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风雨琳琅”看艺术人生 ——追忆林徽因先生

風過丿雲傷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作为诗人,激情是思想灵动文字的始作;作为建筑师,理性是智慧塑造艺术的俑者,林徽因先生,便是这二者兼容的旷世巾帼奇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風過丿雲傷</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青玉案•追忆林徽因先生》</p><p class="ql-block"> 夜风来袭撩白衣。影过去、魂不弃。人间何处多问多情。月落乌啼,相思难移,长梦不醒。</p><p class="ql-block"> 千山万水独自行。繁华过处留心语。才情横溢惊世人。宏筑情怀,柔情巾帼,却不让须眉。</p><p class="ql-block"> 近代诗人、建筑艺术家——林徽因先生,你的辞世,已经六十多年了,在这日升月恒的六十多年里,人们对你的热爱和仰慕,依如蜂蝶簇拥四月的鲜花。我喜欢你墨香袭人的高雅,常常读着你惬心怡魂的诗歌,想着你崇高的爱国情怀,望着你抚爱过的宏伟建筑,赞叹先生,巾帼不让须眉!</p><p class="ql-block"> 认识先生,是在《你是人间的四月天》,那时的我,刚刚迈进十五岁的水木清华。你那些唯美的诗行,铸就我将“永远地膜拜在你美的面前”。</p><p class="ql-block"> 先生的诗歌,融汇了东西方最琪、最丽,最俱性感的诱惑,在结构上、在韵律上、在字词上臻于至美。每当我读着先生那些唯美得让人心碎的诗时,思绪常常随着那字里行间的情感跌宕起伏。先生不同于其他诗作家,每一个字词和每一行文句,都特立独行的培育出了“林氏生命的脉络”,不仅来去明确,而且清晰可见,哀伤中彰显着理智,平凡里绽放着唯美。这美,这智,这平凡与哀伤,远远不止局限在《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在先生的《深笑》、《雨后天》等诗情的抒怀中,也极其精典的丰满了我的思想,琪丽了我的心魂,这琪,这丽,大概就是源至于先生这一生一世对美的追求。</p><p class="ql-block"> 先生是民国时代极具少有的乱世佳人,曾赴美旅英,自有一番与众不同的高雅。在气质上,也是绝对出类拔萃的新女性。就连一向以高调大嗓门著称的徐志摩先生遇见你,也是轻声细语,浅笑仰首。</p><p class="ql-block"> 当然,爱对于情来讲,自然生于人间烟火,生于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而徐志摩先生大概也不例外的游梦其中吧?!但是,“林•徐感情”的邂逅与纠葛,确实对林徽因先生后来的文艺创作,以及人生的实践体验,有着不可分隙的作用。因为,每当我再次默读林徽因先生的诗歌时,总能从字里行间看到:在踌躇满志中,又包含着许多的无奈和哀伤,比如:“披着情绪的花无名的展开”,这“落花似的落尽,忘了去,这些个泪点里的情绪”等,恰是诗人林徽因先生的现实生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旦凡懂得先生的人,绝不会去指责先生情感的经历,并且,更应该明白:“昨天的人是怎样在今天里划下一道影”的。我最欣赏先生的是先生从一(“1”)走到终的人生信仰,正如先生在《秋天,这秋天》的几行诗中写的:</p><p class="ql-block"> “生命不容你不献出你积累的馨芳;</p><p class="ql-block">交出受过光热的每一层颜色;</p><p class="ql-block">点点沥尽你最难堪的酸怆”。