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记忆

若水

又到聚福粽子飘香，又是一个端午节至，不同的是壬寅年的端午节浓云密布，雷雨阵阵。这样的天气与我而言特别喜欢，把窗子开大，看着雨点在地面溅起水花，感觉特别的舒服。

端午在我的心目中和七夕一样都不是什么好日子，前者是毒日，后者是凶日，所以对于这样的日子往往是能躲则躲的，也从不出门凑热闹。

小时候家里很重视端午节，母亲常常早一天就会把菖蒲、艾叶象刀戟一样挂在门上，用来驱瘴避邪。江浙沪一带民间都认为这是可以去瘟、避鬼邪、杀百毒。

今天早上一大早去了菜场，想去买点艾草和菖蒲挂挂，遗憾的是，我连个影子也没有找到。想来这是岭南的风俗和江南的风俗不尽相同吧。

中午员工食堂有粽子，陈经理特意通知了我。哈哈还是黑米粽，是猪肉绿豆沙馅的，我对食物除了忌口以外，从来是不挑剔的，只是在今天还是会想到“五芳斋”的粽子。

　　儿时端午印象最深的是吃“五黄”（黄鳝、黄鱼、黄瓜、咸鸭蛋及雄黄酒）。黄鳝到了端午就格外的体壮肥美，肉质细嫩。江南一带素有“端午黄鳝赛人参”的说法。那个时候黄鳝在河堤边、稻田里随处可见，黄鳝和避孕药一词没有任何关联；黄瓜翠绿欲滴，除了对应“五黄”，时间上正好与端午对上，黄瓜有清热解毒、解渴生津之功效!加上那个时候的黄瓜都是自然生长的，根本就不用担心农药、化肥一说，常常是用水一冲，不刨皮就生吃的，口感脆脆。

　　端午时节，正是大黄鱼乘海潮而来大量上市的季节，菜场里的东海黄鱼几乎堆成了山，这长得体态肥胖，肉质最美味的黄鱼却是寻常百姓的家常菜肴，也是端午餐桌上的必食菜。尽管大家的经济并不富裕，但物价也便宜得让人心动，一斤以上的新鲜大黄鱼不到三毛钱一斤，黄鳝也就三、四毛钱一斤，这黄瓜也就一、二分钱一斤，有时五分钱的黄瓜双手都拿不过来。

　　母亲是宁波人，烧得一手好菜，擅长烧海产品，特别是这红烧黄鱼，更是炉火纯青，体现了宁波菜的本味和精髓；记忆中，母亲做这道菜时，鱼香四溢。大黄鱼的鱼肉嫩滑鲜甜，肉质呈蒜瓣一样，轻轻一碰就碎；端午节的另一道主菜就是酱爆黄鳝了，将3两左右的黄鳝切上花刀，将锅烧透放油，至九成时倒入黄鳝，翻锅爆炒至金黄，放入洋葱、生姜，加清水、黄酒、酱油后盖上盖子，不多时空气里就会弥漫着阵阵香味，勾起了我的馋瘾，总会找个理由守在厨房边，眼珠子一刻也没离开那锅子里的鳝段，口水早已咽下数十遍。焖烧至汁液浸透黄鳝时翻炒几下加入葱花就出锅了。而这时母亲就会特意挑出几段给我们解馋。

　　咸蛋黄因为有个“黄”字，于是也进入了“五黄”的行列。端午吃咸蛋黄，寓意着健康平安；至于喝雄黄酒只是象征性地滴两点，更多的是用沾了雄黄的酒在额头上点一下或者写个“王”字，说是百毒不侵了。也是从雄黄酒知道了白娘子的传说，只觉白娘子太不小心，上了法海的当，被镇在雷峰塔下，于是不知道对法海恨了多久。后来考导游时，总算知道甲子年8月，西湖水干，雷锋塔到，才算出了一口恶气。

端午的正午时刻，大人们是不让孩子出门的，小孩们的手上大多会按照大人的要求缠绕着“五色绳”或在脖子上挂着香囊，即便至今今天我依然深信不疑，那是“可避鬼，不染瘟”的。所谓“五色”，对应的是“五毒”。邻家女孩也会将它垂于发间，依然是为驱赶五毒。

　　民以食为天，端午就是一个吃的日子，再怎么简陋也会有“五黄”摆在桌上的，黄鳝、小黄鱼、咸蛋、黄瓜、枇杷满满的一大桌，有时也会有一大盆配着蒜泥的白切肉，讲究的人家还会有“五红”往往是红烧肉、河虾、苋菜、梭子蟹等。那种滋味很难忘却，实实在在地满足了我对美食的欲望，至今仍萦绕在心里。常年在外，游荡和漂泊早已成了习惯，很少去思想“今夕是何年”，更不用说端午是哪天了。端午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不是“骚客”，虽说偶尔还会吃个粽子，但那也是喜欢吃罢了，并非为了汨罗江的那点事。

托铭姐的福，下午喝到了“端午的奶茶”，加上中午的粽子，算是过了今年的端午了。顺德的端午应该也是非常热闹的，差不多各村都会划龙舟、吃“龙舟饭”，好在那“生菜蚬肉包”我早已吃过了，也不至于嘴馋了。

记忆里的端午全然没有一点“毒日”痕迹，满满的都是父母的爱和舌尖上的回味，幸福感在心里油然而生。那种记忆牢牢地铺洒在我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端午还是那个端午，但是端午的味道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端午味道了。

端午是“毒日”，还是要祝愿亲人和朋友们安康和吉祥！

箬叶飘香，一粽尝来千古事；龙舟逐水，百桡划出四时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