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们一起深游格陵兰 之一

Qingwen

2020年以后，人们不由得体会到，世界真的改变了。除了影响全球的瘟疫，还有俄乌的局部战争，以及由此而来的一系列改变: 通货膨胀，经济环境和地缘政治的改变，人们的意识和价值观的撕裂……。

回想起来，我们2019年夏天的冰岛和格陵兰之旅，是多么有价值，有意义。

旅行会带给人们各种体验，实现各种目的。在人一生中，能够穿越万里关山，去到地球的两极，在多年之前是不可想象的。在感谢全球化带给我们旅行方便的同时，不禁想象，古代旅行家徐霞客和西天取经的玄奘在他们的时代，他们的旅行是多么的艰难!

格陵兰是位于北极圈内最大的一个大岛，自公元前2000多年前，因纽特人就从加拿大移居到此，在这个冰雪茫茫的大地上生存下来，直至今日。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人们，他们的生活如何？除了观光，这些也是我们想要知道的。

于是，我们把行程安排尽可能的深入到因纽特人的主要居住地，而不仅仅是首都努克和旅游景点伊卢利赛特，最终，我们去到了借助直升飞机可以抵达的乌玛纳克。

我们乘着小汽艇，在格陵兰特有的午夜阳光下，巡游在深不见底的北冰洋，观看阳光下的魅力冰山；我们去到圣诞老人的故乡，乌玛纳克；我们有幸乘直升飞机，飞越被冰盖覆盖的北极大地；我们还有幸参加了因纽特人独特的婚礼。同时，我们搭乘了沿着格陵兰西面北冰洋航行的轮船，北极Umiaq 客轮，从伊卢利赛特经过沿线的几个定居点，抵达首都努克。

由于格陵兰本地的交通极其不便，除了首都努克和伊卢利赛特之外，其它地区尚不具备足够的旅馆(游客人迹罕至)，食品也很昂贵。穿行于这些地区，很不方便。计划的时间点必须非常契合或精确，否则就有可能被困在某地等待适合的交通工具到来。

比如，目前从冰岛直飞伊卢利赛尔的飞机已经停飞了，游客只能到了努克再继续辗转前行。这些都是旅行的不便。

　　之一　　伊卢利萨特 Ilulissate

2019年夏天，那时地球是还是一片祥和的气氛，我们四个大学同学在胡同学的策划下，相约游历冰岛和格陵兰。历时大约一个月。

自从毕业一别后，大家都在职场和生活中摸爬滚打，难得有闲暇相见，更难得结伴而行。几十年瞬间过去，大家都走到人生的下半场，该是给自己实现夙愿的时候了。

为什么要去格陵兰？因为已经到了冰岛，它们之间就隔着1600 多公里的海域，飞机3个小时的路程。

世人对格陵兰可能都比较陌生，作为类似南极一样的极地，它对我们充满了吸引力。

格陵兰位于北美洲的最北端，面积2,166,086平方公里，约相当于沙特阿拉伯般大的面积，全岛约4/5的地区在北极圈内，格陵兰岛全年平均的气温在0℃以下，大约81%的面积都被冰雪覆盖，实际上与它的名字截然不同，“格陵兰”Greenland，英文意思为“绿色大地”。除了少量在夏天顽强拼搏开放的野花和北极植物之外，它就是一片茫茫雪原和冻土。

现在它是丹麦王国的海外自治领地，由丹麦政府管理着格陵兰的国家政务和外交事物等等。格陵兰的原住民为因纽特人，即爱斯基摩人。为什么不用爱斯基摩人的称呼，是因为这词意思是"吃生肉的人"，充满了蔑视，所以现在都称他们是因纽特人。

