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奇葩

二明

清河农场文教队业余京剧团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清河农场五科大礼堂里正在上演一场精彩的传统京剧《戚继光斩子》，演出场面轰动了全场的观众。因为剧中的演员阵容实在是强大，都是一些在北京有名气的科班大腕，如文武老生专业演员叶盛长，梅派青衣专业演员赵慧娟，花脸专业演员连振东，武生专业演员郭世华等。据说这场戏是李万春首创的戏，能将此戏搬到清河农场来演出，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其实，这是清河农场自己的剧团，对内汇演名称：“清河农场文教队业余京剧团”，对外营业商演统称“国营清河农场业余京剧团”。

其实“文教队”一词最早源于1950年3月，刚建场时从北京训练大队分三批转来1950名军、警、特及战犯，共编为四个大队，每个大队设三个中队，总场还设置了三个直属中队，其中有运输队、工程队和文教队。文教队的全称是“文化教导队”，主要职能是对服刑人员进行形势和政策宣传教育，逐渐扩大到文艺和小节目等进行感化教育。当时由12名服刑人员组成编辑、出版两个组，经常到各大队循环演出，以电影、幻灯、演剧、扭秧歌和相声等辅助性教育形式。到了第二年，文教队文艺演出的内容逐渐扩大，增加京剧、歌剧、话剧、平剧、大鼓、快板书、洋片和歌舞等，极大的丰富了服刑人员的改造生活。

到了1954年以后，总场决定将文教队的演艺范围扩大，让全场干职及家属都能观看到精彩节目的演出。逐渐吸收了一部分留场工作的戏曲专业演员，专职编演戏剧等节目，不仅对服刑人员演出，同时也对场内干职及家属演出。当时留场的专业戏剧演员有小生演员王海玉和彩旦演员马世良等，他们编排的戏剧相当有水准，像《三岔口》、《柜中缘》等小戏，在各分场进行巡演，赢得了广大群众的喝彩。那时候大部分单位还都没有礼堂和戏台，就在宽敞的场地用木板支起来，再用地毯铺在木板上，用大绸子帐幕往两侧一挂，就成了临时舞台，演出效果同样精彩。到了五十年代末，各分场条件稍好了些，就在露天广场上盖了个大戏台，舞台效果还算有所改善，只是观众就要自带板凳在露天里观看了。直到五科大礼堂、电瓷厂礼堂、造纸厂礼堂和茶淀农场礼堂相继而生，演出环境和效果逐渐提升。

1957年“反右”时期，在北京的知识分子及演艺界中有一批人因言而过，被定性为“右派”，送到清河农场劳动悔过。当时有很多是中国京剧院著名的演员，还有部分科班出身的专业演员和受过名家指点的名票。如文武老生叶盛长是有名的“富连成”班主叶春善的第五个儿子，叶盛章、叶盛兰是他的哥哥，都是著名的京剧演员。还有梅派青衣赵慧娟，她是梅兰芳亲传的弟子，无论是扮相、嗓音和做派都很独特。花脸连振东，曾经过侯喜瑞的指点。武生兼武净郭世华是中国戏曲学校的高材生，还有文丑演员方荣慈，门出“荣春社”是方荣祥的师哥。著名武生演员黄元庆，门出“富连成”，是袁世海的师弟。北京中国戏曲学校音乐科副教授李克明，还有几位老生、小生及武戏演员，则分别出科于“荣春社”和“鸣春社”。另有部分票友也各有宗法，具有相当的表演水平。

　　

时任北京市公安局五处副处长兼清河农场场长粱文英，这个来自延安抗大的老干部，从小就酷爱京剧，看到这么多来自京城的名角大腕，如不能量才使用就太可惜了，从教育和改造服刑人员的角度出发，为丰富本场干职业余文化生活，同时也为了与周边搞好场群关系，于1956年将文教队改为“清河农场文教队业余京剧团”。该团在场内多次巡演，效果非同凡响，受到了广大干职的称赞，同时也到监区演出，起到了人文教育的作用。还曾经到北京和公安部进行过汇报演出，赢得了上级领导的肯定和奖励。该剧团还到农场周边的友邻单位问慰演出，为加强和巩固与友邻单位联防联控、团结合作等机制，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1960年，该剧团到场周边的芦台、汉沽和塘沽进行慰问演出，引起了轰动，因为在这些县区级市，从来就没有过这么高水准的剧团来演出。一次，清河剧团到新建的塘沽戏院演出，这个戏院正是塘沽京剧团所在地。剧团里有个教戏的郭仲林先生，他曾经是天津国剧公会的会长，在天津演艺界威信及高。郭先生在后台看见叶盛长后，大为惊讶，眼里噙着泪，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说：“老五，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太难得了，等你的戏演完以后，到我家来坐坐，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好在当日叶盛长的戏排在前面，演完了后，他如约来到郭先生的小屋。一进门，就惊呆了。原来老两口正为自己包饺子呢。现正值饥荒年代，有两个窝头就是不错的美餐了，深受感动的叶盛长说：“干嘛这么破费，我们的伙食还可以，这饺子您留着自己吃吧！”郭先生却嗔怪起来：“老五，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是诚心诚意给你预备的，想你从小就没有受过磕碰，如今落得这个地步，我们心里真替你难受。大忙我们是帮不上的，这么多年不见，总该让你吃上一顿可口的饭吧。”叶盛长端着热腾腾的白面饺子，一时哽咽难言。

