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小语

秋水寒烟

花间小语

文图/秋水寒烟

周末随朋友爬山游玩，发现一大片低矮的竹林丛中伸出来几枝栀子枝条，开着几朵栀子花，甚是讶异，随之满心欢喜。忽忆起也是在这座山头，去年秋天摘了好些黄栀子送给一个做包点的美厨娘。有果必有花，于是奋力向上攀爬。果然，老远就闻到一股清幽的花香，近看，朵朵栀子花绽放在枝桠间，洁白的瓣，鹅黄的蕊，娇娇怯怯，我见犹怜。

因盛放期已过，加上连日阴雨，很多花儿已谢，离开枝头，留下一个个绿色的花托，等着秋天结果。眼见得尚有一些花苞，便摘了几小枝回来，想着能延长它的花期，能独享这份馥郁的芳香。

回家后，找了一个粉色的果子酒瓶，插上花枝，细心呵护，简陋的房间顿时有了春天的味道。半夜，迷迷糊糊闻到了一股幽香，第二天起来发现，果然开了两朵。

如是几天，花儿陆续开放。局促斗室，也满室生香。

我虽不善种花，却爱赏花。

爱花的姹紫嫣红，爱花的千娇百媚，爱花的馥郁芬芳。

儿时，邻居屋后有一蓬金针花，六片花瓣优雅翻卷，细长的花蕊娇羞地探出头来，远看黄灿灿的一片，煞是好看。

我的爷爷奶奶都是外地下放到此，寄人篱下，后来终于有了自己的三层水砖房，曾暂住的邻家也建了新房，两大家的人曾居住的老屋，便慢慢废弃了。

而邻居的女儿，基于自己曾经的“东家”身份，再加上小孩间偶尔的龃龉，平生出几分倨傲，挡在那蓬金针花前：“就不准你看!”我怏怏不乐，也无奈气恨离开……

故乡的山野里，还有很多野花，红艳艳的映山红，雪白的野蔷薇，房前土坡下的木槿，田野里春天的草籽花，油菜花，挑水路上水渠边紫红色的辣蓼花，在一晃一晃的水桶间，在交错不停的步伐里，摇曳生姿……

最是那芬芳中略带苦味的苦楝花，扎根在我的记忆深处。

小时候的记忆里，满眼都是苦楝树，房前屋后，山野路旁，到处都是这种看似毫不起眼的苦楝树。花开时节，整个村庄弥漫着浓郁的苦楝花香。

及至现在，每年四月苦楝花开，我总是莫名地高兴，莫名地激动，莫名地欣慰，莫名地牵惹一缕似轻烟若雾霭的淡淡的乡愁。

儿时母亲的菜园里也一年四季盛放着各种花：黄瓜，茄子，辣椒，南瓜，豌豆……花开时节，蜂飞蝶舞，莺燕呢喃。每天清晨走进园子里，黄瓜正顶着薄薄的露水，娇小的黄花缀在瓜蒂上，忍不住，摘下一根，轻轻折断，那淡淡的清香便四散开来。

光阴荏苒，来到三中一晃二十年。

这个最美校园里，也有我喜爱的各种花。三月荷塘边雪白的吉野樱，曾浪漫了多少个春秋；铺陈在荷塘边淡黄的迎春花，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登高亭旁或雪白或玫红的桎木花。四月教学楼前后盛开的苦楝花，宿舍楼下同事种的胭脂花，绣球花；六月铺天盖地的荷花惊艳了整个暑假；九月香气弥漫整个校园的桂花，还有说不上名的各色小野花……



广玉兰也是校园夏季的贵客，它站在灼目的阳光里，粗壮的树干，肥厚的叶片，枝枝杈杈间，先是一个个的花骨朵，淡淡的紫色，也不见得有多好看有时还被顽皮的学生摘下来。慢慢地，花苞开始膨大，花瓣慢慢舒展，颜色变成了奶油白，有时还泛着些许淡青，惹人怜爱。到最后一朵一朵硕大的花儿放肆的开放。过些日子，花瓣一瓣瓣跌落下来，宛如一只只玉质的小汤匙，煞是让人怜惜。



学校建塑胶跑道前，田径场有几棵桃花，每到春天，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放暑假后，整个田径场中间草皮里，全都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菊花，成为暑假里最美的风景，一直到开学前，才请人割去。

阳光灼目，风中的花香，曾经的故事，偶尔还有淡淡怅惘的回忆，潮涌而来。

徒步游玩路上，也能遇到各色各样的花，春天满田满野的油菜花，皮石路旁的黄花，七里河边的芙蓉花，地里的野菊花，曲头上大片紫色的辣蓼草，还有猫王寨爬满石头山的不知名的荆棘花……

有一天，邂逅最美“五月雪”——油桐花。“人间四月芳菲尽，五月油桐始盛开”，它们一棵棵，一团团，一簇簇，粉妆玉砌，纷飞似雪，点缀在夏初绿色的竹海和苍翠的山林间。映衬着蓝天白云，和着跳荡的阳光，热烈的风儿，迷了人的眼，醉了人的心。

四季匆匆，光阴流走，不变的，总是那一颗善感的热爱生活的心。

花开的季节，聆听花语；花开的声音，落满心田。

于2022年5月23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