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事故乡情系列之24*忆童年* “看电影”流淌出来的故事

小桥流水

文章：小桥流水

图片：网络（感谢）

　　*忆童年* “ 看电影”流淌出的故事

一

随着时代的发展，伴着科技的进步，“看电影”早已变成了“足不出户、看啥有啥”的现实，就拿今天来说吧，受疫情影响，隔居一隅之间，春节贺岁档电影《长津湖》终于看到了。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在影片的最后，冰雕连被美军发现后，那位史密斯少将向冰雕连敬礼，并说：“我们的敌人拥有如此强大的决心，我们永远都无法战胜他们。”看到这里，我早已泪流两行。

由手机看电影儿引出了一系列有关看电影儿的往事来……

二

前些年，智能手机还没有普及的时候，家家都以电视为主，除了看电视剧之外，其中央视六套的电影频道全天候播放国内外的电影，真的可以让广大影迷一饱眼福，真的是“让你一次爱个够”。

电影是一种美，更是一种痛，美在可以怀念，痛在只能怀念。其实人生不也是这样吗？物换星移，时空流转，青春已去，年华不再。但是，至少我们可以回味：是甜美，是痛楚，是辛酸，是惊喜。如“流金岁月”栏目讲述电影《今天我休息》的故事，2005年有一期，邀请的嘉宾是饰演马天民的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仲星火老师，这一年是仲星火老师从影60周年，也是电影儿《今天我休息》50周年纪念。在这期节目中，仲星火老师与主持人潘亦霖、观众畅谈他演艺生涯和曾经的电影故事。这个栏目最大的特点是不仅能看到你喜爱的老电影儿，更能让我们全面了解那些老电影拍摄的台前幕后的鲜为人知的故事。

三

其实，真正能找到看电影的感觉，还是儿时看的露天电影儿，也就是胶卷电影。

我屯的露天电影放映地点是固定的，就是学校门前的大操场、老槐树下，因为那地方平整又宽敞，几百人看绰绰有余。

当时在农村放一场电影，那就像过节一样，尤其我们这些小孩子，更是猴洗孩子——不等毛干。有电影这天，早早催我妈做晚饭，无非是想掂个小凳子，提前占个好位置子罢了。要开演啦，观众自发形成一个观影“坐位”秩序，靠近银幕的中央是“坐位”，当然这个“坐”是席地而坐，这一波观众以小孩子为主；孩子后面是“小板凳儿、小竹凳”坐位观众，主要是老人和妇女，当然，他们也要兼顾前面自家的小孩子别惹篓子。在后面是“高凳区”成年的男人女人。最外侧是站立区，观众以年轻人为主，因为年轻人看电影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而是借这个机会和心仪的另一半儿谈情说爱，加深两人之间的感情，或者来个“么么哒”。

如果来晚了，也可以在银幕的背面看，但背面看，字是反的，人物的写字手也是左手，没有正面清楚。放映电影前，放映员得把银幕支好，先把两根儿又粗又长的竹竿或圆棍儿立稳，再用铁钎子两头四面固定住。竹竿支好后，顶端再用一根竹竿两端撑住，然后用绳子把银幕拉上去，平整展开，固定在架子上，在银幕的一侧的竹竿上安装好高音喇叭。这样银幕就布置好了，放映台一般是用书桌儿搭建的，露天电影儿基本只有一台放映机。所以一盘儿电影胶卷儿放完后，这时放映员要把灯打开，换下一盘儿，这中间有一段间隔。一张椅子，那是放映员的专坐 ，全场唯一的贵宾待遇。那年代放电影是很受人羡慕的职业。当然，走村串巷也还是挺辛苦的，而年轻人都以能靠近放映员为荣，运气好还可以给放映员搭把手儿，倒片儿，负责电灯的开关，虽然事情简单，但也足够得瑟一阵子、臭美一阵子了。

天一擦黑儿，电灯一灭，电影正式放映。首先，在播放正片之前，先要放一段儿新闻纪录片儿。我猜想那一定是等一等观众，毕竟收工晚了，有的社员还没有到场；再一个就是当时形势的需要，什么尼克松访问中国，中国乒乓球夺冠，体操比赛的一些精彩场面。但更多的是时事新闻及农村的用电常识。我记得有一次就讲：为什么人碰到高压线会电死，而小鸟却不会电死？这些，我们小孩子都不太在意，只在心里念叨，赶紧放完吧，好看正片。

当时电影胶卷儿很紧缺，一个地方只有一份胶卷。只能轮流放映，有专门的送片人负责。记得我看第一部大型动画片《大闹天宫》这部电影，就是在寒冬里等了几个小时才看到的。当时，这部片子在临近的小德营子公社放映完才给我们公社送来，电影看完已经后半夜了。

