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带渐宽终不悔,-我的大学梦

潇湘空间文社

<p class="ql-block">《风雨知青路》之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主编:羽飞(李杰锋)</p><p class="ql-block">编辑:飞飞(宋建飞)</p><p class="ql-block">图片/音乐:网络</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革后恢复高考已有几十年了,做梦都想要上大学的我,经历过几次折腾,也终于在做知青最艰苦的1978年圆梦了。真个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亲历了这段难忘的岁月,将它记录下来,也许以后的学子们多少也来一些感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作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衣带渐宽终不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的大学梦</span></p><p class="ql-block"> 朱建国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1年冬,我在浏阳一中高中毕业。那年,正是以后不久被称为"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回潮"之时。这一年好像还学了一点算是文化的东西。最不一般的是,还可从优秀的高中生中直选两人进入大学。我这全届排名在前的就成了当然首推对象了。学校不知怎么的也放出了这风,我的亲属邻里也纷至沓来祝福恭贺。可没想到,几天后,残酷的政治风云把我这刚萌动的美好愿望击了个粉碎:上大学的只考虑工农兵子弟。而我,在那时只能算是一个小知识分子的后代。看着那红彤彤的革命后代走入大学校园后,我被挂上一个"知青营长"的头衔,领着几百知青跨入了农村广阔的天地。</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种忧郁和愤懑积压在心头,催促着我的理智过早地成熟起来。在永和河东农场经过两年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风雨之后的1974年,我们终于等来了又一个读大学的机会:招收工农兵大学生。踌躇满志的我自认为在农场知青中也可算姣姣者,推荐读书应会考虑我。可谁知一个“小资情调严重,还需继续接受教育”的评价,把我的大学梦又击个粉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我在痛苦中清醒过来时,只在心里说了一句:要坚持,要挺住!记得在六月的一天晚上,我竞洋洋洒洒地写了近万字,把心中的苦闷疑惑与希冀用书信的形式寄予我的母亲。在激昂处我竟然写道:与其读这个不重文化而羞辱的大学,倒不如让我在这农村大学读一辈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母亲含着泪把我这信一字一句的誊刻铅印,寄给掌管大权的头头们。不久,这信把那些个头头真也震动了一下,竞由省市派专门的调查组下来调查原由。结果不言而喻,这信严重伤了农场领导的面子,听说他们放出了话:这人一辈子休想从农场出去。调查组想斡旋为我弄个指标的机会也被拒绝了。我还记得调查组有个头对我说:从你这信的水平看,你是我们这批招收学生中最高的,哎,小伙子,再熬着吧,你会有前途的。这在当时也算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我说:你们来,我也不抱什么希望的,因为这种招生的办法我不认同,但我还是要感谢你们来安慰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当时,我还能说什么呢?令我还感骄傲的是,与那1973年交零分卷而震动全国的北方那位知青比较起来,我虽迟了一个年头,却从另外一个角度向这不平的招生制度发出了呐喊!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就因这封信的风波,我被农场领导看成了一个相当"便桶"的角色,需要时放在房间又臭,就放到外面去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我于1974年底就被派往在当时所谓的各种政治考验和斗争的漩涡中接受洗礼,一干就是两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也是命中注定,我遇到一位十分尊重知识和才干的工作组领导。当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的消息在瑟瑟寒风中(第一年的高考是在冬季)传遍城乡时,这位领导说:去报考吧,是你的机会来啦。听这这位领导暖人心窝的话,我竞哽咽。我这担负的专案工作还没办妥,怎好去呢? 再说,报名就要截止了。这领导断然说:别犹豫了,快去报名,工作就放下,我再派人顶你!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平生第一次向我从内心敬重的领导深深鞠了一躬后,赶急去我们这考区报了最后一个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谁知天意竞是这么玩弄了我:当我进考场答第一张语文试卷时,直楞楞地就只看到一篇作文题“心中有话向党说”,我把满腹忧怨全渲泄之后,就再没看到第二道题了。