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宪的美篇，捷克布尔诺市的游记

沈宪

捷克布尔诺市的游记 《小城故事多》捷克布尔诺游记 卷心菜市场中的喷泉 一 捷克第二大城市━━布尔诺来回维也纳的火车票25欧元，比开车实惠。 独狼醒来又出行，几件琐事添游兴。不谈三哥东南亚，轻拢慢捻欧罗巴。 星期日上午8:20，我在布尔诺火车站问保安，旅游问讯处在哪里，把我带到车站大门外小亭子前，9:00开门，不愿等。 就去车站书店买了城市地图，打开一看全是捷克语，让我无从下眼。 多年看城市地图经验，中间街道圈是古城区域，主要旅游区，找到铁道线上的火车站位置，就直奔老城区。 布诺尔火车站还是有一点古典主义和旧欧州建筑的气派 这些老而终生难忘的经验，始于流浪欧洲的80年代。在会玩手机导航的人面前，像一个古老的笑话，旅游图则是一张多余的废纸。这种个人的旅游经验，如掉在厨房地上一个破碎鸡蛋。 一人旅游，任着兴致，凭着经验，跟着感觉走。 路在脚下，无论远近，不谈轻重，无悔无怨。 绿色广场一角 绿色广场一角 布尔诺(Brno)是捷克南摩拉维亚州首府，也是捷克的第二大城市，是最重要的工业城和铁路枢纽。 位于捷克－摩拉维亚高地东麓，斯夫拉特卡河和斯维塔瓦河汇合处。 人口38.57万。是捷克仅次于布拉格的工业中心。机械工业发达，定期举行布尔诺国际机械工业博览会。 重要的交通枢纽，数条铁路和公路干线在此交会。市内建有马萨里克大学、石油工业学院、科学研究机构和博物馆等。 走到老城区中第一个空地广场，称“绿色广场“，中文地图为“卷心菜广场”，过去是菜场，平时有摊位，今天星期天休息。朝前走又是广场，叫“自由广场”，此时必须坐下来吃早餐了。 老市政厅的内院景色，大的市名BRNO 专供游客拍照留念 自由广场上的铁轨和电车 我是乘坐捷克铁路公司REGIOJET 旅游火车。2019年和十几位上海朋友也是乘坐这趟列车，买普通票，有送咖啡和羊角面包，这次售票员糊里糊涂给我一张特等座位票，小厢房中只有4个位置，宽大舒服。 开车后，漂亮年轻女列车员送每人一瓶小矿泉水，小香槟酒和澄计任选一样，要了澄汁。马上又问她，还有其他免费早餐吗？她回答说，一杯咖啡和什么？她讲得很快和含糊，没有听请。 看她有些不耐烦，不多问了，要咖啡和羊角面包，她要一欧元，情况可能有变，赶快付钱。 过一会，她送来咖啡和一个羊角面包夹火腿肉，也是货真价实的。但心里还在想，在上海老爷叔面前少捣捣“浆糊”。 难得这么早起来赶火车，车上这杯咖啡还不送，叫我一天怎么有劲玩呢？2019年时车厢里来来回回的旅客很多，现在看看空荡荡的车厢，有天壤之别。用上海话讲：只有小猫5个6个。捷克铁路公司不赚钱，送吃送喝的优惠，能减则减了。 车上没有吃饱，在“自由广场”的饭店里，想来一顿捷克早餐。 跑堂很忙，那张捷克语菜单让我有些为难。 我有多余时间看看这“自由广场” 1679年建起的“鼠疫柱”，主宰着广场，广场大致呈三角形，有轨电车穿中心而过，1945年大轰炸后，几乎片瓦不留，重建后的建筑为“文艺复兴”的风格，广场周边全是饭店，酒店，咖啡店和一些精致的商店。 前面有一大桌捷克男人讲话很响，使早上静静的广场，一阵又一阵嘈杂的声音。看到跑堂托着大盘十几杯橙汁朝他们走去，后又托着大杯的啤酒给他们送去，我奇怪，啤酒怎么和橙汁一起喝呢？ 跑堂有空到我面前，捷克语菜牌看不懂，有照片和价格，点了135克郎的鸡蛋omelette，问我喝什么，刚才在等待时我看了菜牌和前面大男人面前的橙汁，明白了。就回答说：不喝。 跑堂把刀叉和纸巾送上来时，同时又送来一杯橙汁，此时有一点小小的得意，由于观察后的猜测，有一些小小的成果。一个小人物省去了一个欧元的饮料钱，也会有一阵沾沾自喜，如写完一篇文章。坐在这“自由广场”里，能自由猜想和胡思乱猜，自由真是好。 圣雅可布教堂 早餐后，去了广场最近的一个教堂，“雅可比人骨教堂”，里面正在做“星期日晨弥撤”。