一部电影儿一般都需要四盘儿胶卷儿，一排胶卷儿放完后，放映台的电灯立马亮了，它预示着休息时间到了，需要换下一盘胶卷，如果没有来得及倒带，还得重新倒，需要时间就会长一点儿。大部分人是原地不动、耐心等待的，尤其是站着看的人。因为你一走，位儿就没了，只有小孩子憋不住尿的，才赶紧趁这个机会出去放水了。嘴馋的也会怀揣几个钢蹦儿买点儿零食吃，什么夏天的冰棍儿、冬天的糖葫芦、几块糖、一把瓜子儿。边吃边看，那是儿时最惬意的享受。

　 有时来晚了，里面进不去，父亲总喜欢把我架在他的肩上，坐在父亲肩上的我一动不动，双手抱着父亲的额头，看电影银幕上的一帧帧镜头，不断跳转，下面是笑容满面手舞足蹈边看边说的父亲。一次，父亲领着我看很老的片子《白蛇传》。由于我小看不见，父亲就再次把我架到他的脖子上。骑在我爹的脖颈上，这下我可看清了，但那时毕竟还小，也看不太懂，更熬不得夜，在我爹的脖颈上，竟迷迷糊糊睡着了，当电影正演到白娘子施法术水漫金山时。我也在我爹的脖颈上“水漫金山了”，且是温的。我爹说：“哎哎，臭小子，你也学白娘子水漫金山了。”等我清醒了，尿全撒完了。当我爹湿漉漉驮着我回家，和我妈说这件事时。我妈说：“那你不赶紧把儿子叫醒，还让他继续尿？”我爹说：“反正都尿了，一喊，再把咱儿子吓着。”我妈笑了，对我爹说：“你儿子那是考验你实不实交（浇）？一想起童年的囧事，我就脸红、害臊，这是父爱最温柔的体现。

这是儿时对电影最朴素却最美好的记忆。你是否也有过被父亲抱过或扛过看露天电影的美好的童年回忆？

　 记得刚记事的七十年代，电影儿有一段时间是以八大样板戏为主。后来，以革命战争题材为主的片子逐渐多了，什么《南征北战》、《地雷战》、《地道战》、《平原枪声》、《野火春风斗古城》等等。经典影片总是百看不厌，其中的经典台词成了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成了游戏中的常用台词。

随着时代的发展，电影题材内容也在逐渐发生变化。外国片也接踵而来，看过印象最深的有南斯拉夫的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和《桥》，阿尔巴尼亚的《宁死不屈》，朝鲜电影《卖花姑娘》等。记得看《卖花姑娘》时，我是和我哥跑了十几里山路，到响水甸子屯子才看到的，都说这部电影儿好，当时看，跟着银幕的主人公一起流泪，觉得卖花姑娘太苦了。

印度电影《流浪者》虽看不大懂，但《拉兹之歌》却成了那时的“流行歌曲”。当然，大家唱《拉兹之歌》都只是觉得歌曲旋律新颖有趣，歌词我不懂，只能用汉语来翻译过来唱，是这样式儿的：“阿爸拉姑，阿爸拉姑，雅阁里及其每一屋啊思妈你嘎萨拉姑。阿爸拉姑，阿爸拉姑，雅阁里及其每一屋啊思妈你扎卡拉姑。阿爸拉姑……”

　　记忆最深的一次是看《上甘岭》，那天天完全黑下来了，蓦地，银幕正中推出“长春电影制片厂摄制”的字样。在音乐声中光芒四射，与天空的星斗辉映成一体。电影描写了抗美援朝战争中极为艰苦卓绝的上甘岭战役。我志愿军一个连守卫主峰五圣山24小时。敌人进攻不成，退下后，敌机又开始轰炸，战士们只好退到坑道内，食物是压缩饼干和罐头。但严重缺水，在面临人的生理极限的前提下，整整坚守了43天。在坑道里渴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女卫生员唱起了“一条大河”（其实应该叫《我的祖国》）。唱响时，全场安静极了，那是一首我当时听的最好听的歌儿。那时我也不知道郭兰英是谁，只觉得“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这旋律太美了，太有韵致了，跟以前那些雄壮的可嗓子吼的歌，完全不一样。这歌声听了一遍，没有听够，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不断的回响着这抒情的旋律，让我们沉醉不已。平时电影散场了，我们就会扯着嗓子吼了，但这一次，别人都跟我差不多，用那种捏的极细极尖的小嗓门儿，委婉轻柔的哼唱着“一条大河”，差不多每人哼唱的人都是这种状态，虽只会一两句，但反反复复。

　　等看完《青松岭》电影，一散场就可嗓门子嚎“长鞭哎那个一呀甩吔………

叭叭地响哎………

哎咳依呀

赶起那个大车出了庄哎哎咳哟……

劈开那个重重雾哇……

闯过那个道道梁哎……

哎哎咳咳依呀哎哎咳咳依呀

哎哎咳咳依呀哎哎咳呀

要问大车哪里去吔……

沿着社会主义大道奔前方哎……”

从露天电影儿处学来的这些歌曲，无论是旋律还是歌词，至今都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

所以，我不仅是吃饭长大，在父爱母爱中长大，更是在看电影中长大。

这就是童年的露天电影儿，带给我一段美好温馨、永久不散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