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老师的故事(一)

孝椿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七十年代初,我在富春江南岸插队,在公社高中做代课老师。</p><p class="ql-block">我喜欢这个工作的自在。除了有很多时间看自己喜欢的书,和谈得来的朋友敞开聊天,用一个半导体收音机听外国的广播(声音比中央台、浙江台都要来得清楚,稳定),还可以经常打篮球和乒乓球。有一年我还带了春江高中的学生到几十公里外的龙门高中去参加过乒乓球联赛。</p><p class="ql-block">那天,我从春江公社去富阳县城,从建设大队摆渡到中沙,步行大约一千米的砂石路,到中沙的渡口。富阳东门渡的渡轮刚刚来过,正在慢慢地驶离码头。</p><p class="ql-block">路上,从那班渡轮下来的乘客们三五成群地迎面走来。</p><p class="ql-block">小地方熟人多,不少和我一起等船的人和刚刚下船的人们拉开嗓子相互打招呼。几十个乘客差不多走完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于是我笑着招手,叫一声:</p><p class="ql-block">“高老师……。”</p><p class="ql-block">话一出口,我就发现高老师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他带着亮晶晶的手铐,背后有两个男子看守着。</p><p class="ql-block">他轻轻举一举着戴着手铐的手,向我笑着点点头,就快步从我面前走了过去。</p><p class="ql-block">和我同行的朋友皱着眉头轻轻说:</p><p class="ql-block">“唉,你怎么还叫他高老师?……你难道不知道吗?”</p><p class="ql-block">事儿我当然是知道的。</p><p class="ql-block">高老师名叫高铭骞,原来在镇一小教书,后来因为猥亵女学生受到处分,把他送到乡下的学校来。不久以前,他又犯事了。</p><p class="ql-block">公社里有很多学校,老师们常有交流活动。我是在球场上认识高老师的。</p><p class="ql-block">他是杭州人,年纪比我大,瘦高的个子,不加修饰的仪容,不甚合身的衣服,但很干净。</p><p class="ql-block">他的体能和协调性都异常的好,所以什么球都打得好。我们蛮合得来的。他如果来公社开会,一定会来找我打球,篮球、乒乓球、羽毛球。想起来,我们说话的内容大致上就是打球。</p><p class="ql-block">他是我的打球朋友,球打得好,球场上合得来。这就够了。</p><p class="ql-block">按照我在美国的了解比较,中国对这类案件的处罚,如果不是碰上特别的运动,相对总是比美国轻很多。</p><p class="ql-block">美国的处罚非常严厉,而且严厉的程度与时俱进。除了更长的刑期,极端者会被阉割,犯人在监禁中,更会受到其他犯人特别严酷的虐待而没有保护。侥幸性命未失的话,他们的余生也是非常黯淡,到哪里都会跟着“性侵者”的标签,提醒周遭人群小心。还要补充一点是,在美国,这类罪犯中女性有相当的比例。</p><p class="ql-block">美国的做法,出发点在保护儿童、少年、女性。这非常可以理解。</p><p class="ql-block">我轻描淡写,说风凉话,只因为高老师曾是我的球友。</p><p class="ql-block">他的行为是犯罪。我绝对不赞同。不过,对他们的惩教、量刑、处罚,是司法机构的责任。</p><p class="ql-block">我只想说一点,这样的人在人群中为数不少。大家回顾以往,环视四周,一定可以发现一些体、貌“不像坏人”的犯了这类重罪的人。客观的说,他们是先天异常的病人。不是这几天霸屏的唐山好汉那样的坏人。</p><p class="ql-block">不过,病得恶性、害人,朋友可以遗憾,司法机构就不能轻饶他们了。</p><p class="ql-block">写到这里,我想到一位和高铭骞相似的老师任耀政,下篇继续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