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曰子想起母亲

天山雪莲

摄影:融融 天山雪莲

　　一早下起了雨，今天是母亲节。虽然母亲己经离开了我们，但我们永远不会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消减对母亲深深的爱。我又见到母亲了，在昨晚的梦里。

那情形依然十分清晰：大姐拉着二姐，二姐拉着我，而我，则用手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角，一起赶去乡下的外婆家。一路上，大姐和二姐有说有笑，不时打闹嬉戏，唯独我，一只手将母亲拽得紧紧的，除了抬头看看一直在昂首赶路的她，一刻都不敢放松，生怕她会再次离我们远去。

2020年9月的一天，母亲丢下纠缠了她两年多的病痛，丢下撕心裂肺的女儿们，驾鹤西去了，去找寻她一直渴望的没有病痛的天堂。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母亲时常微笑着走进我的梦里，要么嘘寒问暖，不厌其烦地叮咛；要么聊聊家长里短、世间百态；要么像从前见我回家时一样，轻轻地唤上一声“饭在桌子上，睡足觉就去吃”，便一脸慈祥地看着我，不再发一言。

在母亲离开我们的这段时间，我曾为母亲写过文章纪念她，一篇是回忆母亲陪我们走过的岁月，另一篇是我对她的思念。之后很久没有动笔写母亲了。没有写，并不代表我内心的那份思念没有了，或者淡忘了，而是我把对母亲的思念全部藏在了我的心里。

母亲离开我们的日子，我和母亲的情感互动都是在梦里。随着思念日益浓烈，我们母女在梦里相见、梦里对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有一点，我们姐妹几个遗传了母亲，那就是喜欢把自己对亲人尤其是对父母、子女的爱，深埋在心里，通过时间的沉淀，用自身的行动默默地表达出来。就像我，对母亲、对爱人、对孩子的爱从没有用语言说过，可是为他们默默付出却是无怨无悔，而现在我要表达自己对母亲的思念，只能是通过梦境，这个别人不可知的情景来实现。而对孩子，我也是用心去呵护她，唯恐哪一天我象母亲一样离开这个世界，我的孩子会象我一样孤单。

有时，生活的累了，我会抬头望望办公室的窗外，想想母亲那慈祥的面容，想想此时的她也许就在窗外不远处悄悄地关注着我，我的头脑中会突然闪现出一个奇怪的念想：母亲会不会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们？不然，当我感到生活不如意时，还会在耳边响起她常说的那句话：“闺女啊，人生在世，哪有事事如意？除了生死是大事，其他都是擦伤”当我感冒发烧卧床时，耳边响起她一遍又一遍的叮咛：“闺女，病了就要早点去看医生，不要拖，更不要硬扛，没有健康，其他都是浮云……”　　

今天是母亲节，我回到曾和母亲生活过的地方，这里还有母亲的味道。再到母亲的墓地，帮她拔除墓地上的杂草，帮她擦拭墓碑上的灰尘，等我坐在她的墓碑旁，和她聊上一会儿心里话；说说我的生活。在每次回家的众多心愿里面，我最希望的就是能有一个人继续在老家的房子里絮絮叨叨；能有一个人对我们带回去的一大堆东西一边嗔怪乱花钱，一边欢喜地向邻居显摆自己的儿女有多孝顺回来了。

对于母亲，我总是有太多的话语要去述说。然⽽，却怎么也说不尽。说不尽，母亲那份⽆微不⾄爱，那份永挂⼼间的惦念。母爱是冬⽇的阳光，温暖着我冰冷的⼼；母爱是沉寂夜空中的歌谣，带给我⼼灵的慰藉。

年少的时候，父母选择用适合的爱引导我们；年长之后，我们却选择了用疏远的爱回馈父母。如果真有轮回，我想一定会更多时间陪伴她，绝不是让她吃好喝好，找保姆陪她，母亲需要的是孩子的培伴！

我想，也许这是因为长大以后，孩子也成了父母，他们的目光总在追逐自己孩子的方向，却忘了回过头去望一望，那束永远跟随着、凝视着他们背影的深情目光。

世上，父母对孩子的爱总是超过孩子对父母的爱，很少有孩子能像父母当年抚养孩子一样照顾年迈的父母，当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母亲与我已是天人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