</p><p class="ql-block"> 正因为有如此坚定的扎根信仰,林徽因先生一生的辛劳与一世的奋斗,才在中国的文艺荣台上和中国的建筑丰碑上镌刻美誉,流芳千秋。在我缅怀吊唁的思想中,林徽因先生,是中国新体诗和古建筑史上最诱人、最养眼的闪耀明珠。</p><p class="ql-block"> 从一些史料中,我曾不分昼夜的多次读到,林徽因先生“……从不为家庭琐事而羁绊感情和事业的脚步,旧时代的局限,也没能限制住先生新潮的汹涌澎湃……”。</p><p class="ql-block"> 事实上,林徽因先生和她丈夫梁思成先生,将其毕生的精力,全部献给了中国古建筑的科学研究,并且,成为这个学术领域的唯一开拓者。执着于自己,痴迷于信念,一生的不懈与坚持,终于成就了中国第一位女性建筑大师。林徽因先生被胡适先生誉为:“中国一代才女”,说实话,这样的“荣称”,林徽因先生的确受之得起,因为,事实告诉了清澈的眼睛,——这并不是什么溢美之词,而是当之无愧。</p><p class="ql-block"> 先生的才情远不止在文学创作上,也洋溢在一生一世的建筑艺美里,先生每一个人生转折的选择,都彰显了先生自己的睿智与聪慧。</p><p class="ql-block"> 凡是仰慕爱戴林徽因先生的铁杆粉丝,肯定都在她自传中,读过这么一段平凡的文字:“我们的作品会不会长存下去,就看它们会不会活在那一些我们从不认识的人的前面,我们作品的读者,散在各时各处,散在互不认识的孤单人的心灵深处,这种事,它自己有自己的定律,并不需要现在活着的我们去关心……” ,</p><p class="ql-block"> 是啊,先生感情浪漫,思想远瞩,生前只管倾尽智慧与情商,把生活像诗一样的铬刻在热爱生活人的心中,将艺术如建筑一般的矗立在喜欢艺术人的思想里。先生的唯美诗情,被善感的我们一遍又一遍的记忆,先生的艺术人生,被追随的我们,一次又一次的缅怀。与此同时,先生的思想与精神,也深刻地影响着我们的美学观念和人生信仰。不论是把先生放到诗歌的天平上,还是将先生搁在艺术的衡量度里,先生的人生阅历,都是诗情画意般的憧憬,是值得纪念和瞻仰的“生命丰碑”。为此,就让我们一起来纪念和瞻仰林徽因先生“生命丰碑”中几处最耀眼的光芒——:</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爱在“人间的四月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p><p class="ql-block">是燕在梁间呢喃,</p><p class="ql-block">——你是爱,是暖,</p><p class="ql-block">是希望,</p><p class="ql-block">你是人间的四月天!”</p><p class="ql-block"> 这是林徽因先生最负盛名的现代诗:——《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的诗句,因其触笔细腻柔丽、轻盈而典雅,常常被多情善感的读者反复吟诵。或许在很多善男信女们的心中,林徽因先生本人也是一位有如四月柳絮般的柔弱、美丽、轻灵的女性。曾经,伴随着一股股“林徽因热”,因而坊间涌现出了名目繁多的各种“林徽因传记”。在这层层叠叠的“女神”、“才女”、“名媛”、“情种”等诸多妖魅人心的词语包裹下,真实的林徽因先生究竟才貌如何?对此,却很少有人用笔尖去仔细“描绘”,去深刻探究。</p><p class="ql-block"> 然而,陈新华先生撰写的《风雨琳琅•林徽因和她的时代》一书中,无疑揭秘了“中国一代才女”的风彩与飘零,其著作在拒绝追逐花边逸闻的同时,还特别着力于突出对林徽因先生新型知识女性的描写,整部宏篇巨著,完全是以历史学家的锐利眸光和严谨的依据作参考,——从日记、信件、家书、回忆和诸多的文字史料中,还原出了真实的,有血有肉的,历史中鲜活的林徽因先生。