格陵兰岛的西南部就是居民的主要定居点所在，也是一般人们容易去到的格陵兰的陆地。

我们这次去的三个地方除了首都努克之外，伊卢利萨特以北和乌玛纳克都位于北极圈内，就是北纬66度34分以北。

格陵兰居民，据2017年统计，只有56171人，非永久冰雪冻土层的34万平方公里中，只有15万平方公里有人烟。

人们居住的区域多位于它的西南面，由于地域限制和场地需求，不能修大型机场。仅有的喷气式飞机机场是康克鲁斯瓦格，位于它的西北部。

记得那是7月7日，白天结束了冰岛之行后，当晚我们乘格陵兰航空公司螺旋桨飞机从冰岛KEF 机场起飞，3个多小时到达格陵兰的伊卢利萨特，（Ilulissat）。伊卢利萨特在格陵兰语中是“冰川”的意思，夏天来自北冰洋的冰山随着洋流常常漂移到伊卢利萨特的冰峡湾。

在伊卢利萨特前方有一个迪斯科岛，就是这个岛和伊卢利萨特围成一个冰的峡湾，也称迪斯科湾，Disco Bay 。它是联合国世界自然遗产地。

北冰洋漂来的各式冰山，可以大如山。常常会高出水面100多米，与陆地挤在一起，慢慢融化或继续漂移。这些巨大的冰山屹立在峡湾尽头,、气势非凡。因为这个峡湾和伊卢利萨特相连，冰山也会被吹进它的前方。

伊卢利萨特是格陵兰第三大定居点，是格陵兰最受欢迎的旅游区。

这就是漂移进入峡湾，暂时停留的一座冰山。

机翼下的格陵兰，被云雾缭绕，只露出一个个冰峰。

格陵兰航空是丹麦式的管理，飞机虽然是螺旋桨，机场也很迷你，但是井然有序。

首先飞抵伊卢利萨特，是游历格陵兰最佳路线。首都努克，也有特色，可只有伊卢利萨克更能体现格陵兰的风貌。

从冰岛飞伊卢利赛特，这趟飞机没有预定座位，先来先得。儿童老人优先。座位只有37座，并且不是每天有航班。当飞机渐渐抵近这片“绿色大地”，我们把准备好了的手机，相机开启，拿在手中，只见机翼下略过大片冰原，冰山，…只听快门声此起彼伏。虽然隔着擦痕斑斑的玻璃，还是很震撼。

连接大洋的峡湾。表面的冰雪融化后，裸露出来的就是格陵兰的褐色岩石。

直升飞机上观迪斯科湾。

在冰原上，露出的蓝色环形就是即将融化的冰原，全球气候暖化，冰原也不例外的融化。虽然是零点午夜，白夜依然有阳光照耀，迎接我们的是灿烂晚霞。

午夜不落的太阳

抵达伊卢利赛特已经夜里1点多，太阳仍然高悬在天上，犹如白天。飘过的云朵遮住太阳时，犹如晚霞。

抵达机场后，没有遇到海关。一般来说，这里需要丹麦签证。Ilulissate 的机场离市区有一段距离，因为游人多，有的士可打。约好的司机接了我们前往我们预定的民宿。

这里街道依地形而建，所以街道横七竖八，十分难找，更别说是"夜"里,无人可问。

出租车司机也是夏天来这里打工的，花了不少时间帮我们找到住宿的airB&B。女主人是原住民，她热情接待我们，彼此之间语言不通，但不妨碍交流。笑容和守规矩就是通行证。

站在最高处，可以一眼望尽海湾和小镇，感觉它比较凌乱，没有认真规划过。房子都是木头外表，五颜六色，但它的墙壁是特殊材料建成，有足够的厚度，足以保暖。

这小镇不大，次日我们徒步四处游荡。我们去看了超市，物品齐全，该有的都有，就是贵，比冰岛贵多了。所有的商品都是海或空运来。一个苹果要十多块钱。很少的新鲜蔬菜不仅贵还是干干瘪瘪的。

这是一个以旅游业为主的小镇，是最吸引世界各地游客的地方。不大的街道上见到来自各国的游客。当地人面容和善，常常主动和游客们打招呼示意。

见到的格陵兰原住民，衣着适宜，眼神平静，很有接纳性。看起来他们就是蒙古人种的样子，也有一些人有混血的面孔。

这里80%是因纽特人原住民，不到20%的是丹麦人。官方语言是丹麦语，货币是丹麦克朗。

依山坡构建的工人员工宿舍。

我们四处游荡。逛了几个超市和主要街道。道路是土路，不时有汽车驶过。看见了当地医院，很多个旅行社，旅馆，还有运动着的青年们。

在任何有一点土壤的地上，都有生长的植物和野花。在一大片野地里，看见一个个分散的爱斯基摩雪橇犬的窝棚，狗狗们都被链子拴着，普遍都瘦骨嶙峋，估计没有吃饱。冬天，这些雪橇狗是主要的交通工具，那时它们才能饱餐。

