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母恋

李亮之

🌼 🌼 🌼 《乡愁 · 母恋》——谨以此篇献给我的母亲 🌼 🌼 🌼 （序）游子云游四方慈母牵连风筝——兼论“乡愁”与“恋母情结”☁️ ☁️ ☁️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归去来兮辞》魏晋·陶渊明作 5月8日是约定俗成的“母亲节”，往前推一天是“五七指示”发表56周年难忘日；一节一日，似无关系、却有联系。也就是在45年前的今天，儿子告别母亲、离家出走，响应祖国号召来到农村广阔天地接受锻炼；某一天，风尘仆仆赶回家的儿子在医院病床前日夜守护母亲身边半年之久，永别母亲之后又带着哀思和愁绪孑然一身返回“愁乡僻壤”…… 游子天涯海角行游四方，都会时不时地深情回望曾经生我养我的那片故土，及至心中泛起 “乡愁”阵阵涟漪。所谓“乡愁”，严格来讲是一种“思乡病”，言“一个生心病的人因身处异乡而感觉到的痛苦”，或曰“心生某种离别故乡的恐惧”。这是一种略带淡淡的忧伤和凄美惆怅的思乡之情，它不单是离家出走或没有回头路的“后遗症”，更是一段自己走过的路、一种寻觅幸福之家的艰程。年轻人都有一段过不去的乡愁坎，夹在起点和终点之间折腾——起点是恋恋不舍、父母双眼，终点是无可奈何、无尽探求；人到中年五味杂尝，怀乡之绪尤盛，“鸟倦飞而知还”，故你纵有鸿鹄之志，抑或还有落叶归根之念、之举。如是，“乡愁”成为一种难以割舍的怀旧乃至挥之不去的“痛”，并俨然作为另类精神财富享用终身。 儿子从娘胎里一蹦出来，便终生受惠并感恩生我养我的娘，这是一种血缘亲情加超人伦眷爱，母爱像一根线牵着你，你是一头的风筝，线的另一头是母亲；一头是牵挂，一头是思念。不管承认与否，“恋母情结”与生俱来，有形和无形之中，身心前后都有赖、仰仗于母亲这座大山。所谓“恋母情结”又称“俄底浦斯情结”（Oedipus complex），在精神分析学中指某种本能冲动和欲望，亦即男性的一种心理倾向——无论多大年纪都服从和依恋母亲，在心理上没有“断奶”。如此，“情结“也成为了情感上的一种“心结”，既是寄托、又是“包袱”。☁️ ☁️ ☁️ 《沿着毛主席五七指示光辉大道奋勇前进》宣传画 1966年集体创作 木叶枯落，入土为安；花草芳菲，惠民以香。——《悼母联》世纪之交撰书并刻字 此幅自撰自书自刻的《悼母联》凝结着儿子的感恩之情：上联以杜蕙芬母亲大人的姓氏笔画来营造意象，下联为其俩名字意境演绎，因兄弟姐妹小名中均含“民”字，故末句“惠民以香”喻母亲用散尽一生的芬芳惠及并照顾子女…… （一）花草芳菲惠民以香——呈画献花母亲节🌸 🌸 🌸 木叶枯落，入土为安；花草芳菲，惠民以香。——《悼母联》作于世纪之交 值此纪念“双重”日之际，谨以如上这幅“意象”（象形）嵌名挽联——《悼母联》、如下这段“好儿女志在四方”挥泪告别父母下乡插队花絮，以及后续所呈现的在过去看似心花怒放、现如今怎么去看都像是夹杂乡愁心绪的一系列花卉静物习作，尤以“画中花”形式“借花献佛”、向我的母亲以及天下所有伟大的慈母致以崇高的敬礼！ 1977年初夏，当父母置身于敲锣打鼓、张灯结彩活像婚庆佳节那样的场面和氛围之中，随车“比较满意”地亲自把我送到松江郊县泗泾古镇（泗联公社所在地）并参观完人气颇旺、“与上海无别”的集镇街区之后，搭乘拖拉机一路颠簸，直奔离淞沪公路有一段距离的王山芽生产队并入住谷仓（晚上时有老鼠出没并从你被窝上爬过）时，虽然我日记写道“父母看了觉得放心了”，其实我没记的一幕是：母亲背我身后悄悄流泪；而不想记全的是：也正是像我这个年龄从山东农村来沪“学生意”长年在色织四厂三班倒的父亲在我下乡头1个月里三度探访并一再叮嘱我要扎根农村……呜呼哀哉，可怜天下父母心！令我无比沉痛的是，下乡仅隔半年，母亲便与儿永别！ 这里所呈现的有一部分是母亲还健在时本人在家里画的习作，当初妈妈买的花或蔬果被一一记录于画，现如今我又拿这些“画中花”回赠给天上的母亲……无论是处女作《葱蒜》还是后来画的、无论是临摹的还是创作的，都凝聚着人生各个阶段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尤其是那幅画有观叶植物的“无花之花（画）”《温馨》，把全家福照片纳入画中，从而散发出如花芳芬之温馨。🌸 🌸 🌸 《葱蒜》（处女作）水彩画 1975年作 在当下“有葱真富贵，无病小神仙”封城抗疫的特殊日子里回过来再看这幅早期水彩画习作，倍感亲切，有感于俗话有“你算哪根葱？”以及“你装哪门子蒜！”的说法和比喻，近半个世纪之后我又再起了一个画名叫《青蒜大葱何其似》或《青葱大蒜何其似》…… 《花卉》（临摹萧淑芳作品）水彩画 1976年作 《雏菊》水彩画 1977年作 《温馨》水粉画 1978年作 只是因家中刚买回几个梨、也许家里正好栽有这几棵不开花结果的盆景花卉让我有画画的冲动，但在布置静物时我特意安排在我们全家人、尤其是我母亲经常梳理打扮的那面超大圆弧形镜子前的梳妆台旁，并构思把那张全家福照片置入画中，那种如花芳芬之温馨感油然而生。 