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菜的记忆

壹品天堂

董俊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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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蔬菜，我还是钟情于性温甘甜的茴香菜。

清晨，当菜农将田园里茴香一缕缕采撷下，拿到早市上。那挂满露珠，带着泥土芳香和天然“回甜”的清香，弥漫了整个早市，沁入心脾。用新鲜的茴香配菜，色香俱佳，而茴香做的饺子更是口感饱满，回味悠长，它是北方人宴客的首选。妈妈包的茴香饺子馅大皮薄，味道香浓不油腻，出锅后不破损，是北方女人特有的厨艺“绝活”。

本世纪初，作为“南漂一族”，我从北方省会来到美丽江南——成为一名“新杭州人”。

记得在北方工作时，每次回乡，爸妈总是把屋子、院落收拾的干干净净，被褥在太阳下晒了又晒。妈妈一大早去自家菜园子，挑选叶儿嫩绿的茴香菜，又在肉摊割上二斤新鲜猪肉。然后，爸爸张罗一桌丰盛菜肴，自然，茴香炒鸡蛋、茴香土豆泥、茴香豆腐汤、茴香水饺，成为了饭桌上的“特色”佳肴。

我思念故乡的茴香菜，它记载了我的成长足迹，记载了父母对我的眷眷之心，殷切之情，承载了我对故乡的无限眷恋。离开故乡二十载，灵魂中总在捕捉故乡点滴的影子，那鲜美茴香馅饺子更是深深嵌入我的骨髓，挥之不去。空闲之余总要去当地的菜市场逛逛，试图寻觅茴香菜的踪迹。遗憾的是，每次都扫兴而归。

“为何没茴香？”我问菜摊主人。

答曰：“本地人不喜好茴香，市场销量小。”我愕然，南方人不热衷香菜，忌口大葱，而这些却是我们北方人的最爱。

因工作关系，我经常往返于杭州和北京之间。每次朋友接机或乘出租车，都要叮嘱司机导航定位“老北京饺子馆”，一解“相思之情”。时间一长，也就成了老板娘的熟客。每次进店，她总是麻利的递上一头硕大的山东大蒜。

热气腾腾的茴香饺子上来了，大蒜在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顷刻间，脑门上渗满细密的汗珠，霎时，芬芳的蒜香弥漫了各个角落。

吃着滑嫩、汁香四溢的饺子，我的思绪拉了好长好长。睹物思人，缅怀起已故的父母亲，怀念妈妈亲手包的茴香饺子！久别故土，故乡的绵绵思念、缕缕乡情，阵阵乡愁涌上心头。

妻妹知道我痴迷茴香，隔三差五给我寄来。收到茴香后，妻会把根剪下，集中种植在泡沫箱里，放在楼顶平台上沐浴阳光。每天上去观望茴香的生长变化，呵护倍加。

我南方同事听说妻包的茴香馅饺子不寻常，嚷着周末非要过来尝鲜。那天，妻准备了好多，若好吃便让同事带些回去。同事第一口吃下去便啧啧称赞：“香！”嘴巴还一直闲不下来：“好吃不过饺子。好心不过嫂子！”

每周不见茴香饺子，总会有一种失落感。有次女儿突然提醒我，何不在万能的淘宝上看看，兴许有茴香。我一听，脑洞大开。于是，第一次在淘宝上网购了茴香。到手的茴香，质量好，速度快，成本不比妻妹快递的高，主要是方便。

后来，茴香便成为我家周末饭桌上一道主流菜。

那天，周末下班回家，祈盼着妻从楼顶割下新鲜茴香包饺子。刚进门，见妻木然坐在沙发上。我疑惑：

“饺子呢？”突然，发觉妻神情有些异样。

“咋啦？”

“下午楼顶上方突然来了股怪风，风力很大，把咱种植的茴香枝叶齐刷刷“削”了个精光。”妻黯然神伤。

是夜，妻躺在床上翻身频繁像烙饼。我想安慰她，思忖明天去村里找刘村长，让他帮忙在闲田找一爿地儿，哪怕租赁也行。

“明天你去镇上买些茴香籽，撒上去，两个月后我们就能吃上自己种的茴香菜了！”我对妻说。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向室内，让我难以入眠。冥冥之中，仿佛自己回到了故乡自家的菜园子，梦到了妈妈在村东口迎接我们回家；梦到了妈妈做的可口“茴香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