叶盛长曾是中国京剧院的著名演员，1957年因不当言论被打成“右派”，直到1958年才定性并保留公职被送到清河农场劳动教养四年。他在北京收容所期间，曾听一个“二进宫”的劳改油子说在清河农场劳动苦着呢，每天挖土方、抬大筐，还吃不饱饭。他就是怀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到达的清河农场的。下了火车他以为会被荷枪实弹的公安武警们押上卡车送到某一个基层劳动单位。没想到竟然是来了辆小吉普车把他单独送到总场部附近的一个院落里，更使他惊奇的是竟然听到了那熟悉的锣鼓声、胡琴声和吊嗓子声，并且看到有人在院子里练功。他不禁暗自惊喜地揣测着，难道这里也有剧团吗？这时一位自称是孙义成的政治指导员以亲切而温和的态度接待了叶盛长。并对他说：“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你在政治上犯了错误，应当认真地反省和改造，但不要气馁，才三十几岁的人么，正当年，改造好了仍然有机会为人民服务。我们考虑到你的专业，没有把你放到劳动单位去，而仍然让你干你的专业，这是党和政府对你的关怀和照顾。希望你在彻底改造反动世界观的同时，为剧团多做贡献，我相信你是有这个能力的。”叶盛长听了这一席话很受感动，当即表示：“指导员请放心，我一定努力干，以赎清我对党和人民犯下的罪过。”不久，清河农场梁文英场长也把叶盛长叫到家里，拿出好烟好茶招待他，并亲切地对他说：“盛长，犯了错误不可怕，怕的就是让错误吓住了。你要挺起胸来，跌倒了爬起来！只要你努力学习，好好改造，前途仍然是光明的。咱们这儿的这个剧团底子薄，水平不高，你来了正好有用武之地，我希望你多出点子，多卖力气，帮助干部们把这个团的艺术水平提上去。你是梨园世家出身，干了这么多年京剧，经得多见得广，我相信你一定能起到很好的作用。今后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遇到了困难，你不必有什么顾虑，可以随时向剧团的领导提出来，他们实在解决不了的，你可以直接找我。”当时在那个时期和那种环境里，能遇到一个既讲原则又能充分体谅人的领导，实在是难得。叶盛长激动的不知用什么样的话来表达，他默默的发誓，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回答党和政府的关怀。

叶盛长来剧团后积极投入到演艺业务中去。几年来他不仅专心演戏，而且还亲自导戏，还要负责培养和教农场的学生们演戏，工作量远要比在京剧团的业务量还多。好在这几年在农场也没干什么重活，只是在农忙的时候下分场帮着干点轻活，因为剧团是全脱产的，生活待遇比普通职工都好，剧团的成员都与干部们在一个食堂吃饭，细粮多粗粮少，副食还好，到周日还有会餐，每次演戏归来，还能加一顿夜宵。武生演员黄元庆是著名演员马连良的女婿，是个回民，一场武戏下来，体力消耗大，领导有时还特意犒劳他一顿涮羊肉。在食堂里经常看到粱文英场长也端着碗排队买饭，并与大家一起坐在长板凳上边吃边聊，非常和蔼可亲。

1960年，叶盛长因工作劳累和心情抑郁而突发了心脏间歇症，领导请了农场医院中医术最好的大夫为他诊治，并打电报通知了他的妻子。当他的妻子从北京匆匆赶到农场时，看到丈夫那憔悴的面容和疲惫的身体时，顿时脸上的泪水夺眶而出。这个看似柔弱但内心坚韧的女人，为了抚养8个孩子们，付出了巨大的艰辛。叶盛长在剧团时每月工资220元，保留公职后降到了30元，她的妻子性格刚毅，拒绝了亲戚朋友们的援手，也没有给原剧团单位添麻烦，靠给街道工厂当采购员挣点微薄的工资，维持家用。有时因吃不上饭，就变卖了娘家带来的首饰，孩子们看着家里的家具电器在逐渐的减少，就问妈妈：今天咱们吃哪个，是电扇吗？妈妈默默的点了点头。直到叶盛长期满回家后，看到家徒四壁，唯独还保留着那辆他最钟爱的英国“凤头”牌自行车，叶盛长再次的流泪了……

1962年末，叶盛长期满回到北京后去了中国京剧院二团，他唱了几年的戏，登台的机会不多，都是配角。“文革”乍起，叶盛长便从配角变为陪斗，批斗叶盛章和叶盛兰时他去陪着，批斗当权派时他也去陪着。1978 年，叶盛长的右派问题获得平反，他以清白之身开始了新的演艺生涯。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因身体不支，叶盛长彻底告别了舞台。他最终的愿望是希望能活到2004年，因为那年是富连成建班100周年。但是他没有做到，于2001年故去，一代京剧大师从此便离开了养育他一生的梨园世家。有幸的是他的女儿叶红珠和儿子叶鑫援也考取了京剧团，在舞台上沿着父亲的足迹，将京剧的事业继续发扬光大。

　　

五十年代末，由于剧团内的名师和名角陆续到期回京，主要演员越来越少。为了保持剧组人员的持续性，农场着力培养和发展新生力量，以保证剧团队伍的演技水平，决定招募部分资质聪慧的应届小学毕业生到剧团来进行培训。