《秋菊》水彩画 1987年作 （二）你是母亲河我是梦中舟——画赞哺育我茁壮成长的摇篮 🌿 🌿 🌿 如果把河流称为绵延滋润大地、哺育人民的动脉，人类文明发祥的摇篮，那么，黄河、长江便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母亲河不论长短，不论贫贱，她们只哺育着自己的花朵。因之，黄浦江连同苏州河，是上海人的“母亲河”，而我从小就是喝黄浦江水长大的；松江则是上海之根、浦江之源，它又是我插队落户养活自己的第二故乡。双重叠加、魂牵梦绕，注定了我40余年来多次画母亲河或以《母亲河》为题的画作。正如那首动听的《母亲河》歌里所唱： 你是母亲河，你唱着歌儿，从我的梦中流过。——《母亲河》歌词选段 在《母亲河》水彩小品里，19岁别母、无尽“恋母情结”难按，在浮现幼时所见浦江沿岸景象的同时，深情回忆赤脚下田锄地挖泥插秧打谷、上船摇橹划桨撑槁运粮的插队生涯青葱年华和蹉跎岁月，通过穿梭于江心航道并夹于万吨轮之中的小舢板，通过头顶白云蓝天、脚踏行舟江水甲板之上的母亲、母亲的母亲以及母亲的儿女三代人昂首仰望之状来讴歌母亲河及母亲；无独有偶，上世纪80年代中期的油画《忆水巷》又重复并深化了这一母题，之所以水泥船上画一头黑毛猪，一方面为水乡赶集常见景象，另一方面则是受到一句话的刺激——我父亲曾对刚下乡接受再教育的我说：“赶紧安家落户养头猪吧！”……该作品入选是年“上海第三届《江南之春》美术作品展览”。 其中2012年创作的《上海地方志之二——黄浦江母亲河》（钢笔淡彩画于地图上）略有创新。为了勾起读者对时空的记忆、对往事的缅怀，出版社再版上海老地图时特意“做旧”，使用了发黄的牛皮纸来印刷，而在此基础上再画水彩画，既有历史感，又有水彩味道……此画另辟蹊径，硬是沿江破裁、开拓出一弯（江）画卷来，自下而上（似乎有点透视）展现以江为生的百姓形象和劳动场景，从而向人们娓娓道来用血与汗注成的黄浦江心酸历史。🌿 🌿 🌿 《母亲河》水彩画 1980年作 《忆水巷》油画 97x76cm 1985年作 《外白渡桥》 水粉 1977年作 《外白渡桥》 油画 1981年作 《外白渡桥》（局部） 钢笔淡彩 2012年作 《东方第一湾》钢笔淡彩 2012年作 《浦江两岸》钢笔淡彩 2012年作 《一江春水向东流》钢笔淡彩 2012年作 《春夏秋冬——上海魅力》钢笔淡彩 2012年作 《上海地方志之二——黄浦江母亲河》钢笔淡彩画于地图上 2012年作 《淌过村庄的小河》水粉画 1978年作 《挖沙》炭笔素描 1981年作山东老家泗水村的“母亲河”——白阳河 《威尼斯·母亲河》钢笔淡彩 2015/17年作 （三）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心中一片宁静的港湾☂️ ☂️ ☂️ 如果说上海卢湾区南昌路是我的“第一故乡”的话，那么，松江九亭则是我的“第二故乡”；我插队落户下榻的地方位于王山芽村中心的打谷场附近，其地理位置类似人民广场之于上海市区），没有青年点、亦无同伴，孤身一人。故地重游，人是物非，现如今耀入眼帘的不是田野庄稼、池塘河浜，而是鸟语花香、桃红柳绿的别墅社区。令我感慨的是：“第一故乡”卢湾区并入黄浦区、“实存名亡”；“第二故乡”向阳大队王山芽生产队改称小寅村芳茵小区，“名实双亡”，而那年分给我的一亩三分自留地被荒弃一处工地，早已“名存实亡”了！ 记忆犹新的是打谷场旁有一汪碧绿的池塘，白天或波平静如镜、或微风泛涟漪，到了晚上则能听萤鸣蛙叫、能捞水中月、探潭底星……多年以后我在大学宿舍旁画池塘、在学校工作之余、外出带学生乃至出国访问仍不忘画各色池塘——园林池塘、宫廷池塘，锦鲤池塘……乃至看那部外国电影《金色的池塘》也看得如痴如醉，“池塘情结”终也挥之不去！ 徇禄反穷海，卧疴对空林。衾枕昧节候，褰开暂窥临。倾耳聆波澜，举目眺岖嵚。初景革绪风，新阳改故阴。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祁祁伤豳歌，萋萋感楚吟。索居易永久，离群难处心。持操岂独古，无闷征在今。——《登池上楼》南北朝·谢灵运作 一千六百年前一方池塘长满春草，园中柳条上的鸣禽也变样换声……诗人用各种方式表达内心郁闷，或比兴、用虬和鸿的进退得所来说明自己进退失据，或直抒胸臆、诉说独居异乡之苦，或以景写情、用生趣盎然江南春景来衬托诗人内心抑郁；千百年之后，我的处境和心绪何等相像：塘岸场边依旧是禽鸣畜叫此起披伏、不绝于耳，唯有不同的是灵运先贤登的是“楼”，而身处20世纪大上海边缘地带的我却蜗居一隅平房谷仓，还有就是碍于学养、眼界和心胸，无诗兴雅意，有的多是劳顿、困惑……一个急迫长途电话传唤，打破了池塘死水般的宁静并把孤独的游子再度拽回到病危母亲的身边，母亲的怀抱永远是我心中的港湾，而母亲积劳成疾的身躯亟待孝子去悉心守护……☂️ ☂️ ☂️ 《池塘》水彩画 1987年作 《田埂水渠》水粉画 1978年作 《跨塘桥》水彩画 1979年作 《绿色的池塘》水彩画 1995年作 《水塘边》水彩画 1988年作 《芦苇丛中》水彩画 1988年作 《荷塘》水彩画 2002年作 《蓝色的池塘》水彩画 1995年作 《林静鸟喧》水彩画 1995年作 《金色的池塘》油画 90x61cm 2005年作 （四）谷雨漫撒天金山笑堆颜——打谷场诗画记🐓 🐓 🐓 头顶烈阳汗水浇，身披星月战灯挑。