另一方面,该著作的通篇内容,完全不袭前人,——不只是为林徽因一个人“写书立传”,而是一幅显影民国几代知识分子群体的“命运图鉴”。</p><p class="ql-block"> 那么,为什么会选择同一个时代的人物来引深同一个时代的历史呢?陈新华先生以历史故有的特定独白,唯物而客观的解释道:“林徽因的一生,横跨中西,与晚清、五四两代精英知识分子皆有着密织的交集。她一生的奋斗与探索,与民国知识分子群体的命运浮沉,乃至中西文化碰撞下的时代与社会的转型,都极具典型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旦凡能背诵《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的热心读者,都知道林微因先生生于1904年6月,猝于1955年4月,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人生履历中,林微因先生多年忍受在战乱和病痛的煎熬里,即使如此,但先生仍旧在建筑与文学这两个领域中,均留下了深不可灭的足迹。</p><p class="ql-block"> 林微因先生的主要身份,是一名女性建筑设计师,执着不返的追求,坚定不移的信念,令她常常置身在兵荒马乱中四处考察古建筑的始源。新中国成立后,林徽因先生还作为设计者参与了设计人民英雄纪念碑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的深化方案;而在其被视为“副业”的文学领域中,林徽因先生也有着极高的艺术造诣和鉴赏能力。</p><p class="ql-block"> 1931年至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的这段时期,林徽因先生总共发表了新诗44首,散文和小说6篇,剧本3幕。由于才华横溢侧漏的文字惬意柔情,并且能在旧礼教与新思想角斗的变革年代中,一展巾帼的飒爽英姿,因此,才被友人、前辈、读者,以及后来的铁杆粉丝们诚意地誉为“中国一代才女”的美称。借用陈新华先生在《风雨琳琅•林徽因和她的时代》著作中的一句话讲:“……这6年,林徽因是把一个人活成了一支队伍……”。</p><p class="ql-block"> 如果我们认真仔细的穿越在陈新华先生关于《风雨琳琅•林徽因和她的时代》的字里行间,并试着把林徽因先生放置回那个变革动荡的时代,以及那个中西文化相互碰撞的家族,我们就会理解或看清林徽因先生绝不是横空出世的,——如孤星般闪耀的“才女”。厚重而庄严的称誉背后,却跃动着极为鲜活;极为复杂的人物性情:先生的身边,围绕着与其同气相连的朋友、亲人和伴侣;林徽因先生的命运与选择,亦然地继承了几代知识分子致力于家国建设和民族独立富强的初心。</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 “人生底色”是欲罢不能的梦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陈新华先生的《风雨琳琅•林徽因和她的时代》中,清晰地透露出了林徽因先生的祖父林孝恂是一位晚清翰林,学养深厚,思想开明,睿智理性。虽然骨子里仍旧是一个怀古的书生,但是,林孝恂老先生却毫不迟疑地走在了同辈人的最前列:在感受“三千年未有之变局”的痛楚下,老先生能看到“实学兴邦”的重要性,因而,便积极地吸取西方的法政思想,同时也潜移默化了林微因先生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当封建王权被彻疷推翻后,林孝恂老先生便挥袖转身,——前往“中西文化交战”的最前沿上海,绝决地投股“商务印书馆”,维持了不绝如缕的东方文化的精髓。</p><p class="ql-block"> 林孝恂老先生尤其注重汉文化的教育,用老先生高瞻远瞩的思想来讲:“求新还须知故”。