心想:这高考的也如同那考八股文一般, 一篇文章定天下? 考完出来,听着考生在议论其它题目,如“朝其锐,暮其惰”的古文解释和“我们的目的一定要达到”的拼音时,我的头都要炸开了:我的试卷怎么没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我斗胆向考区负责人说:是否你们能复查我的那张试卷,是不是试卷上出了问题?若没问题,我就认了,若有问题,则请考虑我补考。这考区负责人是我妈妈的老同事,他听我说完,恩准我去查那就要密封的卷袋。一查,试卷真没问题。天啊!你真要灭曹不成?此后,我以最大的细心考完了另三份试卷,但终因我没复习一天,加上那丢掉了语文50分的基础知识没考,我只得最后以一分之差落榜了。在朋友与"战友"的唏嘘和惋惜声中,我自己击毁了我第三次大学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怀着自责羞辱落魄的心情不得不回到了曾使我伤感的农场。这是一个寒意更袭人的春天。当我再一次赤着脚在冰冷的田里整耥秧床时,一种非要东山再起以圆大学梦的决心和着如冰的泥水油然而生。也正在这时,不知是谁在冥冥之中相助我,"去子弟学校当老师吧",一个新的"岗位",把我从刺骨的泥水里拉了上来。自此,我这知青的头又成了孩子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心系子弟认真教学(两个复式班)的繁重工作里,我也默默期待着新一次高考的来临。这期间,农场准备高考的知青全都回城去了,享受家庭的温情与关照,赢得了宝贵的复习时间,他们才不怕农场的三令五催和恐吓,"抓革命促生产"的最高指示也没把他们吓回来。而我,就陷在十分的恐惧当中,我回去不得:一为了子弟的教学,二为了我曾因万言书得罪过领导,就是考上了,领导就拿个擅自回家的套子套你一下,不就又一切都完了?我只得在属于我的半夜时分,在热如蒸笼的小屋内,伴着昏暗的烛光在茫茫书海里苦心的搜寻人生的答案与引我渡过苦海的方舟和橄榄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学生放暑假时,我自以为有几天属于我自己的了,谁知有工区领导说:晒谷场的人手不够,去帮忙吧。我知道我是不能抗拒的,就顶着爆晒的烈日,整整在晒谷场拼命了七天!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七天,是我心力交瘁的七天,是我与命运顽强抗争的七天,是农场留给我无限哀怨的七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这些个日子的深夜,在蚊虫叮咬酷热难受之际,我熬出了一句话:我懂得怎么叫整人,怎么去爱人!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同凤凰涅磐一般,我终于从烈火中获得了新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78年7月17日到19日这三天,我虽然没考得很如愿,但那些个回城复习的哥们姐们几乎都落马了,而我这全农场唯一没抽一天农活时间复习却榜上有名.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哥,恭贺!有几个知青兄弟给予了最崇高的敬礼:他们凑份子,硬是到永和小街上弄了一桌酒菜,为我祝贺。有个朋友伤感的说道:大哥,你这半年来瘦了多少?24斤啊!你知道吗?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眼噙着泪说:我知道!但我更知道,虽然说是瘦掉了24斤肉,但我赢回了我这24年的尊严啊!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坐上朋友来专接我回城的拖拉机,在那特别坎坷的路上颠簸时,我心真的很是坦然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是吗?!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走过了人生那么多的坎坷,心灵受到那么多的磨砺,让风霜雨雪酷暑炎热酿出来的这杯苦酒都能一仰脖喝下的人,能在四次追求以圆大学梦而能忍辱负重矢志不渝的人,还会再惧怕这真是小不点的山路坎坷吗!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再见了,农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再见了,战友!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真圆了,我的大学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尽管它是辛酸的,尽管它姗姗来迟!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但愿我们的儿辈孙辈们永远不再有这么辛酸的梦。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祝愿以后的高考学子们都美梦成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朱建国,网名东方之河,上世纪浏阳一中71届高中生,72年初下放浏阳河东农场,知龄6年半。1978 年高考入大学,毕业后当教师,后调行政部门至退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