打谷场上总欢笑，机唱人歌稻也跳。——《打谷场记》1977年7月24日于郊 机声隆隆漫天谷雨撒落，笑语间堆起金山一座座。——《农村美景不胜收》作文选句 1977年作 “打谷场”北方人叫“场院儿”，通常无围墙并坐落于扼守村口的要道或镇守生产队的心脏部位，一如人民广场之于整个上海城区，俨然成为一个村子的地标。早先只是一处夯实平整的土地空场而已，后来为了不糟蹋粮食，随着脱粒机、扬谷器鸟枪换炮，才成了尘土不扬金谷飞扬的水泥地，而为防火灾，打谷场旁多有一个大水泡子或池塘，此乃劳动人民有备无患明智之举，而非仅供欣赏风景之用；一般也紧挨河道，以便装船运粮。 坐观倒影碧湖翠，立摇大橹破浪掀。泗泾泾渭统相连，水乡船多唱丰年。——《水乡船歌》1977年8月4日作于泗泾镇船上 这是一个充满希望与快乐的地方——每逢“三抢”或“三夏”，社员们在这里集中晾晒、堆放庄稼并脱粒分装存入仓库，干得汗流浃背、热火朝天，及至每天出工挣工分、打完场送完粮乃至年终分红、开社员大会，也常会选址于此地；农闲时百无聊赖，或在原本就支上篮球架的简易篮球场上活动活动一下筋骨、自娱自乐，或临时支上一块大幕布放露天电影，一个一个乐得眉飞色舞、乐得傻乎乎…… “打谷场”，这个似乎已消逝多年的名词、曾经是五谷丰登的盛宴和圣地，也曾经是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农村与天斗与地斗的见证，现多已褪下了当年金光灿烂的色彩。于我而言，只有压箱底的几幅旧画，偶尔翻出来还能提醒我这个被人遗忘角落曾经发生过的故事。时而色呈秋高气爽艳阳天，亦或调取阴雨沉霾“高级灰”；虽未唱高调再去画“稻浪滚滚“、“水乡送粮”乃至贴上“丰”字的粮仓之类皆大欢喜的“丰收图”或所谓的“大画”，但却也能沉下心来画自己的小画，而透过这些略带凄凉冷落的景象，我依然依稀看到了那满天飞扬的“金色谷雨”！🐓 🐓 🐓 《打谷场》水彩画 1976年作 此为初学水彩画习作，还未入门便临摹英国超一流经典水彩画，受益匪浅，也使我第一次感受到打谷场及其“草垛”的魅力，非常入画！ 《草垛与谷仓》水粉画 1978年作 从这批画开始，我逐步摆脱了“王山芽”阴影及其插队落户乡愁，受大学老师启发，努力向大师学习，追求起浑然厚重的油画视觉肌理效果。 《打谷场》水粉画 1978年作 与法国印象派画家莫奈强烈的阳光不同，俄罗斯巡回画派列维坦等人多在阴天画色彩变化微妙的灰色调，并着力表现扑面而来的泥土味。对我而言，上海师院艺术系附近的乡村图景似有故土余香——散发着夹杂漕河泾镇和九亭公社乡愁的双重余韵！ 《窑棚》水粉画 1978年作 尽管水粉颜料难以堆迭、没有“半浮雕”立体效果，但可以用刮刀…… 《夕阳下的草垛》水粉画 1981年作 虽然没能仰望天空画出印象派“接空气”之斑驳光色，却也脚踏实地画出一些“接地气”的“土腥气”画来。 《临时球场》油画 1981年作 山东烟台栖霞臧家庄公社泗水村的打谷场景象。 《打谷场即景》炭笔速写 1981年作 大三在闽南采风，暂且忽视用色画景，改用炭铅素描关注起打谷场上的人物动态、组合及其劳动场景来了。 《打谷场》油画 1982年作 被誉为“乡村教师的摇篮”的上海安亭师范学校前后左右，农村景色美不胜收，而把美景一一收入画中也排遣了不少内心的苦闷与空虚。 《安师通往安亭兰塘村的石板桥》水彩画 19.5x27.5cm 1982年作（嘉定档案馆收藏） 校园外不远处，那个熟悉的打谷场又进入我的视线、淡进淡出我的脑海，我在桥的这边，它在河的另一岸…… （五）凝赡慈容殷更感母怀温——再议讴歌母爱画作🌺 🌺 🌺 都说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一种感情，母亲对子女无私的关爱和与呵护胜于任何人，无以替代。一个人从一出生，身前身后均站着你足以信赖和依靠的母亲，因此，母亲的怀抱是儿女们的心灵港湾。老舍说：“失去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我觉得这句话说明慈母对一个人是非常重要的，就像根对花一样重要”。易中天也“戏言”，自古以来只有新娘说“去婆家”、“回娘家”而与“父”断然无关；毕业生只爱自己的“母校”而不爱、也不存在什么“公校”被人爱……当然，母爱也是包括拙作在内的文艺作品中常见题材。 “子不嫌母丑”，而且，子总觉其母美上加美！我的母亲大人留下了许多感人的照片和动人的笑容，唯独没有一幅关于他的画像。潜意识我的理解是这样的，就像再高明的医生一般不敢对自己的亲人动手开刀一样（本人亲眼所见老父晚年疗养院室友那位外科医生因亲自给妻开刀失败而疯掉，非常可怜、可怕），画家往往生怕歪曲、破坏了其心爱之人在其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再则母亲匆匆而去，我有机会画我的二姨、有时间多次画我的父亲，唯独没有机会、或许没敢为慈母造像。 拭目凝赡慈容殷，追思更感母怀温。热情好客助人乐，朴素持家费心神。劳累半百无晚年，辛苦一辈尽终生。世辞可忍勿别儿，儿献忠魂报盛恩。