剧团招生工作紧锣密鼓有序的进行，由文教队的指导员孙义成任组长，剧团内负责业务的副团长王海玉（小生演员），副团长杨范伦（老生演员）及名师名角任主考官。经过几轮复试筛选后，最终录取了25名学生，岁数大都在13～16岁上下，根据每个学生的不同潜质，进行了不同的角色安排。当时剧团里设置有音乐组、美工绘画组、编导组、服装道具组和演员组。剧团原有80多人，加上新学员20多人，算是个庞大的剧团了。

我的同事孟宗强与我在一个单位共事了五年多，他在回忆起那段往事时感触颇深，总有一种难与忘怀的割舍，这段经历使他终身难忘。那时他家住在茶淀农场，他11岁时就曾看过文教队演出的《三岔口》和《柜中缘》等小戏，1958年又看了叶盛长演出的《秋江》和方荣慈演出的《下山》等精彩的戏剧，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他们高深的演技既钦佩又㵪慕，从内心已经喜欢上了京剧。本来三年前他已经考上了剧团，刚学演戏一个多月，他母亲因怕耽误学业，又让他回学校读完了初中。说来也凑巧，1962年末，他初中刚毕业，快过年了，就去场部图书馆买了本鲁迅先生的作品《狂人日记》和许广平的《和鲁迅先生生活的日子里》，出门碰到了中学的教文学的和平老师，俩人聊着走到了场部的桥头，刚巧碰到了剧团的叶盛长老师，他说，“你嗓子不错，听起来像铜钟儿，你愿意来剧团学戏吗？”孟宗强就赶紧接话茬说：“愿意啊！我太喜欢京剧了。”叶盛长说：“那就来吧！走，我带你找孙指导员去。”俩人来到剧组见到孙义成后说明了来意，孙义成说：“好啊！来吧！学生里正缺一个花脸呢，明天就来报到吧。”第二天，孟宗强也没有和家长商量，就直奔文教队剧团正式报到，那年他刚好十六周岁。

剧团设在总场，学员们都居住在东小院宿舍，学生们上文化课都有专门的教室，练功都在场部礼堂。到这里学戏的学生们都是来自各个单位，有的是真心愿意学戏，有的是家里推荐过来，就为每天能吃饱饭，因正值度荒年代，有些家庭人口多，生活较为困难，来到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要说学戏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差事，在那里虽说是吃喝不愁，但每天作息时间安排的非常紧凑，并不是想像中的每天只是玩耍。由于在学员中有很多都是小学生水平，每天还要安排至少半天时间学习文化课，除训练外，早晚都要吊嗓子和练功，一天下来个个都是腰酸腿疼，哭鼻子抹眼泪的人在这里算是家常便饭了。但无论经历多少艰难困苦，几年总算是熬过来了，当然经过这么长时期的磨练，每个人都会经历着各自不同的故事，我想他们的内心肯定也会有着各自不同的感受吧，我认为他们肯定都会有一个共同的感受，那就是：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这其中的滋味儿只有他们心里最清楚，总之是一言难尽……

学员们经过三个月的短期训练后，对各种演戏的基本动作也有所领悟，领导和老师决定要验证一下他们所学的效果，以激励他们能尽快的成长。1959年10月1日，在五科大礼堂举办了学员们的第一次汇报演出，总场和各单位的领导及近千名观众，都前来为学员们捧场观看。面对台下这么多的观众，学员们在兴奋之余，那颗紧张的心也开始呯呯的跳了起来，不免担心别怯了场，对不起老师和家长们的培训和嘱托。在老师们的安慰鼓励下，当学员们一听到那熟悉的锣鼓声响后，立马就精神抖擞起来，按部就班的到达了指定的位置。当领导和观众看到这群欢蹦乱跳的孩子们，虽说表演不太成熟，但那一招一式表演的很是认真，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未来，也看到了希望。最后，学员们的演出非常出色，获得了全场观众的热烈掌声，汇报演出获得了圆满的成功，但见学员们的脸上个个都挂满了泪水和笑容。

　　

一分耕耘一份收获。到了六十年代初，学员们开始配合成人剧目演些配角，有的已展露头角，演的也有声有色，像翟宝珠在《智取惯匪座山雕》中饰演小常宝这一角色时竟夺得了观众们的眼球，因为她是个新的小演员，演的又很投入，自然就会引起人们的热情关注了。以后他们陆续的就能演出一些折子戏或行当戏了，像陈宝安与谢裕章在场部礼堂上演的《武家坡》，引起了轰动效应，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接二连三的轮番上阵。像翟宝珠与葛德利在场部礼堂主演的《小放牛》和《武松打店》，翟宝珠与于大为主演的《挡马》等。给观众留下印象极深的是翟宝珠与王雪珊在《草原英雄小姐妹》中扮演的龙梅和玉荣，曾令台下观众感动的热泪盈眶。要说最引人注目的要数邵玉燕了，这个学员中唯一的花旦演员，无愧得益于吴降秋大师的亲传，她在《拾玉镯》和《红娘》的演出中活泼风趣，妙语连珠，在配上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让很多的观众都认为她前途不可限量。还有李杰和刘宝森主演的《汾河湾》和《断桥》中扮演的许仙及《岳母刺字》中扮演的岳飞等，将人物刻画的惟妙惟肖，较好的体现出了形与神的默契，使演技水平日益提升。

