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的约会

静女琴书

惊心动魄的约会 　　允儿是我们发小中的一员，也是孩子最小的一个，经常闺蜜聚会她总因为孩子没人带掉链子。闺蜜几个都有踢她出群的想法，免得她看见我们疯狂而自叹生活琐碎。难得有一次，她邀约我们几个在家聚聚，她张罗一凡，大家自是欢喜，兴冲冲的跑去来个不醉不归的周末。 谁知麻绳专挑细处断，霉运专挑苦命人。饭局刚开始没多久，一个闺蜜“出局”，说是要去医院做个检查。大家刚到嗨点，脸上的褶子刚笑到最深，下肚的酒精刚到燃点，另一闺蜜雨儿接到单位紧急通知：立即去做核酸检测。此刻是晚上九点半。在这疫情还没彻底封杀的敏感时期，并且我们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小县城还没出现过问题的情况下，听到紧急核酸的刹那间，又在她通话的只言片语中听到医院里出现情况，已经封闭的话音，桌前瞬间一片死静，六双惊魂失魄的眼睛齐盯着雨儿。雨儿是医院医生，还是个领导，平日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突然一睁，眼珠一转投出一道镇定自若的光，说到：“没事，单位例行，你们先吃，我去去就来。别声张！” 她行色匆匆地出去后，桌前的几个女人六神无主。雨儿后脚刚出门，因照顾孩子吃饭刚到的叶来了，她原准备安抚好一切来尽兴的，没想到刚来就等于结束了。桌前的七人，其中两个下午去医院找过雨儿，然后三人一同又去了音家，最后一起来到允儿家。几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开始你一言她一语的分析这逻辑关系。蕊也是在乡镇医院工作，她向大家分析：沫和她去过医院属于b类，是次密接者，音属于次次密接者，那么在座的各位都属于d类。 一时间“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这算不算密接，我走过你走过的道路，这算不算次密接。”成为大家讨论的话题。许久，大家又都心照不宣的安静了。也许都在心里默默祈祷，打了加强针应该是幸运儿吧！蕊分析完后，立即取出口罩说话间已经戴在脸上，说是怕影响到体弱多病的允儿的儿子。亡羊补牢，也为时不晚吧！一句话惊吓到了允儿，她立刻起身给儿子和自己戴上口罩，把玩耍的儿子带到了卧室，并且吩咐不许出来。孩子稚声稚气的问：“妈妈干嘛戴口罩，新型冠状病毒又来了？”一句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音也开始担心两个“次密接者”去过她家，怕影响晚上回家的家人。于是迅速拿起手机给老公打电话说：“把下午喝过水的杯子扔了！晚上给我留个卧室。你和孩子睡去。这会最好不要出门了！”老公问个为什么，她却不能明确的给答个所以然。因此老公生气的说：“将在外，军令可以违”。大家又笑起来，氛围稍微缓和了一下。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这时，另一个闺蜜韵火速从同事的聚餐中抽出身来到了允儿家的楼门口，打电话叫门。但是该不该让进门呢？几个女人又陷入了沉思。 音说：你快回去吧，我们都要结束了。” 门外的闺蜜着急地说：“我专门赶过来坐坐。” “来日方长。今天就算了……” 几番对话后大家还是很保留的说了雨儿核酸检测的事情，望她顾虑安全第一。门外的闺蜜哭笑不得,道：“我兴致盎然的赶来，得孤寂失落的回去！”大家又劝说几句后，她无奈答应，说自己匆匆忙忙地大老远打车过来。她在餐前吃了素代，需要上个洗手间。允儿说，让她全程戴上口罩，进来上个洗手间再回去吧。大家还是担心，便劝她离小区三百米处的公共卫生间去。就这样大家赤裸裸的把闺蜜拒之门外。韵自嘲到：“这是她有生以来上过最贵的一次洗手间！” 这事就在大家的惶恐不安和诙谐幽默的氛围中结束。沫拿起酒瓶说：“管她球了，喝，咱们的命也没那么狈。何以解忧，唯有啤酒！”“还喝，万一隔离的话，咱们都得在这住十四天。”“那我们得先计划一下十四天如何过？”“有扑克牌吗？”“还要给单位报备了”“报备好啊，十四天就不用上班了”“不允许聚餐” 一句话点醒大家。音赶紧指着人头数了一便，还好没有超过规定范围的人数---十人。沫和允儿的朋友两个心大的女人默默的在那碰瓶。其她几个憨憨的看着两个女人喝闷酒，也羡慕她们有那么大的抗压能力。气氛刚要平息，已经休息了的儿子突然呕吐不止，几次三番后才止住。此刻医院去不了，外面门诊这个点都关了门，允儿着急慌忙地又是给儿子喂盐水，又是给抱暖水袋，折腾半天后孩子睡着了。她叹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只胳膊损拉着搭在腿上，头靠在椅背上，耷拉着眼皮。一种欣喜后被冷水泼过的失落，那种焦虑不安又不愿表现出来的神情，被大家看在眼里，又急在心理。 窗外天色已变为深青色,一轮静默地月亮爬到最高，周围逐渐静了下来，没有了白天的喧嚣与噪杂。春寒里的冷气窜上来，屋内温度在慢慢降低，大家不由的裹裹外套，长叹一声更在咽喉，静等时间流过…… 十一点半时，几声微弱的敲门声把大家的意识又拉回到前面的紧张与莫名地期待中，如同地下党员终于等到上级的指示，又不明白怎么去完成。那种期待让聪明的雨儿看在眼里，她脸上挂着微笑，一副大不咧咧的神情，只说没事。医院里发现了一个次密接者，而且不在她们那栋楼，传染的概率应该很低，甚至为0.1。听到这样的消息，几个憨女人终于长吁一口气，灯光的照射下一张张堆满沉闷的脸又变得如同雨后彩虹般靓丽。 雨儿为了让大家放松心情，讲了几个段子，由于已近凌晨十二点，所有人都憋着笑了一阵，像一场地下组织的秘密活动。那一张张经历了惊恐后的面孔在笑话的摧枯拉朽下，拧成一团，张大的嘴巴没有多大动静，像极了电影里的慢镜头。凝固了的时间终于被融化。允儿的朋友不胜酒力，两瓶啤酒下肚已面红耳赤，加上笑的“太守规矩”，已蹲在马桶边。其他几位决定等雨儿的核酸结果出来再做打算，不能这样回去祸害了家人。于是其她人围在桌子边又开始聊起琐碎的日常。允儿穿梭与餐厅和卧室之间。一会到卧室看看儿子，一会陪闺蜜聊聊天…… 将近凌晨一点，大家实在支撑不住上下眼皮的“打架”，个个张嘴打哈欠，几个闺蜜便决定都去沫家住一晚，因为她家里人长期在外，等于光棍一个。朋友们走后，允儿看着卧室呕吐后睡熟的孩子，沙发上喝醉的朋友，自嘲命苦不能怪政府啊！收拾完餐厅，她轻轻的躺在孩子身边睡下，后半夜的焦虑只能她一个人承受了…… 一场惊心动魄的约会终于结束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已经上班的雨儿在群里发信息说一切正常，没有意外。密接者已是两个周了，早已过了隔离期。允儿第一个嚷着，妈呀，虚惊一场，她戴口罩睡了一夜，嗓子都冒烟了。事后，允儿的孩子也一切正常，没有再去医院。韵发出一长串省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