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城市里

向海(杂文小说随笔)

① <p class="ql-block">早晨的阳光透进了房间,拿起手机看看,不到五点,五月的第一天,很多的微信节日祝福。显示日出时间4点37分。</p><p class="ql-block">我家楼前楼后都有花园,原来是国税局和运管处的花园,周遭砌着围墙。后来美化市容市貌,毗邻街道的楼前围墙拆了,变成市民休息的小花园。中间有方形的平台,一面有矮矮的围台,上面铺上一条条木质的方格,方便市民休息。抬眼望出去,百米外就是车流滚滚的马路。当然,现在是静态管控刚刚开放,车很少。</p> <p class="ql-block">我很高兴有百多米的间隔。倘若没有这段距离,大街上的喧嚣和灰尘,就会毫无阻碍地逼入我的房间;我很高兴前面有条马路,让我的视线能延伸,看到车流,看到匆匆而行的人们。</p><p class="ql-block">房间和客厅的窗户,离地面只有一拿的高度,基本是落地的。这是我比较喜欢的结构。每当太阳升起,透入,让房间有了层次,有了质感。光从东窗进来,被镂空细花的纱窗帘筛成了斑驳的淡黄和灰黑的混合品,落在床上地上,就好象是些神秘的文字,仿佛太阳也有了雀跃的样子。</p> <p class="ql-block">这几天,总是阴雨天气,即使是在夏初,也少见那透亮的阳光,风大低温,最低温度维持在零度左右。通常只留下铅灰色的背影或者雨纷纷。那些温暖的气息,让桃花落了,李花缤纷遍地,撞碎了在梅花三弄的愁怅里熬出的清瘦诗句。</p><p class="ql-block">我站在窗台,最喜欢看的,还是闪耀在小花园里的阳光。清晨的阳光是宁静淡雅的,没有那种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阳光很温暖,阳光不唉声叹气,它从早晨露头,到晚上收尾,都不露声色,它真的是一位藏在云外的哲人。</p> <div>早晨的阳光是橘红色的,它比楼里的懒人起得早。它像画家手中的画笔,横一笔竖一笔,紧一笔慢一笔,就把小花园画滋润了,画温热了。大人们就会说:你看看,太阳都晒热屁股了,咱也别压床了。只是这样的懒觉,最近,已是常态。<br>昨天通知,人们可骑电动车、自行车出小区活动,大概想,这样的交通工具,晾你不会走的太远。</div><div>计划今天与妻骑行,到郊区挖点野菜,散散心。换好了服装,拿上工具,兜里揣着方便袋,特意避开早晨的低温,九点半下楼。</div> <div>每次出门,总能看见一个瘦弱的捡拾者,利索地奔波于垃圾桶之间,如无疫情,每周能做到5+2,白+黑。在旅游街边,找了一块空地,摆放她的纸箱、矿泉水瓶等等战利品。绝对不能无视她的收入,有可能比你高。</div><div>垃圾本来是扔掉的,没有主人,勤快点,多捡点,多卖点钱挺正常的,可在他们的圈子里也会引起非议,你晚了,就会被别人捷足先登。一如职场,江湖险恶。<br>刷卡扫码,一路骑行,朝街的方向呈现出开放的姿态,又拐了几个巷子,到了城边。意料之外,出城的卡点,停了好几台车子,工作人员很负责任挥着小旗,示意禁止通行。鼻子碰到了墙壁,叹了口气,就无奈地回返了。</div> 无奈地返回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有点像一个个误入迷途的孩子,面红耳赤地跺跺脚:唉,怎么会想不到呢?同时也有点惋惜,至少可以在卡点驻足一会儿,看看城外那广阔的田野啊。<br>回来的路上,经过吉鹤广场,广场周围排着好长的队伍,大多是高三的学生、小老板,还有外卖小哥类的打工仔。不作核酸,几天就黄码。无奈的路上,谁都不孤单。<br>小花园里,老人们喜欢坐在一起晒“老爷儿”。