孟宗强也不负重望，在他主演的《打龙袍》和《遇皇后》中扮演的包拯，声腔饱满，气如洪钟，一副刚正不阿和铁面无私的形象令人敬佩。在《上天台》里的饰演的姚期和《岳家庄》里饰演的牛皋，都体现出了戏中人物的霸气性格。并在《扈家庄》里的李逵和《打店》里的解差等配戏角色中，也是全力投入，都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他回忆起当时演戏的情景时，脑海里萦绕着太多的记忆，他对每句台词都是一字一句慢慢的品味，就像回味人生历程的感觉，现在想起当年演戏的情景，象影片一样一幕一幕的在脑海里回放，源源不断，意犹未尽，这可能是他对以往的乡愁还有着深深的眷恋吧。

剧团中原来的名师名角陆续回京，他们这些曾经的弟子已经逐渐炉火纯青，很多学员也可以成为主角独占鳌头了。像戏剧中的《芦荡火种》、《千万不要忘记》和《八一风暴》等，学员们与成人演员一起演的是有声有色，唱念做打，一招一式都是有板有眼的，赢得了观众们的喝彩。由于有很多学员在戏剧中没能留下更多的剧照，无法在这里一一例举。学员们在剧团里学了五年多的戏，无论从演员的身体素质和文化课学习都有广泛的提高，在学习专业演技方面都产生了质的飞跃。几年下来演出了传统古戏剧和现代剧目共计33部，演出了上百场。学员们用自己辛勤的汗水浇筑着戏剧之花，将自己的青春和热血全部抛洒在这宽敞明亮的舞台之上，留下了时代的印迹。

1963年4月，粱文英调离清河农场回五处工作，文教队剧团也就不在像以前那么辉煌了。从63年6月以后的一年间，剧团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名师名角了，逐渐感觉到演传统大戏的难度越来越大，只好排练和演出一些现代戏剧。如由王恩环在《芦荡火种》中饰演了阿庆嫂一角，黄元庆在《杜鹃山》饰演了乌豆，又在《智取威虎山》中饰演杨子荣，方荣慈饰演小炉匠等。至此现代戏份逐渐增加，而到了1964年底以后，由于受国内批判封、资、修的影响，传统京剧被列为封建思想残余，是为帝王将相歌功颂德而扫地出门。文教队不再上演传统京剧，改为以现代剧目演出为主，剧目中的主要演员大部分都是以学员派为主力军。

　　

1964年11月，经清河农场管理处研究决定，文教队剧团解散。规定要求学生可以自己找工作单位，其余可服从组织分配。孟宗强被分到了于家岭东村机务队，和黄宗序分在一个班。1965年10月又被调到上级单位机械大队团支部做共青团的工作。

剧团的其他成员也都各奔前程，有做教师的，有当医生的，也有去工副业和事业单位的，有的去了机务队，还有的离开了农场去外地发展。总之每个人都有了一个稳定的安身之处，这些人本身都是天资聪颖，入门很快，都在各个不同的工作岗位上，为农场的建设展现出了应有的业绩。

“往事依稀浑似梦，都随风雨到心头。”往事真的是不堪回首，学员们五年来的朝夕相处，相互默契合作，互帮互助，彼此之间早已相互了解，增进了感情。如今说散就散了，让学员们的心怎么能平静呢。面对这些熟悉的面孔，面对这些曾经同甘共苦的学友，面对这些一起哭过笑过的兄弟姐妹，虽然说谈不上什么肝肠寸断，但肯定是心碎交融依依不舍，最后只好挥泪分别。

文教队剧团虽然解散了，但演艺的精髓确延续下来，只要这种根植于人心的火种还在，定会燃起这星星之火永不言熄。

1966年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风暴也席卷到了清河农场，在那个年代里，传统的京剧不仅被彻底打倒，还要让无产阶级的文化占领资产阶级的文化阵地。于是现代京剧最突出的“八个样板戏”诞生了，全国各地争相传颂和效仿。我记得在相继十多年的时间里，在所有广播电视和半导体收音机里，无论你随手播哪个调频，传出来的肯定都是现代京剧八个样板戏里的歌曲。以前那些优美的舒情歌曲不见了，地方的民歌民调也不见了，只要是沾有爱情相关内容的词曲一律被视为封、资、修或黄色歌曲被禁播。那时每天听着样板戏，渐渐的就习惯了，不仅能接受，而且还有些喜欢了，无论是成人还是孩子都能随口哼唱它几段，似乎是有点久唱不衰的感觉了。为了紧跟社会形势，农场各单位相继成立了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在这个繁忙的时期，原戏班的学员们自然就成为了宣传队的主力军。孟宗强当时在老三分场机务队上班，结果分场宣传队的重担基本上都压到了他的身上，他既是组织者又是编、导、演集一身，整天忙的焦头烂额，但他心欢愉悦，还相当的卖力气，究其原因就是一句话：喜欢和愿意，其实更多的还是责任。