——《悼母曲》1978年1月10日“酿以诗为祭” 痛失慈母似断奶，隐居孤村独自哀。——《感诗三首·之三》诗句 1978年1月11日作 心灰意冷回到田头继续“修地球”的我，没有心思画画，更无念头为母亲画像……也许出于弥补，更像是发自内心，入学深造的我开始创作许多讴歌伟大母亲的画作；所画对象是生活当中我之所见各自人家的母亲乃至父亲，心目当中却是在聊表我思母之思、画魂牵梦绕之魂！🌺 🌺 🌺 《送饭》（又名《闽南渔妇》）油画 97x76cm 1981年作（入选’93上海油画展并刊1983年12月1日文汇报） 此画通过一位善良敦厚而又忙碌的渔妇怀抱孩子替出海的丈夫送饭的形象，展现了渔村生活图景并以此来表现生活甘与苦的主题。李绍然在《着力于传其神—几幅油画人物新作漫评》中评论道："艺术细节常常使画中人物更加"传神"。《闽南渔妇》这幅生活气息很浓的风俗画，就是较好地运用了细节而使人物形象达到真实感人的。画幅中的渔妇头戴笠帽，手提竹篮，穿肥裤，裹头巾，戴手镯。这些特点很强的服饰和小道具，赋予形象以乡土气息。对人物那装束不整的细节描绘，也并非作者的"闲笔"，而是为了突出鱼妇的繁忙。渔汛来临，渔家生活的节奏势必骤然加速，作为渔家主妇的担子之重是不难想象的。作者通过一位善良、敦厚而又忙碌的渔妇形象，在我们面前展现了紧张而又充满希望的渔船生活图景"。值得一提的是在碗里做了点小文章：放了两条小鱼和半个咸蛋，既体现生活的艰辛——一辈子打鱼却只吃小咸鱼；又暗示了朴素夫妻情——一个咸蛋分两半吃。在这里，小孩是一个“双关语”：仿佛是一个累赘，即所谓拖儿带女；同时又是希望所在，正道是望子成龙。 《船的龙骨》油画 114x80cm 1984年作（入选第六届全国美展上海地区应征作品展） 与《耕耘》一画构思异曲同工，在原木旁悠哉的小孩与锯木妇女形成对比，在表现繁忙劳动的同时也充分描绘生活的快乐及其亲子情。 《耕耘》油画 116x33cm 1981年作 通过母与子并置来直截了当表达主题，此画采用装饰构图、写实场景，贫瘠红土坡上农妇与她的孩子一上一下，形成一种特殊关系，把嬉戏与耕耘并列在同一画面上，以此来表现生活的甘苦，“耕耘”才引出某种演义：追求幸福生活恐怕是人心所向，在孩童那个极乐世界里，他有他的憧憬和向往，他在他的那块纯真的“心田”里不知疲倦地耕耘；然而，在我们这个世界上，为了生活得更美好一些，就得像农妇那样辛勤耕耘，用自己的汗水去浇灌幸福之花。 《心系》油画 97x76cm 1985年作 这幅描绘老母亲迎接儿子、妻子迎接丈夫出海归来的画，仍然沿用婴孩形象，在这里，大人焦虑牵挂的心情与小孩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并带瞌睡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心系》水彩画 79x54cm 1995年作 心系画中那心系将远道归至的男人之娘儿俩，心系《心系》这幅画，加之心系水彩画，于是十年之后又有了这幅横构图的“变体画”。 《寄托》油画 86x56cm 1982年作 冬日下藏母手抱光身孩子、奶奶弯腰为孙子搓巾洗浴，既为世俗生活的一部分，似又带宗教信仰成分。 《藏蒙情》油画 120x100cm 1985年作 以略带装饰意味和埃贡·席勒的风格，并用厚重的油画形色语言来表现藏蒙情，与此同时，营造出两个民族两家人各自的母子情，而且后者更“抢戏”。 《冰雪消融的时候》 油画 1984年作 母爱像普照大地的阳光，母亲的怀抱是儿女的港湾，在母亲身边的日子里永远是冰雪消融的时候…… 《摇篮曲》水彩画 109x79cm 2001年作 这幅水彩人物画创作的主题可从画面和题目上得知：一群渔家妇女在海边棚屋里照料孩子，有正在喂食的，有一边摇吊篮一边哼唱催眠曲的，还有一位可能本身也需要照顾的老人在无事守望……人生也许就是这样：从小在摇篮里长大，成家后在摇篮边忙活，老了又闲坐在这吊篮里还需要有人伺候！该画有两个构图体系，一个是显性、物理的，以几个叠加三角形吊床为其构架——包括用废渔网改制的黄色尼龙小摇篮，中年妇女就坐的平拉蹦床以及老妇深埋期间的陡直吊床（其双脚像是此三角形的延伸）；一个是隐性、心里的，以人物间动作或脸部朝向呼应及向背关系为线索，这里也隐约呈现另两个三角构架，从而表达中年妇女与紧抱小孩相贴的脸这一视觉中心。 《老宅门前》钢笔淡彩画 30x42cm 2012年作 阳光下的石库门那斑驳旧门加上母亲（或祖辈，因其脸部被挡住，更让人去想象）形象引人深思，其造型特质还体现在门环上，绣得发红的老旧建筑实用配件居然可以当玩具来逗小孩玩！ 《大娘》水彩画 27x18cm 2002年作 运用暖橙与冷紫这一对比色来完成夕阳斜照的形象塑造与背景烘托任务，除此之外，利用虚实及水分干湿对比，着力刻画皱纹、雀斑和银发丝…… 《二姨像》水彩画 1977年作 《父亲》水粉画 1976年作 《父亲全身像》炭笔速写 1978年作 （六）老井、老汉及其我的父辈——从《老井》一画讲起 🦅 🦅 🦅 这幅《老井》创作小稿一直被我丢掷一边，主要表现忍辱负重、老而弥坚和坚忍不拔的“父亲形象”，一如朱自清散文《父亲的背影》所描述的那样，该主题后又被罗中立油画《我的父亲》所深化。