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作者 文学</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疫情再度席卷而来,小区进入半封闭状态,与外界的联系只能依赖物业管理人员。舒敬似乎早有预感,近期囤积了米面油和部分蔬菜。然而,作为半个“瘾君子”的他,却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完全忽略了香烟的储备。每周一盒烟的舒敬,瘾头上来时,只能在郁闷中硬扛着……</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天无绝人之路。舒敬在楼前散步解瘾时,竟从楼上掉下了一个撕破的烟盒。他走近一看,有意无意地踩了一脚,竟发现这残破的烟盒里还藏着一整盒俗称“大云”的云烟。他如获至宝,心中暗喜。</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舒敬的师傅,是汽车大修厂主管生产的副厂长,这位副厂长无疑影响了舒敬的一生。从舒敬初到他身边,这位个头不高的前辈便给舒敬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思考问题时,香烟总是不离口手,一口接一口,一支接一支。舒敬清晰地记得,师傅吸的是带锡纸的大生产牌香烟,那时的香烟没有过滤嘴,每支烟吸到几乎拿不住时,师傅便会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新烟,随意在身边的平台上“礅”几下,烟的一头便被礅出空间,然后把即将烫手的烟蒂“接”在刚刚礅出的空间里,立即吸上一口。那熟练的动作,令舒敬叹为观止。他偶尔也能体会到师傅“吞云吐雾”的享受,不过仅限于师傅心情好时随手“赏”上一支。当时师傅吸的大生产牌香烟每盒售价三角五分钱,对于一个学徒工来说,吸这种烟简直是天方夜谭。</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吸烟对舒敬来说并不陌生。不说初中时,课间几个同学围在厕所后偷偷“鼓捣”那些万里和握手牌香烟,一支烟几个同学轮流吸,或者去同学家“混”同学父母的一颗老汉烟,那只是初出茅庐。上山下乡期间,舒敬早已成为真正的“瘾君子”。记得那时,他的二哥给了他三块钱,那是他兜里揣过的最多的钱,兴奋不已的他第一件事就是买烟,两毛七一盒的红玫瑰一次就买了五盒,青年点的七八个人一个晚上就将其消耗殆尽,那叫一个痛快。青年们没有烟抽的日子,或许会去老乡家捲一颗凤凰晒烟,或许用晾干的白菜叶子对付着吸,只为实现形式上的满足。</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吸烟与人生阶段和所处环境息息相关。舒敬觉得,麻将桌上与平时的吸烟状态截然不同。平时一天可能吸十几支,三天两盒的量,但麻将桌上一坐下来就不一样了。一场麻将两盒烟都不够,到了后半夜,便开始捡烟头了。工作任务繁重、压力大的时候,烟更是离不开手。舒敬曾有几年爬格子的经历,特别在写东西的时候,他总感觉烟能开阔想象空间和思路,丰富词汇,完善语言表达的灵感。</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吸烟者也分不同阶层。能达到“瘾君子”级别的,应以舒敬的师傅为标准,一天吸几盒烟不在话下;还有一部分人被称为“耍烟”,他们可能一天不吸一支烟,但身边一旦有人吸烟,他们便来者不拒;介于这两者之间的大众化人群,每天吸一盒左右,价格十元左右。在舒敬看来,真正的“瘾君子”当属吸食烟叶的人群。他的岳父就吸了一辈子烟叶,因为吸食烟叶卷的烟既“解渴”又经济实惠,是工薪阶层的首选。</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994年,舒敬在接近二十年烟龄时,偶然参观了一次人体标本展。他看到了吸烟人和不吸烟人的肺叶标本对比,这令他震惊不已。加之他自己也感到口腔异味严重,与人交往时自我感觉不舒服,便毅然决定戒烟。都说戒烟的滋味十分痛苦,他却努力坚持着。直至2001年,因亲人变故,戒烟七年多的舒敬还是“重蹈覆辙”。曾经与朋友因戒烟打赌赢的酒,变成了双倍偿还。不过,他将吸烟量控制在三天一盒,且起伏不大。回想当年的“瘾君子”师傅,吸烟至75岁时竟然戛然而止地戒掉了烟,这令舒敬肃然起敬。</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二十年,又一个二十年,舒敬在烟草的伴随下度过。面对同一个历史问题,人们在探索和争论着。世界无烟日已有35个年头,烟草依赖是一种慢性疾病,烟草危害是世界最严重的公共卫生问题之一,吸烟和二手烟问题严重危害人类健康。从政治、经济等领域研判这一社会问题,直至今日乃至明天或更久,不能说无解,只能说难办。其根本原因在于国民对“尼古丁是种毒品”、“尼古丁具有成瘾性”、“卷烟中含尼古丁”、“吸烟没有好处”的事实真相缺乏深刻系统的认识;因吸烟导致的疾病所耗费的医疗费用无人知晓;加之烟草巨大的税收对经济社会的支撑作用还无其它渠道替代。因此,禁烟即世界烟草战争的炮声在隆隆作响,世界无烟运动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舒敬猛吸了几口烟,也在思考着健康与习惯的争斗,也在思考着他们“瘾君子”们前面的路……</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戒烟似乎是所有吸烟人一生的命题。戒了,复吸,再戒了,再复吸,反反复复纠缠不休。孙女来了,舒敬才下了决心不再吸烟。离开了孙女,还是“馋”,老伴不管怎么唠叨,一天三颗烟雷打不动,被老伴称谓为没脸没皮。又来到孙女身边,这次下决心终于“停”了下来。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坚持下去……</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