站在最后看了一会，忽然有人沿门边楼梯上去，我以为是去看钟楼的，也跟了上去，他们来到小隔层，在一排位置上坐下，他们参加弥撒，我也只能跟着坐下。 身后是个很胖高大的男人，吃力地弹着三排高低的管风琴琴键，在他头顶上墙壁里的发音管，发出了音乐声，第一次看人在仪式中弹奏。坐位边上的人和大厅里的人坐下又站起，还唱歌，我马上离开了这里。此时还不知这里地下室有人骨，以后有机会再去找找，在捷克人骨和教堂相联系的有几处，不知是什么特殊的国家和文化原因。 二 在两个广场的中间处有一个旅游问讯处，是在老“市政厅”的底层。这里在13世纪中叶至1935年，一直是“市政厅”所在地。 老市政厅建于1240年，现已改建为布尔诺市历史博物馆，大厅的拱门上方有5条精雕木柱，木柱上的神像精巧别致，走廊上悬挂的鳄鱼模型则是布尔诺市的象征。新市政厅建于16世纪，曾为摩拉维亚议会和省法院所在地，里面建有哥特式客厅、走廊和巴罗克式议会厅，厅内的古代壁画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进问讯处，有多种语言城市地图，我要中文的。她们找遍全部材料橱，才找到，我很高兴，她们也很高兴，很久没有中国人来了。 在市政厅塔楼上观赏周围的市景和建筑 她还说城市不大，不需要借助交通工具，没有“一日票”，步行就可。 中文地图在手，感到战士有了武器，穷汉有了钱。马上参观市政厅，白色墙身的塔楼，建筑具有古典主义的建筑风格，整体呈现出整洁的外观，塔楼也具备巴洛克风貌，有些很漂亮的装饰，绿色的穹顶辨识度非常高。 塔楼参观票90克朗。向四周望去，城内的建筑都尽收眼底，除教堂尖顶，可见“市政厅”的权威性。 下了市政厅塔楼，我就朝布尔诺最大教堂，圣彼得和圣保罗大教堂走去。 巴洛克式议会厅保存完整 旧市政厅的正门外貌 旧市政厅的玻璃装饰 彼特洛夫山上的最大的圣伯多禄圣保绿主教堂 这教堂是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因建在圣彼得山上，城里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望见教堂的尖顶。 停着许多好的车，此时也在进行，星期日弥撒。弥撒后还有婚礼仪式举行，此时几对新人在门口等待。 捷克女人本就漂亮，被打扮后的新娘美若天仙。市里有许多教堂都可以举办婚礼，这个大教堂的费用是最高的，嫁有钱有地位的男人，是美颜和实力地位的结合。 他们在教堂婚礼仪式前一刻和许多止步进教堂做弥撒的人一样，也包括我这个上海人，一同站在教堂门口，有几位乞讨者坐在地上或者站在墙角边远处。 我是来参观教堂的，此时硬要挤进教堂，也没有必要。看一眼门前的人，想看看人们脸上的神色和精神，正好被我看到一位个高约1米90穿着一身鲜红裙装的新娘，弯着腰对坐在地上的一位乞讨者讲着话，然后又指指教堂里面，又做了一个出来的手势，乞讨者开始抬着头，后来也把头低了下来。 新娘的裙子只是露出小腿，略宽的裙下摆部分，适合新娘半蹲着又有些弯腰。裙子裹紧着臀部，蹲下去可能会“出洋相”，但这个姿势也有约三十秒钟。讲话后新娘就回到了自己家庭圈中，站在新郎边上。 此时如果我拿出手机拍一张照片，一，自己不是职业摄影师，二，是眼睛抓紧看这一场景，三，欧洲生活的习惯，对他人特殊情况的身影，还是少拍为好，这是他人的私人活动。 教堂里的唱歌和管风琴鸣奏声，高高低低的传到了外面。 就在刚才新娘和乞讨者的互动，两人的眼神、动作和手势，没有掩盖两个人地位的不平等，服装上的巨大差别，体型上的居高临下，一定反映了两人心情意念中的巨大反差，但仅仅只有一点，这两个人也是可以对话的，而且已经进行了对话。新娘并没有作秀的样子，一切在大家眼中很自然和并不惊奇。 此时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现实的见证者，某种古老理念的体验者，不管世界如何变化，我们都要在原来生活的基点上走下去。 