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燕子

曹敏行

　　

我家头门左上角檐下有个燕窝，二门右上角檐下有个燕窝。今日给前后屋做墙面及屋顶涂料，到了燕窝处，做涂料的小伙子问我，“咋办？"。

我说:"绕过吧"。

毕竟那也是生命，如果戳掉，窝内的小仔就保不住了，两窝的老燕也就没了安身之处。窝虽小，也是两只燕春天时不远万里飞来，辛苦衔泥一嘴嘴堆成，多不容易啊。拆了它们的家，它们还要承受失子之痛，还有比这伤心的事吗。

看到做涂料师付接近燕窝时，几只老燕急得叽叽喳喳乱飞，如临大敌。师付很细心，未动燕窝，待将周围面积涂料上完，下了脚手架，一只燕子立即飞入窝内。安定了，没有了叽喳声。

我不知道这燕子是不是去年那对，这窝却还筑在去年老地方。它们一年年从哪儿来，后又到了哪儿去，远还是近，路途有无危险。

记得去年此时，我从外地打工回来，刚进入小院，二门檐下的燕子也是叽叽喳喳像吵架一样对着我，看那样子似乎我成了不速之客，它们才是这屋的主人。

两只燕不时从低处掠过，你来我往，并且叽叽喳喳很激烈。我站在二门内看了一会，原来不是针对我，它们穿叉着从我家猫背上掠过，我妈养的那个黄猫弓着背，爬在地上竟然不敢动。后来，乘空隙才猛地一窜，逃跑了。真是丢猫脸，往日逮鼠的威风哪儿去了？

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我心中疑惑，问妈这是咋回事，妈说，前日从燕窝里掉落一仔，被猫吃了，这是老燕报仇呢。

今年，前后共两个燕窝，我估计这两窝是一家子。春天它们一同来的，好像是三只，未筑窝前先是叽喳着飞前飞后，可能是商量着事情，勘探分配窝怎么个筑法。后来就一个在头门檐下，一个在二门檐下。窝虽筑成，母燕要孵小仔，公燕是住不下了。

晚上我在客厅看电视时，才发现每晚有一只燕独卧在门转的顶上，这位置离窝不远，头盯着窝的方向，可看见。我猜这是公燕了，窝虽小住不下它，但也要看守，这是责任。

对于燕子，流传的诗句很多，自古来人们就比较喜欢它。实际也是看人心情呢，前段因其它事，我心绪很低落，感觉人生之无奈，听着檐下燕子的叽叽歪歪就叵烦。真有杜甫那鸟惊心之感。

与燕子共处一院一屋，却是两种世界，你不懂我，我也不懂你，低头不见抬头见，却谁不理谁。虽然我是户主也有无奈时。如果我会燕语该多好，那么就能与这燕子对话交流了，该是多么美妙的事。

今天正是六一儿童节，且作童心未泯吧，哈哈。

赤兔之死 （网摘）

　　建安二十六年，公元221年，关羽走麦城，兵败遭擒，拒降，为孙权所害。其坐骑赤兔马为孙权赐予马忠。

　　一日，马忠上表：赤兔马绝食数日，不久将亡。孙权大惊，急访江东名士伯喜。此人乃伯乐之后，人言其精通马语。

　　马忠引伯喜回府，至槽间，但见赤兔马伏于地，哀嘶不止。众人不解，惟伯喜知之。伯喜遣散诸人，抚其背叹道：“昔日曹操做《龟虽寿》，‘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吾深知君念关将军之恩义，欲从之于地下。然当日吕奉先白门楼殒命，亦未见君如此相依，为何今日这等轻生，岂不负君千里之志哉?”

　　赤兔马哀嘶一声，叹道：“予尝闻，‘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今奉遇先生，吾可将肺腑之言相告。吾生于西凉，后为董卓所获，此人飞扬跋扈，杀少帝，卧龙床，实为汉贼，吾深恨之。”

　　伯喜点头，曰：“后闻李儒献计，将君赠予吕布，吕布乃天下第一勇将，众皆言，‘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想来不负君之志也。”

　　赤兔马叹曰：“公言差矣。吕布此人最是无信，为荣华而杀丁原，为美色而刺董卓，投刘备而夺其徐州，结袁术而斩其婚使。‘人无信不立’，与此等无诚信之人齐名，实为吾平生之大耻！后吾归于曹操，其手下虽猛将如云，却无人可称英雄。吾恐今生之辱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后曹操将吾赠予关将军，吾曾于虎牢关前见其勇武，白门楼上见其恩义，仰慕已久。关将军见吾亦大喜，拜谢曹操。操问何故如此，关将军答曰：‘吾知此马日行千里，今幸得之，他日若知兄长下落，可一日而得见矣。’其人诚信如此。常言道：‘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质高。’吾敢不以死相报乎?”

　　伯喜闻之，叹曰：“人皆言关将军乃诚信之士，今日所闻，果真如此。”

　　赤兔马泣曰：“吾常闻不食周粟之伯夷、叔齐之高义。玉可碎而不可损其白，竹可破而不可毁其节。士为知己而死，人因诚信而存，吾安肯食吴粟而苟活于世间?”言罢，伏地而亡。

　　伯喜放声痛哭，曰：“物犹如此，人何以堪?”后奏于孙权。权闻之亦泣：“吾不知云长诚信如此，今忠义之士为吾所害，吾何面目见天下苍生?

　　后孙权传旨，将关羽父子并赤兔马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