原戏班学员大部分都有了用武之地，1968年，茶淀农场率先上演了现代京剧《红灯记》，剧中主要演员李玉和是由李修文扮演的，他原来是剧团中的成人演员，演技自然不在话下。但见李修文的演唱是字正腔圆，形神俱佳，一身的浩然正气，刚亮相就贏得了满堂的喝彩。在赴宴斗鸠山的一场对手戏中，鸠山是张世祥饰演的，如今他早已没有了在学员时期的稚嫩，在与李修文的对戏中你来我往的，真是合作默契、珠联璧合，将鸠山的凶狠奸诈演绎的淋漓尽致，将戏中的剧情推向了高潮。戏中的李奶奶是由谢裕章扮演的，这个原青衣派的学员，早已是炉火纯青，只见她声腔饱满，韵味醇厚，唱腔富有张力，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五科修配厂上演《海港》中的方海珍是张来萍扮演的，她以前本来是学武旦的，但演起方海珍来一样得心应手，这都与他们平时注重全方位训练有很大关系。《沙家浜》在前进分场上演时，喻国卿和葛德利分别扮演了剧中的叶排长和沙四龙，虽然是配角，但照样是光彩夺目，每招每式看上去就是个练家子。

　　

要说最能体现文教队剧团演出成效的就是舞台了，因为他们所有辛勤付出的成果都要通过这些舞台来展示。每一滴辛勤的汗水，必会开出一朵美丽的鲜花，每一场艰苦的演艺，必能结出绽放的硕果。有付出，就会有回报，宽敞明亮的舞台就是展示的战场，台下的观众就是最公众的裁判。

在这里要说与文教队剧团渊源最深、缘分最近的就是总场礼堂和五科大礼堂了，因一个是接触最多、交情最长，另一个是舞台最大、观众最多。在这些演艺场里留下了他们储多的足迹，留下过无数次的汗水与拼搏，也获得过多次的掌声与鲜花，是他们终身难忘的地方。

总场礼堂是建场以来第一批建设的大型建筑，是与原总场部办公室大楼和行政大院共同承建于1951年，礼堂座落在行政大院的最北端，礼堂的正门与行政大院的南门牌楼相对呼应，院内中央竖立着一个国旗秆，一到重大节假日就升起了国旗。院内东西两则的厢房，分别是干部食堂、理发室、书店、银行和行政后勤办公室，院内南侧是供应站和修车铺等。院内还设有一个水泥地面的蓝球场，上面还架设着两排照明灯。当时这里就算是农场最繁华和最热闹的景区了，每当周末的晚上，在这里不是蓝球赛就是放电影，这儿是农场人最期待和最向往的地方。

当初文教队组建京剧团的时候，这里就是他们的乐园。白天，在礼堂里排练节目，早晚就在这大院内练功或吊嗓子，热闹非凡。剧团的第一场京戏就是在这个礼堂揭牌，当农场的新学员们第一次踏进这个大院里时，就标志着他们定会成为农场演艺界的一代新星。在文教队剧团里，无论是老师还是学员，他们在这里洒下过无数的汗水和泪水，他们在这里同样也贏得过无数次掌声和荣耀，他们在这里品尝过无数回艰辛和喜悦。我想他们每一个人都会有着各自不同的感受和体会吧，这心里的滋味也只能由他们自己去慢慢的品尝了。

五科大礼堂大约是1956年承建的，是粱文英场长亲定的重点项目，因没查找到明确记载，据说是原农场基建科的建筑工程师李汝山设计的。设计规模是按照当时北京中小型剧院拟建的，这个大礼堂在咱们周边地区首屈一指，拱形21米跨度，木质大梁，没有立柱，在当时堪称精典。北京交通口电影院与五科礼堂一模一样，据说也是这位李设计师设计的。不知青年农场的两座教学楼及总场的大礼堂是否也是这位设计师的杰作。不过当时这些标志性的建筑物确实称得上精品，在咱农场的地面海拔也就三米左右，在地的表面下挖1.5米就能出水，在这种水文条件下能建出楼房来，就已经是创造奇迹了。而且它们已经伴随着我们清河两代人经过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它在人们的心目中早已成为了清河的标的物，每每看到这些熟悉的身影，就知道我们已经置身于清河农场境地内了。

五科大礼堂是清河农演艺规模最大的剧场，巨大的舞台是空芯木地板，舞台前侧有个地下乐池，东面观众席的上方是跃层，上层还设有放电影的窗口，两层可容纳约千余人。当时的五科地区已经有近5000人口了，是农场最大的居住地，为了提高农场居民的业余文化生活，建造这座大礼堂的意义非常重大，在平时周末和重大节日里，大礼堂常常是座无虚席，场场爆满，各种戏剧和电影轮番上演，给农场的全体人员增添了无数的喜悦和欢乐。文教队剧团的演员和学员们在此大展才艺，他们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竭尽全力演好每一个角色，用苦练一身的绝技回报社会，让艺术生命绽放出最美丽的色彩。

五科大礼堂不仅用于文化娱乐来丰富和满足群众们的业余生活，而且还用于召开各种大型会议和活动，为农场的各项工作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1976年地震时，致使大礼堂主席台西侧后衫墙倒塌，当时农场还是军代表管理时期，对震后的修复也就无人问津了，就当做危险房屋闲置起来。直到1978年梁文英恢复工作回农场后，才决定对大礼堂重新进行维修和加固。以后又继续使用，主要用于召开干职大会或放电影等。在九十年代末以后，使用率逐渐降低，不安全系数也逐渐升高，到了2003年后将其拆除，以后又将整个场地改为清河分局警务通勤班车的管理站。