他们大多穿着夹衣,戴着帽子,但脸色红润。他们喜欢与同龄人扎堆,一旦话闸子就打开了,滔滔不绝,向老伙计们眉飞色舞地讲着老故事。阳光暖乎乎地投在他们的脸上,虽然他们讲的故事可能雷同,可能今天和昨天相似。 阳光是重复的,以相同的节奏和色调渡过每一天。人生不就是许多似曾相识的事情不断在重复吗?不是他重复你,就是你重复他;不是历史重复现实,就是现实重复历史。<br>现实中的每个日子,都像内容不同的一本本书,风格迥异的一幅幅画。我们总是匆忙,随意地浏览,很多人断言生活是一味重复,今日复昨日的衣食住行,而忽略了书画本身的意义。 中午,阳光进了云堆。小花园里少有大人走动,只有一些半大的孩子嬉闹。大家坐在家中饮茶,或睡午觉。心里想:就让太阳休息一会儿吧,过一阵子再出来好啦。<br>果不其然,一过下午2点,太阳就似做错事的孩子羞答起来,一会儿,它把阳光一缕又一缕轻轻地收到云里,非常轻,恐怕气温突降惊扰了人们。一会儿,一点点从云缝里射出璀璨,透出温暖,轻轻的,一点一点的,很怕重了,会砸坏人们的脑壳。很刺眼却很温暖。那刺穿云块的阳光就像根根金线,纵横交错,把浅灰、蓝灰的云朵缝缀成一幅美丽无比的图案。 人们从家中走出来,小花园有了很多人气,有了很多生动的画面。<br>下午去了一趟超市。没有腹稿,浮光掠影的看,逛完一圈又一圈,想买茄子买青椒,却拎回一条鲤鱼,三道鳞,十四元一斤,又切回一块豆腐,放进很多辣圈,吃的大汗淋漓,这几天淡淡的口味,打开了一条缝。朋友在微信里告诉我,常青市场开了,三道鳞八元一斤。江江说,真正想和一个城市融为一体,就要深入到它的菜市场里面,和它肌肤相亲。 太阳渐渐低了,从树梢头喷射出来,透过树叶,显得若有若无,是那样渺茫,就像那一丝希望。<br>病人躺在床上,看着颤颤巍巍的阳光,心想,就要走了,如果能扣上一碗阳光,床边就永远放着这只碗。 ② 晚上,静坐书桌,万籁俱寂。没有路灯,没有月光,只有楼群灯光星星点点。今天在家静待恰好一个半月。在东北,这一个半月是多好的日子,做工程,搞餐饮,服装换季黄金时光,没了。好想上班。<br>上班的路上,要经过不大的村子,叫铁岭村。辽宁的铁岭市,在这里,市并村。经过一个小镇,叫林海镇,想白城盐碱不保墒沙土地,只适合杨柳树木生长的地方,那有海量的林子。穿过厂房,再走70公里,有一片著名的沼泽地,名字叫向海,河都没有,又哪儿会有海。生个孩子叫招弟,再生一个叫盼弟,再再生一个可能叫得弟。 西藏有个尼玛县,杭州有个火星村,青海有个菊花村,湖南有个高潮村,连起来,火星人,摸菊花,有高潮,天上飞个草尼玛啊。外国有个“新德里”,中国有个“马桶里”。看到路边标语牌“火星村人民欢迎您”,你会不会有穿越的感觉?<br>大城市有京广沪,轮流中招,人们为生计压力山大。比如上海,这个城市的面积,几乎可以大过诸多北欧小国。不说从崇明到金山的漫长,就单单浦东上下班,就足以让你开始怀疑人生,一天有四个小时在路上,挤地铁转公交,最后再来个小三轮,或者单车,到家已经是深夜。 在这里,国人为了职称、为了升职,在拼了命的加班,这几乎是每一个城市人的标签。很多企业将加班时长的多少,与忠诚度相联系在一起。久而久之,企业文化就变成了加班的文化,你不加,有的是人加。城市很冷酷,可以冷到让所有人忘记人性的温度。城市越大,越有人很晚到家。<br>无数人齐聚在这所城市,城市才有了自己的风景和温度。平静的黄浦江、拥挤的地铁、川流不息的人群,有时候未必不是一处好风景。希望你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这一遭,很短暂,世事难料,焉知病毒当下。但尽人事,莫问前程。 过去,人们都喜欢鸡汤,可以随时对号入座,给自己找个理由。现在为啥人们讨厌了?因为喝不动,做不到啊。更多时,脾气盖过了本事。