之后的1986年，吴天明导演、张艺谋和梁玉瑾主演的电影《老井》问世。一场井水人之间械斗和一枚如此静止的月亮，一个迟到的吻和一份舍弃的嫁妆，这就是关于那些人、那口井的故事，对水的饥渴与憧憬美好生活的渴望交织在一起，凸显了人与自然亘古的对抗与依存。 还有一首同样也叫《老井》的歌，据说其原形是邓小平老家的一口井，总设计师就是喝着那口井里的水长大而成为伟人的，小平同志年少时光就像常人记忆里的年少时光……带上童趣，喝上一口老井水，那一丝甘甜、一缕炊烟、那颗落在井里的星星，那头亲手放过的水牛，那些在母亲手上流淌的岁月，我的父亲母亲、父老乡亲身影都幻化到歌词里了。 打水的木桶存水的缸，月亮光光照在井岩儿上。心头的话儿对着老井讲，陪着老井拉家常。老家的老井亲亲的娘……喝着老井水长出好模样，想着老井水甘泉在心上。恋着老井水一生都不忘，唱着老井水男儿走四方……——歌曲《老井》顾志远曲/顾志远词 绘画不能像小说、戏剧、电影一样讲故事，但它擅长用静止的造型语言来说话，就像希腊雕塑《掷铁饼者》那样善于抓住既暗示着过去，又孕育出未来的某一瞬间，并让这个瞬间变成永恒。在这方面，电影还要反过来向绘画学习，一如《一个与八个》人物造型具有雕塑般的厚重感。我的构思是突出表现这口斑斑驳驳、“千古流芳”之井，其背后是一个鲜活的人，故拟将主人翁处于阴影之中并处理成近乎剪影的造型。不过，由于种种原因，我这个绘画版《老井》仅仅停留在构思阶段就戛然而止，所幸亦或取而代之的是，一批类似《老井》的画作不时冒出来，这些老者或曰“父亲”形象诞生在不是那口老井边上的其他一些地方…… 🦅 🦅 🦅 《老井》水彩画 1980年作 《老井》一画虽遗憾未完成，却引发我一系列思索和探索并开启了画赞“老者加劳者”模式，实亦无憾。 《暮归》（又名《闽南渔夫》）油画 97x76cm 1981年作 这是作者自浙东沿海体验生活的一个印象，在如何以造型特质来显露造型含义上做了初步尝试。通过在平凡境遇中表现人生悲欢离合，在沉默忍耐中表现普通人对命运的顺从，在人之常情中表现生活的优美旋律，在众所周知的事物中解释一般人未能理解的意蕴——既用眼又用心灵来表现这一切，始终以自己新鲜的眼光去观察、去发现人们熟视无睹的事物，力图将那些默默无闻的东西变成栩栩如生的形象。老渔夫饱经风霜的经历、淳朴憨厚的性格试图从被投影虚掉眉眼而突出的那撮白胡子上加以刻画，整个身姿使人感到生活重担似乎压在肩上，而双手造型呈三角形支架，使人感到苍劲有力。歌德曾说：“从一个人的衣着和日常用品上可以肯定地看出他的性格，自然造人，人造自然，这也是一个自然的规律。人生活在一个广阔无垠的世界里，他从这个世界里给自己划出一个小天地，并把这个贴满了自己形象的小天地悬挂起来供人观看。”故此画也赋予背景道具于某种特质和造型价值，那顶大草帽和打补丁衣衫、远处林立的桅杆和涟漪缠绵的倒影和近处横入画面的搁浅舢板和深扎水中的铁锚，还有淡黄色天空和由小石子、贝壳组成的暗紫色海滩，这一切似乎都在无声诉说老人此时此刻心境，于是物质变成了感情因素，并由此诱发我们的思索。 《山脊》油画 220x130cm 1982年作（大学毕业创作） 《山脊》力图摆脱偶然的、表面的和花里胡哨的那些因素，追求用单刀直入的造型来体现永恒主题。是的，青藏高原美丽而富有诗意，那儿有蓝天白云、繁花绿草、帐影炊烟和传闻奇说，然而最令人忘情的是藏民那铜铸般的形象，他们那像雪山雄伟的脊线、苍鹰高傲的精灵、牦牛硕大的体魄。此画只选取生活旅途中的间隙，藏民们翻过一个山头喘一口气，眺望远方并准备下山坡的一瞬间，休息只为形象安排提供一个场所，由此便可尽情表现藏民粗犷豪放之美，而白雪坡地上屹立着五个魁伟彪悍，他们用厚重的藏袍（这种春夏秋冬“四用衫”在早晚温差大的高海拔地区相当管用）裹着整个身，仅露出那黑里透红的脸颊，随着阵阵笑声，吐出缕缕哈气……《山脊》之所以画成灰冷灰色调、极力表现环境气候和生活条件的恶劣，人物表情也并非个个畅笑，为的是以此衬托藏民倔强性格、淳朴感情、顽强生命力和乐观豁达的精神。 《雨中祈祷》油画 1982年作 画面左侧怀抱婴儿的母亲流露出端详、贤惠、温柔而刚毅的面容，满满的母爱——这是发自内心的慈母颂；右手边鞠躬身影默默彰显一种责任担当和肩膀脊梁，沉沉的父爱——这是对慈父的礼赞！ 《晒粪柴》 油画 1982年作 青藏高原之行，“山脊”形象深深刻入我的脑海，我的一系列创作多打上了这个视觉符号和烙印。当时我在创作笔记中写道：“山脊——广义：青藏高原为世界屋脊；狭义：高山之巅，乾坤再高，总有天幕在后，总在天穹之下；演义：藏民的象征。” 《离群的羊》（草图）油画 1982年作 《离群的羊》油画 1983年作 《寺外》 油画 1983年作 上列作品或多或少都有特有的“山脊”造型，不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无论是欢快的还是沉闷的氛围，其高原藏民形象在我脑海中浑然沉淀、“定格”。 《风季·渔讯》（初稿一）油画 146×110cm 1985年作 想要画出某种日落西山、死气沉沉之感，故尽管海水蓝得有点假，但整幅画面仍显得黑气较重。 