高等法院外的雕塑━━像征正义和平等 是的，我又从大教堂坡地走下去，来到绿色广场继续下一个行程：看两个博物馆的展览去。 中文地图上标号是橙色的2号，和3号。2号是摩拉维亚美术馆，布拉希克宫，3号是摩拉维亚美术馆，工艺美术博物馆。 参观布拉希克宫是免费的，此时我有些口渴和想解决问题，只是先装模作样走进第1个展室，里面摆着一些很有创意的椅子和自行车以及木板的橱柜。 有一个看上去很有学者气质的中年人，高个子，戴着像专家一样的眼镜，我匆匆的走着看展品，他一直在移动自己的身体，关注着我。出了这一展室，我忍不住问WC，他告知了走廊的左边。 尔后，我又回到走廊，他还站在那里，似乎要陪我去看下一个展室，我看到一个咖啡自动贩卖机，又问他怎么用，他做了示范，喝完咖啡，我不想在底层展室中多花时间了，谢谢他后，就朝楼上走去，他也离开了走廊，回到了他专责讲解的第一个展室中去。 在走楼梯上去时，我一直在回想，他那专业的目光和渴望的眼神，多么想与一个东方来的看上去有些专家样子的人讨论研究和切磋关于工艺制造方面的专业问题，没想到我问了两个生活问题，满意得到解决，只讲谢谢，离他而去。他那失望的心情一定是有的，这让我在参观这个博物馆时一直有一个对不起这位专家的谦意心情，其实也不必如此，不是专家的上海小市民怎么去与捷克专家“搭脉”呢，硬要想二个问题出来，岂不会被人讥笑。 3号博物馆从外形上与2号博物馆几乎一样，在同一大街上，相隔也120米左右，展室很多，我都匆匆而过。这里仅仅只有一间存放许多瓷器的展室，引起我较长时间观赏，一边看一边很慢地走，边上有一个年轻人一直在我周边走来走去，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看一个玻璃橱窗，他就来回走一圈，三个玻璃橱窗看下来，他至少走了4圈。 当他再走进我的时候，我就问，这里所有的产品是你们布尔诺地区的吗？还是捷克的产品？我一看他有些紧张，还是装出知道一些的样子，大概是英语表达有困难，想了一想，还是不能正确回答，就突然想起，把我带到角落处一个产品介绍小平板前，教我怎么查看产品的具体信息，我又听他讲了两个国家的名字，比利时和丹麦。 就不再问他，我说这里大概是全欧洲的彩画陶瓷器产品都有的，他马上快速的点头。说是的，是的。就马上离开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两个博物馆里，年龄大小不同，语言熟练和头脑活络不同的人就是不一样，我们这些老“浆糊”，在上海东涂西画没有问题，应该多多包容和同情欧州专家和年轻人，不要让他们为难，给他们多一点尊重。 博物馆外貌 走出博物馆大门，下一个项目，游斯皮尔伯格城堡，就在展馆门前大路对面的山上。 山丘虽不是很高，古代人并没有为我们旅游者着想，没有台阶。只是铺了之字型的上山路，省力多费时间上去，为了运输的方便。 在山顶城堡前有一小的咖啡馆，又是全捷克语菜牌，就随意点了价格最大的食品，和一杯啤酒。在一个大又粗糙的陶瓷盘中，我看到三片黑面包和一碟果酱和一小罐白油，挖出白油下面的东西，抹在面包上，吃一口，竟然是鹅肝酱。此刻既惊奇又美味无比，令我的食欲大增，感到比法国有名的鹅肝酱还要好吃。喝最好的啤酒，吃廉价可口有味的黑面包抹鹅肝酱，这样的吃喝是旅游途中最好的“加油”和突然感到的“增值”事件。 面对古城堡，我自言自语，古代贵族们我也吃上了你们的凤髓龙肝，做了几分钟的贵族老爷。 城堡进门处 城堡最高的小塔楼 长而黑暗阴森的地窖入口处 观望眼前的巨大城堡，从资料上知道这里向来为国王的住所，城堡扮演了重要的防御角色，18世纪被改建为军事要塞和监狱，囚禁了许多不同国家反奥匈帝国的囚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还被占领此地的纳粹作为监狱之用，目前已设立博物馆开放给民众参观，却经常散发一股阴森凄凉之气氛。