己，就必然意味着你和孩子之间会出现更多差异，包括思维和表达，而亲人之间的差异可不只意味着家庭生活的丰富化，还意味着因产生分歧而带来冲突甚至对立。

如何平衡鼓励孩子成为自己和让孩子能与父母和谐共处两者之间的关系是个难题。毕竟，一味鼓励孩子做他自己，孩子就可能一意孤行不听告诫，而一味要求孩子配合父母的意见，孩子就可能做不成他自己。

或许因为我是个笨人，所以对此觉得很难，只能边做妈妈边摸索，日常多些反思。尤其在女儿步入青春期后，几乎每天我都要把母女相处的情景一再复盘，审视自己哪里做得还好哪里需要改进。

慢慢地，我和女儿之间终于做到了“和而不同”，在日常能够互相体谅、互相督促、互相认可、互相促进。

佛家认为孩子无债不来，有人来还债，有人来讨债，有人来报恩，有人来报仇。

我家女儿却认为她来做我们的孩子与债务恩怨无关。

一再思量之后，近日我对女儿降生到我们家的事作出了新的解释：前缘未尽，今生来续。

女儿对这个解释很满意，并且她相信自己是专门挑了我做妈妈。

曾仕强先生在生前的讲座中曾说“小孩子生来就是要气妈妈的”，我的女儿也不例外。无论在父母两边哪个原生家庭中，我的女儿都是大家眼中的乖乖女，平时也不会气她爸爸，独独只气我这个妈妈。

因为女儿会气我，也曾把我气到数度抓狂的地步，所以促使我进一步修心养性，让我变得心胸宽广、积极向上、日益灵活。

假如女儿一直依顺着我，估计这生了她的十六年，我就肯定不会有这么多长进。

中考过后，母女有了更多闲聊的时间。最近两天女儿每次跟我说了很多话之后都会感谢我能耐心倾听，还解释说：“我就是愿意回家跟你叨叨。”我告诉女儿，听她说话陪她闲聊是我做妈妈的职责，更是我的荣幸，不用客气。

女儿自上了幼儿园就喜欢在每天放学见到我后讲述自己的见闻，回到家就像小尾巴一样随我走动，与此同时如小鸟一般唧唧喳喳地对我说个没完。

与一些孩子到了青春期就不爱跟父母多说话的情形不同，女儿和我相处时至今依然如故，让我们得以继续保持着母女亦师亦友的良性关系，的确是我莫大的荣幸。

无论如何，我都觉得女儿是拯救我的天使，让我在年近半百时走出了往事的阴影，还具有积极向上的理想主义。

高英写于2022年6月16日，五月十八，周四午时

爱让人眼瞎

婆媳 婆媳，无需对立

推窗风来，心花自开

写给参加中考的女儿

生命中助我改善自我的两个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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