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羔羊》</p><p class="ql-block">羔羊之皮，素丝五紽。退食自公，委蛇委蛇。</p><p class="ql-block">羔羊之革，素丝五緎。委蛇委蛇，自公退食。</p><p class="ql-block">羔羊之缝，素丝五总。委蛇委蛇，退食自公。</p><p class="ql-block">读此诗前，我们先来了解一下羊裘在先秦的服饰中微妙的地位。</p><p class="ql-block">《礼记·玉藻》中记载：“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君之右虎裘，厥左狼裘。士不衣狐白。君子狐青裘豹褎，玄绡衣以裼之；麑裘青豻褎，绞衣以裼之；羔裘豹饰，缁衣以裼之；狐裘，黄衣以裼之。锦衣狐裘，诸侯之服也。犬羊之裘不裼，不文饰也不裼。‘’</p><p class="ql-block">意思是说，国君穿狐白裘的时候，外面要配以锦衣作罩衣。国君右边的卫士穿虎裘，其左边的卫士穿狼裘。士贱，没有资格穿狐白裘。大夫士如果里边穿的是狐青裘，用豹皮给袖口镶边，外面就要配上玄绢衣作罩衣；如果穿的是麑裘，用青豻皮给袖口镶边，外面就要配上编素色的罩衣；如果穿的是黑色羔裘，用豹皮给袖口镶边，外面就要配上黑色的罩衣。如果穿的是狐裘，外面就要配上黄色的罩衣。用锦衣作罩衣来配狐裘，这是只有诸侯才能穿的衣服。犬羊之裘是平民穿的，用不着配罩衣，也用不着镶边。可见穿普通羊裘的人，其地位是很低的。至于緇衣羔裘羔裘又另当别论。</p><p class="ql-block">东汉·郑玄《注》云：“緇衣羔裘，诸侯视朝之服，亦卿、大夫、士祭於君之服。’……经传凡言羔裘，皆谓黑裘，若今称紫羔矣。而天子在祭祀时所穿用的大裘，亦是黑羔皮所作，以示质朴。</p><p class="ql-block">另外《白虎通义·衣裳》曰：“故天子狐白，诸侯狐黄，大夫狐苍，士羔裘，亦因别尊卑也。”</p><p class="ql-block">《羔羊》诗共三章，每章四句。三章的前二句，只是最后一字有所变化。三章的后二句，则仅在词序上颠倒往复。三章诗重复回环，其意未变。写一位穿着白丝线镶边羔裘的公府官员，他优哉游哉地从公府退了下来，准备回家吃饭。</p><p class="ql-block">根据上段所述，这位公府官员大概属士大夫。由于全诗语气平和而略带点调侃，诗作应该是这位士大夫的即兴自白。</p><p class="ql-block">家乡有一句俚语：“吃饱穿暖，懒一点不要紧”，通常用于自嘲，表明安于现状的心态。这与《羔羊》的描写，很有异曲同工之妙。</p><p class="ql-block">不过，对此诗的诗旨历代学者并不如此解读。古时的学者基本上都认为《羔羊》是首赞美诗。现代的学者中有不少认为《羔羊》是首讽刺诗。认为是赞美诗的，一般由诗中主人公的服饰——白丝线镶边的羔裘，联想到羔羊有“洁白之性，屈柔之行”，以此认定是赞美主人公的“纯正之德”。由“退食自公，委蛇委蛇”则断言主人公“节俭正直”，“进退有度数也”。认为是讽刺诗的，则断定白丝线镶边的羔裘乃贵族的服饰。诗歌是嘲讽那些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官员，由公门用完公膳（并且从《左传·襄公二十八年》中考证出：“公膳，日双鸡。”）后，得意洋洋，摇摇摆摆地回家的丑态。当然以上两种对立的观点，都明显地带有时代的印记和政治的倾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