因此,林老先生不惜耗资巨额,便在杭州万安桥侧——兴建“林氏家塾”。家熟共分东西两斋,东教汉文化,西授西方学科。家塾中的教授,既有国学大师林琴南,也有新派名流林白水,甚至还有来自加拿大和日本的外籍教员。林孝恂老先生把自己的子女和族中所有的后辈,一个不留的送入家塾启蒙。对于林家众多子侄儿孙而言,在这小小年纪就接受如此“丰盛”的家塾教育,确实为他们在认知“东西方文化”上兼容并蓄、增长了见识和夯实了成才的牢固基础。</p><p class="ql-block"> 林徽因先生,自幼就寸步不离的陪伴在祖父之侧,在其成长的岁月中,先生随祖父先后辗转于杭州、上海、北京等书香墨馨的“高级伊甸园”里受薰,潜移南北的灵气兼收,默化旧学与新知的并进。先生16岁时,就随父旅欧赴英,游览西方文明,花期水灵的20岁,便能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出演泰戈尔的名剧,在这之后不久,林微因先生便与梁思成先生一同赴美留学,学习他们一生挚爱的,融历史、文化、艺术于一体的建筑学……在陈新华撰著的《风雨琳琅•林徽因和她的时代》中,有这么一段文字佐证了“中国一代才女”的美誉不是孤立的,而是:“……如此履历,确非中国同时代的普通女性可以奢望的……“。</p><p class="ql-block"> 对于林徽因先生的雾中藏花,陈新华先生在他的《风雨琳琅•林徽因和她的时代》中这样写道:“……祖父是静默在她命运中、血液里的,谜底一般的存在……”。所谓谜底,正是我们常说的“家学渊源”。一个“雾中藏花”的性格底色,(即为:教育基础),是决定日后人生色度或深、或浅;或被动,或主动选择的一个方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如果说祖父林孝恂对先生林微因的影响是“静默在她的血液中”,那么,父亲林长民对林徽因先生的影响则是“清晰和全面”的血染。在一些名人传记中,有诸多关于林长民才华出众,自负狂放的墨迹,甚至还有被林孝恂老先生斥责为“名教叛徒”的字眼。胡适曾在给一位密友的书信中写道:“……别人为仕途走上科举之路,而长民先生却因胸怀更大的抱负而放弃科举……”。</p><p class="ql-block"> 依据胡适教授信中的这两句评点,不难看出,像林长民、梁启超这一辈晚清的“叛逆文人”,一方面渴望成为时代的先锋,——学习西方的先进文明,为贫穷落后的中国寻找一条康庄大道;另一方面又植根在“学而优则仕”的陈旧理念里,——希望能实践政治,为自己扬名后世做书立传。关于一点,陈新华在他的《风雨琳琅•林徽因和她的时代》中,特别着力描写了林长民这一“书生从政”的曲折与沉浮的过程;一个在入仕和为文之间挣扎的艰辛灵魂。</p><p class="ql-block"> 父亲林长民性格中的锐气、逸气和真实,都在林徽因先生身上展露体现得淋漓尽致。林徽因先生内在与外在的性格特点,完全与父亲一模刻印出来的,即:“锋芒毕露,真实而不作伪”,再加上天生异秉的热情幽默,谈锋甚健,所以,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所有聚会、沙龙的中心人物,——这也是“太太的客厅”会出现在林徽因先生与梁思成先生居所的重要原因。</p><p class="ql-block"> 但作为林徽因先生的父亲,世人却在林长民的身上,几乎看不到父权蛮横的阴影,——“平等,是林父送给女儿的珍贵礼物。父亲林长民曾在给女儿林徽因先生的家书中诉说了仕途的艰难,完全一副把女儿当成知己的样子。除此之外,林长民学士还对徐志摩先生说过:“做一个天才女儿的父亲,不是容易享的福,得放低你天伦的辈分,要先做到友谊的了解”。这番恳切肺腑的话,即使放在今天,也依然是“尊者自律”的手册。正因为有这样的父辈,林徽因先生才能够在自己的身心上同时摆脱两双“小脚”的束缚,获得了同时代女子罕有的自信与洒脱。