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不尽是童年

地主家的蜜罐子

今天“六一”儿童节。

孩子们可能会觉得这一天是他们的节日。与大人无缘。

但只有当了大人才知道，无论走多远，人们都走不出童年，走不出儿童般的想象和天真。而且，只有走回儿童般单一的情感和心理状态时，才能拥有和传递真正的快乐。

对此，我陪伴妈妈的日子里体会犹深。妈妈说话做事都溢满童趣，观之想笑，听之有味，思之悠长。用哲学二字显深重，用笑话二字又轻浅。索性以“老顽童”的说法笼而统之，与大家共乐，过一回儿童节。

“人不合适”

买新衣服给妈妈穿在身上，只见前襟有点长，后襟有点短，我和妹妹帮妈妈调整的功夫，听见妈妈笑着说了一句：不是衣服不合适，是人不合适。

Ps：妈妈有些驼背了。

“我可以提前过生日吗”

以过生日的名义接妈妈来北京。临走前妈妈突然对送行的弟弟妹妹说：我能提前过生日吗？我正纳闷着，弟弟笑着回答妈妈说：让你回来让你回来的，可以随时回来。妈妈这才笑了。

PS：妈妈的生日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情，她担心在闺女家里呆不了那么长时间，觉得这一来只有过了生日才可以让她回家。

“人，由小变大”

那天带妈妈去科技馆。在馆内看星星，看月亮，看太阳，看沙子，看神经，都是妈妈熟悉的东西，但一经解说似乎又完全不懂。也是呢，科技馆里的东西都有深邃的另一语言的注解。只有走到馆外，看到这进化着的人类行走图时，妈妈感叹地说：“人，由小变大！”

PS：一言难尽里有妈妈对科技的敬畏，也有对岁月的慨叹。

“朝东、朝西”

妈妈的身体一向很好，因白内障手术第一次住进医院，带妈妈在眼科查视力的时候，小护士问那个大写的 E 开口朝左还是朝右，妈妈第一个报出来的是：朝东，第二个报出来的是：朝西。小护士和众患者哪见过这么奇葩的答案啊，相视而笑。

PS：妈妈和一般的女性不同，出门辨认方向从来不是左右而是一定要东西南北。妈妈说，她的方向感源于年少时一个人住读于天津“汇文中学”，每回一次家，坐在车里都很兴奋，每拐一个弯，她都要确认一下行驶的方向。以至于现在走在楼道里也是一样，妈妈戏称这样防止老年痴呆。所以，无论在医院的楼里转多少个圈圈方向感都不凌乱。

“疼痛没有星期天”

妈妈白内障手术后，疼痛时喊了一句，我的妈呀！看到她在疼痛时喊的竟是妈妈，我们做儿女的既觉得好笑又觉得难过。疼痛是如此地折磨着没住过医院的妈妈，以致周末别人来看她时，幽默的妈妈深叹一句：疼痛没有星期天。

PS：老天知道妈妈在平常日子里，已经40年没喊过妈妈了。

“听您的口音”

妈妈的眼睛手术后，医生嘱托多去户外看绿色。只要不睡觉，妈妈就到楼下小花园闲坐着去了。为了满足她攀谈的需要，见到陌生人，大多时候妈妈会主动搭讪，第一句必是“听您的口音……”“听您的口音，您是北京的吧？”“听您的口音，您不是北京的吧？”两个主问题结束，就正式进入了聊天内容。妈妈的这种主动攀谈方式，我称之为“温柔的袭击”。楼下的几个保安，没有不被妈妈这样“袭击”过的。

PS：强烈的攀谈欲望来自同样震幅的寂寞。

“来得随便，去得自由”

妈妈开始数日子了，这让我有点紧张。更让我紧张的是妈妈开始反复摸索她的手机，因为妈妈的视力还在恢复时期，所以尽量不给她看手机。于是我旁敲侧击地劝说妈妈多住些日子，没想到妈妈这一次给出了一个相当有说服力的理由，她说：来得随便，回得自由，我下次才敢再来。

PS：哲语都是反复推敲的结果啊。

小结：

科技的进步缘于人类童年的梦想，成年人的轻松愉悦往住因为享受了片刻的童真心境。正因为对童年生活不间断的回望，人们才能在行走中更有后劲儿。

回味不尽的永远是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