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之五《狼道》

王应民(菊花仙人)

　　王汉沟地处深山，古时候经常有狼群出没。狼群有个习性，可能为了安全或方便吧，比较喜欢走老路往来，人们将狼经常走的路称之为狼道。

　　话说王汉沟的南面有一座山，因其山峰酷似马头而得名马头崖。马头崖上有一玄真观，每逢三月三庙会，香火鼎盛，人如潮涌。

　　这一年土财主财如命也赶来凑热闹。要说财如命这个人真是缺德缺到家了，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让他给瞄上了，就非得弄到手不可。年轻时候甚至把女人抢到家里过夜。就为这事，他老婆都气得得了粗脖根。财如命骨子里坏的厉害，表面上还充善人来烧香拜佛。这天刚进道观，突然间他眼睛一亮，人流中走来一个姑娘，长的是眉清目秀，楚楚动人。财如命眼睛一下就直了，这是哪家的姑娘呀，真是赛过西施，胜过貂蝉。连忙派手下去打探。过一会儿，小喽啰回来报告，说这就是王汉沟那个家有仙桃的桃花女，当初的小女孩已经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了。财如命七十多岁了，这个老色鬼却又心里不安分起来。

　　财如命回家把此事跟夫人一说，夫人寻死觅活地闹腾起来：你都胡子一大把、黄土没脖子的人了，还想着这不着调的事，你不要脸我还嫌丢人呢。说完就哭哭唧唧找绳子上吊。财如命一看事情闹大了，只好作罢。可是说来凑巧，当年冬天夫人就得暴病死了。财如命没有一丁点悲伤，还暗自庆幸。把老婆埋了不到一个月，就托人到王汉沟去说媒。王国汉一听来人言语，火不打一处来，话音未落就把媒婆狠狠地骂了出去。

　　财如命这老东西恼羞成怒，不顾廉耻，亲自带人找上门去。王国汉不允，打手们狗仗人势，一窝蜂地拥上来，把王国汉捆翻在地。在王国汉的怒骂声中，在王国汉妻子的呼喊声中，桃花女被硬生生地掳走了。这伙强徒趾高气扬，自以为得意，屁颠儿屁颠儿地往回走，财如命还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

　　那时候的王汉沟，山路崎岖，怪石林立，杂草丛生。这些人一脚高一脚低地走着，也是命里该着，不知不觉地错走到狼道上。突然前面窜出一只狼挡住去路。这只狼嗷嗷大叫，口里利齿分张，眼中精光四射，把一众人等吓得哆嗦成一块儿，财如命的尿都顺着裤裆流到了地下。很快又有三四头狼围上来。一看这阵势，众人想，光哆嗦不行，撒丫子跑吧。扔下财如命个老东西，哭爹喊娘吓傻了，呆在原地动弹不得。其中一只狼转过去，纵身一跃，从后面掐住了财如命的脖子。一口下去，鲜血如注，发不出声，喘不了气。紧接着又有狼上来把财如命撕得皮开肉绽。就这样，横行一世、称霸一方的坏蛋变成了雪地上的几根白骨。头狼走上前去，用嘴解开桃花女身上的绳子，狼群环卫在桃花女的周围，护送她回家。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还得从几年前说起。有一次王国汉上山打柴，遇到了一只狼崽，狼崽的腿上鲜血直流，伏卧在地不能动弹，这是刚刚从崖上掉下摔伤了。望着小狼崽可怜的眼神，王国汉善良的本性不由动起恻隐之心。他放下背上的柴草，把小狼崽抱回家去。得到一家人仔细照顾，狼崽的伤势很快就好了。放小狼崽归山那一天，狼崽一步三回头，满满都是感激的目光。从那以后，王国汉早晨起来，隔三差五地就会发现门外放着一只山鸡或野兔什么的。他们知道这是狼崽知恩图报送来的。

　　天道循环，真应了那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至今提起这件事还有人感叹：“人有人道，狼有狼道。恶人不如狼啊，要不然财如命怎么成了财致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