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 王长兴</p> <p class="ql-block">王长兴,82岁,长子县慈林镇南张村人。少小离家上学参军,后转业至北京,先后任燕山石化供销公司党办主任、中国轻机总公司衡器公司常务副总,现居北京。</p> <p class="ql-block">紫砂岭是我们长子县慈林镇南张村东北方向一座丘陵,占地面积不大,算上相连的东南侧的辉河岭也就半个平方公里,海拔也不足千米,是老祖宗留给南北两张(我村北侧相距不足3里的邻村叫北张)的共有财产。此岭虽然不大,也不高,却是周围数平方公里内的标志性地物。岭上有座紫砂庙,初建于唐,至今一千多年了。据庙内大殿砖刻记载,明崇祯三年、清嘉庆十六年屡有修葺。现存建筑为明代遗构。由于年久失修,殿堂有的岌岌可危、有的已经坍塌。公元2014年,据说北张有一在北京工作的干部,向文物部门申请到几百万款项,由北张、南张两村村委共同协商,本着修旧如旧的原则,修缮了紫砂庙,尽可能恢复了紫砂庙的原貌。庙内大殿座北朝南,两侧对称有东西厢房和东西耳房。庙内分上下两院,各约400平米。上院正殿中供奉有紫砂老爷、文官武将、两位侍童、左右门神;殿内东西山墙上绘有雷公电母、风婆云童。上院东厢房供有碧霞元君、送子奶奶,西厢房供有瘟神大帝、药王、马王。下院东厢房原挂有一口五尺多高、两人合抱有余的铁铸大钟(现空),西厢房是管庙人员的住所。出得山门,迎面有一照壁,双面有砖刻团龙。照壁往南是广场,东西约100米长,南北约60米宽。广场南侧两村各建有一座戏台,每年农历七月十八庙会,都会唱起对台戏。两台之间建有供演出剧团使用的房间,记得是二层结构。</p><p class="ql-block">戏台于上世纪七十年就被拆平,留有两个土基遗迹。现在恢复没了必要,昔日的广场已成为郁郁葱葱的柏树林。</p><p class="ql-block">按照"哥东弟西"规矩,庙域的所有建筑,除正殿外,凡属东边归南张所有,凡属西边的归北张使用。</p> <p class="ql-block">我之所以对紫砂岭情有独钟,渊于母亲给我讲的一段历史:过去,紫砂岭每年七月十八都有庙会,在那个年代,老百姓对庙会特别看重,香火旺盛、市场繁荣、戏台演出大受喜爱。在我出生的第二年,也就是1940年,庙会的西戏台,是我祖父所在的新生剧团演出。我母亲知道后,连续三天都抱着十个月大的我,抢先坐在照壁西侧的底座上看戏,目的是让在戏台上拉头把的爷爷看到。上天不负小民,每次杀戏后,爷爷都高兴地到照壁处看他唯一的孙子。母亲达到了心愿,心滿意足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呢?这要勾出一段家国情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的生父是大堡头镇郭村人,叫锁则。年纪轻轻就参加了抗日游击队,1939年农历八月十四日,在行动中不幸被日冦包围,面对侵略者的屠刀,青年郭锁则,大义凛然,慷慨舍身,被鬼子残忍杀害。父亲恓性后的第36天,我年轻的母亲在南张娘家生下了我。此后,为了生活方便,我随母姓王。</p> <p class="ql-block">紫砂岭在我的心中,它就是乡愁,是我无法割舍牵挂。像一杯老酒,时间越长味道越浓。我的童年,母亲带我迈步此岭的次数实在无法统计,我的大妹及甥儿甥女走过不下千万次。我的三个女都出生在北京,但二女儿自小随奶奶长大,在南张奶奶家与须村大姑家经常走动,也必过此岭。记得1981年,我由北京乘火车送她们奶孙俩回家,在东田良车站等表兄的马車接站时,女儿迫不及待地步行路过几个村庄,跨越此岭去到大姑家。可见我和家人与紫砂岭的渊源,高高的砂岭,崎岖的山路,它不再是生活道路上的障碍,却是血脉亲情的连线。</p> <p class="ql-block">1999年11月,我在太原出差,回家看到年迈的母亲病重,感觉不妙,除了购置了必要用品、药品外,周末均回家陪伴。自然规律,人的意志改变不了,后亊做些安排是必要的。转眼进入2000年了,侄孙东亮帮我找了本村的阴阳先生,好像他有预案似的,直接就到紫砂岭西侧正对紫砂庙的山沟里,选定母亲长眠的墓地。这让我十分惊讶,没有任何提示或要求,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再次把我的情感与紫砂岭联系在了一起。</p><p class="ql-block">这块地很平,长滿槐树,东高西低,离庙的距离有300米左右,比庙低约50米;向西岸下是一南北走向小道,道下又是沟豁;北侧是一岗梁,南侧好似是一道土墙,出入向南。应该说相当理想!正月十六,在走完应走的程序后,动土修造墓穴。正月三十那天,正好是二十四节气的惊蛰日,母亲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不几天就进入永寓安息了。</p> <p class="ql-block">对于母亲的墓地建设,我们是很重视的,也是模范地遵守政府政策的。2008年,在给母亲烧十年祭典时,栽种了一批常青树,有柏树、有侧柏、有黄楊,还动脑设计了一番,很像一个陵园。谁知道初冬一㘯山火烧了个净光</p> <p class="ql-block">2011年元旦深夜,我弟弟因肺部大面积纤维化离世。2015年安排他伴母入土时,顺便为我最终归宿做了预设。这年为老母重立了以花岗岩为材质的墓碑,并且栽了第二批全是侧柏的树木。没有料到侧柏叶、侧柏树皮是羊群的最佳食材,一个冬天树木枯死百分之九十五以上。2016年,接受羊倌的建议,栽了第三批, 以羊群不敢靠近的、名叫刺柏的树木,墓碑两侧特选了六棵刺柏元球,景象十分壮观。就在我们看着亲手培育的树木一天天长大、一日日变美的美好心绪中,2018年一场春火又烧尽了我们的心血!怎么办?能放弃吗?大家都说不能!舅父家的表弟树庭第一个要求做防火墙,我不想带这个头,当时没有拍板。不久,发现有为坟地做了放火隔离带的,我才下决心为母亲𦻒地做一个既大方美观、又有防火功能、也可为环境添景的隔离墙。</p> <p class="ql-block">这年10月,由表弟树清和东亮主办,建造了现在大家看到这个墓地椭园形的防火圏,留了一米五宽的大门。圈内铺设了砖道,墓碑到大门的道宽一米五,墓碑前的南北道宽三米。出大门向西五米处,正对墓碑建了个照壁,碑文解释了有关情况。</p><p class="ql-block">总之,紫砂岭是我母亲表明永远是郭家人的善地,爷爷第一次看到孙子、证明郭家有后的福地!绿化墓地经历的曲曲折折、顺逆参半的全过程,充分说明我与紫砂岭的渊缘是紧紧连在一起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