格陵兰的货币单位是丹麦克朗，币值差不多等同于人民币。因为没有土壤，所有的蔬菜水果来自丹麦，靠飞机运输为主。所以蔬菜水果价格很高。其它物品的价格还可以接受。小镇商店很多，居民们购物力不错，看来生活得平静愉快。

走到海边码头，只见停满了汽艇，这是渔民的渔船。岸边有一个工厂模样的建筑，那是当地的格陵兰皇家渔业。我们向渔民询问怎样能买到海鲜。一转身竟然看见了两个中国小伙子。我们都十分兴奋激动，在离祖国万里之外，我们居然遇到了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他们是来自山东烟台的外派工人，总共大约是12名，由中国劳务派遣公司外派，合同是两年，可以续签。除了这个小镇，其它有皇家格陵兰渔业的小镇也有中国外派工人。据说除了交去大概40%的收入税，他们的最高工资，包括加班，在税后可以有每月2万人民币的收入。

格陵兰最大的企业就是皇家格陵兰渔业。据说2016年他们对中国就出口了一亿美元的海产品。

小青年们说，工资是不错，但是他们也觉得孤独寂寞，思乡之苦。尤其是冬天不容易过去。在他们之中还有个清纯漂亮的妹子。

会说英语的小伙子刘明是这个公司的中国工人管理员，他说，公司的领导是丹麦人，对中国工人很通情达理。

格陵兰的渔业是当地的主要工业，鱼虾都由渔民各自出海捕捞回来后，交给公司记账。鱼虾就由这个工厂分类后速冻，再运往中国山东进一步加工，最后冠以皇家格陵兰渔业品牌出售。

听起来觉得怪怪的，格陵兰居民怎么就不能干这个活，而且要运往中国去加工？不干这活儿，他们干什么呢？……

我们要离去时，中国朋友们送给我们起码有五公斤以上的北极虾和大比目鱼。我们扛着这一大袋海鲜，相互换班多次，才将它扛回住地。

怎么吃呢？我们是带了若干调料包的。结果是，大家同意用最简单的办法煮虾，蒸鱼。我们在房东家厨房大蒸大煮，一天两顿几乎吃完全部鱼，一半虾。厉害吧！我们真是能吃，能做，能走，能动！

女主人房东是原住民，单身，有大儿子在丹麦工作。小儿子还在此地上学，准备做教师。

房东的小儿子皮肤白白，头发黄，25岁，不像典型的原住民。他已经有了一个5岁的女儿。他已经结婚后又离婚了。看起来小女孩有明显的白人血统。房东的冰箱里，满满当当是西方流行食物，看来生活过得挺好。

饭后，房东执意要给我们的胡同学试穿因纽特节日服装，她非常应景和应情地合作唱了因纽特的祝福歌曲。大家不亦乐乎。

这是伊卢利萨特的医院。

丹麦政府为居民们提供了比较好的医疗制度，还鼓励生育。如果生病在当地看不了，就送往首都努克，再看不好就送往丹麦，一切费用包括机票都由政府买单。

这里少见肥胖，病理意义上的肥胖，尤其在青年中。这说明格陵兰人们吃的健康，也有适度的运动。记得我的来自北欧的同事们，谈起冬天的时候说，北欧的政府鼓励运动，设置很多运动措施，可以减少冬天抑郁症发生和减缓症状。还有应用太阳灯，也是一个办法。

自驾电动轮椅的居民。

我们在街上闲荡时，曾经见到一辆像是医院的救护车，将一个老人送到家门口。老人开门时，突然他的裤子落下脚踝，露出白白的屁股，……当他慌忙拉起裤子时，我们不约而同哈哈大笑不止。