在历史上的胡斯宗教战争和30年战争中的瑞典进攻，和不久以前的1742年的普鲁士进攻，都没有把这座城堡攻陷。 售票处说有三个地方可以参观，都要买不同的门票，我问大约全部参观要花多少时间，工作人员想了想，说要两个半小时，我一看此时是正2点，时间还可以，反正也就是390克朗（15欧元）的全部门票。 先是观看城堡中的历史文物展览，都是在城堡室内无数个房间中穿进又穿出，不停地行走观看一个多小时，在长廊100多米的走道上来来回回的走了8圈。 一个多小时的参观，则碰见两位年轻的捷克人，工作人员站在长长的走廊尽头和上楼梯的地方，关照我们怎么走，其他就没有什么可说了，其实我也没问。 走出了大城堡区，就来到了城堡塔楼中心区。这一区域大概是管理者和最高领导人的宾客住的区域，我们参观的塔楼，能够观看全布尔诺的市景，看到了市政厅，也看到了圣彼特大教堂和那脚下的全部大城堡区域。 塔楼上向远处个眺望，蓝天白云，红的瓦片在房顶上，环绕在绿色的无数的树林之中。 刚才是在无尽的长廊中，在看数不请的昏暗房间。现在是在一个小小的精致的塔楼中，望远处无尽的明亮怡人的景色。 第3个参观内容就是在巨大城堡的下层地窖，让人在几乎只有微弱灯光下看无尽的牢房。几间有着实物人模型的“审问室”，牢房使人很压抑恐惧。 过去关押着无数哈布斯堡皇朝的囚犯，政治犯。突然从阳光明媚的塔楼来到几乎望不到边的黑暗的地牢，在心理和生理上都引起了强烈的反差，使我们能没有看全部地牢，我就快快的来到了地面上。 无形光亮和简单的绿色草地也是那么的美好，令人想让生命的时钟慢些，再慢些。 在城堡中两个小时的快速行走和观看，把刚才吃的三片“鹅肝酱”黑面包，已全部消耗完了，来到城中步行街，又找了一家餐馆坐下来，想好好地吃一顿捷克餐。 点了一份捷克卤鸭。卤鸭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兴趣，半个鸭子几乎吃不完，边上有两片像糕点一样的淋上汁水的面糕，使我想起本市美食资料中讲到的饺子。 布尔诺人常吃的Knedliky。说穿了，也就是面皮包无肉馅的洋水饺，但是配上东欧人特爱的酸白菜（Zeli）及沾酱，相当美味。对我们华人来讲是“文不对题”牛头不对马嘴的简单食品，捷克厨师混在烧鸭里让我这个上海爷叔享用，只是把旅游知识和实物对上了号，也是有一些小小的满足感，小城市中为数不多的“名誉食品”能与我结识品尝，尽管对食品的质感味道没有大兴趣，可能本地人开始制作这食品有一个历史故事，我只是在与“可能的”历史打交道，我们既吃食品又吃“故事”。 吃对人类来说，是一件永不满足的生存大事。 二块中只吃了一块，从跑堂来收盘时的眼光，我知道她可能在责怪我不尊重他们的历史“食品”，就好比上海人责怪外地人不喜欢吃上海的“大饼油条豆付浆”一样。 来玩布尔诺小城，有一个城市闻名的大故事是一定要记住的。 相传17世纪时期，一名瑞典将军曾夸下海口，说能在正午12点攻陷布尔诺，否则退兵，11点时已经兵临城下，眼见就要沦陷，此时守着大教堂钟塔的老人竟然将11时谎报成12时，而瑞典将军不察，遵守信诺就退兵了。从那一天起，圣彼得和保罗大教堂每天上午11时都报时为正午。 关于这个小城，还有很多情况可以介绍，但这不是一个上海旅居维也纳游客的责任，否则小小的游记永远无法结束。 但还有一点是一非常值得向朋友们推荐的，就是布尔诺的冰淇淋，这一辈子吃过N个城市N种口味的冰淇淋，这个城市的冰淇淋就是与众不同。不同在何处？只有你亲自去品尝一次，你的嘴就会被它征服，然后你就能把它征服。也就像一对热恋的情人，谁也不能讲征服了对方，谁先张开嘴唇是另一回事。 我想讲：我又征服了一个小城。 沈宪游记《小城故事多》记捷克布尔诺行。 维也纳 2022 5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