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王德文

　　5点，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时候醒来。这时天已经大亮了，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在叫。今天没有跑步计划（计划是隔天跑5公里），因为昨天跑过了5公里，不用早起了。爱人起床后准备好早餐，下楼跟几个老太太做操去了。摸到手机，打开《冯站长之家》，收听“每天三分钟，知晓天下事”。听着听着又迷迷糊糊睡了个回笼觉。

醒来，将近7点。看手机微信里的信息，“二龙”每天早上都发来问候的信息，几年了，天天如此，我几乎没有回复，但倍感温馨。一“龙”是原机关里的老同事袁局长，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时27军（父亲刚参加革命时所在的部队）的营长，听说攻打老山时，他带领的一营官兵，回来时一个都没少，令我钦佩。另一个“龙”是在西安做工程的铜山人胡总，此人温文尔雅、热情仗义。看完“二龙”的微信，再草草地看看“今日头条”，什么俄乌战争、美国枪击案、新冠疫情等等。洗漱完毕，吃早餐。

　　今天是老年大学疫情后开学第一天。我和爱人都报了书法班和钢琴班。上午九点是欧楷书法课，想起这几天没做核酸，决定不去了，在家写一会字，戴上耳机把所学的几个曲子弹一遍，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作业。看看时间，将近九点，上班的差不多都走了，我收拾东西，带上两本书，一本是看了一半的豆豆的小说《遥远的救世主》，另一本是《老舍散文》，准备出门。

　　今天是周四，轮到我照顾老母亲。在电梯口遇到晨练回来的爱人，匆匆交待好下午接一年级的孙子（大宝）和幼儿园的孙女（二宝）事宜，下楼开车。

去老母亲家走湖西路，经过开元，算一算离做中午饭还早，还是照例到开元健身房练会器械，冲个澡。健身房里的游泳池因疫情还没开放，几个服务员正在清理泳池，说是下周能开。平时锻炼的人就很少，今天只有二院退休的骨科医生王主任一个人。我俩一边聊着俄乌战争，一边推、拉、举、蹬玩着器械，直到汗流浃背，冲个澡走人，又做完了一项每天必做的功课。

　　到了新区还不到十一点，正在小区里跟几个老太太打牌的老母亲看到我停车，姗姗地走过来。哥哥回北京一个月了，老母亲这一个月都闷闷不乐。哥哥春节前回来的，呆了三个多月，又赶上徐州的疫情，娘俩天天关在家里，哥哥陪老母亲聊天、看电视，悉心照料，无微不至，老人家特别开心，满意。哥哥走后老母亲就不自在，不是报怨菜咸了，就是唠叨饭硬了，做什么都嫌不好吃，看谁都不顺眼。这可愁坏了在徐州的我们姊妹四个，又是计划请保姆，又是商量接进城，过母亲节、送礼物…想尽了办法，九十多岁的老太太还是气顺不过来。翻着日历告诉我：“你哥是上个月26号去的北京，一个月了！”我心里明白，是我们对母亲的孝敬还没有达到孔子说的“色难”这个最高境界，哥哥做到了。

　　老母亲的小花园里的花仍然开得那样热烈。冰箱里姐姐、弟弟买的鸡、鱼、肉、蛋还是满满当当，大姐买的西瓜，二姐擀的面条、包的水饺，冷冻在冰箱里，各种青菜堆在筐里，不需要买菜。蒸了半个鸡，炒个洋葱，凉调个黄瓜，烧了个虾仁波莱汤，这就是我们的中饭，老母亲吃了个馒头，一盘子素菜，还好，吃的不少。

　　中午午休，翻看《老舍散文》，其中一篇《我的母亲》，文中写到：“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去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感慨颇深。我曾经写过我的父亲、大姐、二姐、姥娘的文章，也想过写一写老母亲。如山的恩情，似海的苦难，将近一个世纪的沧桑岁月，怕我这支拙笔，难能达意，所以迟迟不敢动笔。

　　矿大的陈老师搞产学研结合，在新区开了家工厂，他知道我每周四来新区，特跑来找我聊天，政治、经济、战争、疫情，聊得不亦乐乎。我把刚看完的《天幕红尘》送给他，介绍说做生意、搞科研可以看看，开阔视野。临走时丟下四条南京香烟，他知道我平时写东西时爱抽点。其实我已经十几天没吸一支烟了，这次是彻底戒了，回到家点上一支，唉，抽不到以前的香味了！留着招待人吧。金山桥的小杨也开车来找我聊天，还带了两箱进口的车厘子，说是让老太太尝尝鲜。

晚饭后，陪老母亲聊天。我知道怎么能让她开心，翻出小孙子一一她的重孙的照片、视频，投频到电视机上，老母亲果然看得心花怒放，看了一遍又一遍。高兴了，给北京的哥哥打电话，接电话的哥哥在北京正赶去做核酸，老母亲说徐州这里的人都不戴口罩了。给二姐打电话，问厂里的工人都上班了吗？通话结束，看了一集电视剧，心满意足进屋睡觉去了。

　　（小区里跳舞的人不戴口罩了）

看完晚间新闻，躺在床上再次打开《老舍散文》，其中老舍的《一天》这篇文章启发了我，我为何不也写下来我的这一天呢？

2022年5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