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一家

如兰

文字/如兰 摄影/部分来自网络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楼上来了燕子一家，给我们带来了欢乐，也平添了不解。去年夏天，我从乡下回来，走到家门口时，忽然见一只燕子从窗口飞了进来。我好生纳闷儿，楼道里墙壁光秃秃的，难不成要在这里安家落户？民间有“燕子不进愁宅 ”之说。看来我们这组是吉祥之地啦！之后，并没太在意。巢究意建在了哪里，一直是个谜。因为上面顶楼有天窗，猜测应该在天窗附近吧。也是年岁大了，好奇心没儿时那么强，否则早揭开谜底了。之后，就经常碰见老燕儿从窗口飞进飞出，忙忙碌碌的…… 春去夏来。一天，突然听到见小燕儿“叽叽叽”的叫声，听着咋那么亲切呢，与童年我家房檐上的小燕儿的叫声一般无二，就再也坐不住了，一定要去看个究竟。于是一口气上到顶楼，却不见燕窝。就见四只幼小的燕子，羽翼几乎丰满了，羽毛又黑又亮。可身体还那么娇小，小黄嘴丫还没褪掉呢。它们兄妹四个肩并肩，紧紧挨在一起，正落在一根儿从墙上探出的，手指粗细，尺八长的铁棍之上。见我突然到来，既没惊慌失措，也不叫一声，一动也不动，小眼睛四下警惕地观望着。考虑久留怕惊扰他们，便轻轻转身下了楼。至那以后，每天邻家一阶楼梯上，都会留下新鲜的白色的燕便。 夏去秋来，树叶泛黄。一天晚上，从外面散步回来，到家门口时，自控灯亮了。一抬头，忽然发现邻家门楣上，啥时来了一只老燕，孤单单的，一动也不动，就在端午节插的已经枯萎了的艾蒿之上。我站在下边，好奇地端祥着它，哪来的一只孤燕呢？莫不是楼上的燕妈妈吧，却又好生纳闷儿：不是有家也有群儿女吗，干嘛自己独居，闹意见了，丈夫呢，离婚了？……我边狐疑的遐想，边用微电筒冲它晃了几下，以为它会被惊动而飞走，想不到它却一动不动，一声也不叫。眼睛太小，看不清是睁着还是闭着。以往见到的燕子，都是那么机灵无比，飞行中穿梭、俯冲 ……动作那么机敏，身影那么矫健，却从没有一只这样近距离的任人打量呢。我们面面相觑，它丝毫没有回避之意，我当然求之不得，珍惜这意想不到的机会，仔细打量着它。这只孤燕，与以往的大不相同，毛没么什么光泽，一副心事重重，无精打彩的样子。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燕妈妈的几率大，因为天天还在喂食吗！从人类离婚角度来估计，多半家有突然变故，男人弃子，女人陪伴。此时看它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样子，是那么可怜，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儿。一种不可明状的酸楚袭上心头来，可惜又不懂鸟语，才无法与它沟通，竟连安慰的只言片语也没有。 就这样，每天晚上，老燕都在此独自安眠，静静的，从不打扰我们。而早上我出门时，它已不知了去向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我多有不解，与子女近在咫尺，却不肯住在一起，是为了培养孩子的独立性吗？有几天，阶梯上的燕屎不鲜了，也听不见小燕儿叫了。那天晚上，我按惯例抬头时，那只孤燕儿不见了，于是忙爬上顶楼，一看，铁棍还在，小燕子却不见了！楼道里静悄悄的。我有些不舍，沉思了一会儿，只好自我安慰：它们也该南迁了吧，只是担心那只孤燕为养育子女耗尽了心血，在千里迢迢的跋涉中，不知身体能否吃得消，况且连个安慰说话的都没有啊！我既担心独身老燕的身心状况，又敬佩它独当一面，自强自立，把孩子抚养长大的，多么有自尊又伟大的母亲呀！真心希望明年春天，丈夫能回心转意，与燕子妈妈双双回来，阖家团圆，我们必为你们一家破镜重圆而接风洗尘。