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沙枣香救了芍药的命</p><p class="ql-block">李建平</p><p class="ql-block">郑重声明，本人不幸足底染疾，脚臭熏天。每当休息时，天怒人怨，惹得妻女抱怨。家里除了寒冬时节，门窗大开。为此撒却资金无数，但效果甚微。虽然每天自勉，勤于洗漱，但仍然免不了收获抱怨无数。只能忍气吞声，苟延残喘。</p><p class="ql-block">一旦看到或闻到花开花香，如饿虎投食一样，扑到枝头，鼻孔喷张，贪婪的呼吸，总觉得吸入百花香，渗入足底清。奈何，吸的腹胀如鼓，鞋内依然如故。</p><p class="ql-block">初夏刚至，一日旅过荒芜沙漠处，车窗间似乎飘过香味几许。猛然如醍醐灌顶，有些顿悟。放慢车速，芬芳郁浓，香氛扑面而来，周身香气四溢，自己都觉得恍如仙人，美不能自持。</p><p class="ql-block">远远光秃秃的一片沙碱地中，一棵沙枣树盎然地在那里占着，郁郁葱葱一大片。她的存在，就像活的一个奇迹，周边原本的凋敝，一下变生机勃勃。周边原本的凋敝马上变成国画中的留白，文学中的想象了，天地间的空旷变得充实而丰满。那是一种强烈而不失温柔，逼人就范的香，漫天满地中透着朴素的灵性，直挺挺的逼面而来。原本索取式呼吸变得从容自如了。置身树冠之下，那种香放射性地通过肢体的每个毛孔沁人肺腑，醇厚而密集的沙枣花香，层层叠叠反反复复如扑向岸边的海浪，无休止的送出花香。通透，灵性、顿悟、无欲，猛然觉得一下子到了另一种境界，原本对世界的理解和认识在这种花香界中顿时失去了存在的依据。感觉自己在这种意境中急速的坠落，起先拼命想抓住点什么，然而又觉得没有攀援之处，索性放开吧！任其自由，缩小、挥发、飘荡在花的苍穹中。狭窄的胸腔从里到外开拓宽展了。如无形的拂尘掸过肢体中的每一个褶子，一切一切的灰尘处，干干净净。抗拒、投降似乎不应该在这里提出，就像置身大雄宝殿中没有非份的想法。站着站着，我迷茫了。茫然的空间不知是几时几重天……舍不得离去，无奈中折了嫩枝条几许带回家，略略平复内心遗缺！</p><p class="ql-block">所居斗室，爱人喜欢侍弄花草，花花绿绿种了许多，不时也有丝丝缕缕香味不时随花而出。到底是阳台花盆种的，没见过大场面，娇娇滴滴地，扭扭捏捏地，偷偷摸摸地很小家子气地耍手段式的泄露出一丝儿香气，面对急需花香裹食的我，那是多么的矜持而冷漠！贪婪对着花朵猛吸两口就没啦！特别是那个芍药花期不长，还没多少香气。常常引我心生怨气，总想趁爱人不注意给它来个“安乐死”。哪像这沙枣花，一旦开花铺天盖地，密密麻麻，枝条千万，慷慨大方，随便遗赠碎枝几许，插在水瓶中，斗室立马飘香。</p><p class="ql-block">拥有了几支沙枣花枝的我，对阳台上的芍药宽容了许多，不再在爱人面前刷剐它了。我有沙枣花枝香漫天，那能和它再计较。</p><p class="ql-block">清晨，爱人伸展着懒腰，“今早上让沙枣花香醒来了！”其实，我也早就醒了，我不知道是梦中的花香还是卧室的花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