在这里不能不说一下西小楼，这西小楼与剧团也有一段解不开的姻缘呢。说起西小楼，那是一个非常令人敬仰而又神秘的地方。西小楼的含义并不是所谓西洋小楼的意思，而是因地理位置而起的名称，小楼处在总场部以西的位置，所以人们都习惯叫它西小楼。其实它是由两栋小别墅和一排平房组成，它座落在总场西边约一公里的果园里，地属园林队的区域，周边种植着百十来亩的玫瑰香葡萄，还有少量的苹果梨桃等。别墅的西北方向有两座山和一片水湖，山上和湖边全是各种果树，风景秀丽、花鸟宜人，尤其是到花果期，香气迎风扑鼻，令人心眶神怡，犹如身临桃花源般的诗境里，让人陶醉的流连忘返。其实这山就是用原地挖池塘取出来的泥土堆积而成，整理成山形再种上树木。在人造湖的水面上漂流着几条小船，迎着微风缓缓的驶向湖心，显得整个别墅区域异常的幽静和秀美。

这两栋西小楼约在1958建成。每栋小楼设置两层，每栋楼面积约750平米，这两栋楼的结构略有差别，因两楼相似固而被称之为姊妹楼。因在农场的档案中没有找到设计图纸等相关资料，据说是由北京市财政专项拨款，请苏联专家设计的，两栋楼造型独特，确实有苏式的痕迹。因当时冯基平副市长不仅分管公安口，而且还分管农业和市建工程，所以由市里出资建设也属正常。这两栋楼属于高级招待所，只接待市领导和中央部委领导做为休假疗养专用。据说市委书记彭真和公安部长罗瑞卿曾在此住过，剧团的演员还到此为领导专场演出。副市长冯基平因身体不太好，每年署期都来这里疗养避暑。每次市领导来这里时，粱文英都要陪同领导在小楼一层椭圆形大厅里观看京戏，叶盛长和赵慧娟等名角都来此唱过堂会，每次演出完后领导都会接见这些演员，并鼓励他们要好好改造，将来要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1966年“文革”开始后，西小楼被定为资产阶级腐化思想的安乐窝而封存，把小楼里面所有的高档家具和器械等，全部运送到原青年农场（红卫学校）的阶梯教室里，被用于反面教材供展览批判使用。因为当年我刚上小学并没有看到当时展览的情景，等我们上了中学的时候，在仓库里看到了那些堆放在角落里的家具和器械。那里还真有好多值钱的东西，都是我们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首先进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紫色的席梦思床垫，据说是冬天能往床垫里放热气，夏天能放凉气。那时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席梦思，因为我从小一直都是睡土炕长大的，这种软乎乎的床还真是头一次看到。还有吃饭用的器具，有银勺子、银筷子，连盛粥用的大勺子也是银的，据说是在饭菜熟了试毒用的。在墙上还挂着一把双筒猎枪，就连那条小船也横躺在地上，因为那时农场野生动物很多，像狐狸、野兔、野鸡和野鸭等，尤其是麻雀简直就是成灾，因呑食庄稼、蔬菜和水果，单位还鼓励抓捕呢。因为那个时代还没有保护野生动物的概念，我们小时候逮鸟捉麻雀纯粹是为了玩，没想到还为保护粮食生产做了点贡献呢。至于仓库里的那些东西是否真的被领导们用过，我们不得而知。但西小楼及所有的高档用具，包括在小楼里听戏，最后都成了冯基平和粱文英贪图享乐、腐化惰落的罪证。

1972年，粱文英又重新出来工作，任北京市大兴县排第九位的副县长，直到1978年才彻底平反，重新任公安局五处副处长兼清河农场场长。三年后，粱文英调回五处工作一年后离休。此时的西小楼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冷冷清清的无人问津。后来解放军卫戍区有一个排的战士占据了一栋楼和那排平房，用于军事训练，其余的房间闲置或改为了仓库。记得那年我们农科所植保站还在西小楼占了两间房，用于繁殖赤眼蜂试验。

到了九十年代末，部队调走后再无人使用，后来园内果树逐渐老化无力更新，周边改为农田，西小楼就更加显得凄凉孤独。不知什么原因西小楼再也无人管理和看护，被周边村民逐渐残蚀，先是拆除了那排平房，将门窗和砖石运走，再将小楼的门窗也拆除，由于小楼太坚固没法全部拆除，只是将部分房梁砸毁抽出钢筋变卖，久而久之有一栋楼被拆成了残墙断壁的水泥框架，而且最惨的就属那间椭圆形的唱戏大厅了。从此，那两栋孤零零的小楼在无数个风雨之中飘零着……

2004年春，新的清园监狱在园林队旧址落成，监狱为拓展周边绿化面积，在监狱四周深挖了条约40多米宽的环型沟，沟的西岸一直拓展到两个小楼的东侧的边缘，将原来平房的地基及原来的两座假山全部清除，小楼的东北方向都改为池塘养殖。小楼往南至老津汉公路排水沟间改为了水稻田。从此，西小楼原来的优美景色和人文环境早已失去它原有的特色。西小楼损毁了，环境也改变了，到是旁边多了个漂亮的现代化新监狱，更加衬托出小楼的凄凉和惨相了。