为此,我们不得不承认,明星的光亮,必须储蓄很多的正能量。</p><p class="ql-block"> 父亲林长民携爱女林徽因先生赴欧时曾说:“带她去英国,是为了让她领悟到自己的抱负,暂离家庭的烦琐,增长见识,扩大眼光,养成改良社会的见解和能力”。对这如若高瞻远瞩的思想,陈新华先生在其著作中感慨地写道:“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林徽因,可以忍受抗战时李庄生活那样的清寒与病痛,以及坚持学术研究。因为在她年少之时,蒙父辈教导的理想与人生追求,就与物质无关”了。</p><p class="ql-block"> 除了开篇的林孝恂、林长民外,《风雨琳琅•林徽因和她的时代》这本书,还在它随后的章节中,触笔淌墨地围绕着林徽因先生细致的铺陈开了梁启超、梁思成、朱启钤等一批忧国忧民的有志知识分子。甚至,该著作还以历史学家严谨的文字,描绘出了抗战“南渡北归”中的一大群爱国求知事迹的学者。</p><p class="ql-block"> 时代的动荡与变迁,塑造出了几代知识分子的群形众像,——这些宏大而广博的故事,才是托起“林徽因女神”光照世间的基础;才是那个时代风雨中最真切的声声琳琅。</p><p class="ql-block"> 为看清雾中的花开花落,还原一个真实的林徽因先生,陈新华先生坦然地说道:“……它也藏着我的一点私心,作为一个以中国近代史为专业研究方向的人,我始终坚持不移地认为,这个宏大的故事,是值得我们今天一读再读的”。事实上《风雨琳琅•林徽因和她的时代》这部犹如史记的著作,其文字的描绘,让人真切的亲近了林微因先生和林徽因先生那个时代的爱国文人的真实情怀,剥去了“神”的外壳,还原了人的本性。</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柔情唯美的文字</p><p class="ql-block"> 京派作家的“灵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28年,林徽因先生与梁思成先生学成并完婚归国的同时,双双受聘于东北大学建筑学专业系。依据陈新华先生在他《风雨琳琅•林徽因和她的时代》中的文字描述,当时的“中国,虽然有着漫长的建筑历史,但却始终没有与之相称的建筑学和建筑教育……”,探究中国的建筑史,的确如陈新华先生写道的那样,——完全是一段“历史断层”的遗憾。直至走进民国时代,才将建筑学作为一门学科引进国内,当然,这一成功的补就,都是那些如梁思成先生和林徽因先生一样:携“西学”归来的留学生们的功绩。</p><p class="ql-block"> 时年秋季,刚满27岁的梁思成先生,便出任草创时期的东北大学建筑系主任,更为令人稀罕的是,全建筑系的授课教师,就只有梁思成先生和林徽因先生二人。对此,陈新华先生在他的文著中这样写道:“他们硬是凭着自己的一腔热情,担起所有的教学和研究任务,梁思成负责建筑学概论、建筑设计原理、建筑史,林徽因负责美术课、雕饰史和建筑设计,并开设专业英语课……”。据东北大学第一届学生刘致平回忆说:“当时最苦的是没有助教,所以,梁•林俩位先生只能在课余时,利用晚上来教室为我们改图,讲授渲染技法……梁思成先生和林徽因先生,几乎每晚都到教室来为我们改图,直到深夜才回去休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坚定和坚持的背后,肯定是无法预料的艰辛。当时的东北大学建筑系逐渐步入正轨,那是用梁思成先生和林徽因先生的共同信念和血汗浇铸成的路基。相近二十年,在饱经战乱与别离之苦的林徽因先生,又拖着一副病弱之躯,积极协助夫婿梁思成先生和最先受聘于清华大学建筑系的吴良镛教授,与彼二位男性学者,共同担起了清华大学建筑系起步阶段的一应事务。</p><p class="ql-block"> 1931年,林徽因因病回到北平疗养,在疗养期间,开始了最初的文学创作,同年9月,携手梁思成先生全家定居于北平东城北总布胡同三号。