《风季·渔讯》（初稿二）油画 146×110cm 1985年作 有意识逐渐往灰调子上靠，并把锚放到一个比较恰当的位置上去……虽然姿态各不相同，此两幅草图右边均安排了一个背对风点烟的人物造型，以便烘托出生活气息并表示海风刮得有多大。 《风季·渔讯》（终稿）油画 146×110cm 1985年作 终稿增加了海滩的宽阔与景深，与此同时，通过画出贝壳和卵石等细节来提亮、丰富整个画面，并“忍痛割爱”做减法、去掉了自认为无关紧要的几个“多余的人”……此画主要想表现的是渔民在渔讯季节遭受台风袭击时的无奈和茫然身影。除了人物形象外着重描绘了“裸船”造型，似乎正对应、隐喻人的命运――生与死：正放的船像鞋，人的一生一直都在艰难地行走并活在追求理想和希望的过程当中；反扣的船则似棺材，人无时无刻都在受到自然灾害侵犯、病痛折磨乃至死亡的威胁。 《风季·渔讯》水彩画 79×54cm 1989年作 相对灵动、轻巧而流畅的水彩画似也可以像油画一样表现厚重或深沉的题材，且各有千秋，但要取得作品分量感及造型容量与纵深，还须需不断努力去探索。 《船的龙骨》（之二）油画 114x80cm 1985年作 不像《船的龙骨》（之一）主要靠一张照片素材绘就，另起炉灶再画的变体画则是在大量绘制速写和草图的基础上融汇而成的，故而更显生动。同样的锯木劳作，前者表现妇女细腻柔情，后者张扬男人的阳刚之气…… 《船老大》油画 97x76cm 1982年作 这是一幅最像《老井》构图和人物造型的画作，只可惜画面总体感觉不对头，多少有点犯“红光亮”和“高大全”毛病之嫌！ 《出海》水粉画 1981年作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 《劳动号子》（《出海》变体画）彩墨画 1987年作我心中的父亲形象当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修船底》（可作《劳动号子》的变体画） 油画 1984年作 《老汉》（二幅）水彩画 1979年作 《黝黑的脸庞》油画 1980年作 《海风拂面》油画 1981年5月作于闽南渔村 这是我为数不多、千求难逢的作画经历和机会——在海边露天享用纯自然天光并顶着海风为船老大现场画油画肖像！那一天，那位整天风尘仆仆、满脸沧桑的渔民大叔突然有闲心并且破除迷信（当地有“魂被画走了”之恐）答应我当场给我做模特儿；那日有日，但被灰蒙蒙的云遮得昏天灰地，加之有点逆光以及白色衣服的反衬，整个画面（对象）仿佛只剩下头部这个黑点，而且其古铜色脸庞黑里透红、“红得发紫”；那天，有阵阵海风掠过洋面、扬起尘沙，不时撩衣拂面、搅得他那蓬松的头发乱舞，我的画具也险些被风刮走…… 《泥水匠》油画 53x67cm 1981年3月16日作 一幅耐人寻味，融人物肖像、静物和室内风景画于一体的大学油画专业课堂作业，其绘画风格呈古典主义“酱油色调”和层层渲染“薄画法”，而画面构图则可谓是“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一个中心”就是以人物头象为视觉中心；“两个基本点”之一是画面上半部分那幅既寻常又不寻常的半身肖象画；另一个“基本点”即是画面下半部分，俨然是一幅刻画精到的静物画，请注意画中唯一用自制白颜料堆涂的水泥桶受光部，由于劣质多已剥落。值得一提的是受维米尔小幅室内油画的影响，我如实把画架林立、略显凌乱的画室一角纳入画面右上角，而在画面左上角居然把画室另一组模特儿以“自然主义”及小稿表现方式朦朦胧胧虚画出来……当时我也构思过背景上另一模特儿和画室一角景象统统去掉不画，只表现泥水匠的沉稳凝重深邃质朴的形象并通过着力刻画其旁边的泥桶和刮刀使之与“匠人匠心”主题精神相吻合，但我的“初心”是想完成一幅彻彻底底的“现实主义”课堂习作，亦即老老实实承认“摆拍”、如实反映我当时眼中望去、眼见为实的景象……唯此，才有了具象写实绘画造型含意之双重意蕴以及四年大学寒窗时光苦涩而美好的回忆！ 《大爷》水彩画 54x39cm 2001年作（入选全国首届小幅作品展/刊《美术》2004.1总433期） 自我感觉，在我所绘的所有水彩肖像画中，这张作品最像当年《老井》草稿里该有的形象！要的就是这个眼神、这种气质。此外，像《暮归》（又名《闽南渔夫》）配《送饭》（又名《闽南渔妇》）一样，《大爷》可与《大娘》配套，最终共同形成“我的父亲母亲”比较完整的绘画创作系列…… 《晚年》油画 1998年作 除人物造型外，试图用光影来表现时间的流逝、空间的死寂乃至晚年的凄凉…… （七）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回忆几幅菁葱憧憬的画 🌹 🌹 🌹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裴多菲《自由与爱情》 匈牙利大诗人裴多菲这首诗耳熟能详，“爱情”看似至高无上，实则至高有上！然而抛开“自由”不说，也撇开“母爱比恋爱伟大”一说，“爱情”的确是人的一种寄托、满足和境界，它不在乎拥有，只讲承诺、愿意付出。对于青年人来讲，“爱情”是生命中的一道坎——诱惑难以抵挡，憧憬难以泯灭，纠缠难以避免，苦闷难以解脱；爱情能疗伤，但它本身又是伤感的。古今中外“爱情教科书”比比皆是，然而即使高“情”商者，亦常成为活生生“爱情”的低能儿、失败者。 “爱情”与“情爱”近义，看似仅仅字序颠倒而已，细辨之则不尽然。一如“思想“，“爱情”属于人之所以成为人的“意识形态”范畴，它具有“相对不可及”、“不可理喻”和短暂性；“情爱”则具有“可及永恒性”，特指男女之间的感情表达、交流乃至性接触与结合……说白了，“爱情”是某种懵懵懂懂的理想，而“情爱”则是活生生的现实。许多文艺作品想把它讲清楚，可是爱之结常无解，乱如麻理还乱，只有像张旻小说把这种情与爱原本状态抖落出来，才能讲明白了一些，他不仅把蜜桃摘下来给你吃，还敢于将青涩苹果削开来给读者分享。 “爱情”也是古往今来永恒画题之一，传为美览雅观。如“唱喜剧”的近代画家夏加尔画中的“小飞人”阳光灿烂、放飞浪漫，其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却溢于画面；而诸如“演悲剧”的拉斐尔前派画家米莱笔下之《奥菲利亚》葬花殉情、情殇爱河，那凄楚伤感之境令人潸然泪下、扼腕叹息……由于19岁痛失吾母，心中压抑之情久难排遣，故而“风花雪月”之类的景象少见于拙作，偶尔昙花一现，那也是一种借画排遣、升华的途径和方式而已，而且不仅羞涩含蓄，多为通过“我之扮演者”角色来宣泄郁闷情绪，或表现出更多的责任、义务，甚或干脆与美满婚姻夹杂在一起和盘托出…… 🌹 🌹 🌹 《芳馨》水彩画 1980年作 这是一个涉世未深、尚未谈过恋爱、渴望爱与被爱的大学生用画来表示对爱情的理解、憧憬以及对未来的向往和追求——爱是甜蜜的，就像鲜花发出迷人的芬芳，让人陶醉。爱也可能是青涩的，就像未成熟的苹果；当男青年鼓足勇气为心上人献上一束从哪个花店里都能买来的美丽鲜花时，却猛然发现：姑娘另有所欢的却是遍地盛开的野菊花…… 《换茬》油画 122x75cm 1984年作 我画过许多有头有脸、像模像样的自画像，自感唯独这幅“没头没脸”、不像自画像的自画像内心刻画入木三分最到位！这是我离开农村之后画的为数不多以农村为题材的早期主题性油画创作，也可以说，是我孤身插队落户生涯的自我写照和回顾总结。尤其是画面中央那位以苦苦挣扎般动作脱去黑白条纹毛衣（当时常穿）小伙子就是我的化身，而人物塑造显然受到意大利画家古图索乃至法国立体派画家毕加索的多重影响，但其构思立意和造型含意却有自己的想法。在三位正在播种的青年农民之间，我特意在画面中置放了废弃的碉堡和新建的铁塔；三人头部分别朝着不同方向，脱毛衣者以及一只回首的羊更增添一种惆怅和茫然之感，从而加强了这样一个主题：他们生活在这么一个新旧更替的年代里，碉堡象征着过去和战争，而铁塔象征着未来与和平；旧的痕迹、过去记忆尚未抹去，就像碉堡一样还耸立在田埂旁边，而新的憧憬、未来理想之境隐约显现，恰似铁塔那样已经开始在泥土中深深扎根；收割后的稻茬尚未连根锄去，培育出来的嫩芽却已播下长出。这一片土地就是联结着过去和未来的现在。《换茬》正是大时代社会变迁与个人经历和感受交织，力图通过未来与过去的并列、综合和对比来表现当下现实，同时，表现出人和动植物与大地的这种天人合一般的依存关系。这里没有对爱情的正面描绘，但透过现象或从侧面可以看出某种隔断“恋母情结”和“前恋爱”时期的心影。 《新芽》水彩画 1980年作 这幅草图可以说是《换茬》的第一稿，描绘苦中作乐的一对小两口田坎劳作小歇的瞬间，但过于平铺直叙，想要表达的东西似乎还没有琢磨好…… 《待潮》（局部）油画 71x58cm 1982年作 《待潮》可谓是我早期代表作之一，首先让人迷恋的是岚雾弥漫的海景，沐浴阳光漫步海滩聆听坦荡的涨潮声，时而有几位姑娘划小船到停泊海湾远处的船队去送饭送水……可是我不想简单复现事物全貌或堆砌事实，而是借此倾诉对大海的衷情，强调一个“待”字并带上某种幻想和诗意、某种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陶醉感；近乎梦幻的银灰色浓雾笼罩海面，滋润海滩，反射的白光映衬斑驳满苔的小木船，恬静而幽雅，姑娘俩的倩影充满着青春活力。关注着画面，令人引起种种对造型特质的联想，从而超出了有限的空间，扩展到无限的画外境界：待到潮水漫盈或云开雾散时，小船便可徜徉在无边的大海怀抱之中；甚至允许人们这样去发想：姑娘们也许正在期盼着爱情、幸福的来临以及种种美好理想…… 《送水》油画 97x76cm 1982年作 与同期创作的《待潮》相比，不再突出“待”字，也许有主动、积极的一面（涉水前行），但能让人联想的东西似乎少了些，虽然背影最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风舞》丙烯画 101x78cm 1984年作 经生活考察，将渔家姑娘浓缩成4个典型姿态并完成一幅创作：顶着海风一边整理装束一边行走，胜似翩翩起舞；而对少女的讴歌与赞美也可以说是我于画中潜意识流露的“单相思”吧。 《天穹下》油画 61x54cm 1983年作 受怀斯《克里斯蒂娜的世界》和《风吹草低》中令人难忘的造型特质影响，尝试画了一条山冈天际线，一张少见的、扭转过去的脸之底部形象及手中一根草……这是青春迷茫心态乃至内心深处渴望爱情的真实写照。其“创新”之处还体现在：它是一幅由上下两个画面组成的“双联画”，而上联画处理成空寂的、与主人翁正脸相对应的天空，连一片云都没有！ 