被各式各样的网勒住脖子的社会人,顶着生存压力,最终只能活在上班+网络的世界里,衍生出拖延癌、剁手党,成为房奴车奴,也是必然结果。<br>城市很大,家乡很小。你会不会有回归乡村,寻找安全感的愿望?人生可以试错,但没有回头路。家乡可以疗伤,但不是永久配方。 ③ 每个男人都有过武侠梦。<br>俗话说:少读金庸老读古龙(我说的)。金庸落笔快意恩仇,大悲大喜,大开大合。书中的角色被迫卷入各种阴谋诡计,可仍有杨过直面世人眼光也要宣告与小龙女成亲,黄蓉就真的陪着靖哥哥死守襄阳城,慕容复背负复国大任近三十年不悔,做着在旁人看来偏执幼稚的事,无论结局好坏,为善的为善,作恶的作恶,一生都通达磊落。 踏入社会,很喜欢回味校园生活。并不是喜欢学校的生活节奏,而是怀念那时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却可以做好多好多梦。不像现在,问你最想要什么,估计脑中从权钱名利辗转后,只能回给我一个苦涩的微笑了。想想在长春上学,畅想少壮努力、老大享福,在暮色苍茫的街头,在充满恶臭味道的老虎公园,无所事事地、毫无目的地、充满安全感地得瑟,为赋新词强说愁。<br>同学里就有几个武侠迷,每天扎马步,练气,对着上下铺的铁床栏撞击,练胳膊上的弘二头肌,经常弄的叮当乱响。有一次,老三在走廊蹲马步,我一脚过去,本想侧踢他的屁股,没料想,走廊狭窄,侧踢变成了勾踢,勾到了要害。老三立马眼睛突出,佝偻在地。吓死我了。幸亏我腿功没练出火候,幸亏哥俩平常勾肩搭背,老三才会饶了我,但至少讹我三顿饭。 现在看古龙写书,总觉得在写自己。看过很多人对古龙的评论,说他迷惑的时候,他的角色也迷惑,为善从不说原因,作恶也从没有理由,人物和情节复杂多变充满了阴谋与惊喜,让人深深着迷啊。如天下第一剑薛衣人之女,却庸庸碌碌,大侠也自有了女儿后可以就变成话话家常、操心女儿的老人。<br>古今名家作品都写宿命,但金庸的小说像武侠童话,古龙的,才是武侠生活啊……。烟民可能因为整日被烟雾缭绕,眼神既缥缈迷茫又充满了大彻大悟,令人目眩神迷心向往之,其实他们心里只是在想:这烟劲儿太小了,还不如XX。 <p class="ql-block">到了现在,终于担心起自己是不是老了,开始喜欢看古龙。无论是纵横天下的大侠,还是商人剑客杀手,无不被约束在自己的生活网里,就算被踩到痛脚,也要保持冷冷地、含糊地、为自己留有余地地表达,谁先不淡定,谁就输了。虽然有为人诟病的主角光环、中二的情节,每个人都能毫不费力地从书中找到自己。也只有社会人能体会到角色多面性的无奈。</p><p class="ql-block">我有一个姐和一个哥,一个大我十一岁,一个大我四岁。习惯性地和大我近十多岁的人走得近一些,也就是我公司72届大批入厂的学长。这些老哥一般没有正经事,和他们混在一起,没什么心理负担,以吐槽经纬、说怪扯淡为主要活动。吐说多了,有益身心。当然,工作和生活也多有帮助。还有,提前看看十年后自己的样子。</p> <p class="ql-block">不知从何时开始,发现自己不爱说话,很难和人吵架了。平常人不理解我,懒得去解释,反正关系不亲密。遇到亲密的人误解,懒得去解释,只会用冷静覆盖下的失望脸淡淡岔开,噢这样啊我困了先睡了哈。</p><p class="ql-block">我把这种行为叫做控制,认为所有情绪都要有限控制。想跟我好的我欢迎,不想跟我好的不低头挽留。颇有武侠人物的感觉。</p><p class="ql-block">静态期间我的头发疯长,妻要用果果剪毛的推子给我剃头。坚拒,绝不低头。</p><p class="ql-block">这么晚不睡,不能传播负能量了。胡诌一句:此生难称意,夏初正好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