由于没有连接定居点或者岛与岛之间的公路，汽车只能在定居点内行驶。

格陵兰定居点之间联系是靠小型螺旋桨飞机，直升飞机以及渡轮和小汽艇完成的。冬天还可以靠狗拉雪橇。

据说，丹麦政府不鼓励居民买汽车，汽车价格10多万，而汽艇这样的捕鱼工具，只需要大约一万丹麦克朗。

在这里，稀有的植物和野花在夏天尽情地绽放，夏天很短，植物生长期也短。在任何有些土壤的地方，就有它们生长。

这里气候多变，瞬间就可能一片雾茫茫，不见人影。

海湾前，巡游到此的游轮停泊，让游客上岸游览。乘坐这类巡航北欧的游轮，价格很昂贵，20天的旅行，价格都在一万五千美元左右。下船后的游玩也不如我们尽兴。

次日我们四处游荡，在一家标记为"北极画廊"的小屋前，遇到一位艺术家。他是丹麦人，一直在这小镇生活。他说，他与当地以及加拿大的因纽特艺术家一起互动和创造艺术，他热爱这个地方。

我们第二家旅馆老板是来自丹麦的白人，主要以开私人旅馆为生。他自己还修建了一个太阳房，过得悠闲自在。这里有不少非格陵兰原住民的外来人员。

这个标志性的教堂，是格陵兰的非原住民，来自北欧的维京人修建的。

这个冰雪茫茫的大地上，在那么恶劣的自然条件下，公元前2000年前，因纽特人就从加拿大移居到此，并且世世代代生活下来了。虽然在公元982年，冰岛的白人登陆格陵兰，但是在15世纪，北欧人定居点消失了。只有因纽特人生存下来。在他们身上，也许可以探讨人与自然怎么磨合。白夜黑昼，尤其是几乎半年的黑夜，长夜漫漫，他们怎么过来的？是什么在支持着他们。这些都是我们想了解的。

冰山被洋流冲得紧紧靠近陆地的岩石，看着像是连成一体。夏天伴着不会落下的太阳，形成了万般迷人的"午夜冰山"。爬上高地，也可以居高临下的看到这些冰山。

围绕着伊卢利萨特，还有2条可以徒步游的小路，从不同的方位包绕着这个闻名于世的迪斯科湾Disko Bay 冰峡湾。选择黄道是3公里，蓝道是7 公里。

爬上大雾弥漫的山顶，不见冰川真面目。

午夜4点，走到一个高地去看冰山。虽说是半夜，没有月光却依然明亮。四周正是万籁俱寂，冰山发出柔和的光，在洋面投影成银白色的波光。一头大鲸，将它的尾翼高高翘起。伴着一只飞过的海鸟…… 静静地体会着这人与自然，生物与自然和谐的感觉。宁静的愉悦从心底升起。旅行的目的不就是找寻这样的感觉和景色吗？!

我们前往乌玛纳克4天回到伊卢利萨特后，我们换了一家海景房旅馆。因为这套公寓只有我们单独住，我们邀请中国的小伙们和妹子前来，我们做家乡菜给他们吃。

倾其所有，我们做了云南特色的家乡菜，买了蔬菜水果招待他们。之后把我们的所有食品存货给他们。他们非常喜欢。其间，小伙子说，近年来，他们经常遇到来旅游中国同胞，有的请他们去餐馆吃饭，说，尽管点菜，愿意点什么都行。……

他们觉得和我们相处最舒服，最自然。我们虽然差不多是他们的父母的年纪，但是我们最接地气。

我们听了挺暖心的。

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还在伊卢利萨特，是否安好。

在伊卢利萨特，我们还留有一个最重要的观光，午夜阳光下的迪斯科湾巡游，看震撼的各式冰山。为了等待好天气，我们已经预定了再次返回此地的日子。

在格陵兰，因为交通不便，旅馆食宿，交通费用都贵，所以时间一定要安排好。否则就可能要在某地等上一周，等下一趟飞机。

此时，我们准备动身前往更深入的北极地，乌玛纳克，也是圣诞老人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