多年以后，已经不在职的原北京市长焦若禺曾两次来清河农场调研，当看到西小楼的惨状后心情非常沉重，并埋怨农场没有保护好小楼，想来这里寻求个念想都难了，并两次提出了应对西小楼恢复原状的要求。看到老市长对西小楼的事情如此上心，农场的领导也很为难，因小楼是市财政拨款，资产并没有在农场的台帐里。老市长的随从便答应请示一下市领导帮助解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此事项迟迟没有落实。后来由于老市长多次催促，农场只好自筹了一笔资金，对西小楼进行修复。由于没有原图纸，只好依照原地基和框架进行修复，在2008年终于恢复修缮完毕，基本上是按照原样恢复如初，总算是圆了老市长的心愿了。

西小楼修缮完后，虽说市领导还经常有人来农场视察和调研，但是从没听说有哪个市领导来此居住过，每次都是当天来完事后就返回了北京，就使得西小楼异常的冷清。那个曾经听戏的椭圆形大厅已改造成了会议室，农场多次在此召开会议或用于中心组学习，才使得西小楼有点人气。后来垦华监狱有30多人搬迁到西小楼，做为新建监狱临时指挥部。由于人员兴旺了，使西小楼又焕发了活力。不过轮到晚上值夜班时，有些人就感到很不适应，因为那里的夜色非常的寂静，一到深夜就翻来覆去的很难入睡。也许是这些人级别太低压不住气场吧，无奈之下，有的人就找把宝剑来挂在屋内门口的上方，用以避邪。垦华新监狱落成后，临时指挥部人员迁移到柳林监狱。

2015年，因西小楼部分外墙砖脱落，农场再次对西小楼维修，基本上是对原来维修的部位进行补修。而原来60多年前的建筑部位丝毫没有损坏，可见当年的建筑水平和质量是相当高的。这次维修后又新装备了视频网络和监控设施，并将西小楼就近交给清园监代为看护和管理。

任何一个新生事物的出现，都有它深刻的背景和内涵，都会有它产生的理由和它本身存在的价值。清河农场文教队剧团的出现，就是农场发展过程中的新生事物，这个优秀群体的产生，就是历史过程中的真实存在。我们必须尊重历史，尊重事实，不能忘了这个群体对清河文化生活的付出和所做的贡献。他们是整个清河历史发展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段经历对他们来说是刻骨铭心，是他们一生的记忆。他们不可能忘记，也不会忘记。历史也不会忘记，也不应该忘记，我们清河人更不能忘记。在那段枯燥单调的历史阶段，是他们用辛勤的汗水演绎出了人生的赞歌，给清河人带来了娱悦和欢乐，丰富了清河人的精神文化，让清河人感受到了生活的阳光和炽热。虽然我与他们因年龄差没有太多的交集，并且对大部分演员不太熟悉，但我还是要把这段历史叙述出来告诉人们，因为他们值得人们去回忆，也值得人们去赞美，更值得人们因他们而骄傲。让我们再一次为他们的辛勤付出而点赞；为他们的高超演技而点赞；为他们的忘我奉献而点赞。为他们送上最衷心的祝福：愿他们晚年幸福无恙，身心皆安！

在这里要感谢我的同事孟宗强，章节里面的好多素材都是他提供的，尤其是在剧团学员班的始末和时间段，他给予了我很多的支持。

期间，我曾请他帮助提供他们学员期间的演艺剧照，孟大哥非常的热情，由于他以前没怎么拍剧照，就积极的和他的同学们联系，没想到同学们都很热情，纷纷从家里翻箱倒柜的寻找，有些照片非常的珍贵，虽说是用手机翻拍的清晰度差点，但已经很难得了。

我还问及他们在学戏期间是否有很多的感人故事，他只是淡淡的一笑，说对以前的事早已淡薄，也许是往事难回首吧。其实对于任何人来讲，今天的柴米油盐和忙忙碌碌，到明天就成了故事，只不过是有的精彩，有的感动。我觉得孟大哥的故事就很感动，在他与同学联系提起此事后，反而燃起了他对那段往事的激情，在激动之余他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照片，并亲自动手编辑了文教队剧团发展的始末。通过这个记录可以了解到学员剧团的发展过程，也是他们历经五年获得成效的真实写照。

今天，我把孟大哥所编辑的这个文稿原汁原味的呈献出来，以便大家能更好的了解学员剧团的光辉业绩。

清河农场文教队京剧

团学员班发展始末

前 言

清河农场文艺教育队成立于1956年初，主演一些相声、活报剧、杂耍、小折子戏、京剧等，如《柜中缘》、《铁弓缘》等；1958年才演出了《秋江》、《下山》等专业节目。随即剧团内部结构也初步完善，分工逐渐清晰。

机构设置如下：

美工组：负责舞美设计和书画制作

音响组：负责舞台上的各种音响制作与配合工作。

灯光组：负责舞台灯光设计与安置；

编导组：负责演唱作品内容的编写。

演员组：负责对于戏剧节目的编排和演出。

1959年7月，增加学员管理部，由贾干事和岳玉珍负责学生的事务管理等。

一、京剧学员班成立的时代背景

1958年是大跃进的时代，社会经济高速发展，社会文化也积极跟进，劳改单位也不例外，根据公安五处政治处的指示，加强对所管辖的劳教人员进行文化教育的思想改造，加强政治思想宣传，使其改恶从善，重新做人，成为一个新社会的自食其力的劳动者的指示精神。

清河农场在梁文英的领导下，坚决执行了上级指示，故在文艺宣传队人员不足和青黄不接的情况下，又在叶盛长、赵慧娟、王海玉等的倡导下，即产生了成立京剧学员班的计划，在处领导的支持下，迅速予以实施。

