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书都念到哪去了

刘博温

文字：刘博温

图片：互联网

顺口溜

一生念书无数，

不知学问何处。

修身济世都耽误，

不如半瓶子醋。

哪有红颜如玉？

不见寸金入户。

摇头晃脑说诗书，

到了还是糊涂。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故事

这两天网上一个短视频巨火，我头一遍看，就被惊着了。后来又看了几遍，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儿，头皮就有点儿发麻。

相信很多人都看过。视频中是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梳着马尾辫儿，背着双肩背的书包，在放学的路上，跟人的一段对话。

首先被惊着的是这个小姑娘标准而流利的英文，叫人怀疑她是不是出生在纽约大都会隔壁的西四胡同。唯一的区别是少了一点儿美国人说话中儿化音太多的油腻，反而有美国上层人的风范。不信你比比小女孩儿跟白宫那个女发言人的英文发音，就知道什么叫做“优雅的地道”了。

然后这孩子的话题居然是俄乌战争。照理说中国人民关心这场战争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因为毕竟是切身利益相关。但是在疫情仍旧严重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恐怕更多放在封和解封上。这个小小孩儿不但注意了，而且掌握的信息量绝非一般关注可比。不然绝不会有那么深入的认识。

其三小姑娘说俄乌战争，居然用三国来分析和解释，她说北约（NATO）像是曹操，俄罗斯像是东吴，乌克兰像是荆州。这种比喻我相信大人们是想不出来的，但是你细细想来，发现还是很有道理。尤其是最后那句，在别人问“泽连斯基”的下场如何的时候，小姑娘居然卖了个十分高级的“关子”：“去想想刘琮……”。恐怕不是所有读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刘琮何许人也。相信这几天搜索软件上“刘琮”非常荣幸地成为了热点。

然后就是远在吕宋岛上的菲律宾外长三番四次地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推荐这个视频，然后很坚定滴说他要把他的孙女儿送到中国。

然后我们的《环球时报》说了这件事儿，然后我就看见了这段视频。。

鬼话

这视频一火，自然有像我这样的“惊诧”之人赞不绝口。与此同时也有一堆人鬼魂儿一样冒出来。

首先一批人说这小孩儿说的话都是大人教的，哪有这么点儿小孩有这么高水平的？这违反人类的常识。所以，这个视频说到底就是欺骗。

更有一种人属于心理阴暗到相当程度的，就是不管啥事儿，一律往阴谋上推理。按照这帮人的“阴谋论”说，这个孩子是受了某种反俄势力的蛊惑，专门来黑俄罗斯的。理由呢？就是曹魏最后灭了东吴，所以把俄罗斯比作东吴，就是说俄罗斯必定失败云云。

前面一个的质疑还有情可原，后面的这个应该用郭德纲的一句话怼回去：“你死不死啊？”

人话

一，我之所以被这件事惊着又觉得“头皮发麻”，是因为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我这么多年念了那么多书，它们都到哪儿去了？被狗吃了吗？

二，女儿们上幼儿园的时候，如我一样的家长们拼了命地叫孩子们背，唐诗宋词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神童诗弟子规，再加上英语五线谱，不一而足，然后发现，到了上小学的时候，全都忘了个精光。到现在恐怕连“晨则醒昏则定”是什么意思都搞不明白。

三，宋朝的时候有个宰相叫赵普，他说“半部论语治天下”，我差不多能背下半部论语，发现连我家闺女都治不了。

四，上中学的时候，曾经有个老师给我说过一句话：“真正的专家不是什么都知道，而是知道什么样的问题到什么地方找答案。”我曾经觉得这句话让我受益一生。后来发现每个人都是真正的专家，因为无论什么问题都能在互联网上找到答案。

五，我写过一本书叫《总裁教练》，后来好像还有人用同样内容出了不同版本。曾经有个过去的同事创业做了老板，有一天和我一起打球，他说我那本书他读懂了。然后就书中几个问题问我理解得是不是对。不瞒你说，我当时差点儿想给他下跪磕一个。

六，书上有些骗人的话反而记得清楚。譬如唐朝诗人元稹的那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要是真有这种情怀，就不会接二连三的始乱终弃了。哪个是海，哪个是云？

七，鸡汤之类的话最容易记住，也最容易忘记，尤其是正要用到的时候。

八，绝大部分的读书不是为了获取什么，而是为了当时的快感、惊叹、惊讶、佩服、愤怒、不屑、欢喜等一系列感官上的收获，甚至仅仅是为了消磨时间。人生真正的学问，大都是从自己的经历中学到的，而不是从书本上。

九，不用担心零零后们，他们虽然大多数都不爱读书，但是他们的阅读量比任何时代的人都大。

十，读书还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