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艾浓棕子香 难忘家乡端午节

丽莎1088557

内容摘要；那一年端午节五娘回了娘家，下午赶回来，推开我住的阁楼小门，塞给我两个棕子。

五娘身子弱，两个孩子又小，很少出工，家里吃了上顿愁下顿，从娘家带几个棕子回来，还要想着我，推辞不受。“丽莎，你ya娘不在家，吃个棕子也是过了个节”。听着五娘诚心诚意的话语，孤寂冷清的心情一下子暖和了。满爷爷对我这个孤身回乡的侄孙女的白眼冷待，都融化在五娘的温暖情意中。

清新南风迎来明亮的初夏，五月是植物最蓬勃葳蕤时节。此时的绿色最饱滿丰盈，生机勃勃，草木清香，石榴明艳。而除春节外，吾乡最看重的节日——端午节也渐行渐近，指日可待了。

馥香艾叶

我的家乡隆回位于湘西南，在过去的年代里有着浓郁的神秘梅山文化氛围，四时八节颇重仪式感。

没有北方的端午喝雄黄酒挂香包习俗，但户户插艾叶，家家包棕子，河上划龙舟，人人穿新衣亮端午的风情却一直沿袭至今。为端午增添了特别的节日气氛。让人对这个节日平添几分期盼。

民谚说：“清明插柳，端午插艾”。插艾和菖蒲可以说是端午节的标配，不分南北，无论东西。

记得童年时，我随父親住在他任职的隆回五中，宿舍后高高的土坎上长满野艾，端午时节，艾叶长得格外茂盛，青翠欲滴，艾香浓郁，我也学着大人们的样，折几枝挂在门口，来找父亲的老师便说；“李校长，这是你女儿挂的吧”。佳节思亲，天国的双亲慈容宛如在眼前……

每年端午节清晨，农贸市场上人头攒动处就是卖艾叶与菖蒲的地方，我也是人群中的一个。花几元钱选几支杆长叶茂的艾与菖蒲，挂在门口，这个端午节的仪式感就出来啦！

端午在家门口挂艾叶，此习俗是杀毒避邪。传统中医的说法是“五月到，天气燥，五毒行，不安宁，是风寒暑湿燥火并存的一个季节，也就是最能影响人体健康的一个季节了。

五月是蝎子、毒蛇、蜈蚣、蟾蜍、壁虎等民间盛传的“五大毒物”（简称五毒）出没的时期，所以有民谣说：“端午节，天气热，‘五毒’醒，不安宁。”因而农历五月也称为“五毒月”。

而艾叶散发出浓郁的药香，让蚊虫蝎子等避而远之。五月艾又正是药效最好之时，于是端午家家户户也就争相挂艾。菖蒲为多年生水生草本植物，狭长的叶片锋利如宝剑，是提神通窍的良药、唐代诗人殷尧蒲的《端午日》：“少年佳节倍多情，老去谁知感慨生。不效艾符趋习俗，但祈蒲酒话升平。”写自已每逢佳节感慨颇多，年老渐渐不再如此。端午节不再悬挂艾草，只饮一杯蒲酒，共话天下太平。以艾为符以蒲入酒可追溯到唐朝以上，这一习俗延续至今，真真源远流长！

浓情棕子

门口悬艾为避时疫邪气，吃棕子则是端午节的标配美食。

棕子的来历大家都认同是为了纪念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但据史学家考证，棕子最早记载于西汉许慎《说文解字》。“粽”字本作“糉”，《说文新附•米部》谓“糉，芦叶裹米也”，为当时的一种食品。至西晋演变为端午节的节日供馔。见于西晋新平太守周处所写的《风土记》记载“仲夏端五，方伯协极。享用角黍，龟鳞顺德。”吃粽子纪念屈原的说法也始于晋朝。正所谓“节分端午自谁言，万古传言为屈原。”

屈原所投汨罗江，与我家乡同属楚地，距离只两百公里。穿越两千多年的历史沧桑时光，仿佛看到诗人在公元前278年农历五月初五，惊闻秦军攻破楚国都城的消息后，悲愤交加，心如刀割，毅然写下绝笔作《怀沙》，戴高冠着宽袖长袍，抱石投入汨罗江江中，以身殉国。

“有的人死了，却还活着”，为国捐躯为民請命的屈原永远活在人民心中。每到端午，人们划着龙舟往水里抛棕子祭奠屈原的民俗，代代相传，这就是民心所向呵。

吾乡处于楚地，包棕子过端午应该是理所当然，但在我的记忆中，我那勤劳能干的母亲从未包过棕子。我在父親老家务农，在那个叫“田凼”的山村过了三个端午节，却没有见过乡亲包棕子。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端午时早稻未收，湖南种麦不多，正是青黄不接年代，乡亲是干红薯米与瓜菜煮粥，哪来糯米包棕子！

但我在那个地少人多，过了年就吃不上米饭的老家，品尝过最香甜的棕子。

那时我与堂叔一家住在隔壁，他是我满爷爷的三儿子，按照大家庭排行为第五，我叫他五ya（家乡叫叔为yα），他妻子五娘。那一年端午节五娘回了娘家，下午赶回来，推开我住的阁楼小门，塞给我两个棕子。她身子弱，两个孩子又小，很少出工，家里吃了上顿愁下顿，从娘家带几个棕子回来，还要想着我，推辞不受。“丽莎，你ya娘不在家，吃个棕子也是过了个节”。听着五娘诚心诚意的话语，孤寂冷清的心情一下子暖和了。满爷爷对我这个孤身回乡的侄孙女的白眼冷待，都融化在五娘的温暖情意中。

我执意只收下一个棕子，吃着里面掺少许糯米的杂豆棕子，隔着五十来年的时光，还记得那点点滴滴落在心底的暖香。

离开老家后，先后在县城与地级市工作，生活。物资供应越来越丰富，生活越来越好。端午节也越来越有仪式感。棕子由原来的碱水粽演变成了花样繁多的肉棕、盐蛋黄棕、绿豆红豆芸豆板栗棕、蜜枣榴莲棕……咸的甜的香的五味俱全的，应有尽有。

我也在闲暇时，上山采箬叶包棕子，患糖尿病多年，吃个棕子都吃得心意惶惶。体验的是过节的过程，给日子增加点念想而已，再也吃不出五娘送的棕子那份醇厚的香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