二、学员班的成立

1．学员来源

清河农场各个小学的学生、五科总校、茶淀一分校、于家岭分校等。

2．招生考试

包括脑力。记忆力、表演能力、扮相，以及个人身体条件等，共招收学员25人，后退学2人，净制23人。

三、正式成立时间

1959年7月1日

四、学员名称

男生：李杰、陈宝安、孟宗强、刘守林、刘大东、李天民、葛德利、于大为、张世祥、刘宝珠、邢建勋、蔡雨发、张来英、喻国卿。

女生：刘宝森、翟宝珠、邵玉燕、于淑华、王雪珊、刘敏君、宋学英、谢裕章、张来萍。

五、行当分工

生行：李杰、陈宝安、刘守林。

青衣：刘宝森、谢裕章、刘敏君。

武旦：翟宝珠、宋学英、王雪珊、张来萍。

花旦：邵玉燕

净行：

铜锤花脸--孟宗强、蔡雨发。

武花脸--喻国卿、刘大东。

丑行：

文丑--李天民

武丑--于大为、邢建勋。

武生：张世祥、葛德利。

老旦：于淑华

小生：刘宝珠

场面：张来英

六、领导机构

指导员：孙义成

副指导员：张文坦

干事：贾干事

业务领导：

团长：刘群

副团长：王海玉、马世良。

七、文化课老师

夏阳（国家副教授）

贺佳燕（国家副教授）

李克明（国家副教授）姚玉周、宋希光。

专业课老师

叶盛长、李荣坤、赵慧娟、吴降秋、杨云霞、郭世华、方荣慈、张永峰、梁树楠、王海玉、黄元庆。

（以上均为国家著名京剧演员和表演艺术家）

学习时间安排

早功（小毯子功）、拿大顶、下腰、压腿、杠腰、踢踺子。

上午业务课：

大毯子功。圆场功，把子确，吊嗓子、各种姿势耗功，如拉山膀，前弓后箭等。

看功老师：

郭世华、宋景山、王永良等。

练功地点：

场部礼堂

下午文化课：

语文课：夏阳老师

历史课：贺佳燕老师

数学课：姚玉周老师

音响课：李克明老师

专业课：分别教授戏剧表演。

晚上课：晚自习

九、生活费用

学员12-18元／人／月。

粮票24斤﹣33斤／人／月。

住宿地点：场部东小院

十、学习成果

1959年10月1日，在五科大礼堂进行了为期3个月的汇报演出；（图片）

1961年，逐步开始了个行当的表演。《三岔口》主演；于大为、葛德利。《小放牛》主演；翟宝珠、于大为。《武家坡》主演：陈保安、李杰、谢裕章。《武松打店》主演：张世样、翟宝珠、张来萍。《姐妹异嫁》主演：刘宝森、邵玉燕。《岳母刺字》主演：于淑华。

1964年，演出剧目如下：

《白水滩》主演：喻国卿、张世祥、葛德利、宋学英。《打瓜园》主演：于大为、宋学英。《扈家庄》主演：翟宝珠、宋学英、王雪珊、李杰、孟宗强（图片）

《凤还巢》主演：刘宝森、李天华、李杰。以及《四郎探母》《老黄情医》业戏《红嫂》主演：刘宝森，《红灯记》主演：课金三等，总计33出戏剧节目。

演出地点：清河农场场部礼堂、五科大礼堂、各分场露天舞台，以及北京的公安五处、煤炭工业部、纺织工业部、塘沽造船厂等。

十一、文教队剧团解散

1963年，开始了对苏联修正主义的“十评”，国内也开始了对修正主义政治观点的批判，戏剧界、电影界、书画界中的オ子佳人封资修现象也开始进行大张旗鼓的批判。“三家村”“四家店”“燕山夜话”等作品首先收到了激烈的轰击。周扬、邓拓、吴含、廖沫沙等一一被打倒，根据文化革命的展开和领导的指示，剧团于1964年9月宣布正式解散。

十二、学员班剧团共学习了5年多的时同，无论是身体、文化、专业都有了极大的变化，专业知识有了极大的提高。23位同学共学成古典剧目33部和部分现代戏共演出了上百场。

十三、后续

原有学员的解散均得到了适当安置，安置单位有机务队、医院、园林队、照相馆、造纸厂、学校等。李杰同志调到了承德京剧团，直至在此退休。于淑华同志考入了中国空军文工团，入伍参军。

（注：于淑华同志也是一名优秀的老京剧演员，多次在人民大会堂进行慰问演出，一致受到上级和群众的好评。李杰同志是一名杰出的老生京剧演员、表演艺术家，曾多次荣获省、市、文艺表演奖，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国家二级演员。)

小结：在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又一次百花齐放的时刻，部分学员又一次组织成立了小京剧团并招收了部分歌唱演员一直演出，以增加时代气息。

以上内容由刘守林、于淑华、李杰、陈宝安、翟宝珠供稿，孟宗强组织编写。

2022年5月7日

以上书写的内容和情节仅凭个人的记忆和了解，不免有些片面和不够准确，尤其是有的时间段和节点难免与事实有出入，还请谅解，同时也诚挚的希望大家给予提出批评和指正。此文也曾得到了不少朋友和同事们的大力支持和热情帮助，在此以予感谢！



文稿编辑：孟宗强 二明

2022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