</p><p class="ql-block"> 所谓名声远扬的——“太太的客厅”,就是梁思成先生和林徽因先生在北平的住宅,也就是“北总布胡同三号”,准确的讲,这个被尊称为“太太的客厅”的所在地,其实就是一个“文学沙龙”。林徽因先生凭着自己良好的文学素养、学术背景以及优秀的人脉关系,不但自己投身于文学创作,还积极地创办同人刊物,扶持新人,为“京派”作者开拓人脉,凝聚共识,这些积储的潜能,逐步地成为“京派的一股凝结力量”,日久习常,不少京派的作家,便自然而然的聚集在林徽因先生的家中“沙龙文学”。</p><p class="ql-block"> 即使这个位于北总布胡同三号的沙龙在随后疑似遭到了冰心、钱锺书的撰文讽刺,但在京派作家圈子中,林徽因还是受到了极高的评价和追捧。记者、作家兼翻译的萧乾先生曾经说过,林徽因是“后期京派十分重要的一个角色。她又写、又编、又评,又鼓励大家。我甚至觉得她是京派的灵魂”。</p><p class="ql-block"> 然而,一生以客观历史看问题的陈新华先生认为,虽然“萧乾的评价带有几分感情色彩,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这番话,才有着另一重意义上的真实。除了身为后期京派《大公报•文艺副刊》主编的沈从文先生,(注:“京派”的重要成员之一)可能就再也没有谁能比萧乾更了解林徽因当年对于‘京派’的付出”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林徽因先生与沈从文主编的正式文学交往,是在1933年9月23日,当时由沈从文编辑主持下的第一期《大公报•文艺副刊》正式面世前,林徽因先生在沈从文主编的甚情邀请下,才参与了这份刊物从筹备到发刊的全部过程,其中,并写下了《惟其是脆嫩》的发刊词,呼吁创作界不拘一格,联合起来,滋润、丰富文艺的土壤。</p><p class="ql-block"> 时隔1934年的5月1日,《学文》月刊相继创刊面世,作为主要成员的林徽因先生和沈从文主编在学文社再度合作,当时的林徽因先生还以汉碑图案为题材,为《文学》月刋设计了封面,而林徽因一生最负盛名的小说作品:《九十九度中》和诗歌《你是人间的四月天》,都是在《文学》创刊号上发表的。</p><p class="ql-block"> 1937年,因《文学》面临经营困境遭遇停刋后,以林徽因先生和沈从文主编为代表的后期“京派文人”,就决心再行创办一个纯文学的刊物,由此,《文学杂志》便由然诞生。身为编委之一的林徽因先生,不仅阅稿、审稿、设计封面,还以实际的文学创作积极支持这个刊物。在此期间,林徽因先生唯一的剧作《梅珍同他们》就发表在《文学杂志》上养眼于世人的。这些个不为人知的实例,就是萧乾主编说的,——“又编,又写,又评,又鼓励大家”的“才女”原形。</p><p class="ql-block"> 从1932年到1937年这段为文学事业付出的时间,是林徽因先生成为京派作家“灵魂”的艰辛塑造。与此同时,以梁思成先生和林徽因先生等人为研究主体的中国营造学社,依旧不断的在吸取国外建筑学者的研究成果,在研读清工部《工程做法则例》和宋代《营造法式》的过程中,林徽因先生和夫婿梁思成先生组建的“中国古建筑研究团队”,积极而艰辛的开展田野考察,逐渐构筑起了中国建筑史的学术体系,弥补了“东方建筑文化”的一大遗缺。严谨地说,这就是“女神”外壳里的最人性化的林徽因先生。</p><p class="ql-block"> 截至1937年7月,梁思成先生和林徽因先生的“中国古建筑研究团队”,相继共调查县市190余个,遍及全国15省市自治区,实地勘察古建院落、殿堂、房舍1823座,详细测绘的建筑共计206组,完成测绘图稿1898张。以“梁•林氏”夫妻为核心的古建筑研究团队,他们用东西方文化兼容科学的理论理念,基本厘清了中国建筑的发展脉络,为中国古建筑研究奠定了坚实深厚的牢固基础。