《高原炽日》油画 71x64cm 1984年作 除描绘脊背造型之外显现笑容，这并非浮夸、而是粗犷表情、豪迈性格集中反映，尽管情景是捏造的，看上去像是在表现兄妹、父女之情或男女爱情，可在构思过程中挥之不去的还是那个山脊造型！ 《青梅竹马》油画 1983年作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小无猜本无错，别怨青梅怪竹马…… 《小镇》油画 50x80cm 1985年作 《小镇》背景取材于苏州甪直，但前景人物塑造却是魂牵梦绕的松江九亭那个不起眼的村落。内心不想成家（但想立业）而一辈子待在农村的我梦想在哪里？未来之家该筑成啥样？根据弗洛伊德心理学，答案或许能从这幅画里找到蛛丝马迹…… （八）幼儿堕胎离母体痴孩成人出家门——“我的父亲母亲”素描作品补遗 ❤️ ❤️ ❤️ 天下谁人无母？天下谁人不受母爱？天下谁人不爱母？母爱，爱母，是人之天性，是爱心的起点和基石，是安居乐业、社会和谐的初心和源泉。中华民族亲子仁爱、夫唱妇随、敬老尊长人伦文明灿烂悠久，孕育出诸如“孟母”连同“孟母三迁”、“断机教子”的故事以及超越生母、机近圣母的崇高形象。 昔日瞬间逝不存，书斋十年几冬春。诸师教养倍觉亲，众老育抚甚感恩。幼儿堕胎离母体，痴孩成人出家门。别开生面始于今，更望前程志坚贞。——《自思》1977年8月8日作 飞鸟闭棚必致死，游鱼入瓶定遭殃。——《自勉》联句 1977年8月7日深夜作 在生命长河里，一些人注定很重要，一些人注定在我们的心中有着很重要的位置。我怀念我的父母，怀念幼时其乐融融的美好时光！平日里，于长辈少不了问长问短、问寒问暖，善听大人的唠叨甚至消受长辈的打骂，这是做儿女的孝顺心；母亲节，做儿女的感念母恩尤甚，值此孝节，人们以用各种方式聊表养育之恩，献一束鲜花、送一个问候、发一通感言……什么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定要发自内心，扪心无愧！老母健在，尽享天伦之乐，这是做母亲的福分；一旦最在乎你、呵护你的母亲驾鹤远行了，在这个世界上，你还算哪根葱？如果说你所做的一切能让妈妈在天之灵得到宽慰的话，那么，这也就值了！ 编毕“美篇”，重拾旧作、重拾旧梦，猛然发现我而立之年前后完成的绝大多数画作居然都与我的“第二故乡”和我的母亲、亦即“乡愁情绪”和“恋母情结”密切相关！是然，使然，释然……自闭在家，为了不让自己得“自闭症”，就趁机自娱自乐、自闭自炫一下……我的画，就是我的花；我的画，就是我的话。我画中的记录，就是我的美好记忆；我画里的父老乡亲、芸芸众生，仿佛就是我心目中的父亲母亲。我的画，就是我的一段心路历程；我的画，就是我的一切，就是我…… ❤️ ❤️ ❤️ 《我的父老乡亲》铅笔素描头像 1979年作 《爷孙俩》 炭笔素描双人像 1981年5月作于闽南 《奶爸》炭笔素描双人像 1981年5月作于闽南 《老椅》炭笔素描半身像 1981年作于闽南 《一张慈祥的脸一双勤劳的手》炭笔素描半身像 1981年作于山东 《一袋烟功夫》炭笔素描全身像 1981年作于山东男耕…… 《绣花娘》炭笔场景速写 1981年作于山东女织…… 《织渔网》油画 1984年作男人出海，女人织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蚌埠卷烟厂纪念浮雕》（共四个部分）钢笔画草图 200x17cm 20世纪90年代初作 主题性创作固有其题材的限定性或曰局限性，甚或还有“应景”、“应酬”之嫌。是的，作为一项任务，我必须尊重这段历史、讲好这个故事；但这并不影响一名艺术家从他的角度并用自己的语言来加以诠释。固而于我而言，与其就事论概念化再现当年新四军在后方创业支援前方、经大跃进“戴花要戴大红花”、“遍地英雄下夕烟”的火红年代和改革开放滚滚浪潮直至今日这一企业奋斗史，还不如借此来讴歌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赞美能顶半边天的女人们，并颂扬前赴后继的青年并与他们肩并肩，一起来迎接、憧憬人类美好的未来…… 第一部分局部 第一部分最入画，也是全画的重点，撇开流水账式的解说，其主题当是——“男人撑起一片天”！第一部分中的“部分”着重表现船尾、船中反抗、崛起、觉醒之敦实而坚强的中青年人物姿态以及船头守望、沉思、探寻的劳老者形象…… 第二部分局部 在这里，主要表现妇女优美的身子和劳动的欢乐，其主题变成——“女人能顶半边天”！ 第三部分局部 这是一群富有朝气的青年男女，其叠加的主旋律仿佛是“巾帼不让须眉”，或者“女人能顶半边天”的下半句——“离了妇女没吃穿”！ 第四部分局部 这最后一个出现的画面及其悉数登场的“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新生代，可以描述或需要宣扬的话就更多了——接过父辈的接力棒……不忘老母的嘱托……不辜负父母的殷切期望…… 🌺 🌺 🌺（谢谢观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