</p><p class="ql-block"> 这些文史的记录,佐证了陈新华先生在《风雨琳琅•林徽因和她的时代》著作中的那句令人深省的话:“一个人活成了一支队伍”的精典定论。而这队伍的灵魂,就是涉足于文学艺术和古建筑两个领略的巾帼精英——林徽因先生。</p><p class="ql-block"> 记得被喻说为精神病人的康德曾经严肃的告诫过那些平慵的灵魂说:“艺术和丽智,建筑与美慧,均是一个人一生中必然的量与质、光和热的追求”。林徽因先生之所以将一个人活成了一支队伍,也许正是先生在她亲笔的那四句:“秋天的骄傲是果实,不是萌芽。生命不容你,不献出你积累的馨芳”之生命的哲学观点,与此同时,也实践验证了康德大师的“美学与智慧”的辩证思想,这些思想与观点,都原至于一个“艰辛的储蓄”,而不是一个“平慵的馈赠”!</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五、在迷雾中寻找闪亮的情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林徽因先生即使有着过人而不平庸的处世社交,但也没能免去鲁迅先生在吊唁阮玲玉时的那句:“人言可畏”,当然,我下这个结论的原因,不是出于个人的情绪化,而是很多的报刋杂志谈论林徽因先生最多的却并不是先生的人生追求、艺术作品和文学观念,而是一些与梁思成、徐志摩、金岳霖等对异性的情感生活,真实的林徽因先生,往往在杜撰的故事中被读者误解。</p><p class="ql-block"> 关于诗人徐志摩在欧洲认识林徽因先生后,苦恋而不得,甚至为一见钟情的豆蔻佳人跟发妻离婚,即使如此,但林徽因先生最终还是名花有主,另嫁梁启超之子梁思成先生,并成为相濡以沫的永远人生伴侣。</p><p class="ql-block"> 这些花边逸文的依据却是:“徐志摩的前妻,张幼仪在和自己侄孙女张邦梅说到往事的时候,曾经讲过一句话,说她‘相信徐志摩之所以和她离婚,必定得到了林徽因的某种鼓舞’”。关于诗人徐志摩前妻张幼仪的这段话,陈新华先生却以历史学家的辩证思哲,真诚而率直地发问道:“这个故事的作者是臆造的梦呓呢,还是刻意出华众取宠的阅读量”?对此,只要认真的去读这本犹如史记的《风雨琳琅•林徽因和她的时代》,自己的灵魂就便知其究竟。</p><p class="ql-block"> 另一桩公案则是发生在林徽因先生和梁思成先生之间的那段“人尽皆知”的爱情对话,她对梁思成说,自己爱上了两个人,梁思成表示愿意尊重她,而金岳霖却愿意主动退出。关于这一则所谓的“公案”,陈新华先生直抒其心地说:“……这则被很多林徽因传记的作者作为铁证的资料,我在第一次写作林徽因传记的时候,也同样做了引用。但其实只要再往深一步,通过不同人的叙述,在各种相互冲突的记忆叙事中仔细比对,就会发现,这段对话很有可能是不成立的”。</p><p class="ql-block"> 事实上,林徽因先生是不是鼓励过诗人徐志摩离婚?陈新华先生理性地认为:“……从林徽因身边的人的回忆,从林徽因父亲林长民的举动,以及林长民先后给徐志摩的信,当然还有林徽因本人的文字和回忆稍加考证,就不难发现,婉拒求爱,珍惜友情,这才是林徽因真实的态度……”。</p><p class="ql-block"> 撇去种种类类的花边逸闻,诗人徐志摩对林徽因先生的真实意义在于,他既是林徽因先生文学世界的领路人,又是林徽因先生一生的知己。虽然诗人徐志摩追求林徽因先生无果,但却把林徽因先生推进了宏浩的诗歌世界,为后世留下了经典的唯美诗篇;而林徽因也在徐志摩意外身故后,平步青云的登上了诗歌的神坛,文艺的仙台。引用陈新华先生在《风雨琳琅•林徽因和她的时代》中的话来讲:“从某种意义上,相当于接过了新月社的衣钵”。当然而然,这才是“中国一代才女”台前幕后的真实化妆。</p><p class="ql-block"> 实事求是的肺腑:林徽因先生和徐志摩先生在性格与文艺的观点上,都是以“求真”,都是以“自由主义”和“人本主义”为特色的急先锋,对此,陈新华先生则文字清晰地写出了林徽因先生和诗人徐志摩的感情纠葛是:“……更热诚地来刻画这多面错综复杂的人生……”,这“十七字”的组句,生动形象地辩证出了:“女人”与“女神”决不是同一个感情世界里能够互容的优宠。当然而自,陈新华先生的文字,才是诗人徐志摩和林徽因先生能在一生互相欣赏的真正根源,而不“流言和迷雾背后爱昧的“徐•林感情”,为此,陈新华先生还进一步的指出:“……最大的特点,恰恰是真实……这话听上去很绕,但却是我(注:陈新华先生本人)认为林徽因难能可贵的地方,她的真实,透露出她的瑕疵,比如心高气盛,爱出风头,恃美而骄,恃才自傲,凡事都要争第一,说话不留情面。这些瑕疵,她从来都无意掩饰。与此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她是率真的性情中人,爱憎分明,嫉恶如仇,任何时候都敢怒敢言,敏捷锐利,鞭辟入里,充满说真话的勇气……”。陈新华先生的这段入木三分的文字,才如实的揭开了“名媛”在云中雾里游移的真实情感。</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对于冰心先生疑似为讽刺林徽因先生写作的小说:《我们太太的客厅》一事,笔者认为:单纯的只看《我们太太的客厅》的作品本身,无论于冰心先生个人的文学创作,还是整个中国现代文学史,都是深具意义的一部作品。而林徽因先生对冰心先生过激的反击——“送山西老陈醋给冰心的做法,也是“典型的林徽因方式”,即为:“林徽因只听从林徽因自己的内心,快意恩仇,不留情面……”。</p><p class="ql-block"> 至于金岳霖先生对林徽因先生的情感,也许传记中引用的这段话足以表明一个男人的心迹:“林徽因被她父亲带回国后,徐志摩又追到北京。临离伦敦时,他说了两句话,前面那句忘了,后面是‘销魂今日进燕京’。看,他满脑子都是林徽因,我觉得他不自量啊。林徽因梁思成早就认识,他们才是两小无猜,两小无猜啊。而且,两家又是世交……徐志摩总是跟着要钻进去,钻也没用!……比较起来,林徽因思想活跃,主意多,但构思画图,梁思成是高手,他画线,不看尺度,一分一毫不差,林徽因没那本事。他们俩的结合,结合得好,这也是不容易的啊……”!</p><p class="ql-block"> 虽然这是一段难以考证的真伪对白,但是,陈新华先生还是以历史的客观唯物观,给矛了以下这些清洁无垢文字“:“……至始至终,他都只想以一种没有丝毫破坏性的方式,参与她的人生……”。陈新华先生字简言实的本质,展露了林徽因先生在她那个时代的“儿女情长本真”。</p><p class="ql-block"> 1955年4月1日,林徽因先生因病辞世,享年51岁。在得知这个噩耗的金岳霖先生,还是忍不住在他办公室里嚎啕大哭,据他的学生周礼全回忆说:“他双手靠在办公桌上,头埋在一弯单薄的胳臂中。他哭得那么沉痛,那么悲哀,也那么的天真…”。同年4月3日,在林徽因先生的追悼会上,众多的花圈和挽联中,尤以金岳霖和邓以蛰联名题写的一副最为特别,亦被后人常常在提起林徽因先生时引用:“爱的至始至终,只由得一份真慎的选择,情的归根结底,不是人生归属的权力”。</p><p class="ql-block"> 在先生——林徽因女士辞世67周年的今天,我仅以一个膜拜者的灵魂,仰首叹赞先生的人生,并以此作为本篇文章的终结:</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身诗意千寻瀑,</p><p class="ql-block"> 万古人间四月天。</p><p class="ql-block"> 众眼仰慕千百回,</p><p class="ql-block"> 你在风雨琳琅间。</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